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晚娘赶出家门(姐妹与晚娘)
被晚娘赶出家门(姐妹与晚娘)“好你个张疯子,找死!”刘安闻听此言一蹦三丈高嚷道,随后发疯似的抄起院子铁门后的棍子直奔村口而去。“爸,刚才在村口那张疯子拉我。”刘安沂答道。“老大回来啦。”刘父闻听应声来到门口从家里钻出来,上前接过自行车推进院里。这时刘父忽然瞅见刘安沂神色慌张,满头大汗,左袖子上还有一大块污迹。“怎么了老大?”刘父问道。
刘安沂是个刚上初一的女学生,她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父亲是村里皮鞋厂的车间主任,母亲全职照顾家庭,她的妹妹叫刘安玲比她小两岁,一家人生活虽然不算富足,但在农村也算不错。
她家住的是一栋自建的二层小楼,楼上有两个卧室加客厅,楼下也有两个卧室,原本一家人都住在楼上,等到孩子们逐渐长大,父母便搬到楼下居住,楼上的两个卧室正好分给二人。
“爸——妈——,我回来了。”这天傍晚刘安沂推着崭新的自行车冲家门口喊道。
刘家有个水泥墙大院子,院子有个镂空大铁门,门外又即可梧桐树,农村家家户户的大门不像城里那样关得严严实实,甚至晚上睡觉都敞着。
“老大回来啦。”刘父闻听应声来到门口从家里钻出来,上前接过自行车推进院里。
这时刘父忽然瞅见刘安沂神色慌张,满头大汗,左袖子上还有一大块污迹。
“怎么了老大?”刘父问道。
“爸,刚才在村口那张疯子拉我。”刘安沂答道。
“好你个张疯子,找死!”刘安闻听此言一蹦三丈高嚷道,随后发疯似的抄起院子铁门后的棍子直奔村口而去。
刘安沂连拉带拽阻止不住,赶紧回屋去叫她妈,他妈此时还在厨房忙着烧菜,妹妹在楼上写作业,听见呼喊,三人一合计赶紧去追刘父。
刘家离村口并不远,也就是左拐右转晃过三条小路的工夫,此刻张疯子穿着破衣烂衫正端坐在村口石桥旁的土堆上,一边傻笑一边朝河里的鸭子丢石子,蓝蓝的天空中,夕阳将白云染红一片。
“该死的疯子,敢欺负我女儿!”刘父见状“嗷”的一嗓子扑上去。
张疯子全无准备,后背重重的挨上一棒子,顿时一声惨叫,旋即反弓着身子栽倒,但见他快速抱住脑袋蜷缩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估计这家伙平日没少挨揍。
刘父暴怒异常,朝张疯子的肚子补上两脚,又是一阵惨叫,这时刘家女眷赶到,可吓坏了,赶紧拉住刘父,村民听见动静,纷纷围拢过来,见到全武行,猜测是张疯子惹下祸事。
刘父上蹿下跳嚷嚷张疯子的恶行,大伙听后气愤难填,两个家里有闺女的村民更是恼怒不已,上前按住张疯子就是几拳,这时张疯子的父母得到消息赶来,张母见儿子这般惨样,抱住他嚎啕大哭,张父在刘父骂骂咧咧中知道儿子的丑行,无奈只得替儿子跪地求饶。
稍后刘父冷静下来,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握棒子朝张家人骂道:“再敢骚扰我姑娘就打死这疯子。”
这时村长、村支书也来到现场可怜张家便当期和事老,又叫大家散去,正当众人离去之际,突然间那张疯子挣脱母亲,从地上爬起,不知从哪拎出个棕色的麻布包,又试图去拉刘安沂,众人大惊。
刘父反应过来护女心切,棒如雨下,张疯子哀嚎间,从麻布包里掉出三本书,张疯子的父母赶紧将其架走,众人望着地上的书愣了半天,刘安沂迟疑片刻捡起书,翻了几页发现全是密密麻麻的笔记,在刘父的催促下将书丢在原地,转身离去。
回到家,众人开始忙活吃饭,全家默不作声。
“爸,那张疯子果真是高考落榜得了失心疯?”刘安沂问道。
刘父放下筷子,将嘴里食物慢慢嚼干净,点点头。
“我咋听说他以前还得过奥数冠军,咋就成了这样。”刘安沂继续问道。
“小孩子家管那么多干嘛?”刘父有些不耐烦说道。
刘安沂见父亲这般态度便不再多问。
不过后来刘安沂偶然从村民闲聊中得知,张疯子原是被人顶替,顶替者是县长小舅子的儿子,张家八辈贫农,无权无势,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听说有个在南方做小买卖的姑姑,翻不起多大浪。
原本青年才俊的张疯子一时想不开急火攻心,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村里人每每议论此事都唏嘘不已,刚开始对张家还比较同情,时间一长认为是张家风水不好,张疯子则整天在村中游荡闲逛打狗骂鸡,有那调皮的孩子逗他吃屎,他还真照做。
刘安沂的杞人忧天导致学习成绩开始大不如前,母亲大为光火,刘父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认为女儿迟早要嫁人,书能读多少读多少,为此母亲没少埋怨刘父。
农村拥有广阔的发展天地和施展空间,母亲以前在楼下的院子里饲养些鸡鸭,用现在的话来说叫自然生长,全无科技与狠活的美味,但是后来怕叫声影响到孩子们的学习就果断放弃。
母亲一有空就会去拾掇自己的小菜园,什么茄子、黄瓜、西红柿、豇豆等等应有尽有,农村的菜园都是成片的并且与农田分开,要想去自家的菜园,就要穿过一条小路,那小路两边都是水渠。
刘安沂还记得小时候经常提起菜篮,搀扶妹妹跟在担粪母亲的身后,一路上曲径通幽,野花点缀,蜜蜂飞舞,松软的泥土气息混合担粪的刺鼻扑面而来。
这天是星期六,那时的初中生没有现在课业负担重,刘安沂一大早起来和母亲吃罢早饭,考虑到父亲昨晚加班,妹妹赖床,二人便一起下地干活。
二人有说有笑扛着锄头走在小路上,露水很快将二人鞋面打湿,阳光将照耀下的农田绿油油一片。
“妈,咱爸不是车间主任吗,咋不稍些皮鞋回家。”刘安沂一边锄草一边冲着身边的母亲说道。
“那是公家东西咋能说那就拿。”母亲答道。
“我的同学王传娇,他爸从城里买来双粉色皮鞋,特别漂亮,让咱爸也弄双来。”刘安沂说道。
“她爸是她爸,你爸是你爸,人家市里前三名,你行吗?”母亲说道。
哪知这下冲进肺管子,刘安沂脸色大变猛然扑住一旁土块上的田鸡,奋力的向远处丢去,然后抓起菜篮子说道:“妈,我先回家做饭。”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母亲摇摇头继续锄草。
上午十一点左右,母亲锄完草扛着锄头准备回家,就在快到家还没到家,又能看见自家门口的时候,从她身后右方的岔路口突然窜出一辆联合收割机,那收割机像头发疯的公牛左突右撞,猛地一打弯,不偏不倚从后方将母亲撞倒,接着直接碾压过去,司机头也不回快速逃离。
这一幕恰巧被正在瞎转悠的张疯子看见,于是大呼小叫,很快村民赶来,有那胆小的当场就尿了裤子,现场极其血腥,刘安沂他妈胸脯以上都烂了并且深深嵌入泥土中,脑浆迸裂,很快便爬满苍蝇。
噩耗传来,刘家好似晴天霹雳,刘家姐妹在现场哭得死去活来,刘父直接晕死过去,等安葬完母亲,刘父这又联系交警部门办理赔偿事宜,联合收割原本速度不快,造成的车祸极少。
交警查明说是司机吃了酒,现在人已经被抓到拘留,不过令人遗憾的是通过打听,证实这家伙是十足的倒霉鬼和穷光蛋,去年他家夜里失火老婆孩子葬身火海。
但后来查明是这家伙犯下烟瘾,偷偷在客厅抽烟,一时内急忘灭烟头跑去后院上厕所,回来大火封门,睡熟中的老婆孩子就没了,不过农村失火烧死人很少见,那家伙精神崩溃,整天浑浑噩噩。
“该死的东西,祸害活千年。”刘父连跺几脚丢下这句话从交警大队出来。
那辆联合收割机早就报废卖不出几个钱,司机肇事逃逸拿且不出赔偿被判刑七年、刘家分文未得,白搭上一条人命。
这样刘父做了鳏夫,又当爹又当妈,由于自己是车间主任,经常要加班,好在两个孩子大了,能够相互照应些,亲戚和左邻右坊时常的接济,日子凑合过,每当夜深刘父趁孩子们睡着盯着妻子的照片直掉眼泪。
又有一回,姐姐刘安沂在整理父亲房间的时候,发现枕头浸湿,心里非常难受,又过了一年,刘安沂和妹妹开始鼓动父亲找个老婆。
“姑娘家家胡扯些什么。”刘父起初闻听大怒道。
“爸,我俩不想你这么辛苦,想有个人照顾你。”刘安沂拉着妹妹手说道。
你一言我一语,刘父见二人不依不饶有些不耐烦。
“你们都别说了。”刘父训斥道,将二人赶出房间关上房门。
刘父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望向窗外,不知从哪里飞来两只喜鹊落在枝头上鸣叫,刘父愣了半晌不经意瞅见桌子上摆放的妻子照片,赶忙下床将窗户关上,侧过身子睡觉。
亲戚朋友就开始策划”攻坚战”,两个孩子也跟着劝,人心都是肉长的,不多久刘父被劝的心活,亲戚们帮忙介绍来一个邻村的寡妇,那寡妇是四川人,只有30多岁,来句唐山方言:长的真尊。
她是苦命种,丈夫癌症去世,听说公婆见她没孩子,容不下,百般虐待刁难外加折磨,这两个人面兽心之辈,居然要她和公公同房延续香火,过去这就叫扒灰,寡妇性子刚烈哪里肯从,实在忍受不住,又怕娘家人被笑话,于是暗度陈仓联系媒婆子,一顿凌厉操作,与刘父快速修成正果。
二度春风的刘父青春焕发,大有返老还童之势,他干活更加卖力,两个孩子见父亲那新郎官的欢腾劲,长舒一口气,但只管叫那寡妇李姨。
这李姨看起来老实巴交、勤快的很,自从进入刘家,忙上忙下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对两个孩子的关心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因为姐姐刘安沂学习任务重,李姨特意买来保健品给她补充营养,刘父大为感动,给刘姨补办了三金首饰。
为了多挣些钱,刘父那是种地当如老黄牛,没日没夜的干,家里今天添冰箱,明天添大彩电,刘父还给刘安沂买上全村第一台电脑,眼见小日子越发红火。
这天全家人正在吃饭,吃着就听,妹妹刘安玲一声惨叫,面部狰狞,把大伙吓得一哆嗦。
“老二,咋了。”刘父赶紧询问。
就见刘安玲嘴巴紧闭,腮帮子蠕动半天,吐出一堆血红饭粒,里面赫然有一根带血的小铁钉,接着刘安玲嚎啕大哭起来,这可把家人吓蒙,赶紧将刘安玲送进村里医务室,又转运到市里,刘父心疼女儿。
在医院当着众人,跳起来给了李姨一嘴巴,骂道:“你眼瞎,怎么淘的米,你那死鬼前夫也是遭你罪吧。”
刘安沂和在场的亲戚吓得大气不敢出,刘安沂赶忙上前抱住李姨,李姨捂住腮帮恶狠狠地盯着刘父,好在刘安玲伤势不重,只打上破伤风,并没有住院。
时间是治愈的良药,没过多久一家人又是和睦一片。
又过了些日子,李姨想回娘家探亲,刘父备齐礼品,雇上车子把她送去火车站,二人依依不舍地道别,放学回家的刘安沂和妹妹看着在厨房里匆忙的父亲开始念叨李姨什么时候回来,父女三人吃罢,刘父赶去加班,让刘安沂照顾好妹妹并锁好门窗。
晚上妹妹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刘安沂坐在灯下看书,时不时望着漆黑的窗外,她打开抽屉从铺平的报纸下面抽出一张母亲的照片,看了良久,擦干眼泪,又将照片小心翼翼的放回去。
刘安沂埋下头来继续看书,在那段没有母亲的日子里,刘安沂尽心照顾妹妹,现在算是苦尽甘来,不过妹妹反倒嫌弃姐姐灯光下的伏案,影响到她的睡眠而鼓足勇气挑战孤独的黑夜。
转眼间过去半个月,李姨拎着大包小包从老家回来,刘父因为太忙白天实在抽不出时间,晚上亲自下厨做饭给李姨接风,李姨给姐妹俩每人带了一个四川的细银镯子,二人欢天喜地,又给刘父递过一条娇子红,还嘱咐刘父明日带些土特产分给单位的同事,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个团圆饭。
这天周六刘父工厂赶工加班,妹妹刘安玲和几个同学相约去市里玩,家里只剩下李姨和刘安沂,二人觉得实在无聊,李姨提议去村后头山下的荷花塘池转转。
刘安沂起先有些犹豫,因为那后山下是片坟地,不过一来坟地只是在山脚下离荷花塘有些距离,二来又是大白天,于是欣然同意,二人这边出门一路上有说有笑,路上遇见一只狂吠的流浪狗,李姨二话不说抓起地上石头将其撵走。
此时正值5月份底,池塘里的荷花虽未盛开,不过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成群的鱼苗在水里游来游去,二人来到河埂口子低洼处,望着缓缓流淌的河水,刘安沂忍不住去拨弄水花,正当她蹲下身子玩耍时忽然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瞬间“扑通”一声栽进河里,紧接着又是一声,李姨也掉下河,二人拼命呼救,奈何地处偏远一时无人搭救,只瞅见那张疯子正在河岸上蹿下跳。
眼看两人精疲力竭,危急时刻岸边传来一阵“突突”声,看鱼塘人恰好买饲料回来,听见呼喊扔下手扶拖拉机一个箭步上前,又扎进水里,废了老大力气把二人周上岸。
二人灌下几口脏水,呕吐片刻,缓过神来,刘安沂挣扎着要去抓张疯子,不过人早已经消失,感谢看塘人之后,二人湿漉漉的跑回家。
村里顿时炸开锅,刘父差点把张家给端掉,亲戚朋友堵门咒骂,村干部、警察全出动,因张疯子属于限制行为人,父母为平息事态不得已将其关进后院仓库,从那以后村民就很少见到张疯子,只是时常听到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拍打声从张家后院传来。
等到晚上刘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商讨今天的事情。
“该死张疯子,这下我看他还欢腾不。”刘父砸吧嘴说道。
“现在看来他确实是个危险份子。”刘安沂放下筷子说道。
“这样的人就应该枪毙100次,留着浪费米饭。”李姨将盛碗米饭的碗递给刘父说道。
“没有兄弟让他戏弄,只好拿发泄别人咯。”妹妹刘安玲打趣道。
晚上刘父骑上自行车去加班,特意从张家后院绕过,听到里面传来张母的哭泣声和张疯子的叫骂声,叹了口气,然后消失在暮色中。
没过多久,听说张疯子被南方做买卖的姑姑接走,送进医院治疗,估计要花上老鼻子钱,总之张疯子彻底消失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家的日子越来越好,村民打趣刘父要当首富,刘父也在灵魂深处闹下革命,见家里稳定下来,也萌生开皮鞋作坊的打算。
过了能有两个月,李姨突然说家里有人捎信过来说有老人即将去世,便急匆匆地离开刘家。
在李姨走的第三天晚上,刘父正常去加班,妹妹刘安玲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听见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片刻后姐姐房间里忽然传出一声惨叫,伴随着物品的摔倒声,刘安玲吓得在床上哆哆嗦嗦。
刘安玲挣扎良久借助窗外的月光将灯打开,又急忙将房门反锁,接着大声呼唤姐姐,见半天全无动静,奋力冲窗外大喊救命,持续的呼喊,惊动左右四邻。
不久大家端着手电快围拢在刘家院子外,不停地冲院子里不停呼唤,几个胆大的村民按奈不住已经翻进院中,还有的村民给刘父打去电话。
刘安玲将书包里的一串钥匙从窗户丢给楼下的村民,大伙一合计,有的摸到大门后棒子,有的就地取材拿起墙角砖头块,还有的赤手空拳满腔热血的,又将铁门打开放进人群,村民将刘家团团围住,以为是进了贼人。
大伙进入一楼挨个搜寻,又来到楼上,听到门外村民喧嚣,刘安玲这才敢开门,大伙一拥而上又用钥匙尝试打开姐姐的房间,一连几次房门终于被打开,灯亮的一瞬间大伙都傻了,见刘安玲穿着睡衣躺倒在地上、摔坏的台灯部件、书及文具散落在一旁,众人慌忙上搀扶刘安沂,刘安玲趴在姐姐身上拼命摇晃和哭喊,但人早就硬了。
等刘父赶到,不知道迈哪条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刘安沂嚎啕大哭,
“老大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的老天啊!”刘父痛苦道。
“姐、姐、你快睁睁眼快睁眼。”刘安玲哭道。
过了许久,天蒙蒙亮,警察、法医、救护车相继赶到,医生上前检查一番直摇头,刘父此刻万念俱灰这就要寻死,又被刘安玲及众人拉住,二人哭啵,法医就地解剖,并记录下2006年7月17日凌晨2点左右,死者刘安沂、死因心梗。
刘父赶紧给李姨老家打去电话,由于天热尸体不能长放,等刘姨回来的时候,只是看到刘家大堂的墙上多了一幅画像,一时间晕死过去,刘家众人大惊上前抱住,又是扇扇子又是掐人中。
整了老半天这才把李姨掐醒,都哭不出来了,李姨寻死腻活撞得满脸都是血,众人跟着劝,这又光脚跑向屋外,跑到刘安沂的坟前,撕心裂肺地呼唤,刘安沂的坟就在荷花塘背后的山下,倚靠在她母亲的坟旁。
“大姐,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啊,没有照顾好安沂,我该死啊。”李姨冲着刘安沂生母的坟头猛磕。
“李姨,书上说人各有天命,不怪你,姐姐太用功了。”刘安玲满眼泪水说道。
村民对刘安沂的死亡非常惋惜,一个有着大好前途,奋发向上的花朵就这样默默凋零,连教育局都到她们学校调查有没有加重学生课业负担损害健康的事情。
刘父的眼泪早已流干,一声不吭,将李姨拉起,估计是觉得既内疚又尴尬。
李姨回到家中一连几天滴水不进,瘦的脱相,刘家父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李姨让刘父把刘安沂的画像摘下收起,说看到心里难受,刘父点点头将刘安沂的画像与先前摘下的母亲画像归置到一起。
刘安玲失去长姐整日精神恍惚,一家人提心吊胆的守着她。
偶尔从刘父房间里传来些争吵,这让刘安玲自觉给家里造成过多压力,很快便振作起来,刘父开始忌讳读书,不再要求刘安玲的学业,刘安玲随心所欲反而成为同学羡慕的对象。
李姨时常带刘安玲逛街,又特意带她去市里的游乐场玩,刘安玲觉得母亲从没像李姨这样关心她们姐妹俩,便改口叫她妈妈,这可把李姨高兴坏了。
不过后来刘安玲发现刘父与这个后妈关系日趋紧张,二人经常为些小事拌嘴,自己就左右说调解,但隐约觉得二人有事隐瞒。
这天晚上刘父去加班,刘安玲在楼上卧室睡觉,李姨睡在楼下,半夜刘安玲忽然迷迷糊糊地发现一个人影站在床前,她大叫一声从被窝里拿出手电对准那人一照,发现是李姨。
“妈,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刘安玲甩了甩头起身说道。
“没事,妈只是想你,看你睡的好不好。”李姨边说边退出门外。
刘安玲回想起刚才的一幕,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这才睡去。
第二天早上,吃罢早饭,刘安玲打着哈欠刚骑上自行车,便听到身后传来父亲的呼喊声,于是停住,父亲气喘吁吁地追上,递上钥匙,叮嘱她路上小心。
刘安玲点点头,随口就把昨晚的事情这么一说,父亲当即脸色阴沉,在父亲的目送下,刘安玲骑上自行车很快消失在远方。
自此父亲就很少加班,后来才知道是父亲主动向单位申请降薪调岗,他是技术及管理工种,起初领导不同意,架不住刘父以辞职威胁只得点头。
等到10月份的一天晚上,刘父说要去单位加班,叮嘱刘安玲睡觉的时候要多注意。
刘安玲忽然对父亲说她有些害怕,父亲拍拍她肩膀,到了凌晨刘安玲睡得正香,忽然就见周围一片光亮,紧接着一声怒吼将其惊醒,她一个起身坐在床上,看到惊骇的一幕。
“你要是敢摘下来,我就当场劈死你。”堵在房门口的刘父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指着正站在床前的一个怪物骂道,同时掏出手机拨打。
再说那怪物,其实也就是一个戴着怪物头套的人。
“别,饶了我,饶了我,不敢了。”那“怪物”说道。
刘安玲当场傻眼,那身形,那声音分明是就是李姨就是她的后妈。
见那李姨正要摘去头套,刘父一把上前将其踹倒,用菜刀抵住其脖子,刘安玲哆哆嗦嗦的看着这一切。
“玲子,去楼下把铁门打开等着,没事!”刘父冲着蜷缩在墙角边的刘安玲说道。
过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村口传来汽车声,等汽车来到刘家院子门口,借助月光,刘安玲发现是一辆吉普车,从车上跳下三个警察,不一会儿村支书、村长带着村民赶到,随后李姨警察被拷走。
在后来的审讯中刘家得知,李姨嫁到刘家本就忐忑,纯属是急于脱身,与刘父并无感情,起初确实是想过山安稳日子,可是自从回了娘家后就变了味。
娘家人提醒她没个儿子往后站不住脚,她自觉还年轻身体无恙,又怕重蹈覆辙,回来后便向刘父提起此事。
刘父本就因超生吃过重罚,又怕女儿大了心里有想法,于是便果断拒绝,李姨心中恶念顿起钻上牛角尖,认为只要除掉刘家姐妹造成既成事实之后,刘父老无所依自然会同意生娃。
李姨又将荷花塘落水、刘安沂的死和盘托出,前者是被张疯子撞见反诬赖张疯子推人下河,后者是以回娘家之名金蝉脱壳,实则躲在镇上的旅馆,盘算好刘父加班时间及班次,深夜徒步回家,借助工具,戴上怪物头套闪现窗外,将正在专心致志学习的刘安沂当场吓死。
本以为就此结案,忽然那李姨前夫家的公婆跑来告状,说儿子是被李姨害死,警方本无证据连哄带诈,李姨居然也招了,说是前夫病入膏肓却时常折磨她。
想起自己曾经看过一部侦探剧讲的就是女主人用头套无血杀人的故事,下决心除去那累赘,于是大胆尝试一下果然灵验。
堂堂男子汉就这样嗝屁了,李姨本想连那公婆一起干掉,独吞家产,不过自己终究是个外乡人,不自信,怕镇不住婆家亲友,又怕夜长梦多,再加上公婆的作贱下流,这才急于寻找下家。
刘安玲得知真相抱着姐姐的遗像哭的是死去活来,刘父大受打击,自觉有愧,辞去工作,找些零工过活,刘家父女整天浑浑噩噩,原本欢乐的一家再次哭嚎一片。
算命的说刘家风水不好,刘父本想将房子卖了,但买主听说是凶宅根本拔腿就跑,刘父无奈只得将房子出租给外地人,不过一连逃离几家,刘父哭笑不得,咬牙在镇上买了套小房子带着刘安玲度日,只是逢年过节回去祭拜亡妻亡女。
一年后,李姨被判处死刑,很快被枪毙。
几年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衣着干净外表俊郎的中年男子,身挎一个脏旧的麻布包来到刘安沂的坟前,从麻布包里掏出些书本在坟头默默点燃,缕缕青烟随风散去。
生命的意义犹如蒲公英一般被摘下被吹散,为下一场生命的精彩表演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