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残忍事件,11岁那年我父母做件事
父母的残忍事件,11岁那年我父母做件事“你说,我哪点比不上他……春兰,春兰,你出来,我带你去镇上跳舞、喝酒……”爬上去后,他骑墙坐着,上半身趴在墙上,扯着嗓子喊:“春兰,春兰……你给我出来!你说说,你为啥不跟我好?我哪点比不上王建国……我爸头一撇,说:“你个娘儿们,懂个屁!”强子叔叔的二球性格,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他总爱跟人干仗,三句话不和,就要冲上去动手,还爱喝酒,一喝了酒,什么不着边际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有一天晚上,他喝多了,去爬春兰姨姨家的墙头。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昔玉 | 禁止转载
李阿久对班里所有人都很好,除了我。而我不屑于对任何人好,除了她。
其实以前,她对我也好。她爸和我爸是好朋友,村里人都说他俩好得像穿一条裤子,我妈也这样说。
她有时候埋怨我爸,“强子就是个二球,你一天少跟他染乎!”
我爸头一撇,说:“你个娘儿们,懂个屁!”
强子叔叔的二球性格,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他总爱跟人干仗,三句话不和,就要冲上去动手,还爱喝酒,一喝了酒,什么不着边际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有一天晚上,他喝多了,去爬春兰姨姨家的墙头。
爬上去后,他骑墙坐着,上半身趴在墙上,扯着嗓子喊:“春兰,春兰……你给我出来!你说说,你为啥不跟我好?我哪点比不上王建国……
“你说,我哪点比不上他……春兰,春兰,你出来,我带你去镇上跳舞、喝酒……”
我们村子不大,又逢着夜里安静,他这一嗓子,全村人差不多都听到了。
我当时正在附近跟伙伴们玩捉迷藏,听到强子叔叔喊得好玩,我们都凑过去看热闹。大人们也都先后从家里出来,春兰姨姨家门前聚了黑乎乎一堆人。
大家看着强子叔叔,都哈哈大笑。
建国叔叔冲出门,从墙上一把把他拽下来,他像滩烂泥一样软在地上,嘴里还在叫唤:“春兰,你出来……你出来……”
建国叔叔要打他,被邻居们拉住,“他一个酒鬼,你跟他计较啥?你问问他,他知道他在说啥吗?”
我看到我爸也来了。他走上去,说:“建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二球,回头我教训他,你放心。”他说着,蹲下身子,把强子叔叔从地上捞起来,架回家。
强子叔叔骑墙这事儿,被村里人念叨了好久。每次说起来,都能引起一阵哄笑。
强子叔叔再来我家玩,我爸也数落他:“你以后就不能少喝点酒?丢不丢人!”
他嘿嘿一笑,“行了哥,我知道了。”他一直把我爸叫哥。
说起来,他人是不太招人待见,但很仗义,对我们家的事儿,需要他帮忙的,他都尽心尽力,常常一拍胸脯,说:“他娘的,这点事儿算事儿吗,哥,包在我身上。”
可我不喜欢他。换句话说,我看不上他,觉得他有点不着调儿,想着李阿久摊上这么个爹,可真够倒霉的。
但我喜欢李阿久。
李阿久常跟他爸一起来我家玩,每次来,她妈在家做了什么好吃的,她一准带给我一些。
她给我的时候,不当着大人面给,总轻轻叫我一声“长平”,我看向她,她再悄悄挥一挥手,“过来。”
我跟她走到院子里,她就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瓜子或者一把花生,向我一递,“给。”
大人们在屋子里吹牛扯皮,我就跟她在院子里抓石子,玩跨大步。
我有时觉得光我们两个人玩,有点没劲,说多叫几个人来,她总着急得摆手,“咱们两个人玩挺好的呀,不要再叫人了吧,长平!”
我起初不理解,后来有一次,我坐着我爸的自行车去赶巴扎,看到她一个人在路上走,我爸问她:“阿久,你爸呢?”
她手向前一指,“骑着自行车先走了。”
我爸又问:“你咋不坐你爸的车?”她头低了低,没吭气。
我从我爸的自行车上跳下来,说:“爸,你先走吧,我跟阿久一起走。”
我爸点点头,骑车先走了,我又问她:“你咋不坐你爸的车子?”
她脸红起来,半天才说:“巴扎上会有很多班里的同学吧。”
“有同学咋了?”我更加不解,等着她回答。她便不再说话。
我看了看她的脸色,一下子琢磨过来,她是不是也觉得她爸有点不着调儿?从那之后,她来我家玩,我再没说过叫其他人一起来玩的话儿。
不光这样,每天上下学,我都跟她一起走。我想,她虽然面上没说,肯定也希望我这样。
在她眼里,她觉得我爸跟她爸玩得好,那么我自然也不会看不起她爸,看不起她。因此,我悄悄把对她爸的那点儿“看不上”,藏在了心底。
可即便这样,我们俩的友情还是葬送在了我们十一岁那年。
那时候,村子里的人都不再单单满足于种地,想着法儿地赚钱,我爸也一样。
他拉着强子叔叔一起,合伙凑钱、贷款,买了辆班车。强子叔叔负责开,我爸负责卖票吆喝,每天从村子里往返市里一趟。
两人刚开始跑车时,早出晚归,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强子叔叔说:“哥,照每天拉这么多人来看,咱们今年干一年,就能回本了!”
我爸也说:“强子,我没说错吧,现在去城里人多了,车少,咱们肯定能赚上钱。”
我和阿久也很高兴,放暑假的时候,我俩就一起坐车去市里玩。人多的时候,我爸让我俩站起来,把位置腾给客人坐。就是这样,我俩还是很兴奋。
车子走一路,我爸冲着窗外喊一路,我和阿久看一路,“那房子好看”,“那座楼高”,“好多的气球”……
以前,我们几乎一年也不来一次市里呢。因为这辆班车,我爸和强子叔叔从种地的农民转身成了司机和售票员。村子里人不再打趣强子叔叔。
阿久也开始拉着我走出院子,“两个人玩抓石子太没劲儿了,人多了才好玩!”
可这样快乐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那天,我爸和强子叔叔出车回到家,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强子叔叔要走,我爸说:“强子,吃了饭再走,咱俩把事儿好好说一说。”
我好奇,吃完饭也不去写作业,赖在厨房,低头拨拉鞋子上的泥巴。
我爸说:“你不信哥是不是?”
强子叔叔不吭气。
我爸继续说:“你一天光看着我们拉了多少人,你看没看到我们每天烧多少油?一年修多少次车?换多少零件?这些都不要钱?”
强子叔叔说:“那别人都能赚上钱,为啥我们赚不上?”
“哪个别人赚上钱了?”
“四队的那个,他们就赚了呀!”强子叔叔梗着脖子说。
“你听他们吹!他们要是赚上了,那也是因为他们干得久了!我们才干了多久?两年都不到。我们去年赚的钱,不要先把贷款都还了吗?”
强子叔叔瞪着眼,低着头,半天说道:“哥,我媳妇儿身体不好,一个人也种不下来地。我还是不干了,回家种地去!收多收少,我自己心里也明白。”
我听得出,强子叔叔心里还堵着一团气呢。
我偷偷瞄了一眼我爸,他的脸很黑,比我不愿带我妹,他把我揪回来暴揍一顿时还黑。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强子,你这就太不够意思了。”
强子叔叔这回没像以前那样,“嘿嘿”一笑,说:“行行哥,你说啥我都听你的。”
他也沉着一张脸,说道:“我强子别的没有,有的是仗义。就怕我这仗义,在别人那里,就只当个傻。”
他说完,站起身,说:“哥,我这一年半就算花时间买见识了,别的不说,你就把咱们当初凑钱时,我出的那份给我就行。咱们该咋咋,以后,见了面,我还是叫你声哥。”
说完,转身走了。
我爸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忽然一转头,看到我,立马吼道:“滚去做作业去!”
我赶紧跳起来往外跑,正碰上我妈抱着我妹进来,她说:“强子咋气呼呼地走了?”
我爸回她:“他不干了,要把钱抽出来,回家种地去!”
“那咋办?”我看见我妹趴在我妈怀里,一副快睡着的样子。
“什么咋办,他不干,明天开始,把璐璐放在我妈那,我开车,你卖票!”
“那钱呢?强子的钱……”
“屁的强子的钱……这车就是我们自己买的!”
我妈和我都愣在原地。
我还记得两年前,强子叔叔来我家,从一个黑色提包里拿出三沓厚厚的钱,说:“哥,这是三万,我能凑出来的都在这了,拿去!”
我爸把钱一沓沓拿起来,握在手心里,笑着说:“给你打个欠条吧,强子。”
强子叔叔手一挥,“打什么欠条,车买回来,还不是我们兄弟俩一起开!”
“行!”我爸把钱递给我妈,“等车买回来,咱兄弟俩好好干,一起赚大钱!”
听他俩说这些话儿的日子,感觉还在眼前转着,没离开呢,怎么我爸就忘记了?
我看看我妈,她脸上倒没疑惑,只是担忧,“强子那二球脾气,不给他钱,他还不得……”
“行了,我知道该咋办。”我爸不耐烦地挥挥手,“累了一天了,还不让人清静会儿!”
我妈再不说什么。我从厨房出来,一点去写作业的心思都没有。
我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看天,满天的星星,一颗挨着一颗。看在眼睛里,时间久了,全都混成一团,亮闪闪一片,晃得人头晕脑胀。
我明天,该怎么面对阿久呢?
强子叔叔回家好像没跟家里人提跟我爸吵架的事儿。
第二天,阿久早早就来了我家,等我一起去上学。我妈看到她,低着声音招呼:“阿久这么早呀!”
她笑一笑,说:“长平不会还没起床吧?”
我在厨房里听到阿久的声音,饭也没吃完,抓起书包,拿了个馒头,就往外跑。我不想让阿久看到我爸,好像她看一眼,就能识穿我爸一样。
没过两天,就是星期六。那天一早,我妈跟我说:“今天别乱跑,中午咱们一家请你强子叔叔在公社食堂吃饭。”
我一听,高兴极了。我爸和强子叔叔和好了么?强子叔叔是要继续跟我爸一起开车了,还是我爸准备把钱还给强子叔叔了?
我心里一连串的问题,简直等不及中午,就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我一溜烟地跑去找我爸,但看看他的脸,又把一肚子的话硬憋了回去。
中午吃饭的地方,选在了公社派出所门口的一家食堂。
吃饭的时候,我奶奶也来了。
强子叔叔一到,我爸就站起来招呼:“强子,那天是哥不对,哥在这给你赔不是了。咱们今天坐下来好好喝,咱俩之间,有啥事情不能解决呢。”
强子叔叔看看满屋子的人,再看看我爸,挠着头,不好意思得笑起来,“哥,你这也弄得太隆重了……我……哎哟,行,咱俩今天好好喝,喝不趴下,咱们不回去!”
这顿饭吃得极其漫长而无聊。饭桌上,我爸和强子叔叔不停地互相敬酒,互诉衷肠,各自抹着眼泪,都说自己的不是。
我奶奶也在一边不断地给强子叔叔敬酒,说:“强子,我就卫华这么一个儿子。你跟卫华玩得好,我也高兴,你们俩相互照应着点过日子!”
我吃饱了饭,实在熬不住,偷偷溜到食堂外面去玩。
这一条街,是我们乡最繁华的地方。一溜儿商店,卖着日用品和农机用品。
正是午后,整条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恹恹的日光罩着全无生气的店铺,连树上的叶子,也都垂着头,动都懒得动一下。
这会儿,大家都在睡午觉呢。
我一个人,顶着日光,用一根木棍,左抽一下,右打一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跶。
等我再回到食堂时,看到食堂门口站满了人。我妹在我妈怀里“哇哇”地哭,我爸被一个警察拉着。
他胀红着脸,像是要扑到强子叔叔身上去,“强子,你这个畜生,这么小的娃娃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我奶奶在一边抹眼泪,“造孽呀,真是造孽呀。”
强子叔叔被警察拷着。那个警察我也认识,他不是本地人,在我们乡派出所当了警察后,经常去我奶奶的商店里买东西,一来二去,就跟我奶奶聊熟了。
我奶奶说,她一直想有个当兵的儿子,“你又没亲人在身边,不如给我当儿子吧。”
警察也没含糊,说:“好呀!”我奶奶因此有了一个当警察的干儿子,逢年过节,都会把他喊到家里去吃饭。
强子叔叔满脸通红,连眼睛也是红的,一张嘴,话也像喝醉了酒一样,一个字一个字歪歪扭扭地蹦出来,“那……那个……我啥也没……啥……啥也没……”
他的舌头,哆哆嗦嗦,转半天,也没转出一句完整的话。
警察扭着强子叔叔,叫上我爸和我奶奶,去了派出所。我妈抱着我妹,带上我,回了家。
没过多久,强子叔叔因猥亵儿童罪,被判处入狱八年。
整个村子的人都说:“强子再糊涂,也不至于干出这么混账的事儿,璐璐才多大?才两岁!”
“人心隔肚皮,强子算是栽在他好哥们儿身上了。嘿哟,这就是好哥们儿……”
我打路上走,一些闲言碎语总能飘进我耳朵里来,我全当没听到。我根本不关心他们嘴里的我爸我妈的样子,因为他们是什么样,和我无关。
我只知道,这件事发生后,阿九再没跟我说过一句话。而我,除了想对她好,再不愿搭理任何人。
对村里人的议论,我爸妈也全当没听到,照样开着班车一天朝市里往返一趟。
晚上回到家,我爸一边蘸着唾沫星子点钱,一边说:“那些人一天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活该他们受穷!”我瞪他一眼,回屋睡觉。
我一句话都不想跟他们说。
我每天躺在床上,都会算,我今年五年级,明年六年级,六年级上完之后,再有三年,我就可以去县上读高中,就可以住宿,就可以不用再看到我爸妈。
除此之外,我每天会利用下课和自习课时间把作业写完。等放学,就远远跟着阿久一起朝她家地里走。
她妈身体不好,一个人根本照料不好地里的农活。阿久放了学,都会去地里帮她妈一起干,我也干。
尽管阿久跟她妈说:“妈,你让他滚开!”
阿久她妈看看我,沉着脸说:“你走吧,长平。”我也只当没听到。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
我爸妈后来听说了我帮阿久家里干活的事情。我爸指着我鼻子说:“你要再去干,就别进家里门!”
我听了,背起书包,转身就走。
我妈上前一把抱住我,哭道:“长平,你这是咋了?你为啥不说话了?你要是想干,你就去干,爸妈不说你了。但你别不跟家里人说话,啊?”
我的眼泪也流下来,流进嘴巴里,咸咸涩涩的,可我终究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阿久很努力,进了高中,她脸上那种有意讨好周围同学的神情消失了。她每天很早起床,借着路灯背书。下了晚自习,还留在教室里做题,直到宿舍楼门要关闭了,才匆匆忙忙往回赶。
我掌握到她的时间节奏后,会先她一步起床,赶到路灯下陪她;会看着她在舍管阿姨的催促声里,跑进楼门后,才放心地飞奔回男生宿舍。
可她还是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有一天,在学校食堂里,她又只打了一份馒头,就着自己买的一罐辣酱,坐在角落里吃起来。
我买了两个鸡蛋,两根烤肠,一份肉饼,用袋子装好,拿过去,放在她面前。她抬起头看是我,把袋子提溜起来,直逼着我的眼睛,将袋子狠狠甩在地上,转身走了。
食堂里有很多人,眼前的这一幕虽然进行得悄无声息,但还是引来了很多饶有兴致的目光。
我低下头,从地上捡起袋子,坐在阿久刚刚坐过的位置上,打开袋子,吃起饼。
舍友走过来说:“杜长平,你何苦呢?追不上就不追了呗,我咋看不出她哪点好!”
我白了舍友一眼,收拾起我的东西,起身说:“她哪点都好。”
转眼,高中三年即告结束。在这三年里,我爸妈卖掉了班车——往返市里的客车越来越多,他们终究在竞争中败下阵来。
不过,还是赚上钱了的,他俩给家里新盖了房子。这座在村子里最为堂皇的房子,耀武扬威地证明着他俩的财富。
但同时,也笼起了更为阔大的清冷和寂寞。
奶奶去世了。商店好几天没有开门,隔壁店铺的人觉得不对,打电话给我爸。等我爸赶到我奶奶家时,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
我妹也已经长成了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八年前发生的事,没人跟她提起过。村子里的人也早没了议论这件事情的兴趣。
“她的成长没有受到影响。”我曾经这样以为。
但有一次假期,我坐在院子里看书,见她一个人蹲在地上玩石子。小小的身子蜷在暗影里,像是极力在隐藏自己。
我想起我和阿久的童年,我问她:“怎么不去找你的朋友们玩呢?”她听我跟她说话,吓了一跳,不相信似地看向我,我心里突然泛起酸涩。
在她眼里,我是一个从不跟家里人说话的哥哥,是一个从不向她展示半点温情的哥哥。
她瘪着嘴,脸上露出窘色。她不知道该怎么样跟我说话,半天才怯怯地说:“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去?”
又是一阵沉默。
我想,她大概也不愿跟我说话吧,就低下头,继续看书。
“没人愿意跟我玩儿。”她忽然说道。我抬起头,向她看去。她仍然低着头,默默地拨弄着眼前的石子。阳光已经追到了她身上,几滴晶莹的泪珠儿接连砸在她面前的水泥地上。
“轰”的一声,那场八年前的风暴再次席卷而来。(原题:《十一岁的午后》,作者:昔玉。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