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描写格林兄弟的儿童读物(现代版格林兄弟)
关于描写格林兄弟的儿童读物(现代版格林兄弟)风口捕手第六期,我们和一家以播客为主营业务的公司——故事FM聊了聊,看这个新的传播媒介催生的小众风口,如何给那些有着媒体理想的人,提供新的就业机会。和很多文化产品一样,它不太有赚大钱的希望,却又顽强地存活了一天又一天,在人们心中留下久久抹不去的烙印。200多年前,格林兄弟走遍德国的城镇、森林,搜集民间的童话与古老的传说,有了脍炙人口的《格林童话》。200多年后,也有这样一群年轻人,带着对普通人的关怀和好奇,背着一支录音笔,跑遍天南海北,听普通人讲述关于孤独、伤心、冒险、背叛、爱情以及荒诞的故事。2020年被称作国内播客爆发元年,相较受风口行业「做大估值-敲钟上市」的光明大道不同,播客诞生之初就被打上了情怀、小众的标签。
讲好故事,改变世界。
后厂青年(houchangqingnian)原创
作者|左湘瑶
编辑|魏婕
200多年前,格林兄弟走遍德国的城镇、森林,搜集民间的童话与古老的传说,有了脍炙人口的《格林童话》。
200多年后,也有这样一群年轻人,带着对普通人的关怀和好奇,背着一支录音笔,跑遍天南海北,听普通人讲述关于孤独、伤心、冒险、背叛、爱情以及荒诞的故事。
2020年被称作国内播客爆发元年,相较受风口行业「做大估值-敲钟上市」的光明大道不同,播客诞生之初就被打上了情怀、小众的标签。
和很多文化产品一样,它不太有赚大钱的希望,却又顽强地存活了一天又一天,在人们心中留下久久抹不去的烙印。
风口捕手第六期,我们和一家以播客为主营业务的公司——故事FM聊了聊,看这个新的传播媒介催生的小众风口,如何给那些有着媒体理想的人,提供新的就业机会。
01
“格林兄弟”,因兴趣相遇
在故事FM,采集故事的角色叫“制作人”。他们大多都是90后,不少人有过媒体从业经历。年轻人的热情与理想加上媒体人的素养与情怀,让他们愿意花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学习用声音记录一个个真实的故事。
在20个员工当中,创始人寇爱哲与播客的渊源最深。2007年,国内鲜有人知晓播客的时候,寇爱哲就喜欢上了英文播客。
2016年,寇爱哲利用自己先前在广播电台工作时所学的采访、录音、剪辑的技能,加上媒体从业多年所积累的精彩故事,做成了中文播客圈第一档叙事类音频节目,也就是故事FM的前身——爱哲电台。
上线没多久,爱哲电台就收获了不少听友的认可。“听完一个你可能会反感的人的故事,居然表示理解,心态更开放了。”这是第一期节目评论区中的一条高赞评论。
相较于寇爱哲受到国外播客的熏陶再开始做中文播客的路径,制作人野伯在来故事FM之前,从未接触过播客。不过在英国留学时,她养成了听广播的习惯。
野伯本科学的是人类学,对口工作少。她的微信头像是电影《保姆日记》的剧照截图:“人类学?宝贝,你怎么能靠那个生活呢”,算是她对于所学专业找工作难的自嘲。
回国后,野伯偶然中听了一期故事FM,她发现自己对这个有点像广播的纪实类口述节目颇感兴趣,便投了简历。但真正来到故事FM工作后,野伯才渐渐意识到:自己从事的是一个全新的行业。
而“纪实”恰好是另一名制作人林枫想来故事FM的理由之一。林枫本科学的传播学,研究生读的是人类学。
看到多数研究生同学毕业后做销售,卖保险,或者被父母拉回家做银行职员,考公务员,他想重新做回本科专业的工作——传媒,并且希望从事非虚构行业,筛选一波后,他选择了故事FM。
尽管做播客在同学间是很小众的选择,但他觉得这个与人打交道的工作很有趣,能时常接触到不一样的人与故事,后来林枫的学妹小聂也来到了故事FM。
同样因为兴趣而来的还有声音设计彭寒,本科学国际新闻的他非常喜欢音乐,曾希望做个音乐人或者媒体人。出国在澳洲当了一年记者后,彭寒发现“一个特别喜欢的事情,如果用100%的时间去做,就会变得不喜欢。”
回国后,彭寒便想找一个既能做媒体也能与音乐结合的工作。这时他遇到了正在筹备故事FM的寇爱哲,根据寇爱哲对故事FM的描述,他本能地觉得”这个工作能把媒体和音乐融合,是理想的职业”,而这几年的工作也让他觉得确实如此。
02
声音纪录片是如何诞生的?
「听着故事就把活干了」,听起来是令人羡慕的工作状态,然而真正制作好一期节目并不容易。
虽然故事FM的制作人大多是新闻学、人类学、社会学毕业或者从事过媒体工作,然而从文字/视频表达到声音表达,制作人们还是要接受至少三个月的培训才能稳定地产出节目。
声音叙事的特殊性需要制作人会讲故事,能讲好故事,在纷繁复杂的素材里做出取舍,抽出故事结构与梗概,让故事有趣又不偏离主题。
“听众没有太多耐心,因为没有画面,完全依靠你讲的内容,内容叙事逻辑但凡有断裂、大家有听不懂的地方或是觉得无聊,不会快进而是会直接关掉。”林枫回忆起自己刚来故事FM的时候,觉得一个事情就是一个故事。但其实从播客的角度去听,这个事情是线性的,乏味的,在播客里,有起承转合,高低起伏且完整的事才是故事。
林枫现在回头看,自己以前试听时被毙掉的一些作品只能被称为散文,泛泛而谈,记录了很多细碎、零散的东西。但音频需要有结构、主题和立意。“大家很期待听一个故事就明白一个道理。”
在故事FM工作,有一个令每个人都紧张的环节——试听会。节目初剪完成后,所有制作人会聚在一起听,讨论这个节目是否精彩,赞成票达到半数以上才能播出。
野伯初期被毙掉不少节目,即便如今她已经做了90多期节目了,在试听会上还会紧张。刚开始做节目时,用她的话说——”经常会与讲述者共情到深处时齐撒热泪,无法控制情绪“,面对讲述者时,因为不够理性而成为被动的接受者,最终无法将故事讲好。
为此寇爱哲还批评过她不够专业,“但我当时就觉得很难以置信,这个人讲得这么好,大家怎么会听不下去呢?”
一般第一次试听没过,野伯还会改一改再次试听,但有次试听时,负责声音设计的彭寒直接睡着了,后来那个节目就被野伯放弃了。迄今为止,野伯的文件夹里已经存了二三十个被毙掉的节目,但野伯也渐渐明白了:共情是要调动的,但也是需要克制的,好节目一定是制作人跟讲述人共同创造出来的,不能当一个被动的接受者。
从找选题,到找采访对象、采访、梳理故事结构、初剪、写解说文案都要制作人自己完成。一个成熟的制作人要3周左右才能出1期节目,期间可能还有其他的项目同时进行。
但即使这样,为了保证音频收音质量,制作人会邀请当事人到录音棚里录制。和一般播客不同,故事FM因为是叙事型播客,又想做出声音纪录片的感觉,有专业的声音设计来严丝合缝地配合叙事,力求使每一期节目都是“叙述与音乐融合的艺术品“。
”人妖“李二毛那期节目中,配乐还像电影般闪回了李二毛生前在舞厅跳舞时现场的掌声、笑声和哨声;回老家时,邻居们指指点点的嘈杂声与嘲笑声;决定重新变回男性做手术前夕,在洗浴中心的唱歌声与观众的叫好声.......
这期节目中,声音设计彭寒将电影蒙太奇的剪辑方法用在了音频处理上,使得穿插其中的音频更具感染力,让听众“声临其境”。用彭寒的话说,就是“通过剪辑改变叙事节奏与氛围,从而让每个人都变成讲故事的高手”。
除了在剪辑和音效上都花心思,彭寒还会格外留意讲述者的每一个沉默、每一次叹气,力求精准把握讲述者每个细微的情绪变化。他认为“只有配乐与内容浑然一体,人们根本意识不到音效的存在时,声音设计的工作才算做到位了”。
寇爱哲觉得,好的纪录片是能够玩弄时间的。面对一个选题,让时间当编剧,等待时间的酝酿也是常有的事。“我们经常接到投稿,有的故事很好,但是还没结束,我们就会耐心地等着,等一两年之后,故事‘长熟了’,我们再去采访”。
故事FM现在还有一个回访栏目。2018年,汶川地震十周年的时候,寇爱哲采访了北川中学一名因为地震而截肢的女孩。2020年女孩结婚,寇爱哲去参加了她的婚礼,采访了女孩的中学同学,完成了一期回访节目。“我计划每隔一段时间,在讲述者的某个人生节点,再去和他们聊聊,发现新的故事”。
03
“下次骂得嘴下留情一点,就够了”
在言论容易极化的当下,一些人发表意见时更多是站队的心态,而不愿意真正尝试去理解对方的想法。寇爱哲想要通过故事,呈现更多元的视角,帮助人们换位思考。
去年,一位父亲让一年级的儿子穿裙子去学校的事引发热议,故事FM请这位父亲在节目中阐述了他当时的考量和想法。节目播出后,支持与反对这位父亲做法的声音相持不下。
于是故事FM又做了一期节目,邀请了持有不同意见的家长、一个在类似家庭氛围下长大的年轻人、一名幼儿园老师来谈论他们的看法。其中一位家长在节目中非常严厉地批评了那个父亲,但节目播出后,这位家长也收到了很多听众的指责。
“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我们不指望每个人都能有一样的想法,但是如果人们能够因为我们的节目,站在一个从未尝试过的视角理解一次他人,哪怕一次,也许下次他在骂的时候就可能嘴下留情一点,我便觉得很满足了“。
以前的媒体经验让寇爱哲早早意识到,让人们改变想法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能够促进两个不同立场的人换位思考一次,所有的努力就不算白费。
林枫曾对一些听众的戾气感到不解和痛苦。性少数者李二毛的节目播出时,多数听众都对李二毛动荡又无奈的一生表示惋惜和难过,但有少数声音觉得题材低俗。
另一期节目中,一位准妈妈因为排畸时查出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和脑缺损,在节目中对尚未出生的孩子进行告别,节目播出后却有很多人觉得这个母亲无病呻吟、矫揉造作。
林枫觉得尊重生命,跟一个生命好好道别,不应该有多大的争议,但评论中的听众因为那个妈妈在加拿大,便将讨论升级到阶级问题。这些听众觉得,如果是中产以下的阶层,把孩子流掉就流掉了。只有中产阶级才会为这个孩子而缅怀。
“不能被理解,应该是所有做内容的人的痛苦的来源",林枫说道。
不过,林枫觉得,自己最在乎的还是讲述者。“因为我的努力,让一个普通人把想讲的都倾诉完整,收获或放下了什么,都会让我有成就感。如果在此基础上,能促进大家换位思考、理解不同的人生,我做的事情就是有意义的“。
让野伯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单亲女孩甜糕,为了还原父母婚姻破裂的原因而做的一期对谈。在节目中,她的父母开诚布公地聊了各自在婚姻中的失败之处。
在甜糕印象里,她妈妈为了一个男人和父亲离婚,抛弃了她。但在这期访谈中,她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当时的家庭本身存在各种各样的矛盾,妈妈突然提出离婚,其实是情绪日积月累后的爆发“。
因为这期节目,甜糕开始理解妈妈当初的选择,也不再去想评判父母的对错。
有一天深夜,野伯收到了甜糕发来的信息,说一个同样是单亲家庭的朋友听出了她的声音,特意找到她说,“代入感非常强,非常治愈”。那一刻甜糕觉得,自己的讲述拯救了自己和父母,或许也拯救了很多个和她相似的大孩子们。
野伯觉得,故事中的主人公与节目外的听众情感共振,双方相互治愈,就是支撑自己一直做这份工作的动力。
04
播客的商业想象
最近两年,听播客,或是和朋友一起做播客逐渐成为一些年轻人的生活方式。但是国内像故事FM这样公司化运转的播客机构还不到十家。
寇爱哲觉得,不管风口如何火热,还是要有足够多的节目和好内容,吸引更多人听播客,市场的盘子才能继续做大。
最初,故事FM的盈利主要来源于节目中插播广告和商业定制单期节目。林枫记得,因为经费有限,出差去广东采访贾玉川时,寇爱哲让他顺带多做几个选题。于是在一周时间里,他还去采访了深圳大芬村油画厂和龙华的一个硅胶娃娃体验馆,“出一趟差,得带回来三期节目“。
2020年年末,故事FM开始正式公司化运营,增设了以前没有的部门和业务,经费也充裕了不少。
寇爱哲还想把播客的商业想象延伸到更远的地方。他提到了美国一家电影公司——Participant(参与者影视传媒公司),制作了奥斯卡最佳影片《绿皮书》和《聚焦》,以及《女大法官金斯伯格》、《林肯》、《他叫我马拉拉》等关注现实问题的影片,其创办理念便是“用好故事改变世界”。通过讲好故事,引起观众对于相关社会问题的关注,鼓励社会用行动作出回应。
寇爱哲希望中国也能有这样的电影公司,专门聚焦社会议题,讲好故事,改变世界。他关注到,中国电影市场在《我不是药神》之后,也更加关注真实事件改编的现实主义题材。
2021年10月,故事FM提交的《苍蝇·蚂蚁·蜜蜂》获得了海浪新力量电影计划的「当下励志青春·最具态度作品」奖,迈出了影视化第一步,也成为了其版权IP业务发展的起点。
迄今为止,故事FM已经推出了600多期节目。影视化之后,故事FM开始陆续和有版权开发潜力的讲述人签订版权代理协议,最大限度释放音频在「讲故事」方面的可能性。
5月17日,故事FM推出了首档付费节目《我在日本黑帮当老大》,一共11集,49块9,已超过1万人付费。
有趣的是,Netflix(奈飞)先于故事FM签下了这个故事的版权,打算将其拍成电视剧。这也是故事FM这家仅有20人的播客公司,第一次与国际流媒体巨头在版权战场上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