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做心理咨询要什么条件?花了六千咨询费后
现在做心理咨询要什么条件?花了六千咨询费后咨询时间在10天之后。实际上,我恨不得第二天就咨询,心中痛苦的感觉不断蔓延,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于是,我想起那个在微信里存在了一年但从未联系过的咨询师。我问她,可以找她咨询吗,她说我们不存在双重关系,可以的。她推荐给我助理的名片。我跟助理预约了时间,交了押金和第一次咨询的费用,共计1000元。然而,没有人发现我身心状况很差。我依然能在工作中斗智斗勇,依然谈吐自如,依然是孩子最亲爱的妈妈,但经常走神,一个人的时候常常哭。下班回家之前,我会在车里哭一阵子再回。有几次压抑地边哭边叫“妈妈、妈妈”。但回到家,看着眼前的妈妈,我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觉满心荒凉。终于,我觉得实在绷不下去了,我应该找心理咨询师。
有意心理,一个致力于传播生活化心理咨询知识和感受的号。
两年前,我陷入低谷,虽然正在学着心理咨询,但我无法帮助自己了。
一是现实状况比较糟糕。难搞的原生家庭,工作陷入混乱,不清楚未来,怀疑自己,身体状况不好,统统交织在一起。一些际遇让我开始厌恶心理咨询行业,也怀疑自己是否能做心理咨询师。
二是到了需要整合自我的时候了。过去不同阶段的记忆,由于生活环境悬殊,相互隔离,在这种记忆中时,就感受不到另一种记忆的感受。一个情境中的我,对另一个情境的我感到陌生。有一些久远的记忆片段,突然鲜活地蹦出来时,会让我一愣,它跟我现在的生活相去甚远。我很疑惑:我竟然那样生活过?我时常恍惚,不确定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然而,没有人发现我身心状况很差。我依然能在工作中斗智斗勇,依然谈吐自如,依然是孩子最亲爱的妈妈,但经常走神,一个人的时候常常哭。
下班回家之前,我会在车里哭一阵子再回。有几次压抑地边哭边叫“妈妈、妈妈”。但回到家,看着眼前的妈妈,我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觉满心荒凉。
终于,我觉得实在绷不下去了,我应该找心理咨询师。
于是,我想起那个在微信里存在了一年但从未联系过的咨询师。我问她,可以找她咨询吗,她说我们不存在双重关系,可以的。她推荐给我助理的名片。我跟助理预约了时间,交了押金和第一次咨询的费用,共计1000元。
咨询时间在10天之后。实际上,我恨不得第二天就咨询,心中痛苦的感觉不断蔓延,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
10天后,我赴约了。
那是在一个普通的写字楼里,楼层较高,一个有书香气息的房间,座椅面对着落地窗,透过半掩的纱帘,能看到都市的车水马龙。后来,我就常常看着外面说话,我将目光投向很远,那样的距离,与我看向自己内心的距离,同样遥远。我努力去看,去找寻,想去串起记忆,形成一个完整的我。
咨询师拿出一个协议,简单向我介绍了条款,尤其强调了保密性,说完让我签了字。一式两份,我带走一份。咨询就开始了。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要对着一个近似陌生的人,去说一些我自己都不很清楚的感受。这样一种形式,对我而言,也是生疏的。
长久以来,我都是那个聪明机智、听人诉说、替人解忧的人。不管是书面表达,还是口语表达,我都可以或逻辑分明、言辞犀利,或风趣幽默、细腻深刻,流畅而生动,令人印象深刻。
然而,我内心深处的感觉,从没对人说起过,甚至连自己也没有认真地去看过。我体会过愤怒、心酸、自怜、自卑、抑郁、焦虑,却没有真正去看看痛苦本身。现在,痛苦的感受如此真切,它潜伏于我,但我不知道它真实的样子,它的面貌是如此陌生。我想找到它,看见它。
咨询开始,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吞吞吐吐,断断续续,说起这个,又想起那个,说了现在,又想起过去。有时说着说着自己也感到纳闷儿:事实看起来都没有多么严重,但为什么我就那么难受呢?
我太能说了,咨询师说得很少。她有时候稍稍地想跟我确认一个事实时,我立刻补充更多的事实进行说明,来佐证我的观点和感受。她都默默听着。
现在回忆时,我都记不太清她都说过些什么了,除了寒暄、关照的话,印象深刻的,只有少量的几句。
她说:“你不愿意被物化,是吗?”“物化”对我来说是一个新词,我想了想,应该是女性被当做物品使用、被工具化的意思,我回答说是的。
她偶尔问:“你现在在说这些的时候,真的感受不到痛苦吗?”我摇头,说体会不到。我最痛苦的时候,都是在日常生活中的一些时候,在咨询室时,已经不那么痛苦了。我如实告知痛苦时的情景、感受、表现,但是在咨询的当下,我体会不到那样的感觉了。我害怕猝不及防的情绪低潮,所以在不那么难受时,也坚持来咨询。
她还说:“你真的很好了,真的很优秀了。”但我就是不信,或者只是将信将疑。
在咨询过程中,我哭过几次。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哭完很累,但并不难受。
有一次长达一周的出差途中,工作繁杂,身体很累。我很久没离开过家了,在酒店里,周围空落落的,在家经常读的睡前读物没带,睡不着,跟家人打电话说起,家人说:“赶紧网上下单送到酒店。”其实我真正想听的是:“你怎么了?”
一种强烈的孤寂感受涌上心头,想哭,但哭不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一片茫茫然。我感觉到害怕,要崩溃了。于是临时跟咨询师约了网上的语音咨询,我说我现在状态很糟糕,需要连线咨询。
咨询师很关照我,安排好手中的事情后,就把时间给了我。连线后,我说了当时的感受,又串起一些过去的感受,在幽暗的房间里几乎是一边哭一边说。后来咨询师说,似乎我在语音咨询时,感受才出得来,鼓励我以后可以语音咨询。但我没有那么做,觉得刻意去语音,感受也是出不来的。
从第一次咨询起,在后来10个月的时间里,陆陆续续总共咨询了12次,花费了6000元,每次500。第12次后,助理退了我500的押金。
大概回顾一下咨询的过程。每一次都是我说得多,咨询师说得少。
在我的咨询过程中,经常出现的模式是:我从咨询师的反馈中,得知原来她是那么理解的。从她跟我澄清事实、观点或感受的提问中,我意识到:噢,原来我这样的表述,会给人带来这样的感觉。
然后我就继续去深思:我的表达跟咨询师的理解之间,细微的差别在哪里?她对我有困惑,刺激我产生强烈的动机,想要更精准地告诉她:我是这样的,以及我为什么是这样的。
后来我意识到,造成我困扰的原因之一是:我的思考会很深入,但我没去表达,我以为我知道的,别人自然而然也会知道。同时,我也很自律,自觉关照他人,我认为他人也应当是自律的,自觉关照到我。但实际沟通中,双方的观点和做法落差很大,就会衍生很多误会、委屈、指责、怨气。
在咨询间隔期间,我不断地去挖掘记忆,去组织语言,去完善逻辑,等到下次咨询的时候,再一股脑儿地倾倒给咨询师听。如果我发现彼此之间在理解上又产生了落差,我会继续这样的功课,如此不断循环。
嘿嘿,看到这里,咨询师朋友都想夸我了吧。没错,我就是那个完美的来访者!
最后一次咨询,是间隔了很久才去的。快年底了,很忙。我想要有始有终,有头有尾,于是抽空又去了。基本上就是告诉说,我恢复差不多了,阶段性地就结束了吧。咨询师也很开心,我说气色很好,助理跟她说我到了的时候,说的是“那个咨询的姑娘来了”,她说,其实我看起来不沧桑——嘿嘿,此话怎讲?是我之前的谈论中流露出了很强的沧桑感吗?我没有追问。她说我其实看起来很有活力。
心理咨询如何帮助到我?
其一,咨询让痛苦变得具体,易解释,易消化。
如前所说,我自己思考很多,表达很多,随着不断深入的思考和表达,我串起了过去的很多感受和记忆,我明白了很多我的逻辑里的因和果。那些痛苦不再是孤鬼游魂,随着咨询的推进,它们都一一浮现,都事出有因,都有具体的由来。
这样的梳理过程,让我的痛苦变得具体、实际,更容易解释,也更容易消化。不再是以前的那种弥漫性的、无边无际的、莫可名状的痛苦,那种痛苦很容易将人打败。
其二,“我有一个咨询师”,是痛苦时刻的精神支撑。
回到生活中,在疲劳了、压力大时,我会不知不觉地又被痛苦和抑郁笼罩,但这种时候,往往离咨询还有一段时间。觉得扛不住时,心中有一个声音响起:下次咨询时,我要告诉咨询师现在的情况。
“我有一个咨询师”这个事实,在我最难过、力量最微弱的时候,强力地支撑着我,让我觉得,即使不能立刻抓到救命稻草,但是有一种“我将会得到帮助”的信念在心中,就始终有一丝希望在,困境就熬得过去。
在经历过内心的惊涛骇浪之后,深刻感受到,人拥有希望和信念,是非常重要的。
其三,咨询提升了对痛苦的免疫力。
在跟咨询师重新描述困境时,我又重新去体会,重新去鉴别,重新去判断真的有必要那么痛苦吗,这样一次次的重新审视痛苦,其实就产生了一种作用——提高了对痛苦的免疫能力。
这种免疫力的作用是:痛苦依然在,但痛苦只是痛苦,不会危害到我的人生信念,我只去体会痛苦就好了,但是不必要怀疑自己。一次次的咨询,让我在痛苦和自我怀疑之间,做了有效的隔离,这样的作用,保护了我,同时这也变成我的一种能力。不泛化负面感受,即使有泛化的苗头,也能很快拉回来。
其四,咨询的时间和空间,给到了我一个固定的、独立的机会,让我去消化感受。
在繁忙的工作、生活和学习中,是没有机会也没有动力去长久而深刻地反思自己的。在正式咨询之前,我在工作间隙会走神,会偷偷流泪,但一想到马上要开会了,我又立刻振作起来努力投入工作。等到稍有空隙的时候,比如下班途中,听到一句歌词,想起某个片段,马上会泪流满面,但回家之前,又会收起心情,回到家庭生活中去。
咨询的时候,则至少有一个小时可以去回想,去梳理,加上日常的思考,拉长了作用的时间。其实,咨询开始产生作用的时间,是从计划开始做咨询时就产生了——终于要开始正视一些问题了,这时大脑已经启动了程序。
做过咨询之后,我们就习得了一种关照自己内心的方式,将咨询期间的感悟和改变,迁移到生活中去,逐渐成为一种习惯,获益终生。
我为什么选择了我的咨询师?
选择她,最重要的是,我信任她的保密性,信任她会严格遵守咨询伦理,她不事张扬,这让我有安全感。
我坚持了12次,虽然也算不上很多,但对我来说,也足够了。我没有中途脱落,因为我感觉她不讨厌——标准很低吧?但这很重要。她说的话她的所作所为,也没有激起过我的负面感受——这也很重要。总之,我信任她。
她说得不多并不要紧,我说得多就够了,我从她的反应中,看到我跟人互动中激起来的对方的反应,这让我更直观地了解了自己。
哪怕路是我自己奋力趟出来的,要说功劳,我自己的功劳最大。但路很崎岖,边上有悬崖,咨询师是悬崖旁边的围栏,即使我没有真的掉进悬崖去过,但围栏的存在,让我更有胆量迈出每一个未知的步伐。有咨询师的陪伴,内心会踏实很多。
咨询中也留有一些遗憾,让我感到不那么满足。
咨询过程中,我的思绪像野马一样奔驰,我说了很多。到后面几次的时候,我发现,我说过的信息中,有一些我觉得很重要的,但是咨询师似乎没有记住,或者忘了,让我觉得有些失望。
我的思绪跑得很快,她则很慢,我感觉经常要等一等她,或者再次澄清,更加细致、精确地描绘我的感受是这样的,而不是那样的。虽然我会觉得这样的咨询也有些奇怪,但我竟然坚持到了最后,跑完了我觉得应该跑完的路程。而且我也觉得是有效的。
在大多数咨询中,我的理性依然强大,无法在咨询当下去体会到痛苦——大概也跟心理动力流派的咨询师不营造情境去催化、聚焦情绪有关。
在有一次我说了很多矛盾的事实后,咨询师问我的感受,我说很复杂,什么都有。咨询师没有进一步问我那些复杂的感受是什么。我前面已经说得很累了,就没再往下主动说,也想不到要去说。后来觉得那是一次很好的契机,如果她再多问一句,我会又继续去细细体会,那将是一个很好的小结,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我多次说到存在主义对我影响很大时,其实我盼望咨询师问我具体的感受和影响,她的询问很重要,她问了,我才会确认她是有兴趣去了解的,她也是做好了准备去跟我探讨的,我也想听一听比我年长的人,对这样的议题的理解和感受,她有机会去自我暴露她的人生际遇,给到我一些实际的参考和启发。但是,这样的机会错失了。
咨询所产生的效果可以持续多久?
可以说,咨询的效果,是可以持续一生的。咨询过去了两年,我依然在对其进行思考,包括收获,包括错失的契机。
通过咨询,我更多地了解了自己,了解自己的需求和沟通方式,在那之后,我会更加具体、直接、主动地表明自己的需求、意愿和感受,如果我需要对方做什么,我就直接说,而不再指望对方自觉地按照我的心愿去做。
虽然有一些遗憾存在,但我依然觉得它是有效的,在那个困难的阶段,心理咨询支撑了我。在我继续求学的过程中,我不断地回忆起点点滴滴的感受,我的作为来访者的宝贵经历,辅佐我去体会理论,体会案例。
在反复梳理和消化的过程中,我重新捡拾起对心理咨询的信心和热爱,我通过自己的经历相信,心理咨询有意义,有价值,是值得投入去做的事业。我重新调整了自己的重心,做了一些选择,同时舍弃了一些东西。
有几次,话题没聊完,咨询师也没严格按设置的时间结束,我感受到一份善心,对此心存感激。虽然有时候我会陷入一种“我为什么要拿钱才买得到这样的心疼”的自怜心态中,但当我内心重新强大时,我就变得很坦然了。
我毫不怀疑我的咨询师是真诚的。有时候我觉得她有些温吞,但最终我是感谢她的。我已经逼自己很紧了,我想她是心疼像我这样努力成长的女性的。这样的体悟和情感,是超越职业身份的。虽然从来没说,但我相信这是存在的。
这样的感受,扩大了我对人性的理解。通过咨询,我从感受“我很苦”,扩展到感受“人很苦”,对人乃至万物,生出一种天然的悲悯和爱惜之心,这对我重新理解生命、生死,调整生活态度,重新界定人跟人的关系,都产生了潜移默化的作用,这种作用还在持续。
最后这一点,其实更重要。
两年后的今天,我又重新思考了心理咨询为什么对我有效,我想前面的描述中,我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
心理咨询之所以对我有效,是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相信心理咨询,信任心理咨询师,我自己也很努力,所以效果自然就产生了。
作者:涂逸乐,80后,孩儿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雌雄同体的内在特质,温和有力的咨询风格,立志做咨询届最像禅师的咨询师,思考得了形而上,也捋得了麻辣烫,在生活中修行,做一粒浩瀚宇宙中的温暖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