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有特色的早点小菜馒头粥(北京早点的顶配)
北京市有特色的早点小菜馒头粥(北京早点的顶配)那时,每天早晨都会有一个卖炸丸子的(豆面丸子加汤)到学校里来卖。大冬天,天还黑着,他就推着车来了,那是一辆双轮的手推车,车很大、很沉。进学校门那高坡儿时,真够呛,好在每天都有一帮学生等在那里,上坡儿时一拥而上地推,下坡时连抻带拉地拽,一想到马上能喝上碗热乎乎的丸子汤,同学们个个都很卖力气。记得在刚解放那些年,国家百废待兴,人民生活也还很苦,像我们这帮中学生,大冬天摸着黑儿上学,早点就是半个凉窝头就口咸菜,不光我一个,大家都差不多。那时,我父亲在辅仁大学当科长,科长怎么样?天天家里照样吃窝头。能吃上窝头就不错了。对于打小儿生活在什刹海的邢老爷子来说,最难以忘怀的就是寒冷冬日里,上学路上那一碗热腾腾的豆面丸子汤。咸香的热汤和炸丸子再配上从自家带的窝窝头,构成了他中学时代无法磨灭的味觉记忆。下边儿让我们来听听邢正德先生的故事——我上中学在北京市第十三中学,十三中的所在地就是现在的北京市文物保护单
都说一天之计在于晨,早上不光要安排一天的各类事项,还得为迎接这新的一天补足了体力,就显得早餐尤为重要。只是现代人总是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更别提好好地吃顿早饭了。但如果早餐真给力,相信不少人就特自觉地早起用膳了。
中国的早餐各地皆是大不同,最能体现当地人的饮食风貌,贵在地道。北京的早点品种也不老少,刚炸出来的热油饼、油条,热乎乎浇满卤的豆腐脑、豆浆,还冒着热气儿的包子和烧饼……您要是一大清早去北京城里转悠转悠,一准儿能碰上在早点摊前一边排队一边唠家常的铁杆粉丝们。
豆汁儿配焦圈,豆浆配油条,要是来上一碗炒肝,那就得再点上包子才行。细心的同学们都发现,北京的早点得“干湿搭配”,吃的喝的都不能少。但是有一样,独自就能撑起您的整顿早餐。
炸豆腐汤和豆面丸子汤,可以说是撑起了北京早点的一片天。这炸豆腐是用自家做的卤水豆腐切成三角块,经过油炸而成。豆面丸子是用绿豆面做成的。吃的时候用水煮透了,再加上芝麻酱、香菜、辣椒油,是又有主食了,又有汤饮了。这一大碗可是够横的,咸鲜适口,特别管饱。有的主顾觉得单吃豆腐或者豆面丸子都不过瘾,于是还有混着吃的豆腐丸子汤,叫做“二样儿”。
对于打小儿生活在什刹海的邢老爷子来说,最难以忘怀的就是寒冷冬日里,上学路上那一碗热腾腾的豆面丸子汤。咸香的热汤和炸丸子再配上从自家带的窝窝头,构成了他中学时代无法磨灭的味觉记忆。下边儿让我们来听听邢正德先生的故事——
我上中学在北京市第十三中学,十三中的所在地就是现在的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涛贝勒府”。1949年前涛贝勒府的南边是辅仁大学,北边是辅仁大学附属中学(男校)。1949年后,辅仁大学并入北京师范大学,而辅大附中则改为北京市第十三中学。
辅仁大学旧址,原涛贝勒府
记得在刚解放那些年,国家百废待兴,人民生活也还很苦,像我们这帮中学生,大冬天摸着黑儿上学,早点就是半个凉窝头就口咸菜,不光我一个,大家都差不多。那时,我父亲在辅仁大学当科长,科长怎么样?天天家里照样吃窝头。能吃上窝头就不错了。
那时,每天早晨都会有一个卖炸丸子的(豆面丸子加汤)到学校里来卖。大冬天,天还黑着,他就推着车来了,那是一辆双轮的手推车,车很大、很沉。进学校门那高坡儿时,真够呛,好在每天都有一帮学生等在那里,上坡儿时一拥而上地推,下坡时连抻带拉地拽,一想到马上能喝上碗热乎乎的丸子汤,同学们个个都很卖力气。
冬日校园里的炸丸子摊儿
邢正德 / 绘
下了坡儿大伙儿帮着推,进了校园向左一拐,在一块空地儿前停下来,开始营业。首先,要把车上的长板発拿下来,那些个穿着中式棉袄,把脑袋用棉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冻得不行的穷学生们个个抽出揣在棉袄袖筒子里的手,七手八脚地把长板凳放好,然后围成一圈坐下。卖炸丸子的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个子长得比较矮,人比较瘦,光头,那脑袋长得有点儿上头大下边儿小,像一个倒着搁着的冬瓜。掌柜的脸有点儿黑,但很红润,可能是一路冻的,他从不戴帽子,可能一路出汗多,再戴个帽子太捂得慌。他很少说话,一直板着脸,显得极为严肃,也可能他知道对帮穷小子们不能轻易地赏脸,以免把他们惯坏。
掌柜的一声不吭地把车下面柜子里的碗筷、作料、匀子等全拿出来摆好。那车上有两口大锅,锅下边有火炉子,两口大锅里全是开水,一口锅里的丸子是煮透了的,另一口锅则是刚倒上的干丸子。这时,掌柜的开始摆碗,碗就摆在车边的木帮上,一边摆一边问要大碗儿的还是要小碗儿的,摆好碗就往每个碗里放作料儿:芝麻酱、香菜末儿、酱油、辣椒油等。然后掌柜的开始按大小碗收钱。大碗儿的五百块钱,小碗儿的三百块钱(旧币,相当于现在的五分钱、三分钱)。
收好了钱,掌柜的用大铁勺往每个碗里盛丸子,那丸子是有数的,大碗几个,小碗几个,盛完丸子再来大勺热汤,盛好的就可以吃了。您想想,那一碗煮透了的豆面丸子,再加上那么多作料儿,用那开了锅的热汤一浇,立马儿那香菜和辣椒油的味儿就起来了,丸子车周围是一片热乎乎的香味,那帮早已等不及的穷学生们立刻开撮起来。吃的时候是先喝两口热汤,再吃俩丸子,让那碗腾出点儿地儿来,然后,同学们就由书包里出家里带来的棒子面大窝头,把窝头掰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泡在汤里,然后就一边喝汤一边吃窝头,汤喝完了,“掌柜的您给来点儿汤”。掌柜的加了一勺汤,接着喝汤吃窝头,汤又没了,“掌柜的您给来点儿汤”,掌柜的又来一勺。一个窝头三碗汤下去了,那冻得冰凉的身体开始发热,头上开始冒汗了,那位同学意犹未尽“掌柜的再来点儿汤”。您想想三碗汤下去了,那碗丸子还能有味儿吗?那位同学自己动手了,艺麻酱、香菜末儿、酱油醋…一样不少,一通足招呼。掌柜的一看不干了,说:“我说这位同学,我这丸子一碗才五百块,您要加汤,再自己加作料儿,您说我们这买卖还能有赚儿吗?这一说,那位同学也觉得有点儿过了,低下头,不吭声,闷着头喝汤。后来大家都知道了,汤管够,作料儿不能加。
那帮穷学生早上能在卖炸丸子那儿吃上一碗炸丸子那都是一件难得的事,那心情就像现在进了贵宾楼一样,这回吃完了,下回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又吃上哪,不把汤喝够了,那真不够本儿。大冬天的早晨,一个大窝头、四碗丸子汤下肚儿了,那是什么滋味,浑身暖洋洋,滋润极了,同学们热得把棉帽子的耳翅儿都支起来了,他们个个带着满头大汗上课去了。上课铃响了,丸子摊儿也要收推儿了,只剩下掌柜的一个人儿在收拾碗筷、板凳准备回家了。
在我上学的那些年里,那位掌柜的一直在那儿卖炸丸子,您想想一碗炸丸子三分钱,再加上作料儿,能有多点儿利呀?可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掌柜的就能把一天的嚼裹儿(生活费用)给挣出来了。由这儿,您就知道那时候我们的国家有多穷、老百姓的日子有多穷了。
尽管当年的冬天是那么冷,尽管当年吃一碗炸丸子是那么不容易,但是当年在十三中卖炸丸子的掌柜的和他的炸丸子给我们这帮穷学生留下的是一生长久的、温馨的回忆。
谢谢掌柜的和他的热乎乎的豆面丸子汤!
(转自正阳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