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狼不掉一滴血攻略:赶不上朱砂
只狼不掉一滴血攻略:赶不上朱砂当年读到过一段黄裳的文字,写的是他所痴迷的杨小楼—“杨小楼已经死去了七八年,舞台上再也看不见那一位老伶工,他的高高的身材,特别适合于霸王身份的激切而高的声调,繁复而美的身段,一个人在舞台上,就造成了九里山前千军万马的幻影,在情况变化之中三次呼‘酒来’,每一次都各有不同的凄清、激越、苍凉,他又是怎样善于描写霸王的躁急、豪直,这一些都造成了可爱的性格,在观众身上吸取了大量的同情。这一些都只能留在想象里了,现在就还只留下了一大张杨梅合摄的彩色大照像,和六张留声片子。在那照像中,杨小楼不过是站在那儿,一个呆像,可是那是多美的形象,我可以幻想他会走出来,他要发出怎样号令来……”黄裳的感受,我觉得我完全可以体会,尽管实际上,我们已比黄裳幸运得多。喜欢的艺人离世,当然是值得伤感的事情,但人走了,作品留下了,还有声音可听、视频可看,也算是幸运。近些年我给一些报纸写过一些关于曲艺人物的小文,不瞒大家说,基本
谭鑫培和杨小楼出演京剧《阳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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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书表演艺术家袁阔成先生不久前逝世。我认识不少曲艺爱好者,所以那几天在微博上、朋友圈里见了不少人的哀悼惋惜。
我早就发现,喜欢曲艺、戏曲的人,跟喜欢别的文艺样式的人有点儿不同,就是我们喜欢的这些艺术门类里,老艺人的比例会高一些,而因此导致一个结果:每年转发讣闻、表达哀悼的次数会比喜欢音乐、电影、文学的朋友多很多。有朋友取笑说,因为喜欢这些,去八宝山的次数都比别人多些。
近些年我给一些报纸写过一些关于曲艺人物的小文,不瞒大家说,基本都是有老艺人过世时写的,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有报刊编辑找上门来,问:马季去世了,能给写点什么吗?侯耀文去世了,能给写点什么吗?李文华去世了,能给写点什么吗?关学曾去世了,能给写点什么吗?袁阔成去世了,能给写点什么吗……
喜欢的是过了时的艺术形式,自然会遇上这样的无奈—硬盘里存的、耳机里听的,大都是一些已经离世的老艺人的声音,而且这个离世的比例差不多每年都还在升高。这种类似“忍看朋辈成新鬼”的别样感受,怕不是谁都能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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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艺人离世,当然是值得伤感的事情,但人走了,作品留下了,还有声音可听、视频可看,也算是幸运。
当年读到过一段黄裳的文字,写的是他所痴迷的杨小楼—“杨小楼已经死去了七八年,舞台上再也看不见那一位老伶工,他的高高的身材,特别适合于霸王身份的激切而高的声调,繁复而美的身段,一个人在舞台上,就造成了九里山前千军万马的幻影,在情况变化之中三次呼‘酒来’,每一次都各有不同的凄清、激越、苍凉,他又是怎样善于描写霸王的躁急、豪直,这一些都造成了可爱的性格,在观众身上吸取了大量的同情。这一些都只能留在想象里了,现在就还只留下了一大张杨梅合摄的彩色大照像,和六张留声片子。在那照像中,杨小楼不过是站在那儿,一个呆像,可是那是多美的形象,我可以幻想他会走出来,他要发出怎样号令来……”黄裳的感受,我觉得我完全可以体会,尽管实际上,我们已比黄裳幸运得多。
杨小楼的艺术不是几张唱片、几幅彩色照像可以还原的。后世的艺人们却可以留下更多的音频、视频资料,供我们追忆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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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艺人们会渐渐谢世,一些不那么老的老艺人会慢慢变成老艺人。
我这人还不大算尊古卑今,并不觉得旧的、古的就一定好。但有时候想想那些老老艺人的风采,再看看那些新老艺人的姿态,还是忍不住有点不太和谐的感触。
比如,有时候,看看当年的一些老戏曲、曲艺演员们的录像,听听他们的录音,就会觉得,这老几位要是都不死,他们这门艺术或许还有救。而看看某些现在的老演员的录像,也会忍不住觉得,这老几位要是都死了,他们这门艺术或许还死不了……
当然,换个角度想,我眼中那些“当年的老演员”,可能已经是黄裳眼中远不及杨小楼们的后辈。“此地无朱砂,红土为贵”。我心中的朱砂,却是黄裳们眼里的红土。
任由朱砂散尽而无法挽留,是黄裳们的无奈;根本没赶上朱砂,挽留住的只是等而下之的红土,就是我们的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