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症怎么训练孩子说话?教自闭症孩子说话
自闭症怎么训练孩子说话?教自闭症孩子说话在读博士期间,因科学研究的需要,阎锦婷有机会到特教学校、特教机构看望特殊儿童,给他们做一些测评和康复训练。2016年,阎锦婷在北京语言大学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博士毕业后,成为沧州师范学院一名教师。在阎锦婷的笔记本里,写着这样一段话:孩子,不管你缺失了多少语言认知,无论你挑战了多少世俗偏见,老师依然爱你、尊重你、理解你、教育你……爱掉泪的老师阎锦婷,今年34岁,一双大眼睛特别有神,说起话来柔声细语,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阎锦婷和自闭症孩子在一起
陪自闭症孩子玩耍
本报记者 祁晓娟 摄影报道
教那些孩子说话,阎锦婷要付出极大的耐心。在教他们说话之前,她要先训练他们学会“坐下”“不扔东西”“不打人”。
在阎锦婷的笔记本里,写着这样一段话:孩子,不管你缺失了多少语言认知,无论你挑战了多少世俗偏见,老师依然爱你、尊重你、理解你、教育你……
爱掉泪的老师
阎锦婷,今年34岁,一双大眼睛特别有神,说起话来柔声细语,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2016年,阎锦婷在北京语言大学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博士毕业后,成为沧州师范学院一名教师。
在读博士期间,因科学研究的需要,阎锦婷有机会到特教学校、特教机构看望特殊儿童,给他们做一些测评和康复训练。
当她看见这些特殊儿童患有语言障碍——有的孩子无语言,有的孩子语音不连贯或口齿不清,有的孩子不会恰当或者有效地使用词汇时,她萌发了想要帮助他们的想法。
家长们经常向她讲述这些年带着孩子求医问药的经历。讲到那些超出想象的艰辛与悲惨时,家长边哭边讲,阎锦婷也跟着家长掉眼泪。
回到学校,阎锦婷跟导师说起这件事。导师笑着说:“作为一名老师,你不能老是哭鼻子。你想,如果你是一名患者去医院看病,医生听到患者介绍自己病情后,掉下了眼泪。患者肯定会觉得这名医生特别不专业。”
从那时起,阎锦婷要求自己做一名“不哭鼻子”的老师。
阎锦婷来到沧州师范学院工作之后,朋友听说她在北京从事过特殊儿童测评和康复训练工作,为她介绍了一名自闭症孩子。
在尝试着用所学知识为这名自闭症孩子做康复训练时,阎锦婷发现,一个月以后,孩子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学会了安坐,并能理解和执行简单指令。每当这个孩子能努力地发出“啊”“哦”的语音时,每当这个孩子听到“生日快乐”歌能对着阎锦婷微笑时,阎锦婷的心激动得都要融化了。“我虽然当时克制着没有哭,但是回到家却哭了。”阎锦婷说。
挨打
“有一名师院的博士免费为特殊儿童做测评和康复训练。”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自闭症孩子、语言发育迟缓的孩子来到了阎锦婷身边。
阎锦婷利用休息时间给孩子们上课。
“我们的课表排得满满的,从上午8点到晚上8点,每个时间段都有课,周六日的课最多。”阎锦婷说。师院的大学生志愿者特别给力,为阎锦婷提供大量支持和帮助的同时,也在努力地学习言语康复技能。一些大学生志愿者经过一年的学习,已经可以辅助阎锦婷上课,成为孩子们的小老师。
2018年,阎锦婷牵头成立了沧州市儿童语言康复研究所,研究所位于师院的齐越楼三楼。
走进研究所,就像走进了一间幼儿园的教室,里面有小桌子、小椅子,还分类摆放着卡片、积木等。
“从2018年开始,为特殊儿童进行测评和康复训练以来,我从未因为疲惫而动摇过,从未因为挫折而放弃过。”阎锦婷说,尽管她遇到过很多训练特别困难的孩子,但她从未后悔过。
2018年,一位家长带着自己的自闭症孩子龙龙走进了研究所。龙龙当时12岁了,长着170厘米的个子,体重达到75公斤。
当龙龙站在阎锦婷面前时,阎锦婷甚至有一些害怕。“我的身高也就160厘米,龙龙比我高,也比我胖。”阎锦婷说。
龙龙属于重度自闭症,没有任何语言,只会发出忽高忽低的怪声音。当阎锦婷试图和龙龙交流时,龙龙突然出拳,打到了阎锦婷身上。
忍着疼痛,阎锦婷还是让龙龙的家长去外面等着,自己给龙龙上课。龙龙不坐下,她就拿玩具来吸引他的注意力。龙龙开始哭闹,阎锦婷就拿出小零食让他吃。
三四节课下来,龙龙已经能安静地坐在小凳子上听课了。
教龙龙说话并非易事,比如说“妈妈”这个词,她就要会对着龙龙说很多遍。她还拿出卡片、图画等反复让他认,让龙龙加深印象。此外,阎锦婷还要给龙龙唱歌,和他做游戏,让龙龙和她一起做口部运动……
一段时间之后,龙龙愿意来上课了。当龙龙的嘴里发出第一个词的时候,阎锦婷别提多高兴了。龙龙的妈妈更是惊喜,连连向阎锦婷道谢。
龙龙家的经济条件特别不好 妈妈在家全职带孩子,爸爸在工地打工。阎锦婷不但免费教,还自费为龙龙买了很多卡片、玩具……
“孩子王”
10余名自闭症儿童在研究所进行语言康复训练,效果显著。
考虑到特殊儿童家庭迫切的康复需求,阎锦婷增加了康复课的名额,缩短了上课周期。2019年,她帮助的自闭症儿童、语言发育迟缓儿童增加到60余名。他们在研究所进行康复训练,周期为一个月至三个月不等。
毛毛来到阎锦婷身边的时候,刚刚7岁。爸爸带着毛毛来康复时,毛毛特别抗拒,他哭着闹着不肯进门。阎锦婷发现,毛毛虽然不愿意进教室,但是特别喜欢师院的校园。
阎锦婷就带着毛毛在操场上一圈一圈地玩儿。慢慢地,毛毛熟悉了她,也不再抗拒。“只要你对他好,孩子是能够感觉到的。”阎锦婷说。
在课堂上,阎锦婷和毛毛唱歌、做游戏……慢慢地,毛毛的社交焦虑感变小了,甚至每次来上课的时候,毛毛能主动地和老师、大学生志愿者打招呼。
现如今,毛毛的变化令人惊喜,他已经能上台给大家唱一个简单的歌曲了。
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
阎锦婷清楚地记得那些场景:4岁的自闭症儿童美美,第一次测评时往她身上吐口水;6岁的自闭症儿童小河,康复训练初期撕掉了教室墙壁上的所有贴画,用小拳头锤得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3岁的自闭症儿童花花,做口部肌肉运动治疗时,多次咬到她的手指;4岁的语言迟缓儿童伊伊,动不动就会搬起小椅子扔向她和她的学生……这些情景像画面一样清晰地留在阎锦婷的记忆里,但更让她忘不了的是他们深情地看着她,依偎在她怀里冲她笑的那一刻,是他们努力发出语音的那一刻,是他们理解规则参与游戏的那一刻……
阎锦婷成为最受欢迎的老师,也成为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对于我和其他大学生志愿者来说,所面临的挑战一直以来只有一个:就是如何支持他们、帮助他们,让他们也能和其他孩子一样适应生活、适应社会。”阎锦婷说。
“一束光”
让阎锦婷感动的是很多大学生志愿者们的热情。“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也不可能帮助这么多孩子。”阎锦婷说。
这些特殊孩子们在上课的时候,经常尿裤子甚至拉裤子。这些志愿者虽然是十八九岁的大学生,但是一点也不嫌弃,立马打扫收拾。
在帮助这些特殊孩子的同时,阎锦婷还会积极地为特殊儿童家长做心理疏导,帮助他们做好情绪调节。
阎锦婷的手机号码对家长们一直是公开的,她不仅是一名老师,也是家长们最忠实的倾听者。特殊儿童家长饱受生活的煎熬,求医问药的艰辛和对未来的绝望,这让他们的内心世界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阎锦婷知道,很多家长为了给孩子治病已经花光了积蓄,她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有的家长为了上阎锦婷一节康复训练课,天不亮就从村里出发,坐两个小时的大巴车赶到研究所,而阎锦婷也为他们备好了泡面和火腿。研究所所在的楼层没有厕所,在阎锦婷收拾教具不注意的时候,家长们就帮忙把孩子的尿端到一楼倒掉。阎锦婷隔几天就会给孩子们买些绘本,带着孩子们到超市买些零食,家长们则会给她买奶茶喝,笑着说坚决不能把她累瘦……
“感恩一切,让我有机会成为照进他们心中的一束光。”阎锦婷说,如今,她和很多特殊儿童家长成了好朋友。
目前,阎锦婷带领团队成员免费为沧州市特教学校、沧州市福田残疾人康复托养培训中心等50余名听障儿童、智障儿童做了语言和认知能力测评,测评报告和训练意见被委托单位采纳。她免费为近百名自闭症、脑瘫和语言发育迟缓儿童做了语言康复训练。她还自费购买儿童绘本和教具,自费给大学生志愿者发放劳务费数千元。
“虽然我所做的一切微不足道,但我仍然愿意通过自己的努力,唤起更多人对特殊儿童群体的关注。”阎锦婷说。
(文中所涉自闭症孩子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