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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真实情景:民国初年的媒体到底有多开放

民国时期真实情景:民国初年的媒体到底有多开放一字之差,天壤之别。这下引起了轩然大波,舆论大哗。因为,“报例”是有从技术层面上加以规范的意思,而“报律”则有从法律层面约束之意,有干涉言论自由之嫌了。一、新闻杂志已出版及今后出版者,其发行及编辑人姓名须向本部呈明注册……;二、流言煽惑关于共和国体,有破坏弊害者,除停止其出版外,其发行人编辑人并坐以应得之罪;三、调查失实,污毁个人名誉者,被污毁人得要求其更正,要求更正而不履行时,经被污毁人提起诉讼,讯明德酌量科罚。

民国时期真实情景:民国初年的媒体到底有多开放(1)

民国伊始,奉行言论自由。

各地、各党、各派的报刊铺天盖地,五花八门,带着春风扑面而来。“当时思想言论的自由,几达极点。”

据说,时任南京临时政府内务次长(主持工作)的居正,看到社会上各种报纸良莠不齐,比较混乱,就让内务部参事林长民起草一个“报例”,规范一下,也便于管理。

林参事误将“报例”拟做了“报律”,并公之于众:

一、新闻杂志已出版及今后出版者,其发行及编辑人姓名须向本部呈明注册……;

二、流言煽惑关于共和国体,有破坏弊害者,除停止其出版外,其发行人编辑人并坐以应得之罪;

三、调查失实,污毁个人名誉者,被污毁人得要求其更正,要求更正而不履行时,经被污毁人提起诉讼,讯明德酌量科罚。

这下引起了轩然大波,舆论大哗。因为,“报例”是有从技术层面上加以规范的意思,而“报律”则有从法律层面约束之意,有干涉言论自由之嫌了。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最后,孙中山下令取消了“报律”, 表达了对新闻自由的尊重。

据统计,当时中国大报小报有500多家,仅北京就有100多家。这么多报刊挤在一个城市,彼此背景不同,政见各异,产生点摩擦在所难免。可报人们由动笔到动嘴,由动嘴到动手,成为了民初报刊的特色“家常菜”。

1912年4月份,北京有家《中华报》,别看名字起得挺大,其实就是个社会小报。该报负责人丁瑜臣违反“民族政策”,在报纸上说旗人生活艰难,主要是因为他们“拉洋车无力气,做生意无本钱,只有多开暗娼庶可糊口。”

这话说的太过分了,丢了江山再丢人,搁谁也受不了啊。

另一家《正报》的旗人主笔志仲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写文章反驳,并说丁瑜臣“野鸡没名,草鞋没号”,根本不配做什么主编。

丁主编闻讯带人大闹正报社,把志主笔直接打进了医院,导致生活不能自理。正报社当然不是好欺负的,他们找来禁卫军(士兵都是旗人)的人,把丁主编抓起来拷打。

丁大主编可不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在他杀猪般的嚎叫声中,《中华报》只好关门大吉。

6月,《国民公报》、《定一报》、《民立报》相继刊登“爆炸性新闻”:“前日章太炎在总统府宴会,与唐总理相值,忽出手枪击唐未中,唐走避。总统笑曰:‘先生醉耶’?饬兵护送出府。章在途犹向空连击不已,巡警出而干涉,经护兵解释,始得回寓。”

同盟会南京支部义愤填膺,发表通电:“事果属实,则章炳麟乱暴违法,已蹈刑章。按之现行律,实不容宥。乃总统震章虚名,竟放弃法律责任,毫不加罪,既足破坏法律之尊严,尤大负人民信赖之初心。本会为国法计,为风纪计,为政事计,为总统计,不得不请求按法惩究,以维法权而杜效尤。”

假新闻太给力了,“被害人”唐绍仪坐不住了,致电上海同盟会辟谣:“章氏并无杀害之意”;惟因“章氏尝有‘为国务总理,必须有不畏手枪、炸弹之毅力’”;“各报均系传闻失实,幸勿误会云”。

作家鲁迅回忆:“民国元年章太炎先生在北京,好发议论,而且毫无顾忌地褒贬。常常被贬的一群人于是给他起了一个绰号,曰‘章疯子’。其人既是疯子,议论当然是疯话,没有价值的了,但每有言论,也仍在他们的报章上登出来,不过题目特别,道:《章疯子大发其疯》。有一回,他可是骂到他们的反对党头上去了。那怎么办呢?第二天报上登出来的时候,那题目是:《章疯子居然不疯》。”

好么,疯与不疯都是新闻,都能赚银子。

但说句实在话,银子真是不好赚呀。

1912年12月,唐群英从北京回到长沙,创办了《女权日报》。当时的妇女还没有看报的习惯,“女权”又不合男人们的胃口,该报经营苦难,最后因付不起印刷费而停刊。

1913年2月,《长沙日报》刊登郑师道、唐群英的结婚启示。郑是个亢进性精神病患者,追求唐被拒,便来了这一手。

“被结婚”的唐群英大怒,带领“娘子军”冲击《长沙日报》社,拽住主编傅君剑,令其更正并登报道歉。

傅主编振振有词:“广告不属于编辑部,这条广告从何而来,他也无从追究,即使查出登户,广告也从无更正之例。”

“野蛮女友”唐群英岂能善罢甘休,“挥师”杀入排字房,推翻所有字盘。

唐、傅把官司打到都督谭延闿那里,一方要赔偿名誉损失,一方要赔偿报馆损失。谭调停无效,只好用公款2000元来补偿报馆。

这些还是小菜一碟,与政见之争相比,其他矛盾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7月份,北京有共和党背景的《国民公报》发表时评:“中国此次革命,同盟会原无尺寸之功,革命事成,同盟会乃乘机窃势,毒我国民,其罪恶实不可以胜数。溯自南京所设假政府以迄今日,国人汹汹,道路沸腾,所欲以性命相争者,何一非同盟会所行之亡国政策欤?”

面对如此赤裸裸的“反动言论”,北京同盟会旗下的国光新闻社、民国报社、民主报社等7家媒体忍无可忍,联名向有关部门状告国民公报社“反叛民国,破坏约法”,要求追究其法律责任。

随后,《国光新闻》、《民主报》负责人田桐、仇亮(同盟会员)带人手持棍棒,雄赳赳气昂昂,来到国民公报社一通乱砸,把报社总理徐佛苏、主笔蓝公武(共和党员)一顿胖揍……

这些匹夫之勇还不算是“硬菜”,真正的“饕餮大餐”是专找最高当权者的茬。因为,老虎屁股并不是谁都敢摸的。

北京《国风报》最先向袁世凯“开炮”,啥难听说啥,袁总统就当没听到。可“当兵的人”却受不了,北京军界严正要求该报做出解释,并保证以后不再有诋毁领袖的事件发生,否则武力对待,国风报这才老实了下来。

还有更激进的。

“报馆不封门,不是好报馆。主笔不入狱,不是好主笔。”说这话的是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90后理论宣传家戴季陶。

这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以他主笔的《民权报》为阵地,从4月份起,以“天仇”的笔名连续发表《胆大妄为之袁世凯》、《袁世凯罪状》、《讨袁世凯》等文章,指责袁任用“民贼”、摧残共和,把老袁骂了个狗血喷头。

现摘录两段比较“生猛的”:

——“袁氏之在民国,盖病者血中之毒菌,留之病者之身,则虽有良医,终不能愈病者之痼疾也。”

——“袁世凯之帝制自为,其迹已昭昭在人耳目,以武力治之而已。”

《民权报》创办于1912年3月,与邓家彦创办的《中华民报》、吕志伊主办的《民国新闻》合称为“横三民”。

其中,《中华民报》算是最“横”的,曾发表社论《强盗政府》,抨击政府镇压、残害人民的行为无异于强盗,是全国人民的公敌。

除此之外,北京的《国光新闻》、《中国报》,天津的《民意报》,上海的《太平洋报》等媒体也和老袁过不去。

《太平洋报》称袁总统为“专制魔王”,《民意报》直呼老袁为“袁贼”,“为桀纣、为操莽、为狼子、为猘犬”,要“全国奋起,与此残害国民之民贼相周旋”。

面对反对派的“猖狂进攻”,袁总统表现很淡定,认为是小毛孩子不懂事,一笑了之。

“淡定哥”自找台阶地对人说:“目下报纸决无正当舆论,每选一事,无论是非曲直,必要受各报一番无谓之攻击,就是孔子、尧舜生于今日,亦难免不被人笑骂。”

首义地区湖北更加热闹,黎副总统可没有袁大总统的那份涵养。

辛亥年声名遐迩的《大江报》在6月复刊,专门和袁世凯、黎元洪过不去。

8月,《大江报》主笔何海鸣发表《恶政府之现状》一文,大胆揭露湖北当局的腐败现象。惹的黎菩萨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找了个由头,派人查封大江报社,并要将何主编“就地正法”。

据《民立报》记载:“8月8日,黎副总统特派参谋黄祯祥带兵二十人,刽子手四人,各执大刀,又卫兵十人,各执手枪并令箭一支,写明将何海鸣就地正法。前往大江报社时,何君适不在馆,免于难。惟黄祯祥挟有宿嫌,将该报馆任意蹂躏,所有对象一律捣毁,并将该社社员唐绳武、黄继伟、卓武初等三人拘捕而去。当时派人搜捕何海鸣,迄未获得。”

原来,这个黄祯祥曾是民军一个敢死队长,自恃流过血,负过伤,就到处招摇撞骗,后被同盟会开除。此事被《大江报》曝光,黄因此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至于何海鸣如何逃过一劫,据蔡寄欧所说:

“都督府顾问刘赓藻闻此消息,急往民心报馆送信。其时天色已黑,城门关闭,由蒋翊武以军务司司长名义,派遣专员乘军务司差船往汉口,才得出城。送信到大江报时,何海鸣在汉口大舞台串戏才赶回来。得信,即避至对门第二镇司令部。黄祯祥带着队伍也赶来了,……晓得何海鸣在逃,一定躲在第二镇司令部,当即带队伍前往搜查,却被第二镇参谋长钟琦拦住。这天夜深,钟琦带一连兵队出去查街,将何海鸣乔扮着士兵模样混在队伍里,送至日清公司码头,坐船逃到上海民权报馆,得免于祸。”

9日,黎副总统余怒未消,不依不饶,发表通电:“查有《大江报》出版以来,专取无政府主义,为图谋不轨之机关,擅造妖言,摇惑人心,废婚姻之制度,灭父子之大伦。……至有除去政府、取消法律之邪说,实属大逆不道”。

不久,蒋翊武创办的《民心报》上发表了《哀大江报》一文,说黎副总统“不过一庸常人耳,英雄不出,遂令竖子成名”。

这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黎副总统看后,气得把茶杯都摔了。大呼“何物狂生,敢呼余为竖子耶!”立刻让人把作者蔡寄欧叫到督署。

见到蔡寄欧,黎都督一通臭骂,要把蔡军法从事,幸亏蒋翊武出面,再三解劝,才平息了事端。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民初的报刊界虽然没有“主旋律”,嘈嘈杂杂,五音不全,有时甚至很“暴力”,但却很少替执政当局“宣德达情”。

同盟会的《民立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民立报》可是一份地地道道的“革命刊物”,它由“革命老人”于右任创办,曾被清政府多次查封。

可于大师有着“错了就改,改了再犯 ”的坚强意志,换个“马甲”照样干。最初叫《民呼报》,而后叫《民吁报》,最后才有现在这个报名,并在辛亥革命中起到了革命党机关报的作用。

在南京临时政府期间,该报竟胳膊肘向外拐,掉炮往里揍,毫不客气地指责政府,说三道四。

同盟会的报纸批评同盟会的政府,很多人都想不通,可用主笔章士钊的话说,报纸的主要责任就是监督政府,反映民声。要不,用来擦屁股都嫌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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