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藏线骑行全过程(我在新藏线骑行)
新藏线骑行全过程(我在新藏线骑行)7月17日,我们没有按照原计划从日喀则骑到拉孜,而是绕远去了谢通门县,因为那里是苯教与佛教并存之地,这一神秘属性对我们极具吸引力。信奉苯教的原住民对我们的来访也表现出好奇与尊敬,在当地苯教寺庙,有位自学汉语的和尚为我们讲解苯教与佛教的宗源关系。在谢通门县休息的小佰小佰及同伴在骑行中那段时间,藏民的节日接连不断,车队里的Daisy是佛教徒,会带领我们去化缘,也会跟村民一起到寺庙里庆祝节日。进入日喀则的江孜县,由于著名地标江孜古堡正在维修,我们便去了周边的寺庙——古如拉康,那里几乎没有游客,并允许我们拍照和录像,我们拜访的时段藏民正在为隔天的节日准备,部分藏民在寺内诵经,寺外院子里有一群专门为节日请假的藏族妇女,正擦拭供奉器具。第二天的仪式凌晨4点就开始了,届时整个寺内点满了蜡烛,烛火一排一排堆砌上去,一进入屋子内部便要感受炙烤,但视觉上又很震撼,接着藏民会在我们肩膀上撒糌粑粉,女生是在左肩,
8月25日上午9点,准研究生佰柏岚登上喀什飞成都的航班,然而这并不是她历时48天、总距离2850公里左右新藏线骑行毕业旅程的句点,抵达成都后,等待她的还有为期3天的居家隔离。出发之前,小佰花费1个月的时间做了详细路书:骑行G219新藏线需翻5座海拔5千米高山、跨越16处冰山达坂,44条冰河..... 然而我们从以下小佰的自述中,发现在她即将遭遇的更大阻碍面前,险峻的地势与恶劣气候竟不值一提。
6月26日,我载上自行车,妈妈开房车送我去西藏。7月5日抵达拉萨,当晚我就骑车去与小伙伴在青旅汇合,其中一位是我现实中的朋友Daisy,另一位是我发布招募文章时结识的骑友阿正,是航天专业的在读生,原本计划是我们三人结伴骑行,但在出发前一天,在修车店闲聊时遇到了自由职业者RK,巧的是他也正准备出发前往新藏线,于是我们决定一同上路,骑行四人队便这样组起来。
出发时的四人骑行队
7月8日是出发日,我们清晨5点多就起床了,一直收拾到9点,签完免责协议书后就上路了,前半程一切都很顺利,由于骑行的速度较慢,行程卡路径便只剩下西藏,每个检查站就无需再做核酸,一路都比较通畅。不知道是不是骑行令人有种自然的亲和力,当地人遇到我们都会相当热情,无论在哪里停驻,都会跟藏民聊的很开心,他们看到在路上的我们也会挥手,喊着“扎西德勒”。我们也会经常去村镇茶馆歇息,喝甜茶、青稞酒,给村民15、20块就可以换一杯牦牛奶。
小佰及同伴在骑行中
那段时间,藏民的节日接连不断,车队里的Daisy是佛教徒,会带领我们去化缘,也会跟村民一起到寺庙里庆祝节日。进入日喀则的江孜县,由于著名地标江孜古堡正在维修,我们便去了周边的寺庙——古如拉康,那里几乎没有游客,并允许我们拍照和录像,我们拜访的时段藏民正在为隔天的节日准备,部分藏民在寺内诵经,寺外院子里有一群专门为节日请假的藏族妇女,正擦拭供奉器具。
第二天的仪式凌晨4点就开始了,届时整个寺内点满了蜡烛,烛火一排一排堆砌上去,一进入屋子内部便要感受炙烤,但视觉上又很震撼,接着藏民会在我们肩膀上撒糌粑粉,女生是在左肩,男生在右肩,最后撒在头上。
在谢通门县休息的小佰
7月17日,我们没有按照原计划从日喀则骑到拉孜,而是绕远去了谢通门县,因为那里是苯教与佛教并存之地,这一神秘属性对我们极具吸引力。信奉苯教的原住民对我们的来访也表现出好奇与尊敬,在当地苯教寺庙,有位自学汉语的和尚为我们讲解苯教与佛教的宗源关系。
帕羊镇的赛马节
在7月末尾我们还去了帕羊镇,碰巧赶上他们的赛马节,这里也是游客罕至的地方,于是我们成为了那里第一批参与节日活动的汉人,并收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
我们以这种舒服的节奏骑行了近一个月,当然惬意的前提是我们对可能遭遇的困境都做了预估,出发前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这可是堪比“蜀道难”的新藏线,在平均4000米高原海拔上遇到冰雹、暴雨雪诸类天气我们已习以为常,下午一点到四点时段准时出现大逆风,直接令下坡路比上坡路还还吃力,也是我们每日都要经历的事情。
卡若拉冰川
这些困难已经成为我们骑行日常的一部分,在大家眼中或许很累、很苦,但已是我们一种自然的生活方式,冰雹、逆风都是我们时常遇到的,甚至我们还会去捡捡垃圾,看看有什么可以值得利用,比如在垃圾站点看到一颗白菜,看起来外层是烂的,但剥开心却是新鲜的,那我们的晚餐或许就多了一道水煮白菜。这种生活心态在我离开藏区之后也一定会追随我,被丢弃的物品,或许也别有价值。
8月3日,我们骑到冈仁波齐,西藏突发疫情,而此时新疆喀什也已处于疫情阶段,我们刚好卡在西藏与新疆中间,进退两难。但最后,我与同伴一致决定,往前骑,能骑多远是多远。
小佰在冈仁波齐徒步
接下来的旅程以四个字来总结就是:有惊无险,我们算是疫情爆发后的新藏线最后一波完整骑下来的骑友,在我们后面一天或几小时的骑行队伍都没走成,中间或被检查站卡住,或被拉去隔离了。
新疆段的沿途景色(上)
西藏段扎东寺附近的草原(下)
但在困境中也可以找到幸运的点,我们经过冈仁波齐后两天,冈仁波齐疫情,刚经过是狮泉河,半小时后狮泉河疫情,再往前走到日土县,也是隔天突发疫情...... 我们依次走出了一个“跑毒”路线,疫情一直跟在我们尾巴后面。
但即使骑得比疫情蔓延的速度快,我们后面陆续经过的镇或市也都受到了严格管控,是不允许停留的,途径的检查站也会进行劝返,他们明确拒绝我们进入村庄,也不能中途停下,甚至禁止通过。我们从狮泉河出来后半小时,狮泉河就出现了五例确诊,被当地检查站放行后,我们还没骑满半小时,就遇到好心的司机拦截我们并告知,如果我们继续前行,接下来的日土县可能不会让我们经过。但我们还是抱着走一步是一步的心态选择向前骑。
小佰及同伴在骑行中
到了阿里地区之后,村镇与村镇的间隔被拉大,通常为80-100多公里,这就相当于我们一天的骑行量,以往我们骑行一天后可抵达下一个村镇补给点,但由于疫情管控,物资补给则成了问题。后面管控放宽,路上行驶的车辆是可以通行的,不过无法停留、进村购买物资,所以我们只能确保可以G219新藏线骑行下去,但停靠点在哪里我们无从而知。如果碰到检查站将我们拦截的情况,我们就在检查站要水及补给食物,晚上就直接在检查站搭帐篷驻扎。
G219上骑行的小佰
我们这次出行的煮饭装备是一个以气罐为能源材料的炉头,而购买气罐就只能去较大型超市,我们随身携带的食物只够维持4天左右的量。我们在疫情后遇到的唯一一个补给点多玛乡,在那里管控没有太严格,我们还可以去超市,于是在那里补给了5天左右的食物后便到达了松溪乡,这处于新疆与西藏的交界点,完全没有补给的机会。不过虽然城镇都是关闭的,但加油站还是对外开放的,不过每个加油站间隔距离过远,通常为300公里。
在松溪乡再往前行,就会路经骑行时长为三天的无人区,我们最初踏入无人区时并未做好心理准备,第一天驻扎在死人沟的一个废弃检查站,这里算是骑友们搭建的一个互助平台,骑友们会在此留下自己一些比较多余的物资,并在白板上清晰地写着何物在何处。大家也都约定俗成地选择在此休憩,即使这里的床与被子有些脏乱。
在死人沟老检查站与两位骑友相遇
于是在死人沟的废弃检查站,我们补给了气罐,还发现了一箱香飘飘和单兵食品(军队速食),相当于补给了2天左右的物资,所以我们在无人区算是较舒服度过的,甚至比在有人的地方还要滋润,因为在疫情发生之后,各座村落从热情接纳转变为一个较排斥的态度,而在这种情况下与人沟通是很累的,在这个物资尚够的无人之地,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更好的栖息所。
在多玛乡准备的4-5日无人区物资(上)
在无人区的废弃检查站歇脚(下)
在无人区的第二天,我们经过了一个兵站,在这里我们与其发生了一些矛盾,但幸运的是我们在此地又遇到两位骑行经验丰富的骑友,其中一位是退伍军人,他去帮我们与老兵长交涉,最后兵长为我们提供了一间房屋,还给我们送了一些食物。
其实在出发无人区之前,我们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在松溪乡的那一晚我们谁都不敢往前走,在得到检查站人员的同意后,就准备在路边建筑的墙角边驻扎,结果这座建筑的负责人注意到我们的意图后拒绝了我们在此搭建帐篷的想法,而此时夜深,我们也无法继续向前骑,在冲突中,他们也说出了伤人的话:你们自己选择骑车是你们活该,不要将病毒带给我们。后来即使我们联系到上级部门进行协调,仍然不被允许在此驻扎,于是我们被迫继续骑行,直到看到前方有观景台,便在此扎营,那一天印象很深,直到晚上11点多才吃东西。
小佰及同伴在骑行中
后来我们在柯克亚乡也遇到了困难,那天我们骑了140多公里,晚上10点到达检查站,管理人员要求我们做了核酸,并在附近扎营,等待第二天处置。而隔天我们得到的处置方式就是不能向前走,只能原地隔离7 3天,隔离结束后再下一步处置,但结束后我们可以回家吗?这些均为未知数。
另外一种解决方式是让我们与检查站被扣留的货车司机协商,将我们带到其他安全的地区。但货车只能载两人,无法将我们四人同时带离,决定一同离开的我们放弃了这个选项。
最后无奈之下,骑友联系朋友拨打文旅局的投诉电话,文旅局的领导亲自来将我们送到车站与机场,我们终于踏上归程。由于着急赶学校报道,8月25日,我乘飞机先行离开,RK原本是准备继续在新疆骑行,但当我们离开喀什后,管控也开始愈发严格,他在喀什宾馆里待了一周左右,面对遥遥无期的解封时间毅然决定飞回北京。
分离时的合照
阿正和Daisy乘坐50个小时的火车,慢慢摇回成都。但在成都待了几天的阿正,骑行之旅并没告一段落,幸运的在成都封城前一天骑车离开,就算接下来有难以预料的疫情突袭,他还是选择继续前行,截止发文时,阿正正骑行在成都到广东顺德的路上。
撰文:Ethan
编辑:于妙妙
供图:来自受访者
排版:朱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