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妈妈在汉口码头走散(我和妈妈在汉口码头走散)
我和妈妈在汉口码头走散(我和妈妈在汉口码头走散)大约是1958年,蔡玲家里收到了外婆家捎来的信,需要母亲回去一趟。“除父母以外,我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二哥的小名叫武。我管父亲叫爷爷,管母亲叫丫丫。哥哥则管母亲叫娘。”这是六十多年来,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的关键信息。在码头找母亲时走失蔡玲对家的记忆,遥远而模糊。在她印象中,那是一个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父母务农,家里主食是米饭,有时擀面条吃,此外地里还种有甘蔗和花生。
极目新闻记者 肖名远
“我已经快70岁了,这辈子唯一的念想,就是在有生之年知道我是谁,我的根在哪,我的父母还在吗,哥哥和妹妹过得好吗?”生活在武汉市黄陂区的蔡玲说。
大约在1958年,4岁左右的蔡玲随母亲去外婆家,途中在汉口一个码头走失。六十多年来,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是什么,老家在哪里。但她似乎总是隐隐听到远方家人的呼唤,她相信此生终能等到团圆的那一天。
蔡玲(图片由记者肖名远摄)
在码头找母亲时走失
蔡玲对家的记忆,遥远而模糊。
在她印象中,那是一个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父母务农,家里主食是米饭,有时擀面条吃,此外地里还种有甘蔗和花生。
“除父母以外,我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二哥的小名叫武。我管父亲叫爷爷,管母亲叫丫丫。哥哥则管母亲叫娘。”这是六十多年来,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的关键信息。
大约是1958年,蔡玲家里收到了外婆家捎来的信,需要母亲回去一趟。
“应该是外婆家里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连邻居们都知道我娘要带着我和小哥、妹妹一起去外婆家,问我们几时动身。我娘还特意给我做了一双小花鞋,准备出门穿。”蔡玲记得,母亲当时抱着妹妹,大约四岁的自己和小哥一起跟着,他们步行了大半天或一天,来到汉口。当时天气不太冷,他们应该是在街边露宿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来到一个轮船码头,准备坐船。
“在候船室,我娘让我和小哥坐着等她,她抱着妹妹去买面条给我们吃。我小哥很快就在长凳子上睡着了,而我一刻也离不开我娘,她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去找。”蔡玲说,在人山人海的码头,她很快迷路了,想回原地方去找妈妈,又不知道怎么去,“当时心里又着急又害怕,站在路中间直哭。有人问,哪个的小孩走丢了?很多人都围过来问这问那,好像有一个女人说,我讲话像是孝感口音。”
童年时的蔡玲(受访者供图)
走过门口的陌生女人
那天,一个在码头上晒麻袋的女人把蔡玲抱回了家。
“她自己的孩子应该是夭折了,把她孩子的衣服拿给我穿。但她家条件也不太好,养了一段时间后,不知道她是怀孕还是怎么了,又把我送到了硚口孤儿院。”蔡玲说。
第二年,蔡玲又被转到了黄陂孤儿院,在那里呆了三年,1962年,黄陂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干部领养了她,蔡玲这个名字也是那时取的。女干部当时孤身一人,把她当女儿养。
“一开始,我喊她妈妈时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后来就慢慢习惯了。”蔡玲说,养母对她很好,但她内心十分敏感,总是不忘自己的身世。在家里,她从没提过远方的家,养母也不提起,“她可能是怕我养大了跑了,白养了。”
小蔡玲没有自己的生日,养母就说6月1日是她的生日,每年这一天给她买新衣服和好吃的,“我知道这不是我的生日,但我表面上也高高兴兴地接受,生怕外人知道我是没有父母的孤儿。其实,这种事怎么瞒得住呢?我和养母年龄差了四十好几岁,长得也不像,别人一看就知道。”蔡玲说。
1964年左右,十来岁的蔡玲有一次在堂屋洗衣服,看到门外走过一个女人,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女人中等个子、盘着头发,圆脸,虽然穿着乡下的衣服,但看起来挺端正,“当时我的心跳得特别厉害,我在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像我娘?但她并没有注意到屋里的我,我也没敢叫她,怕养母发现了。”
短短几秒,女人从蔡玲眼前走过,她也没敢追出大门多看一眼。此后多年,这一幕反复在蔡玲脑海里浮现。其实那时她对母亲的印象已有些模糊,并不能确定那个路过的女人就是母亲,但她总是忘不了自己当时心脏狂跳的感觉,“我娘在找我”成为她心中长久的安慰和挂念。
少女时的蔡玲(受访者供图)
“我的父母还在吗”
成年后,蔡玲先是在收割机厂上班,后来又在一家医药公司当营业员。1978年,她和一个在法院工作的黄陂本地小伙相识结婚,1980年生下儿子。虽然偶尔有“我们家没有别人家热闹”的惆怅,但她一直在安心经营着小家的幸福,对自己那个遥远的家,只是偶尔想起。
1988年养母去世,蔡玲为她买了墓地,丧事办得风光体面。“人生真是短啊。”蔡玲在感叹的同时,也开始加倍惦念亲生父母。
在儿子十几岁时,蔡玲第一次向他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当时我十分震惊,我妈以前从来没说过这事,我一直以为原来那个外婆就是亲外婆。”蔡玲的儿子告诉记者新闻记者,他也支持母亲寻亲。如果母亲的记忆属实,4岁时是步行一天到汉口的,那么她的老家应该在汉口周边不远,黄陂、新洲、孝感、黄冈等都有可能。
十多年前,蔡玲去宝贝回家网站登记了自己的信息,也去汉阳琴断口派出所登记了血型。她身高155厘米,一个头旋,双眼皮,是B型血。儿子希望蔡玲能早点找到家,“一年过一年,她越来越老,记忆出现偏差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不过,事情始终没有进展。
2021年,蔡玲的老伴病逝,这让她变得十分抑郁,经常需要去医院打针治疗。她更加希望找到失散六十多年的亲人,“我没有父爱、母爱,现在老伴也走了,只有儿子。等哪一天我也走了,我儿子也会更加孤独。如果我能找到原来的亲人,就不一样了。”
1958年是个特别困难的年代,但在蔡玲印象中,她那时并没有挨过饿,也不记得父母曾挨过饿。为此她坚定地相信,自己当时是真的走丢了,而不是母亲养不活故意遗弃的。
5月31日,琴断口派出所民警告诉极目新闻记者,十多年前蔡玲登记血型时,武汉市还没有建立完善的DNA数据库。他们建议蔡玲再来派出所重新采集一次DNA,上报到公安部的数据库,这对她寻亲将大有帮助。
“我已经快70岁了,我这辈子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想在有生之年知道我是谁,我的根在哪,我的父母还在吗,哥哥和妹妹过得好吗?”她说。
(有蔡玲家人的疑似线索者,请联系极目新闻热线:027-86777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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