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经济发展给我们的启示（日本经济启示录）

日本经济发展给我们的启示（日本经济启示录）日本不仅仅和我们有着相似的文化，甚至就连贸易摩擦，也是相似的。一个神话和一个泡沫，在破灭的时候，它们本身可能并没有什么两样。资产负债表衰退，简而言之就是当日本企业抵押给银行的资产跌得一文不值时，为了还上这笔债务，企业开始不再投资，甚至裁员降薪，用赚来的钱偿还债务，从而修复资产负债表。资产负债表的衰退足以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几乎所有的家庭都不消费，几乎所有的企业都不投资时，经济就会进入漫长的恶性循环，哪怕央行如何降低利率，也没人再愿意借贷。根据辜朝明的测试，日本经济泡沫破灭让日本损失了1500万亿日元财富，更可怕的是让日本企业和家庭连续15年将主要收入用于还债，这使得日本经济因此错失了15年。

2008年金融危机时，日裔美籍经济学家辜朝明正好赶上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他的专著《大衰退——宏观经济学的圣杯》出版，在书中辜朝明给出了一个最重要的经济观察来解释经济危机现象：资产负债表衰退概念。

日本经济在1990年之前，日本人普遍相信房价会永远上涨、收入永远会上涨，他们借钱投资、四处消费、在教育上重金投入。

当日本房地产泡沫破灭之时，人们收入骤减、承担着投资带来的巨额亏损甚至是负债，很多人由四处消费变成了节衣缩食。

直到今天，日本企业和职工仍然没有从这场危机中彻底恢复过来。

资产负债表衰退，简而言之就是当日本企业抵押给银行的资产跌得一文不值时，为了还上这笔债务，企业开始不再投资，甚至裁员降薪，用赚来的钱偿还债务，从而修复资产负债表。

资产负债表的衰退足以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几乎所有的家庭都不消费，几乎所有的企业都不投资时，经济就会进入漫长的恶性循环，哪怕央行如何降低利率，也没人再愿意借贷。

根据辜朝明的测试，日本经济泡沫破灭让日本损失了1500万亿日元财富，更可怕的是让日本企业和家庭连续15年将主要收入用于还债，这使得日本经济因此错失了15年。

一个神话和一个泡沫，在破灭的时候，它们本身可能并没有什么两样。

日本不仅仅和我们有着相似的文化，甚至就连贸易摩擦，也是相似的。

日本同样与美国发生过贸易摩擦，又在经济大幅前进后迎来“泡沫经济”，至今仍未走出“失去的二十年”。

八十年代是日本的黄金时代，彼时，“日本式经济体系优于欧美式，日本才是未来世界经济的重心”几乎成了全球共识。

对日本经济成功的原因，有很多种说法，有的人认为日本的增长高度依赖外需的所谓“出口导向型”增长，其实不然。

日本经过战后恢复期，个人消费与公共投资抬头，导致国内市场迅速扩大，从而增加国内投资，日本的经济结构是典型的内需型，而非外需型。

在日本经济增长高速期，日本出口贸易额在GDP中的占比始终在15%以下。

1965年以后，日本与美国贸易收支发生逆转，美国对日收支出现赤字，以后赤字一路扩大，结果引起了美国的不适。

1985年9月，美、日、德、法、英五国财长及央行行长在纽约的广场饭店举行会议，会后签署了著名的《广场协议》。

该协议的主旨是五国联合干预外汇市场，诱导汇率向日元和德国马克升值、美元贬值的方向发展；在美国的主导下，以汇率来牵制日德两国的意图非常明显。

很多人把广场协议视为日本经济泡沫破灭的开端，其实不然。

在广场协议签订前，美元与日元的汇率是1美元兑240日元，1986年，升至125日元，不到两年时间，日元翻了一倍。

但即便日元大涨，日本的经常贸易赤字仍居高不下，使美国越发焦虑，以至出台了限制日本产品进口的保护主义政策，为缓解美国焦虑，日本首相甚至在电视上呼吁，希望每个国民购买100美元的外国产品。

1987年，日本人均GDP超越美国，东京地价每坪（3.3平方米）过亿，印象派画家梵高的《向日葵》以58.2亿日元的标的，被买回东京。

随着日元的持续升值，日本的经济泡沫越来越大。

根据1987年1月东京公布的土地标准价格，东京附近的地价比前一年上涨23.8%，次年的数据是65.3%。

到1990年，东京周边的公寓价格已经超出上班族平均年薪的10倍，市中心更是高达近20倍。

地价拉动股价，1983年，日经平均股价在8000日元左右，1987年10月，涨到26646元，1989年末上涨到38915日元，日本企业的市值总额，在最高点时为美国企业的1.5倍，占整个世界的45%，如此夸张虚高的价格，也为日本后来的经济破灭埋下地雷。

其实，在任何经济泡沫破灭前，总有人会是清醒的，但由于大众的狂热不理性行为，很大程度上淹没了这种声音。

早在1987年，日本经济破灭几年前，日本经济学家野口悠纪雄就撰文指出：“现在的地价上涨就是泡沫。”

但这种理性的声音，早已经被狂热所淹没。

灾难随之而来。

自1990年日本股市崩盘后，1991年日本地价开始滑落，这引发了日本天文数字规模不良债权的雪崩，从1992年开始，日本连续三年的经济增长分别为0.4%、0.5%、0.6%，接近零增长。

不仅如此，房地产泡沫的破裂引发了企业的负债潮、倒闭潮，引发日本失业人口巨增，日本经济一下从“平成景气”转为“平成危机”。

据日本不动产研究所的数据分析，二十世纪90年代初，日本土地价格指数为270左右，2004年降到70，十四年间缩至三分之一。

日本在某种意义上创造了一个“奇迹”。在所有发达国家中，国民人均收入三十年未有增长者，几乎只有日本，从OECD国家的前列，一路跌到第二十二位，而日本战后长期以来为广罗天下英才而打出的“终身雇佣”，如今看来更像是一个笑话。

日本和我们有着相似的问题，例如文化背景、经济高速增长、房地产过高、债务过多，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似乎比日本还要更为严重一些。

例如，我们的房价和收入比在一些城市早早就超过了二十年；又比如，日本是“衰老已富”，但我们却是“未富先老”，我们一旦陷入日本那般境地，也许我们的后果不会比日本好到哪里去，甚至会比日本更惨。

经济学家辜朝明提出资产负债表衰退概念可以用来解释一部分日本失去的二十年现象，这一概念是否可以为我们带来启示呢？

经济学家辜朝明在《大衰退》一书中这样写道：“虽然对单个企业来说，偿债是正确且负责任的，但是当所有企业都开始同时这样做时，就会造成严重的合成谬误。这种令人恐慌的局面，就是所谓的资产负债表衰退。”

这种情况会导致，个人和企业拼命赚钱工作只是为了偿还过去的债务，而不是创造今天的经济增长。

为了解决这一办法，日本政府通过大规模的加杠杆，疯狂借债来投资基础设施，替代个人和企业来拉动经济。

这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日本的公共债务/GDP高达266%，几乎是全世界最高，财政收入的三成都在还本付息。

对我们来说，日本的经验告诉我们，一旦房地产泡沫破灭，个人和企业陷入资产负债表衰退，政府通过大规模加杠杆，可以替代个人和企业来拉动经济。

但这招对我们来说，似乎已经提前用过了。

日本的公共债务高达266%，可我们的债务率也不低，我国的M2总量是250万亿人民币，去年的GDP总量为114万亿人民币，这样算下来，我们M2占GDP的杠杆率也超过了200%，放在世界范围来看，除了日本比我们高，也就没了。

债务是泡沫破灭的前提条件，去年我国的非金融负债为310万亿，GDP114万亿，这样算下来，也是200%以上。

可日本之所以比我们高，那是因为日本政府在用杠杆撬动经济增长，因为资产负债表衰退的原因，日本个人和企业都把收入拿去还债了。

日本这么高可以理解，为什么我们也这么高呢？

通俗来说，我们可以理解为，我们在经济增速疲软的时候，提前把类似日本刺激经济的措施给拿出来以应对经济疲软。

以2008年为例，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影响到我们的进出口数据，也正是在那一年，我们拿出了4万亿搞基建，刺激经济增长。

2015年年底，全国房地产库存7.18亿平方米，2016年，住建部推出棚改货币化，预计全国改完需要投资大概6万亿。

2022年一季度末，人民币房地产贷款余额53.22万亿元，可以料想的是，如果我们泡沫一旦破灭，仅仅是房地产贷款，就足够个人和企业用失去的数年来偿还。

金融中，杠杆作为一种金融工具，适当地使用的确有助于以较少的投资，撬动更大的经济杠杆，以促进社会整体的经济增长。

但可惜的是，我们的产业资本的生产率还较低，边际报酬率、资本的边际产量衰减相当厉害，金融地产从经济中抽取的“租金”太高，导致产业被榨干了，货币价值（购买力、汇率）与本币资产价格（房地产）严重背离，这会导致非常严重的问题。

通俗一点理解就是，社会生产力和金融杠杆之间的边际效益越来越低，金融杠杆越加越大，但社会生产力并没有提升多少，于是我们会看到，杠杆率越来越大，但撬动的支点却越来越小。

而房地产作为占我国GDP近四分之一的支柱型产业，不仅掏空了几口人的储蓄，还让人背上了未来几十年的负债。

随着雪球越滚越大，投机性和非理性得不到有效管控，击鼓传花的游戏继续玩下去，或许有一天，我们就会听到泡沫破灭的声音。

我们提前用光了应对资产负债表衰退的解决办法，可以说，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正是这种拔苗助长，导致了今天的债务和资产价格的虚高。

我们既希望创造另一个亚洲奇迹，也渴望尽量避免不走日本的弯路，但这世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尤其是经济发展，更没有捷径可走。

唯一可走的捷径，或许就是在品尝苦果后，痛定思痛，拒绝大水漫灌。

日本在1990年破灭的泡沫，让日本错过了软件和互联网浪潮。资产负债表的衰退，让日本创业的人不多，投资的钱更少。

从1991年到2005年，当日本终于花费15年的时间，修复了资产负债表时，时代并没有停留下来等日本休息，日本猛然发现，经过15年的漫长时间，日本早已经沦为低欲望社会，年轻人不愿生、不想生，老龄化和低欲望，又成为了压倒日本的另一根稻草。

这和我们的情况何其相似。但更令人担忧的是，我们泡沫尚未破灭，资产负债表尚未修复，就已经步入老龄化，一些年轻人已经开始争论起内卷和躺着，高昂的房价、教育压力和竞争成本，出生人口更是在短短的五年时间，断崖式下跌，这一切，一定意味着什么。

经济影响着人们的生活行为选择，经济更代表着一个群体的对未来的信心和希望，从这两年的经济数据来看，我们只是经济增长放缓，并没有陷入衰退。

但正如大前研一的那本书的副标题一样，“丧失大志的时代”；明明我们的经济数据还算良好，可年轻人却不愿生了，更不愿创业了，老龄化的加剧和出生人口的降低，都为未来一定会到来的“资产负债表衰退时代”埋下了新的隐患。

当年日本企业市值是美国市值的1.5倍，可如今我们的房地产市值为美国的近2倍。

软着陆的机会不是没有，可眼下来看，除了2015年，我看不到合适的机会。世界不会等着我们，更不会停下来看着我们顺利软着陆，从这个角度讲，硬着陆似乎是迟早的事情。

日本因为房地产泡沫错失了互联网发展的浪潮，等日本彻底走出来的时候，年轻人已经丧失大志，还面临老龄化社会。

而我们，一些年轻人已经开始丧失大志，已经开始步入老龄化社会，一旦泡沫破灭，等我们走出资产负债表衰退时，我们又会错过什么？

当我们已经用完了支撑宏观经济增长的方法时，一旦资产负债表衰退时代到来，我们又该如何像日本那样替代企业和个人来拉动经济？

每个日益老去的社会，都有一个挽救自己的时间窗口，一旦错过，必将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们终将明白，借明天的钱，最终可能需要用后天来偿还。

end.

作者：罗sir，新青年的职场内参。关心事物发展背后的逻辑，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关注我，把知识磨碎了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