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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架原始森林最深处暗藏的危险:深居神农架山林20年

神农架原始森林最深处暗藏的危险:深居神农架山林20年陈应松在神农架著名评论家李敬泽在谈到《森林沉默》时说:“陈应松欠中国文学一片森林。温带的、浩瀚的、确切的、威严的、创世和永恒的森林。这是他命里该写的,也很可能是只有他能写的。这一部书现在摆在这里、横亘于此,令人屏息,令人沉迷和惊惧。中国现当代文学中,山林是薄弱的,自然是薄弱的,现在,陈应松还了债,我们有了一片与现代性、与喧嚣人事相对峙、相辩驳的森林。”评论家王春林一言以蔽之,“再也别想写森林了,至少三十年,你也写不过他了。”而陈应松自己说:“文学的本质是同情,我做的事情,不过是躲在时代的某个角落里,写偏远的故事,偏远的人生,偏远的情感”。“小说依然是我热衷的高山与森林,但专门写森林,确是第一次。”与以往着重于人物或动物的作品不同,《森林沉默》包罗万象。陈应松倾尽积累,用文字创造了一个鸟语花香、百兽奔跑、苔藓肥厚的世界。全书涉及近百种动植物,包括传说和神话中的奇珍异兽,以及大量物候、地质、气

“保护、培育、利用森林资源应当尊重自然、顺应自然,坚持生态优先、保护优先、保育结合、可持续发展的原则。”7月1日,新修订的《森林法》颁布施行,用法律的形式重申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森林理念。得知这一消息,湖北著名作家、“中国好书”得主陈应松深感欣慰。

近日,陈应松的最新长篇小说《森林沉默》适时出版,这是他深居湖北神农架山林二十年后交出的一份答卷。他说:“我写了森林和森林里居住的那些人,等于是把自己跻身进去,作为进入森林的投名状,这个小说,是要以诚心打动他们。”

神农架原始森林最深处暗藏的危险:深居神农架山林20年(1)

贾平凹读时感觉“就在密林中”

鄂西北边陲的神农架,相传是四千年前神农氏遍尝百草之地,自古秦、楚、中原文化在此交融,与世隔绝,自存宇宙。2000年,陈应松回归故乡,开始“神农架系列小说”的创作,“六十岁之前是为别人写作,而《森林沉默》是为自己写的,不为任何规矩,不为任何人的想法”。他的文字让人们慢慢认识到,在现代化之外,竟还有这么一块被人遗忘的土地,还有一位作家,执着书写着人与自然的复杂关系。

神农架原始森林最深处暗藏的危险:深居神农架山林20年(2)

“小说依然是我热衷的高山与森林,但专门写森林,确是第一次。”与以往着重于人物或动物的作品不同,《森林沉默》包罗万象。陈应松倾尽积累,用文字创造了一个鸟语花香、百兽奔跑、苔藓肥厚的世界。全书涉及近百种动植物,包括传说和神话中的奇珍异兽,以及大量物候、地质、气象和对森林的想象元素。“虽然是一部长篇小说,但关于森林自然景物的描写不会低于六分之一。这不是我笔下生花,是森林的丰富资源成就了这些文字。就像诗经之美有植物的功劳一样,这部小说如果可以成立的话,是书中森林的景物赋予的。”难怪著名作家贾平凹评价,这是他看到“写森林最好的一本书……读时感觉我就在密林中,能闻到幽暗潮湿的气息,能听到飞禽走兽的响动,枝条蔓草牵扯得手脸生疼啊”。

“我住的地方就在森林边,我的书桌十多米远就是原始森林和奔流的山溪。早上窗前白云飘缈,夜间溪水狮吼一片。”一朝入深山,不觉二十年,陈应松在生活与创作中,一步步站定了自己的“森林立场”。“人类对天空、荒野和自然的遗忘已经很久了,甚至感觉不到远方森林的生机勃勃。那里蕴藏着生命的奥秘和命运的答案,人只是生命的一种形式,更多的生命还没有从森林里走出来,他们成了最后的坚守者,森林是一块活化石。”陈应松笔下的森林,蕴藏着人类最强健的基因,连一只蚂蚁、一片落叶也是出类拔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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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应松在神农架

著名评论家李敬泽在谈到《森林沉默》时说:“陈应松欠中国文学一片森林。温带的、浩瀚的、确切的、威严的、创世和永恒的森林。这是他命里该写的,也很可能是只有他能写的。这一部书现在摆在这里、横亘于此,令人屏息,令人沉迷和惊惧。中国现当代文学中,山林是薄弱的,自然是薄弱的,现在,陈应松还了债,我们有了一片与现代性、与喧嚣人事相对峙、相辩驳的森林。”评论家王春林一言以蔽之,“再也别想写森林了,至少三十年,你也写不过他了。”而陈应松自己说:“文学的本质是同情,我做的事情,不过是躲在时代的某个角落里,写偏远的故事,偏远的人生,偏远的情感”。

神农架原始森林最深处暗藏的危险:深居神农架山林20年(4)

陈应松在神农架

透过沉默森林写城市之病

《森林沉默》犹如一幅楚地“八百里群山怪岭”浪漫奇崛的众生画卷,为自然立诗,为森林立言。自2019年于《钟山》杂志发表以来,已获“2019长篇小说金榜特别推荐奖”“中国小说学会2019年度长篇小说奖”等,此次译林出版的单行本为作者全新修订版。

小说的故事发生咕噜山区的浩瀚森林里,那里奇峰林立、百兽徜徉、万物生长。祖父蕺老泉、叔叔麻古与猴娃祖孙三代,与世世代代生活于此的山民一样,艰辛而平静地过着日子,直到村长带来机场即将在此破土动工的消息。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从此人声嘈杂,森林沉默:野兽开始逃难,村庄开始拆迁,河流开始堰塞,森林开始倒下,推土机沉重的履带将生活了千年万年的种子和根须埋入地下……于是叔叔麻古和猴娃出走宜昌,去城里寻找出路,与此同时,女博士花仙老师独自来到森林,她无法摆脱的抑郁症与学术圈内的名利纠葛有关。

有人为了生存离开森林,也有人为了救赎走出城市,这个故事恰如一场森林与城市、自然性与现代性的迎面相遇。通过写森林,陈应松希望将人们对世界认识的边界推向远方,“远方的河流,远方的群山,在森林中行走和生活的、有血有肉的人,认识他们,将使我们强烈地感受到城市美丽整洁外表下的恶质,人的扭曲、异化甚至恶化。一个嘈杂、忙碌、拥挤、炎热、单调和互相算计的、在狂热中颓废的世界不值一谈。而无声的森林却静静地保存着我们无法磨灭的乡愁,以自然的生态庇护着众多的生命与种子,成为仅存的、最圣洁的灵修之地。”

在书中,陈应松将原始文明、现代文明、后现代文明置于同一个显微镜下,审视文明演进中生存的酷烈、生命的异化、社会的病相。这种忧患精神与浪漫情怀的并存,与屈原开创的荆楚文学传统一脉相承。他说:“大多数人看到我作品中的现实主义,但我更看重现代主义里的象征,故事的核心是‘另外的东西’,我希望有能力让作品抵达千山万水。”

当生活和写作都聚焦于森林时,陈应松感到,自己也获得了返老还童般的欢喜。“我一个心眼地爱着深山、森林,不管世事如何变化,文学如何没落,商业如何崛起,他人如何操作,我在文学的森林和现实的森林中徜徉,这双重的快乐没有多少人能够拥有。我牢记蕾切尔•卡森的话:那些感受大地之美的人,能从中获得生命的力量,直至一生。”

重申文学的“森林立场”

陈应松还记得,初到神农架森林时,他就有一种“久违的的亲近感”,这似乎是一种来自远古的基因,又或是身心的“遗传返祖”现象,让他感觉回到了人类精神的故乡。“拥抱星空,啸叫山林,是人类童年的乐趣,人类从森林中来,也必将回到森林中去”。

在他看来,人类对森林的精神需要在当代都市生活中同样重要。“山可平心,水可涤妄,古人把山水的作用说透了。特别在年岁见长,经受过人情冷暖之后,我唯一的亲人是森林,森林是可以疗伤的,是养人的,是宽厚的,是值得托付和信赖的。”陈应松在森林里看到了拯救的希望,“如果没有大地的支撑,将失去柔软的内心、思想的根基、叛逆传统的勇气、分辨是非的能力。”

疫情之年,作为一位湖北作家,陈应松以这部新作重申文学的“森林立场”,这赋予《森林沉默》更重要的现实意义。“大自然不仅仅报应那些吃野味、破坏大自然的人,它的报应要所有人类共同承担。”他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应当尊重人与各物种的相遇,互不干扰,互相尊重。如果我们把地球的资源当作杀戮凌辱的对象,必然激怒大自然。人类是自然的一份子,一草一木、一禽一兽都有着自己的尊严。如果世界上所有的野生动物不复存在,人类将从这无尽的精神孤寂中死亡。”

在写这部长篇时,陈应松又有机会花两个月时间,穿行在云南的浩浩群山与莽莽森林之间,这让他兴奋地夜不能寐:“那可是最高的雪山和最原始的森林,是原始森林中生活的最原生的民族,最古老的村落。那些人,那些动物,面目古朴,是真正的森林物种。”他怀着“浪子归来”的心情,把许多想法都写进了这部书中,“我所有精神和肉体的创伤隐疾都得到了治愈,特别是与自然的疏离和阻隔。”

陈应松说,他在生活里积累的关于森林里东西太多了,必须写一部,释放出来,然后再写别的,《森林沉默》是他一个创作阶段的总结,也是一个新的开始,“文学作家,今后应该何为?我们的笔是不是应该更真实一点、勇敢一点?过去的生态小说只是写生态,但生态破坏的结果就是灾难。我们过去只写了‘生态’,没有写‘灾难’;只写了‘因’,没有写‘果’;只写了已知,没有写未知;只写了理想,没有写现实。这一系列问题都等待着我们文学作品来回答。”


来源 北京日报客户端 | 记者 李俐

编辑:金力维

流程编辑:王梦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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