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最大的城堡：英国城堡探秘

英国最大的城堡：英国城堡探秘由于城堡易守难攻，进攻一方基本都是通过智取和心理战，如通过传递假情报让城堡主人上当，或让骑士化妆成商人潜入城堡。通过收买城堡里面的人员，来获得内部情况，再制订进攻策略。进攻的武器主要是石弩，通过杠杆作用，把大块石头或烧红的铁块甩到城堡里面，打击城堡里面的士气。在进攻的同时，一些士兵设法填平一段壕沟。在木轮高台的掩护下靠近城墙根，木轮高台上裹着浸湿的兽皮，不容易城堡上投下来的火焰点燃。一旦接近城墙根后，就在城墙上凿洞，或挖地道进入。最后，双方都是贴近身肉搏战。位于城市制高点的爱丁堡城堡诺曼底公爵威廉与英王爱德华有血缘关系，爱德华曾允诺传王位给威廉。当爱德华在1066年病故后，英格兰的贤人议会推举英格兰贵族哈罗德为新国王。这惹怒了诺曼底公爵，经过半年的准备，威廉率七千军人渡海西征，击溃了哈罗德统帅的英军，登上了英格兰王位。他把大片土地分封给亲信。这些亲信建造石头堡垒，镇守英格兰的疆土。这也是为

文 | 张讴

英国城堡厚重且冷硬，不仅影响了国民性情，也深嵌入其思维模式里。英国有“家是城堡”的说法，当你登临城堡时，你才能感受到其生动比喻。沟壑、吊桥和石墙构成了道道防御系统。当火药在14世纪引入英国后，城堡防御失去了优势。贵族们纷纷走出城堡，抖落一身的湿气，开始建造宽大明亮的宫殿。不忍舍弃城堡的贵族们，开始对城堡内部进行内部装修，墙壁上镶嵌上了带有花纹的护壁板，悬挂着土耳其毛毯。有些城堡主人无力维护庞大的城堡，交给国民信托组织来管理，更有多座城堡倾颓在旷野里。

古堡是战略要塞

古堡通常都坐落在制高点，俯瞰周围环境，在战争中易守难攻。诺曼人在1066年征服英格兰之前，英格兰境内已经有了十几座城堡。这些土堆夯筑的城堡主要建造于英王爱德华时期，四周捆扎着防御性围栏，中心建筑是塔楼。主堡旁边是外庭，里面驻有武装人员，用栈桥或吊桥与主堡勾连。这些土木结构的城堡并不坚固。

诺曼底公爵威廉与英王爱德华有血缘关系，爱德华曾允诺传王位给威廉。当爱德华在1066年病故后，英格兰的贤人议会推举英格兰贵族哈罗德为新国王。这惹怒了诺曼底公爵，经过半年的准备，威廉率七千军人渡海西征，击溃了哈罗德统帅的英军，登上了英格兰王位。他把大片土地分封给亲信。这些亲信建造石头堡垒，镇守英格兰的疆土。这也是为什么早期英国贵族都讲法语的缘故。

第一座石头城堡是在1067年建造的切普斯托堡（Chepstow Castle），位于英格兰与威尔士交界的万伊河附近。1096年，镇守英格兰北部边境的伊夫斯（Yves de Vescy）建造了安尼克堡（Alnwick Castle）。后来，第一代珀西男爵亨利·珀西(1273–1314) 购得安尼克堡，将古堡改造为半圆形堡垒。阿博特塔、中门、巡视塔基本保持着12世纪的模样。珀西家族一直生活在里面。电影《哈利·波特》和电视连续剧《唐顿庄园》都曾经在这里取景拍摄。

到1100年为止，英格兰乡村的战略要塞，已经建立起了大小500座城堡，它们是权势的象征，也是军事据点。中世纪的战争都围绕着城堡进行。城堡中的防御体系是城墙、壕沟、吊桥和堡垒组成。壕沟上有吊桥，大门是橡木做成，外包铁皮和铁钉。大门上方有两座塔楼，上面有观察孔和射击口。守军主要从堡垒上用弩弓、威尔士长弓和石块来阻击敌人靠近城堡。

位于城市制高点的爱丁堡城堡

由于城堡易守难攻，进攻一方基本都是通过智取和心理战，如通过传递假情报让城堡主人上当，或让骑士化妆成商人潜入城堡。通过收买城堡里面的人员，来获得内部情况，再制订进攻策略。进攻的武器主要是石弩，通过杠杆作用，把大块石头或烧红的铁块甩到城堡里面，打击城堡里面的士气。在进攻的同时，一些士兵设法填平一段壕沟。在木轮高台的掩护下靠近城墙根，木轮高台上裹着浸湿的兽皮，不容易城堡上投下来的火焰点燃。一旦接近城墙根后，就在城墙上凿洞，或挖地道进入。最后，双方都是贴近身肉搏战。

最笨也是最有效的攻克城堡方法是围而不打。迫使城堡主人弹尽粮绝后自动打开城门。这需要半年至一年的时间。城堡储备有粮食，饲养家禽和牲畜。这些粮食和禽蛋可以供城堡内60人吃上一年。对于城堡主人来说，只要有水源，就有坚持下去的勇气。所以城堡都建在水源充沛的地方。

城堡内不仅有水井，还可以从附近河流取水，引山泉人进入城堡。当水源被切断后，城堡内的人首先会把酒当水喝，用酒制作面包。酒用完后，就开始杀掉牲畜，喝牲畜的血。如果敌人依然围困城堡，他们至多再坚持三天。城堡内建有外逃暗道。很多贵族并不逃走，他们像古罗马元老院的议员那样，把自己的长袍整理干净，端坐在椅子上，毫无祈求地接受死亡的到来。这被视为尊贵和高尚的行为。

威尔士的彭布罗克城堡

进入13世纪后，建筑工程技术有了巨大进步，同时枪炮也更加先进。为了防止敌人用抛石机进攻城墙，城堡外墙改造为椭圆或圆形，城墙逐渐加厚，厚度达17至21英尺，温莎城堡的城墙厚达24英尺。火药在14世纪从欧洲大陆引入英国，在火炮的轰击下，城堡几乎失去了防御能力。

在玫瑰战争中，英格兰东北海岸的班堡（Bamburgh Castle）被白玫瑰家族的理查·内维尔（Richard Neville）围困了9个月，城堡主人依然在抵抗，最后被火炮攻陷。这也是英格兰历史上第一座被火炮攻陷的城堡。国王把这座城堡赏赐给了约翰·弗斯特爵士（Sir John Forster）。弗斯特家族在1700年破产。城堡几经易手后，被维多利亚时代的实业家威廉·阿姆斯特朗买下。现在城堡仍然属于阿姆斯特朗家族，部分城堡向公众开放，承办婚礼和宴会，以维持城堡维修的庞大开支。

城堡火炮表演

当战争硝烟已经散去，古堡成了文化遗产和人文景观。完整的中世纪城堡有华威克堡、温莎堡、安尼克堡等。当年为了控制威尔士，爱德华一世敕令在英格兰西南边境修建了多座城堡，形成了“防御铁环”。卡那封城堡是“防御铁环”的重要一环。高大的城墙模仿了君士坦丁堡的建筑风格，由多边形角楼加固。

温莎城堡

从爱德华一世开始，英国王室就有了在卡那封城堡宣布王储的传统。据说，爱德华一世接受威尔士贵族的苛刻要求，同意由一位威尔士亲王管理威尔士。这位亲王必须在威尔士出生，不会讲英语，平生说的第一句话必须是威尔士语。这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苛刻要求被爱德华一世轻松化解。他把即将分娩的王后接到威尔士。儿子降生后不久，他把儿子抱在威尔士贵族面前说，我的儿子出生在威尔士，他说的第一句话将是威尔士语。这位王子便是第一位“威尔士亲王”爱德华二世。此后英国王室总是把“威尔士亲王”的头衔赐给长子。这个头衔就成了“英国王储”的同义词。1969年，伊丽莎白二世的长子查尔斯在这里获封威尔士亲王头衔。

城堡内的生活

城堡也是中世纪贵族的生活居所。城堡内主楼的设计，充分考虑到了日常生活的需要。大厅地面是夯实的土或石板。内墙上大厅里的墙壁用石膏抹平，或涂上白粉。上面描绘出红色图案。装饰护板采用冷杉木，竖直木板涂上白色，再描绘出图案。图案五花八门，有的描绘有圣经故事，有的是花卉图案。

城堡内比较阴冷。墙壁上钉上毛线毯或亚麻织毯，即有装饰效果，也能起到挡风和保温作用。这些挂毯还有秘密功用，就是遮盖墙体上的窥视孔。主人掀开挂毯一角，可以窥看外面发生的动静。城堡一楼是主人的活动中心，也是会客厅和餐厅。到了晚上，城堡主人就睡着大厅一角。床的四周围拢着布幔，既能保护隐私，也能挡住穿堂风。

城堡里的挂毯

随着城堡的扩大和格局改进，主人的寝室搬到了二楼。第三层是阁楼，女儿和儿子分别住在阁楼两侧。主人寝室最大，床铺采用的是橡木框架，铺面是由亚麻或皮条编织而成，以增加床铺弹性，上面是羽绒床垫，然后是床单、被子和枕头，最上面是床罩。床铺四周依然围着亚麻布帘。

城堡主人和妻子并不总睡在一张床上。妻子有自己的床铺，有侍女陪伴。白天，男孩子学习骑射狩猎，击剑下棋。女孩子学习拉丁文、唱歌和刺绣。贵族家的女儿在12岁就要谈婚论嫁，一般在14岁出嫁，在20岁时已经成了几个孩子的母亲。30多岁时就会成为祖母。不乐意出嫁的女子，只能进入修道院，在那里终老一生。

历史学家告诉我，中世纪的人们习惯裸睡，贵族也是如此。他们起床后用冷水洗脸，然后穿衣装扮。男女主人一般都是三件套。第一件是长袖束腰衣服，从头上套下去，宽大的领口在脖子处收紧，然后用领针系紧，再穿上袖子宽松的外衣，宽带束腰，最后是斗篷，领口收紧，再别上一枚领针。

在室内，男女都喜欢用亚麻布包住头发，外出时还要戴上帽子。随着物质生活的丰富，不同等级的贵族在衣着穿戴上也有档次区别。根据1336年的规定，年收入不少于100镑的贵族、教士和骑士才可以穿裘皮大衣。1363年颁布的《禁止奢侈法》规定，最高等级的贵族才可以穿细羊毛织物、细亚麻布和丝绸。伯爵和贵族的服饰要明显不同于骑士的装束。骑士的装束也必须与乡绅服饰区别开来。

很多城堡都保留着中世纪的饮食档案。早餐通常是面包和黄油，外加一杯葡萄酒或麦芽啤酒。盐和糖都是昂贵的佐料。当时餐桌上还没有餐叉，只有餐刀和盘子。用刀子切面包和肉，用手指拿着吃。午餐时间在10点至12点。头一道是汤，喝汤时佐以面包，然后用面包擦干盘子里的汤汁。第二道是煮蔬菜和肉。当时保存肉的方法是烟熏和盐腌。人们把海盐捣成粉末，涂抹在鲜肉上，可以延长肉的贮存期。

中世纪的贵族女子装扮

另一种方式是把肉泡在盐水中。吃时需要先在清水里排出盐分，用清水煮熟。煮肉的调味品有葱、姜、胡椒、藏红花，丁香和肉桂等。这些香料价格昂贵，它们既起到调味作用，还可以掩盖腐肉的味道。饮料有葡萄酒和麦芽啤酒。葡萄酒来自法国的波尔多。在13世纪，法国的波尔多处于英格兰国王的管辖范围。英国当时只生产麦芽啤酒。许多庄园都种植有大麦、小麦和燕麦，每年收获之后，各个庄园都会酿制啤酒，然后贮存在城堡里，随喝随取。晚餐有汤和两三道菜，面包和肉食。

英国美食少，除了气候和土壤因素外，英国饮食还受到了传统医学的抑制。依据传统医学理论：人的健康是四种因素（液体）相对平衡的结果。这四种液体是血液、胆汁、粘液和抑郁汁（黑胆汁）。它们依次代表人体的热、冷、湿、干。一旦四种体液失调，人就会得病。医生需要采取放血来治病，用草药等方法进行调理。他们认为，维持四种体液平衡的主要方式是合理膳食，既不能暴饮暴吃，也不能随意品尝各种野味和草本植物的根茎和叶子。这体现了英国人在饮食上谨慎态度，也就抑制了他们对美食的追求和舌尖上的欲望。

到了晚上，全家人会围着壁炉讲故事，唱歌，吟诗或游戏。室内主要用蜡烛或动物油脂照明，蜡烛放在枝状的烛台里，或放在墙壁伸出上的支架上。蜡烛是用羊油制成。亚麻线上浇上滚热的羊油，然后慢慢凝固，反复操作，就成了蜡烛。这种蜡烛散发出一股羊油味。比较高级的蜡烛用蜂蜡制作。动物脂油通常放在铁碗内，从屋顶上悬挂下来，具有较好的照明效果。活动之后是就寝时间。夜深人静后，城堡里一片沉寂，只有守夜人的走动声。天空上的一轮圆月，给灰色石墙带来清冷色调。

13世纪以后，随着财富增加和隐私意识的提高，许多城堡主人对楼房布局进行了重新设计和改造，寝室的私密性有了很大提高。壁炉的供暖设施更完善。厕所建造在寝室附近，当时只有蹲坑式，直接把粪便通过泄水孔排到城墙外。有的蹲坑连接着木槽，便于把排泄物输送到城堡外面的河湖中。人们用各种干草擦屁股。佣人用收集的雨水或厨房里的泔水来冲洗厕所。尽管这种厕所不太卫生，当时却有一个隐晦的名字——“衣柜（garderobe）”。

城堡里是一个小社会。除了主人和家属外，还有守卫人员和家臣，少则三四十人，多则上百人。守卫人员是骑士、士兵、守门人和巡夜者。家臣包括仆人和管理人员。总管负责大厅的各类事务。牧师负责小教堂和礼拜祭祀等宗教活动。仆人负责管理和打扫房间，还有专门负责服饰、膳食的人。他们必须注意卫生，否则有可能传染疾病。

洗衣工在水盆中加入草木灰水、烧碱，这样可以把衣服洗得更干净。洗衣工不停地捶打衣服，捞出后拧干，晾晒在院子里。院子里都有花园，种植着罗勒、罂粟、驴蹄草、雏菊、薄荷、艾菊、紫罗兰、薰衣草等。墙根下种植着爬藤植物。牲畜和猫狗粪都是上等肥料。有的在花园里建有小池塘，主要养殖鲑鱼。到了夏天，城堡里总是弥漫着花香和粪便的混合气息。

衰落与延续

同骑士阶层一样，城堡在社会演进中走向了衰落。很多城堡主人走出湿冷的城堡，在乡村盖起了宽敞明亮的宫殿。到了十六七世纪，几乎所有的城堡贵族都住进了庄园宅邸和宫殿内。这些建筑是以生活为目的建造的，布局更加合理和人性化。宅邸典雅讲究，墙壁上挂着油画，屋顶上有浮雕图案，地上铺满大理石。宫殿外有草坪和花园，林木茂密。

少数贵族仍然居住在城堡里。城堡里的起居室都按着当代人的生活标准进行了装修，甚至增加了空调设备。安尼克堡是尚有人居住的英国第二大城堡，仅次于温莎堡。1572年，第七代诺森伯兰伯爵托马斯·珀西被处死后，珀西家族一度搬离了这个城堡。

城堡内的兵器装饰墙壁

珀西家族的最后一位继承人是伊丽莎白·珀西(1667–1722)。她嫁给了第七代萨默塞特公爵阿尔杰农·西摩。他们的女儿伊丽莎白·西摩继承了母亲财产，拥有了整个安尼克堡。伊丽莎白·西摩在1740年嫁给了休·史密森。根据财产继承法的特别条款，只有休·史密森改姓珀西后，才能继承和掌管家族财产。休·史密森更名为休·珀西。他作为伊丽莎白·西摩的丈夫，在岳父去世后继承了诺森伯兰伯爵头衔，并在1766年获封第一代诺森伯兰公爵。

第4代诺森伯兰公爵阿尔杰农·珀西(1792–1865)热爱艺术，是一位有鉴赏力的艺术品收藏家。他邀请园艺师和画家参与了古堡的改扩建工程。其中就有画家凡·戴克、英国园艺大师兰斯洛特·布朗。布朗设计了古堡北侧的两个公园。较小的公园横跨安河，被称为牧场公园，是典型的英格兰公园。古堡从外观看朴素无华，内部采用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宫廷式装饰。红色会客厅和图书室是古堡中的重建项目。图书室位于塔楼一层，嵌有枫木的橡木书架上摆放着成排书籍。第4代诺森伯兰公爵痴迷于航海和考古，此类书籍占据了重要一部分。

维护一座城堡耗资巨大，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巨额开支。2012年，纽卡斯尔爆发洪水，对安尼克堡造成了破坏，部分建筑坍塌。其修复费用高达1200万英镑。第12代诺森伯兰公爵不得不通过拍卖祖传艺术品来筹措维修经费。他拍卖了价值1500万英镑的祖传古董。这些古董在古堡中已经收藏了500多年。其中有艺术大师的油画、伊丽莎白一世签字的信函、家具、手稿和孤本图书——它们是古堡历史的重要见证。

摘选自张讴著《英国风物记》（北京旅游教育出版社出版）

作者简介：

张讴，1959年10月生，英国莱斯特大学大众传播学硕士。曾任央视首任驻印度首席记者和央视驻欧洲（伦敦）资深记者。著作有《印度文化产业》、《英国风物记》、《与玄奘同行》等，编导的多部纪录片在国内外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