当年电击孩子的杨永信(恶魔杨永信十几年前)
当年电击孩子的杨永信(恶魔杨永信十几年前)小张第一次见到杨永信是在2007年。这间诊室正是有名的“十三号室”,那个白大褂就是被一些家长奉为“神”的戒网专家杨永信。这句话就像某个仪式的开场白。接下来,他按下仪器启动键。少年发出凄厉的喊叫,浑身抽搐,整个脸都在剧烈颤抖。上述场景并不是在拍电影,也不是某个特工落入敌人之手,而是在“治疗”那些“误入歧途”的孩子。
2009年,在一间幽暗的诊室里,
五六个大汉将一个正在挣扎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死死按在处置床上。
他的四肢被牢牢捆住,嘴被一块白布捂住,右手上的夹子和两个太阳穴上的电极片通过电线共同汇向一台发出“滴滴”声的治疗仪。
此时,一位白大褂笑着问道:“你觉得错了吗?”
这句话就像某个仪式的开场白。接下来,他按下仪器启动键。
少年发出凄厉的喊叫,浑身抽搐,整个脸都在剧烈颤抖。
上述场景并不是在拍电影,也不是某个特工落入敌人之手,而是在“治疗”那些“误入歧途”的孩子。
这间诊室正是有名的“十三号室”,那个白大褂就是被一些家长奉为“神”的戒网专家杨永信。
小张第一次见到杨永信是在2007年。
那时,他16岁,因为天天泡在网吧打游戏,被亲戚五花大绑扭送到一个刚成立一年的“网络成瘾戒治中心”。
那里虽然成立不久,但却在当地小有名气。爸妈经常用“再玩就送那儿去电你”,教育爱上网的孩子。
小张一直把网戒中心当做笑话,甚至在去的路上,还摆出一副“反正我分分钟就能逃跑”的表情。
直到被几个人强行摁住,感受了第一轮的网瘾检查,他才知道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感觉有道白光穿透太阳穴,像针一样拨弄脑子。疼到想死,但又死不了。”
第一轮电击后,小张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能用眼睛表达愤怒。
可还没等他发泄,第二轮、第三轮电击又来了……
随着电量的增大,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隐约听到有人不断问到:
“知道为什么来这吗?”
“服了吗?”
“错了吗?”
只要答错了,或者答慢了,就会遭受新一轮电击。
等到前几个问题都答对了,那人又问:“想好出去以后该怎么跟父母说吗?”
这时,小张连话都说不出来,仅凭下意识微微地点了点头。那人观察了一会,才示意其他人给小张松绑。
强烈的电击令小张头痛、眩晕、恶心、反应迟钝,但他哪怕爬着,也要迫不及待地离开那张床。
见到父母的那一刻,他“本能”地下跪,抱着他们痛哭。张妈妈很久没看到儿子这么乖巧了,不禁大哭起来。
第一次治疗就有如此显著的效果,哪个父母肯半途而废?随后,他们就办理了入院治疗手续。
据小张回忆,网戒中心完全就是一个以杨永信为中心的集权小社会,所有规则都由他制定。
杨永信就好比一个“皇帝”,家长组成家委会,一些表现好的孩子会被选为班干部,其余孩子按配合度分为各个等级。孩子们之间要互称对方为盟友。
家委会成员和班干部们拥有生杀大权,也就是负责执行杨永信制定的86条“国法”:
往窗外看就代表想逃跑,违规;
不说话意味着不愿接受改造,违规;
一个人待在宿舍,上厕所锁门,洗漱慢……
违规的理由可谓五花八门。
总之,大违规马上会被送往十三号室,小违规则会被画一个圈,圈到一定程度就要去接受电击。
此外,杨永信要求孩子们天天写日记汇报状态,并在课上点评。
一节思想教育课通常会持续四五个小时,他在课上大讲特讲成功经历,给盟友、家长们洗脑。
同时,他还会给盟友吃强效抗抑郁药物或是安定,以保证“患者”的绝对顺从。
服药后会反应迟钝、行为缓慢,所以逃跑和自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杨永信还要求盟友、家长之间可以相互举报,家长犯错扣钱,盟友有问题就被电击。
小张说,当班委的那段时间,是他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
班委找个理由就能走出网戒中心;遇到不听话的还可以利用职权好好“招待”对方。
有一次,他被几个盟友质疑滥用私权,结果当天晚上那几个人就被送去电击了。
不过,他的好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小张偷偷在机房给女朋友留言:“等我,我很快出来”,可却被一位家长抓了现行。
那天晚上,他被盟友围观电击直到深夜。一些关系不错的盟友还落井下石,说他在厕所辱骂杨永信。于是,他经历了第二次电击。
然而,比这更绝望的是,小张在生不如死的时候,她的母亲却在一旁大喊着:“加大电量,电死他!”
在网戒中心,不仅所谓的盟友都是奸细,甚至连亲生父母都不能相信。
那次以后,小张仿佛重获新生,每天都保持打鸡血的状态。他知道只有“装得更好”才有机会走出去。
一段时间后,杨教授判定他的网瘾彻底治好,已经成为他精心培养的“精品”,可以出院了。
张父张母感恩戴德地谢过专家,带着孩子回家了。
他们要好好向周围人宣传一下网戒中心。
2008年,央视纪录片《战网瘾》播出,其中详细介绍了杨永信和他的网戒中心。
无数对自家“熊孩子”束手无策的家长们,好似看到了曙光。他们连夜启程,赶往临沂,不惜一切代价,拯救孩子。
至此,杨永信一夜成名。
“永信治疗法”成了同行学习的模板,他的奋斗史也被挖了出来。
那么,“神医”杨永信到底有着怎样的成长经历呢?
1962年,杨永信出生在山东省临沂市的一个普通家庭。
虽然家境贫寒,但一家三口过得十分幸福,杨永信的性格也十分活泼开朗。
可惜,这一切却因为同村人的恶意改变了。
听说,这个人和杨永信的父母有矛盾,就借故经常欺负年幼的杨永信,还骂他是野种。
大人们天天耳濡目染,孩子们自然也有样学样。
于是,他们便联合起来一起孤立杨永信,不是丢掉他的作业本,就是往他裤子里扔虫子。
如果向老师告状,他也会受到惩罚,而且第二天还可能招致更凶狠的欺辱。跟爸妈诉委屈,他们不但不相信,反而觉得杨永信太过娇气。
1982年,杨永信考上了山东医学高等专科学校,并彻底与父母切断往来。
在学校里,他又变回了那个开朗的孩子,不管认不认识,看见老师必会问好。对待学业也相当用心,特别是心理学和精神病学。
毕业后,他成为临沂市第四人民医院的医生。但因为专科学历,外加没背景没资源,他一直不受重用。
于是,杨永信努力考上了济宁医学院,成了一名本科生。
学成归来,杨永信再次回到临沂市第四人民医院工作,还混成了病区主任。
但是,他仍然觉得自己的能力没有得到充分地发挥。
直到有一天,一个家长哭着跪求医生治治“染了网瘾”的孩子。
“网瘾”两个字顿时打开了杨永信的思路,他终于找到了事业的方向。
杨永信非常推崇电击疗法,甚至认为西方人的电击之所以作用不大,是因为电得不够。
所以,只要强度够大,任何“疑难杂症”都能轻松解决。
随后,杨永信靠着“电击神技”迅速成立“网戒中心”,治疗网瘾。
与此同时,他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刘明银。
2002年的蓝速网吧事件令网游成了“电子鸦片”,网吧也成了人们口诛笔伐的对象。
刘明银看准这一话题,遍地寻找相关素材。在听说老家有个网戒中心后,他很快与杨永信取得联系。对于网络的看法,两人一拍即合。
就这样,刘明银对杨永信展开了为期两年的跟踪报道。
2008年,央视纪录片《战网魔》一经播出,瞬间霸占当年的热点。
片中将网瘾归结为精神疾病,
而杨永信就是救世主。
在如此权威的包装下,杨永信立刻变成家喻户晓的专家,并成功入选山东省道德模范候选人,还获得了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殊荣。
成名之后,杨永信的网戒中心不再局限于治疗网瘾,什么孩子早恋、同性恋、打架、吸毒……不管真假,无论对错,只要家长觉得不对,就会送孩子到杨叔那去“治病”。
有个怀孕7个月的女孩,被父母交给杨永信改造。原因是男朋友没工作,父母不同意他们交往,但她坚持要和男朋友在一起,还准备把孩子生下来。
正常人都经受不住电击的折磨,何况是一个孕妇。不出所料,女孩当晚就流产了。
对于家长而言,只要能让孩子变得乖巧听话,他们不在乎过程,哪怕是使用暴力。
据说,网戒中心几乎可以算是当地的经济支柱。每天有大批的家长、孩子去到当地。吃饭、住宿、购物全都要花钱,帮人逃跑就等于自断财路,所以,即便有人顺利出逃,也走不出那个城市。
在家长、同乡的“支持下”,杨永信更加肆无忌惮。
难道他真的不怕被举报吗?
当被问到这个问题时,杨永信非常自信地大笑:“太好了,你觉得网上还少吗?”
不过,他的笑声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央视《经济半小时》曝光了。
据统计,每个孩子每月的治疗费高达6000块,一个疗程需要四个半月,也就是至少要收取27000元的费用。
自网戒中心成立三年来,总共收取了将近8100万的治疗费用。
他还打着不强制的旗号让家长们买他的书,一套4本200元,美名其曰向周围人传递大爱。
再加上各地演讲、访问、专利的药品和日常罚款,赚得盆满钵满。
除了大肆揽财被质疑,他的治疗方式也引起了专业人士的关注。
一开始给孩子们用的是DX-IIA电休克治疗仪。这种仪器是违规用品,且早已被国际淘汰,但杨永信身为精神科专家却在采访中表示根本不清楚。
后来,由于争议过大,他的医院又换成了低频脉冲电子治疗仪。
有记者尝试当电流达到3mh时,成年男子已经痛到无法承受。可是,在《战网瘾》中有个一闪而过的镜头却显示初次电量就达到了10mh。
很多当事人都表示,他们经历过40mh。
还有一个男孩,由于电得太重,光拔针就花了5分钟,电得他手里全是血。
随着各种违规操作的揭露,网戒中心终于被关停了。
但是,杨永信却毫发无损,继续当着主任,享受国家特殊津贴,还经常在网上大放厥词。
大家也发现理应关停的网戒中心,改头换面后,仍然正常运行。
在相关部门的介入下,杨永信的网戒中心于2019年才真正关闭。
神奇的是,杨永信本人又一次毫发无损。
有网友透露,他还会在门诊不定期坐诊。
2021年5月底,他竟以副院长的身份,主持临沂市精神卫生中心的大会。
更可怕的是,他用之前的电击案例发表了100多篇论文,其中包含3篇SCI论文。
而那些孩子又怎样了呢?
小张说,他出院后,真成了精神病患者,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他。即便睡觉,也要放把刀在枕头下,耳朵也不会放松警惕。
再后来,他因为去外地见女友,被第二次抓进了网戒中心,经受了更残忍的治疗。出院后,他就再也没回过家。
有一天,他无意间在电视里看到了杨永信,大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把电视砸了。
为了远离痛苦,小张选择了“最轻松”的自杀方式:吃安眠药。
被抢救过来后,他看着床边唉声叹气的妈妈,毫无任何倾诉欲望。医生说,他患了严重的抑郁症。
几年后,小张交了女朋友,也有过几个孩子,但都被“处理”掉了。他深知自己当不了一个好家长。
还有的人,宁肯对着几百米下漆黑一片的矿井,也不愿在阳光下装样子。
可杨永信却说:“这些孩子,如果能装一辈子,是不是也很好?”
他认为自己又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参考资料:
纪录片:《战网瘾》 (2008)
《中国青年报》:少年被“电击治网瘾” 母亲喊:加大剂量,电死他!(2016)
本文作者:京酱rose
责任编辑:柳叶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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