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那些不知道的事（风声⑥卧底另有其人）
风声那些不知道的事（风声⑥卧底另有其人）原来，这不是小草，而是一封电报，是莫尔斯电码，短草代表滴(·)，长草代表答（-）。潘老又问“我”，对莫尔斯电码了不了解，这才启发了“我”。让我们一起走进今天的共读。潘老说，情报就藏在那幅画里。而这些小草“我”早已反复看过，长长的一排，高矮不等，一半在地面下，一半在地面上，画得随意，就是不可能在其间藏匿什么东西。
《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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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们读到，面对肥原的百般怀疑，李宁玉选择了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然而，李宁玉的身体和遗物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任何情报。所以，她是怎样把情报传出去的呢？
让我们一起走进今天的共读。
潘老说，情报就藏在那幅画里。
而这些小草“我”早已反复看过，长长的一排，高矮不等，一半在地面下，一半在地面上，画得随意，就是不可能在其间藏匿什么东西。
潘老又问“我”，对莫尔斯电码了不了解，这才启发了“我”。
原来，这不是小草，而是一封电报，是莫尔斯电码，短草代表滴(·)，长草代表答（-）。
这则电报的内容是：
速报，务必取消群英会！
为了发送这份电报，李宁玉付出了年轻又宝贵的生命，它的价值是天大的。
之前，“我”很遗憾一直没找到顾小梦，后来听说她还活着，在台湾，后人很有出息。
“我”也曾通过朋友帮助与她的秘书联系过，希望去台湾见一下顾老，秘书没有问“我”为什么就挂了电话，决绝的样子叫“我”看不见希望。
可正当“我”的书稿紧锣密鼓地编发之际，责任编辑突然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这本书，出版不成了。
因为有人指责“我”恶意歪曲史实，颠倒是非，玷污当事者的形象。
“我”问他们是谁，只说是一个姓X的先生，也就是顾小梦的后人。
“我”诚恳地书信一封，托人给顾老转去，希望盼得原谅。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在“我”绝望之际，“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自称是顾小梦女儿，她并没有恶意指责“我”，只是强调书稿后部分严重失实。
最后，她表示她母亲想见“我”一下，希望“我”抽空去一趟台湾。
事情终于有了转机，“我”便以最快的速度去台湾，拜见了顾老人家。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昔日的美貌已无法在老人脸上捕捉到，但老人家开口说话的声腔一下子让“我”把她和顾小梦联系在一起了。
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凶巴巴地责问：
“你为什么要颠倒黑白，恶意夸大李宁玉，把我写成汉奸！”
“我”想作点儿解释，刚张口便被她挥手斩断，显然她积压了许多话要说。
“告诉我，年轻人，你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我？”
“是不是姓潘的那个老不死的！”
她指的是潘老，“我”不敢否认。
“这个老不死的，我猜就是他，他就想把什么好事都往李宁玉脸上贴……”
“你觉得你写的东西经得起推敲吗？”
“当时那种情况下，肥原可能把李宁玉的尸体送出去吗？”
“我敢说，外面的同志只要一见李宁玉尸体，那个会议绝对会取消，所以，要那幅画干什么？”
“一个好好的人，在这种敏感的时候突然死了，只要有一点警觉，会议就开不成，必须取消！”
“哪怕是搞错了，也要取消，这就是地下工作！”
“我”被老人震动了，因为“我”必须要承认，她说的是对的。
“我”所了解的故事，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这还不是最让“我”感到震惊的。
顾老告诉“我”，情报其实是她传递出去的。
原来情报并不是李宁玉传出去的，真正把情报传出去的人，是她顾小梦。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们跟着顾老的回忆，重新来读这个故事。
“老人家，您说情报是您传出去的，我想知道您是怎么传出去的？”“我”直奔主题。
“你应该问我，我为什么要帮李宁玉传情报。”
“嗯，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是伪军！”
“你是李宁玉的同志？”
“那要看怎么说，如果对日本佬，我们就是同志，没有日本佬我们又是敌人。”
“我”恍然大悟：
“您是重庆的人？”
“哼，算你聪明，猜到了，我是重庆军统安插在汪伪组织里的卧底。”
她淡然一笑，“我”马上想到，她富豪的父亲一定也是军统的地下特务。
“老人家，您是哪一年认识李宁玉的？”
“是从美国接受秘密培训之后回来，就认识她的吗？”
“没那么早……”
岁月回到一九三九年十二月的一个下午，时任剿匪总队司令的钱虎翼领着顾小梦来到译电科科长李宁玉的办公室。
当时李宁玉像是刚刚洗过头，一边埋头看着报纸，一边梳着湿漉漉的头发。
顾小梦是先认识她的头发和梳子，然后才认识她人的。
李宁玉虽眉目清秀，但严肃的神情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顾小梦来此，是汪精卫批了字又打了电话的，但李宁玉不为所动，依然一副冷漠的样子，只冷冷地打了声招呼：
“欢迎。”
顾小梦也要塑造自己的形象：
一个依仗权势的富家小姐，涉世不深，任性、泼辣、不畏权贵，敢说敢为。
所以，她不客气地回敬：
“可我感觉到你并不欢迎我啊。”
“我当然不欢迎你，你的来头太大了，“我”这庙太小，容不下你。”
顾老没想到李宁玉毫不示弱，她说她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像一对冤家，见面就干架，你可能会以为，她这么对我一定让我恨死了，不，恰恰相反，我反而对她有了好感。”
顾小梦变着法子同李宁玉套近乎，但效果不好，李宁玉始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顾小梦刚刚步入办公室楼道，就看见李宁玉和一个男的吵得不可开交。
那个男人火气很大，跳上跳下地骂李宁玉是婊子，扬言要打断她的腿，不准她再踏进家门。
骂是这样骂，但谁想到他会真出手打人，而且出手很重。
在场围观的，没有人敢挺身而出，只有顾小梦及时冲上去，死死护住李宁玉，同时对男人破口大骂。
其实此人就是年轻时的潘老，这是一场苦肉计。
这一切，顾小梦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她格外同情李宁玉。
当天晚上，李宁玉有家难回，顾小梦便把李宁玉接回家住了一晚，李宁玉出于假戏真做的需要，也接受了这份好意。
两人的关系就这样陡然走近，又过了一段时间后，简直就跟一对姐妹似的。
“我”忍不住问顾老：
“您到什么时候，才知道她是共产党的？”
“进了裘庄后。”
“难道这么长时间，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你觉得呢？”
老人家反问“我”，“我”无言以对。
“难道你真觉得我会那么差劲，连一份内部电报都破译不了？”
顾老说的是那份南京来电。
老人告诉“我”，她其实早已破译那份密电，根本不像“我”小说里写的那样，破译不了才去找李宁玉求助。
“其实，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想，要是没察觉，我会去请教她吗？”
“我是在碰运气，如果李宁玉确实是共产党，我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老人冷笑着向“我”这样解释，然后舒了口气，又进一步说：
“不过，我也是想通过这件事来求证李宁玉到底是不是共产党。”
遗憾的是，正如老人家说的：
直到最后，进裘庄前一天，她的试探还是没有结论。
老人不禁仰天感叹：
“她藏得真深啊！”
老人家说，尽管她对张司令深夜把大家召集到裘庄一事深感蹊跷，但作了种种猜测终是云里雾里，无果而终。
她承认，在破译张司令那首踌躇满志的打油诗之前，她根本想不到事情是这样。
所以，之前是没什么可说，之后，她马上想到李宁玉就是共产党。
“知道她是老鬼后，不论是于公还是于私，我都不希望她被揪出来，但说实话，让我平白无故地指控吴志国或者金生火，我不敢。”
“万一指控不成，咬不住他们，弄不好还会引火烧身，连我父亲的老底也被揭穿。”
“所以“我”说要联系简先生，让肥原来怀疑“我”，目的就是要搅混水，“我”不怕被怀疑，因为，“我”不是老鬼，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我”只想以此来给李宁玉赢得一点机会，让她乘机逃走。”
可万万想不到的是，顾小梦的一番好心，被李宁玉当做了驴肝肺。
这是午后的事情，李宁玉吃完午饭回来，看到顾小梦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问她怎么没去吃饭。
顾小梦诚恳相告，让李宁玉不要再骗她了。
没想到李宁玉怒了，不仅拒不承认，而且对顾小梦一顿呵斥，说罢拂袖而去。
顾小梦当时就糊涂了，从李宁玉气愤的样子看来，好像真冤枉她了。
李宁玉演得太像，不禁让顾小梦感慨，搞地下工作多年，从未见过像她那样沉得住气的人。
趁顾老感叹之际，“我”问她：
“那后来你是怎么发现李宁玉是老鬼的？”
（老人苦笑道）“纯属偶然，也许是老天的安排吧，命中注定我要帮她。”
“是哪一天呢？”
“就是她闹胃病的那一天。”
即使经过了半个世纪，老人家仍然清晰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
因为没有人会想到，那毫不起眼的胡字养胃丸里，竟然还能藏下秘密。
事情发生在从餐厅回去的路上，李宁玉因为刚犯过胃病，疼痛未消，走得慢。
顾小梦最初还搀扶着李宁玉，后来，李宁玉笑着说自己能走，于是推开了她的手。
快走到大门进来的路口时，李宁玉随手丢掉了拿在手里的两只胡字养胃丸的塑料壳子，其中有一颗滚到了路边。
她还装着无心的样子踢了一脚，把它踢到路中间。
不用说，顾小梦在路口看到李宁玉丢的两只药壳子，就是李宁玉专门给老鳖丢的暗号——通知老鳖有货——去垃圾桶取货。
当时顾小梦不可能在意这些，只是有一段路，李宁玉假装鞋带松了，特意走到一只垃圾桶边系鞋带，无意间被顾小梦看见：
又有一颗药壳子从李宁玉手心漏出，跌落在垃圾桶边上。
顾老说，她看见的恰好是这一瞬间，一秒钟。
就是这一秒钟，李宁玉失去了顾小梦的信任。
回到楼里，顾小梦借故说房间钥匙丢在了餐厅，回头又去了一趟餐厅，途中把三只药壳子都捡了回去，并在厕所打开了药壳子。
就这样，李宁玉的秘密像个婴儿一样，赤条条地摆在顾小梦面前。
第一只是空的，第二只也是空的，第三只——垃圾桶边上那只——让她惊呆了，里面有张纸条，正是情报。
然而，顾小梦还发现了李宁玉更大的秘密，这纸条上的字，怎么看都不像李宁玉本人的，倒是和顾小梦的字有六七成的像。
顾小梦像遭雷击一样，稀里糊涂地瘫坐在地上，直到李宁玉觉得不对头，来厕所找她，她才恢复神志，神志里只有一个字：恨！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李宁玉知道，这个时候抵赖已经没有意义，她选择了承认和示弱。
泪水软化了顾小梦激烈的情绪，但离原谅还有十万八千里。
于是，李宁玉又使出一招：欺骗。
她骗顾小梦说，简先生是同志，更荒唐的是，她居然当场动员顾小梦做她的同志。
顾小梦当时听了非常反感，在无序的谩骂和嘲笑中，李宁玉迎来了转机，她大致猜出来顾小梦是重庆的人。
于是，她又使出一招：威胁！
“好了，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国共本是一家，你更应该帮助我。”
“你知道什么？”
“谁跟你是一家？”
“你一向敢作敢当，这么光荣的事情有什么不敢当的？”
“你不要逼我，你要是敢告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你去告啊，现在就去！”
“你同意，恐怕你父亲也不同意吧？”
“你我都是小鱼，抓了杀了，肥原也不会高兴的，可把汪贼身边的大鱼抓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顾小梦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以至于连父亲的身份都被她知道了，最终，她只能缴械投降，与李宁玉临时达成一个谅解协议：既不告她，也不帮她。
顾小梦证实了李宁玉老鬼的身份，却被李宁玉威胁，她希望顾小梦能够帮助她传递出情报，顾小梦真的会就此袖手旁观吗？接下来情报将要如何传出？
敬请期待明天的共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