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艺经典重新搬上舞台(新民艺评一地得有一地的戏)
人艺经典重新搬上舞台(新民艺评一地得有一地的戏)一地得有一地的戏。不过,近几年各地文艺院团展现所处地域文化的话剧佳作,远不如以往量多质高。甚而有知名话剧导演表达,除了北京和上海,能有鲜明的地域文化艺术特色之外,一般地方院团很难形成各自特色……这话,听起来多半是对北京和上海的褒奖,但未免也是一种更大范围的遗憾。(朱光)
泥人张一边看戏一边在袖管里捏泥人,待一台戏结束,他从袖口里亮出来的泥人,与台上的角儿一模一样——这是出自昨晚在文化广场首演的天津人艺话剧《俗世奇人》中的一段台词大意。泥娃娃,不仅出现在台词里,还出现在舞台上,用国家级非遗的说法,是“拴娃娃”;用戏剧表演的手法来形容,是“人偶同台”——一位演员穿着与自己同色同款服装,操持着身高到自己胸口的大头泥娃娃演戏,一方面扮演女主角关二姐求子祈福来的泥娃娃,一方面作为全剧的“说书人”解读剧情。于是,原本是冯骥才54篇短篇小说集《俗世奇人》中的各类主角,都融入同名话剧的舞台之上,且出入于“炮打灯”酒馆内外,形成京津冀人物风情画。
作为“礼赞新时代,奋进新征程”——演艺大世界·全国优秀舞台艺术作品展演的参演剧目,《俗世奇人》成为剧本之前并不被人看好,实在是因为要把54篇半文半白的短篇小说里的各色能人,捏入一部戏剧太难了。冯骥才都觉得要把身处不同时期、不同地点,各具个性的人物,统统树上舞台简直不可思议。经过8年筹备,掠过好几个编剧团队,最后中戏教授、著名编剧黄维若接下这个任务。他的另一部代表作就是曾经多次在沪上演的《秀才与刽子手》。于是,上海观众在舞台上看到了一部结构类似北京人艺的《茶馆》,人物仿佛贺友直漫画《三百六十行》的人像展览式的《俗世奇人》。
开场,就是所有主要人物,个个伫立舞台,等着被一一介绍、亮相,其中既有空手拿贼、又能平地抠饼的奇人,个个生动有趣故事多。而“炮打灯”酒馆,就仿佛《茶馆》里的茶馆,为这些奇人的穿梭自如提供了场景。刘敏涛主演的酒馆老白娘关二姐,就成为“王利发式”的人物。其原型,就是《酒婆》中的老板娘。他们夫妻一直未生养,祈福求子的舞台语汇就幻化为天津民俗文化“栓娃娃”——“娃娃大哥”既是老板娘从庙里求得、舞台上会动的“泥娃娃”;也是推进剧情的“说书人”。于是,短篇小说里夹叙夹议的手法,可以通过“娃娃大哥”来表达。与此同时,天津方言在作品中也有体现。大部分演员说着标准普通话,个别奇人则说着天津话。酒婆这一角色也被赋予了京剧青衣的底色,故而戏里也融入了大量的京剧元素,丰富了京津冀一带文化色彩的表达。关二姐这个角色还增加了京韵大鼓与古曲的唱段,全剧甚而融入了数来宝等曲艺表演乃至即兴喜剧的艺术形式……
故而,与其说该剧是一台话剧,不如说是一台展现京津冀文化底色与内涵的会动的“清明上河图”。对于不那么了解这一地域文化的观众而言,这部剧目从人物、故事、舞美到各种艺术形式等,均是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带动一方文化的速成。这样的戏,在北京,有北京人艺的《茶馆》《窝头会馆》《天下第一楼》等;在上海,有话剧中心的各类国外话剧或音乐剧的中文版;在沈阳,有辽宁人艺的《父亲》……
一地得有一地的戏。不过,近几年各地文艺院团展现所处地域文化的话剧佳作,远不如以往量多质高。甚而有知名话剧导演表达,除了北京和上海,能有鲜明的地域文化艺术特色之外,一般地方院团很难形成各自特色……这话,听起来多半是对北京和上海的褒奖,但未免也是一种更大范围的遗憾。(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