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写了一首很是肉麻的词(苏轼七岁与尼姑聊天后)
苏轼写了一首很是肉麻的词(苏轼七岁与尼姑聊天后)晚风悠悠,蝉鸣声声,两人依偎在一起,时不时有轻语声传来。正值盛夏,夜长而燥热,蜀主便与花蕊夫人一同前往摩诘诃池上的水殿中乘凉。许是寂寞了太久,她招招手唤男孩前去,给他讲了一段旖旎旧事。穿过时光曲折的回廊,他们一同去往她遥远的少女时代。女尼年少时,曾跟随自己的师父到蜀主孟昶宫中讲经,得以随行君侧。
北宋庆历二年(公元1042年),四川眉山的一处山林间,坐落着一个寺庙。
一个七岁的小男孩经常跑到寺中玩耍。
偶有一日,他在寺中见到了一位行将就木的女尼姑。
她太苍老了,面如树皮,身似枯木。
许是寂寞了太久,她招招手唤男孩前去,给他讲了一段旖旎旧事。
穿过时光曲折的回廊,他们一同去往她遥远的少女时代。
女尼年少时,曾跟随自己的师父到蜀主孟昶宫中讲经,得以随行君侧。
正值盛夏,夜长而燥热,蜀主便与花蕊夫人一同前往摩诘诃池上的水殿中乘凉。
晚风悠悠,蝉鸣声声,两人依偎在一起,时不时有轻语声传来。
不一会儿,蜀主感觉怀中的人儿渐渐安静下来,声如蚊蝇,垂眸一看,花蕊夫人就快睡着了。
他看着美人倦态,只觉十分可爱。
白如羊脂玉般的肌肤,柔软的腰身,直教人想要狠狠扎进这温柔乡中。
一阵凉风拂过,送来阵阵暗香。
岁月静好,美人在怀,夫复何求?
蜀主诗兴大发,当即吟出一首词,以记录下这美好的时刻。
《玉楼春》
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
绣帘一点月窥人,倚枕钗横云鬓乱。
起来琼户启无声,时见疏星渡河汉。
屈指西风几时来,只恐流年暗中换。
这首词并未被抄录下来,但却被随行的女尼牢牢记在心中,这一记就是几十年。
待到女尼将这首词念完,小男孩已经听得痴了,连忙追问她,后来呢?
后来的他们,又如何了?
女尼浑浊的眼中染上一抹悲凉之色。
后来,国破,家亡,生离,死别......
她笑了摇了摇头,对小男孩说道:
“故事已经讲完了,天色已晚,还不下山去?”
男孩听后只得作罢,一步三回头地下了山,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母亲焦急的声音:
“子瞻,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错,这个小男孩正是我们的老朋友苏轼。
小孩子忘性大,这段宫闱秘史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再次忆起,已经是四十年后。
经历了宦海沉浮,人生起落,四十七岁的苏轼谪居在黄州。
同样也是一个夏夜,凉风有信,送来暗香,也勾起了那块隐隐约约的记忆碎片。
当年他一直追问的后续,也早已在史书中找到答案。
多情的君主,绝色的美人,这段旖旎旧事,实在不该淹没尘埃中。
苏轼提笔,想要将当年那首词默写下来。
奈何此去经年,无论他怎样回想,始终只记得首章两句:
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
余下便只剩些只言片语,实难拼凑完整。
正当他扼腕叹息之际,忽而瞥见陪伴在侧的美妾王朝云。
彼时的朝云,也正是最好的年纪。
十二岁初见,苏轼对她一见倾心,在烟雨蒙蒙的西子湖畔,他为她写下一首旷世名作:
《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其二》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十八岁她成为他的妾室,陪伴他度过人生低谷。
乌台诗案后,苏轼被贬黄州,命运的巨变下,身侧之人给他太多慰藉。
蜀主的难眠之夜,有花蕊夫人为他解语抒怀,而自己的难眠之夜,也有朝云在旁红袖添香。
不一样的主角,却沐浴着一样的月光。
想到这里,苏轼文思泉涌,根据记忆中的只言片语,提笔将残篇补齐,作下一首《洞仙歌》,并赋词前小序:
仆七岁时,见眉州老尼,姓朱,忘其名,年九十岁。自言尝随其师入蜀主孟昶宫中,一日大热,蜀主与花蕊夫人夜纳凉摩诃池上,作一词,朱具能记之。今四十年,朱已死久矣,人无知此词者,但记其首两句,暇日寻味,岂洞仙歌令乎?乃为足之云。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
水殿风来暗香满。
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
人未寝,欹(qī)枕钗横鬓乱。
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
时见疏星渡河汉。
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
金波淡,玉绳低转。
但屈指西风几时来,
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终于,四十年后,苏轼重新还原了当时那个故事:
薄如蝉翼的绣帘被微风吹开,疏疏月光照在美人的脸上,她还没有完全入睡,但鬓发已然有些乱了。
他站起身来,挽着她的小手,踏着清风,走出庭院。
只见流星横穿天幕,宛如烟花绚烂。
此时已过三更,月光渐渐暗淡,玉绳星也向下旋转。
美人掐着手指计算,秋风几时会吹来呢?
流年似水,岁月在暗暗更迭,可身在其中的人们,却总察觉不到。
前人如此,今人也如此。
料想,在无数个失意的夜晚,苏轼也曾挽着朝云的手,静静看月上枝头,静静看星光点点。
初遇朝云之时,苏轼还是意气风发的杭州通判,如今却沦为低微的黄州团练副史。
到野心勃勃到心灰意冷,他的流年,也被命运残忍偷换。
但还好还好,她却始终都在。
从惊鸿一面到细水长流,时间会为我们留下最珍贵的人。
正如同林清玄所说:
爱的开始是一个眼色,爱的最后是无尽的苍穹。
孟昶对花蕊夫人,苏轼对朝云,开始都是贪恋那一抹好颜色。
爱她明媚,生动,好看,爱那如诗般的美貌。
但生活却不是写诗。
它琐碎,庸俗,曲折又跌宕。
当他们一同面对人生低谷,聚散分离,甚至死亡之时,真正的爱才开始浮现出来。
那不是“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的旖旎情事;而是“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的相濡以沫。
时至今日,孟昶、花蕊夫人、苏轼、朝云,那个白发苍苍的女尼,都已经化为历史的尘埃。
但关于爱情的传说,却始终有人在续写。
而关于爱情的故事,也每天都在发生。
【版权声明】本文由诗词世界原创发布。作者:胡子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