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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之婆娑劫无弹窗在线阅读(小说连载无泪之城)

红尘之婆娑劫无弹窗在线阅读(小说连载无泪之城)  新闻主持的一番深度点评,还让我们了解到今天的审判是长川反腐败斗争一次重大胜利,涉嫌受贿渎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典型职务犯已受法律震慑,并且将遭法律严惩。但是由于案情复杂需要补充侦查集齐证据,故而延期(延期这点确实不太好加工,实话实说倒也没问题)。摄像的哥们跟拍手法巧妙,素材抓取得力,后期制作编辑也不浪,把代表法律的几个主要角色特点鲜明地表现出来:检察长的正义、审判长的庄严、公诉人之花——蓝萱检察官的镇静从容,甚至还有旁听席上蓝书记大量深刻思考深沉忧虑的特写插入。伴随旁白解说,我们了解到领导们对本案的高度重视——眼见治下官员腐败渎职,市委书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期望通过这个案例的审理展示,探索研究出一条切实可行、行之有效的防腐反腐新路子来。  总之,我觉得有点不适,并且对即将开始的牢狱生活丧失信心。当听说这种看一眼就能让我失禁窜稀的粑粑都不是免费供给,还得自己掏上一笔伙食费后,我就更加不适,

桃红江湖千里远/故城风雨百年灯

第四卷 凤凰涅槃 浴火重生 146 幽默

  到了晚饭时间,管教推着个小推车过来,监室里的人排队打过饭菜,然后集体蹲在电视机前边看边吃。我瞧了瞧他们手上端的那些黄又稀,差点一头栽到地上。靠!严重抗议!——老子是来坐牢,不是变三哥吃粑粑的!

三哥也不吃真的屎啊!是吧?——额,不太确定。此观点保留。

  总之,我觉得有点不适,并且对即将开始的牢狱生活丧失信心。当听说这种看一眼就能让我失禁窜稀的粑粑都不是免费供给,还得自己掏上一笔伙食费后,我就更加不适,于是我决定绝个食,开展一次非暴不合运动,向三哥的裸奔狂人猥亵小王子甘地致敬。我把身子一倒,四仰八叉地躺到床上。

  “哎!这不是那个——哎哟妈呀!”先头那小个子突然指着电视叫唤起来,牲口似的大惊小怪。我转脸一瞧,地方新闻频道,一个法制特辑,正在报道上午案子的庭审。我登时来了兴趣,一轱辘翻起身,坐在床沿上看个乐呵。

  苏静美一案系长川多年罕见的一个高层腐败典型,上头定下的宣传调子肯定是重点跟进、全面报道,因此新闻持续时间特别长,九浅一深十分有味的,几乎长过今天庭审实况了。看起来长川市台的记者编导们挺有两把刷子,素养甚高——看来苏静美这个宣传口领导平时指导工作做得不错,强将无弱兵啊,呵呵。

摄像的哥们跟拍手法巧妙,素材抓取得力,后期制作编辑也不浪,把代表法律的几个主要角色特点鲜明地表现出来:检察长的正义、审判长的庄严、公诉人之花——蓝萱检察官的镇静从容,甚至还有旁听席上蓝书记大量深刻思考深沉忧虑的特写插入。伴随旁白解说,我们了解到领导们对本案的高度重视——眼见治下官员腐败渎职,市委书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期望通过这个案例的审理展示,探索研究出一条切实可行、行之有效的防腐反腐新路子来。

  新闻主持的一番深度点评,还让我们了解到今天的审判是长川反腐败斗争一次重大胜利,涉嫌受贿渎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典型职务犯已受法律震慑,并且将遭法律严惩。但是由于案情复杂需要补充侦查集齐证据,故而延期(延期这点确实不太好加工,实话实说倒也没问题)。

  我哑然失笑,越看越觉得好笑,看新闻看出了无厘头的味道,就跟星爷电影似的。人家说春秋笔法述而不作,这个可就比孔老夫子强得太多,东拉西扯南辕北辙——政治这杯酒,谁喝谁上头啊!体制这碗饭,谁吃谁点赞啊!这可不是一般的幽默,特别冷也特别黑。呵呵,哈哈,哼哼。反正我是挺佩服电视台一帮秀才的想象力,这么短的时间,能制作出这么长篇大论而且云山雾海的一个奇怪东西,忠实秉持诡异的虚无主义风格,比艺术抽象得多,成艺术他妈了!他妈还得给他开门,哎哟艺术到家了,什么你叫新闻?新闻你妈呢?你妈V逼你来的?谁特码认识你啊?

  笑归笑,就是挺疑惑的——不知道看电视的老百姓里头,有没有能从这档冷又黑的幽默新闻里猜出今天庭审实情来。

  同监室这帮哥们显然不能看出啥幽默。他们冲着电视指指点点,用下流粗痞的口气咒骂贪腐,一边提心吊胆地斜眼瞅我——没人知道我为什么发笑。看这样严肃的新闻节目,居然能笑到这么开心,毛病可能不是一般强。

  当电视上出现苏静美的镜头时,一帮人异口同声表示诧异,都说这么漂亮的妹子怎么可能是贪官,贪官的小三情人还差不多。这一点倒是让我颇觉意外。这几个纯草根哥们显然受到层次身份以及认知上的影响和限制,居然没有一个能认出本市的前苏副市长的,好无语。换句话说,不带政治光环的苏静美,形象上还真不像个政府领导。

  不过,电视台在处理本案嫌疑人的形象时确实出了点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完全失败,违背了制作初心——苏静美理应被编辑成反面角色以儆效尤,然而事实上,镜头却再一次印证到我在庭审时的观感。苏静美姿态仪容堪称完美,动作优雅表情干净,神色镇定目光锐利,不但看不出一点嫌疑犯受审的典型特征,比如恐惧沮丧悔恨痛心啥的,反客为主逆行狂飙,仅就舞台表现而言,演技甩那些什么表演达人浪姐鲜肉几条街还不止,可以飙到他们怀疑人生,尾灯都看不见。

电视镜头下,苏静美比检察长更正义,比审判长更庄严,比公诉人更从容自若,比旁听席上的市委书记更加的深沉深刻,真是奇哉怪哉!当然,这可不能埋怨跟拍的记者哥们不给力新闻嗅觉不敏锐,或者说不配合组织要求意识形态的宣传导向,拿着体制薪水干着卧底的活,成了犯罪分子的友军。要怪只能怪苏静美的样子始终完美,从始至终根本就没闪出人家想找的拍摄角度——估计编导们做后期,剪辑时为找丑化镜头也要晕死N遍,没有办法,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一帮傻S逼们,颤抖吧!女神降世王者临制,你们怎么看?——跪着看呗,还能怎么办。

  某美形象既然表现得如此专业优秀,那么爱美之心,是个人就会有的,不管阶层成分——比如现在身边一帮穷哥们的想法,集体兴奋,七嘴八舌地议论嫌疑人,言辞居然还不带猥琐,这个说像明星谁谁那个说是帮人顶罪的吧,完全忘记我们本应接受法律教育这个目的,买椟还珠本末倒置,也不知此枚法宣片的制作者如果听到,应当作何感想。

  然后,轮到本人出场了——大家伙好象终于记起,一屋子目光集体向后探射,在我脸上扫来扫去,又对比屏幕上面那枚傻子证人,似乎想印证一下有没有弄错。我不动声色地坐着,随他们猜谜。其实也没啥好猜,因为我在电视上出现很多次,都是拜苏静美所赐,蹭了她的脸——跟她站得实在太近,镜头躲不开。

  我笑得更嗨。不是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样子,不过今天这副尊容实属搞笑版,还是岛国片男主那种,真心猥琐。只见我站在证人席上无所事事一脸痴呆,两眼发直目不转睛,别的什么都不看,就盯住苏静美,贼眉鼠眼的显出迷之好色的形态,电车痴汉角色演绎完全到位,哈哈,哈哈,哈哈!

  “嘿,哥们,是你吧这位?”又看一会,小个子终于按捺不住好奇,端着饭盒坐到我床边上,用筷子指着电视,兴致勃勃地问我。

  “啊?不象吗?”我笑着反问他。

  “你说献花,就是送给这个——女市长?真是市长啊?以前好像是在哪里看到过。”

  “就是她。”我嘴上可没宣传部门把关,不用讲究政治正确,实话实说不带怕的。电视里当然不可能有献花情节,就算有谁拍到,也绝不可能公映——就跟我们在电影院里能看到的梁朝伟汤唯的色戒肯定是删节版一样,他俩的合体场面你可看不到。一个黄色一个反动,都是一个道理——大众不宜,不可描述。

  “啧啧啧,看不出来,色胆包天,蹲这来算便宜了。”小个子连连摇头,好像他真明白什么道理一样。边上马上又有人探头过来问我,“看你样子,应该是个大学生吧?还这么不懂法?”于是还有人问我是不是刚出学校门,现在做什么工作,看起来大家对我都挺好奇,并且意见一致地判定我是个超级色批还有法盲,居然敢把花送到法庭上,献给一个犯了法的漂亮妹子。

  大伙七嘴八舌的各种问题让我感到尴尬。我搔搔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诉他们说本人不但懂一点点法,而且是市政府管法制的,还能勉强算个领导——至少比这个拘留所的领导官要大上不止一点点。

  所有人的下巴同时掉到地上。惊了。

第四卷 凤凰涅槃 浴火重生 147 诡异

  外头管教又喊会见,又是找我的。我忙不迭地穿鞋下床,一边在心里头嘀咕——除了云菲菲,应该没几个人知道我在这,探视来得这么快,到底谁啊?

  来的人太性急,还没等大爷我整理完毕,居然直接进到监房栅栏里边来。一个漂亮女生,身穿检察官制服,黑老子一跳——蓝萱。

  “待遇不错吧?反省得怎么样?”蓝萱有点嘲弄地问我。她好像丝毫不觉得这样意外降临有什么唐突,也不看我,背着手打量周围环境,神情高傲冷漠。在她的目光扫视之下,蹲在地上的几个哥们犹犹豫豫地站起身,都带点慌乱紧张。显然大伙儿全认出眼前这位制服美女来了——就是电视上正在出演的正义庄严的公诉人之花。

  我有点发愣,抬眼望着蓝妹子,半天没说话,脑子实在莫名其妙——还真没想过她会来这。心里头一时间琢磨开了。

  扫视一圈之后,蓝萱的视线终于落到我身上,监房里味道可能有点重,她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皱着眉头,一脸烦躁地抱怨,“你这个人太不懂事,老子天下第一,是得让你吃点苦头长长记性,学点长进。”

  “嘿,小蓝,这是准备给我上课来啦?”本来已经下床,听她这么幸灾乐祸一挖苦,我又躺了回去。“行吧,你站那讲课,我听着。”我懒洋洋地说。见不得妹子这副居高临下劲儿劲儿的德行,有气。

  蓝萱盯着我,有点嗔怒的意思。但我不想理会她,把眼都给闭上了。“沈宜修,我不想和你吵架——”她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似乎是拿我没办法,“我是来接你出去的,手续已经办过了,行不行?”

  “????????”我睁开眼睛瞧着她,真不知道这丫头又在打什么主意,又想干点什么。

  蓝萱的样子十分认真,不像开玩笑。

  “真的假的?”我觉得不太好理解,试探着说,“您甭忙活了小蓝,就让我蹲着吧。”我觉得自己应该拿点骨气出来,或者说,学学某美,也来表演个坚贞不屈。“不就十五天吗?放心,哥们受得起,死不了。”

  蓝萱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冷冷地说,“那好吧,你接着蹲,当我没来过。”然后她真的扯腿就走,不过在门前又站住身子,丢下几句话,“别怪我没提醒你,苏静美的案子28号再审,已经定下了,你就在这看电视吧。不过,不一定会播哦。”

  这个理由超级强。我抬手看看表,今天18号——10天以后,苏静美又得开庭。也就是说,蓝萱不捞我的话,就凭咱这中院亲送的司法拘留身份,不刷满刑期谁敢放?真得老老实实蹲在这里,到时连个旁听都赶不上。

  我立马跳起身来,收起骨气,走人——管她想干嘛,今儿这面子我是给定她了,谁劝都不好使。

  收拾行李时遇到点麻烦,有点挠头。主要是云菲菲先前送进来的东西太多太杂,好多是她刚买的。比如说居然有卷绳子,特结实粗犷的那种——晾衣服肯定是粗了短了,上吊又嫌太长,也不知道宝贝姑娘这是想让我干嘛用的。又没见带个什么袋子装,乱七八糟的物件散落一地,想一家伙全给扔了吧,又有点不好意思。

  幸好同监房的一帮穷哥们够义气,见我束手无策,都自觉上来搭了把手,表现得还挺殷勤。并且他们看我的眼神集体膜拜,尤其先前那小个子,好像真要冲我拜上了。“牛逼啊哥们——”他手里帮我打捆被褥,眼光斜瞟正在栅栏外踱步等我的检察官,用羡慕嫉妒的口吻悄声议论,“又是你马子啊?我操——啧啧啧!”

  “瞎猜什么呢?没那回事。”我呸了他一句,打断他的意淫。不过低着头自己想了一想,好像也真不能怪人家琢磨,我跟这些年轻姑娘们,似乎是有点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关系——至少看起来如此。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想过这样,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女人缘?还带有心栽花无意插柳情节?这到底算个什么缘分?

  嗯,还记得好多年前在街头算命擎过一签,判词是两句诗,什么桃红江湖千里远/故城风雨百年灯,这混搭盗版风把我惊到了,我怕李白黄庭坚也被惊到想不开,推开棺材板子出来揍人。当时算命的老瞎子再给我打上一卦后,当场也惊了,说得了个天命女卦,我问那是啥,他说他也不懂,应该是指我的命宫命格结合到卦相签词非常奇怪,从没见过这种,有命克桃花命犯桃花命丧桃花之义,意思说我这八字硬又贱,同女人关系处理不来,天煞孤星,注孤生,注定没女人。当时还鬼扯一大通什么冲什么克,怎么禳怎么避,我也没太细听,不知道说法好不好,就是追问他命丧桃花这词怎么解释时,老瞎子支支吾吾,最后收摊撒丫子跑了,也没敢管我要钱。

  额,现在一回想,从我这经历看,尽管有点尴尬,有点不可描述,还有点不明结果,但是客观地科学地讲,桃花经验也算刷过不少,就没断过女人,什么注孤生,我呸!可见江湖骗子的话就是不靠谱,算得一点不准,纯属胡说八道啊。

   …………………横刀读书…………………

  在管教安排下,我的行李被几个同监提着捧着送了出来。蓝萱好像算准我会妥协一样,带来的车都没熄火,她倚在车旁,一动不动地站着等我。拘留所的朱所长杵在她面前,跟个孙子似的陪笑脸招呼她,正扯些没边没际的客气话,蓝萱神情淡漠,似听非听,一脸的倨傲。

  我有点郁闷,转到车前仔细瞅瞅——这辆车我熟,政法委的一个丰田霸道,平时都是刘从军在用。这狗东西现在当我死对头,他怎么能跟着来捞我?不可思议。

  还好车里没别人,看样子是蓝萱自己开着来的,我松下口气。如果刘从军真在,我绝B回去接着蹲拘留所。妈的,狗东西的恩惠,老子可生受不起。

  “走吧。”看着那些人把我东西放进备箱后,蓝萱拉开门跳上车,也不再理会朱所长絮絮叨叨的马屁功夫。

  ………………………………

  车上,蓝萱一路不说话,脸色阴郁,好象很烦的样子。我有点吃不上劲,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小蓝,你这是准备拉我上哪?”看她漫无目的地转过八条街后,我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发问。说实话,对这位长川一哥掌中宝,头号女公子,我是存了相当的忌惮。跟苏静美一样,这位美女的行事方式也是飘忽不定,常出意料,总让我觉得有种说不清看不透的味道。不同处在于,苏静美风格叫神秘,蓝萱呢,嗯——我好象只感觉到诡异。

  “为什么捞我?”我又问。这点不弄明白,我这心里确实没底。

  蓝萱嘎地一声把车停在路边,刹得很急。我没系带,一个没提防,脑袋差点撞到前面玻璃。

第四卷 凤凰涅槃 浴火重生 148 危险

  我们停在一条偏僻的侧街,两旁全是行道树,也没见什么人经过。这里光线很黑,连个街灯都没有。我感觉有点气闷,把车窗打开,让外头风吹进来,已经入秋,夜凉如水。远处广场街道的音乐喧闹也随着凉风悠悠荡至,隐隐约约地。

  “烦。”沉默许久后,蓝萱突然说话。

  “哦。”我说,“看得出来,脸上写着呢。”

  “知道为什么吗?”她转过脸来看着我,一脸的郁闷。

  “知道一点。”我说。突然觉得有点想笑。“有啥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就好了嘛。呵呵。”

“你能帮我?”她凑过来一点,盯着我的眼睛。

“那我不能。你不也说我是个傻子吗?”我朝外边挪挪身子,老老实实地说,“不过你有不开心的事情,讲出来听,我会很开心啊,傻子嘛,不就图个傻乐,呵呵。”

她走程序伸手过来抽我,我一把架住。“别动手啊妹子,要不哥马上下车,接着回去蹲窑子?”

蓝妹子住了手,她咬着嘴唇,恨恨地瞪我。“说说,我为啥烦?”

我耸耸肩。“苏静美呗,还能有啥?你们拿她没辙,弄得想死,对不对?”

  蓝萱摇头。“她的事情是很烦,但是不关我事了。”她闷闷地说,“大佬们烦着呢。”她告诉我,“市里正在开会,研究她的事情,常委们都在,吵翻天了,政法委耿老板砸了杯子,骂我们检察院不会办案子——”

  “是吗?吵出结果了?”我幸灾乐祸地说。心里还真替苏静美结结实实地骄傲了一把,混乱是她造成的。当然,我也不无微功,热闹凑得好嘛,呵呵。

  “不知道,我出来了。”蓝萱无所谓地说,听她口气不象是要对我讲原则保什么密,可能是真的不清楚。

  我想一想,又有点担心,好象苏静美今天这一竿子捅得可不一般。“那——会怎么处理?”我小心翼翼地问。虽然明知蓝萱不太可能说,还是有点忍不住。

  “那得看她说的那些无罪证据能不能成立。”蓝萱说,“没人知道她手里到底捏着什么。”

  “哦?”我看着她,带了点提防警惕,“你不会是又想让我交待什么情况的吧?告诉你小蓝。”我端正一下态度,我想我得让她明白,横刀可不是孬种,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我屈服。“如果你是为这事来的,那就算了吧。”我说,“再把我送回去拘留好了,我也不怪你。我可不能做叛徒。”

  “叛徒?”蓝萱真是气到笑了,“你有什么资格做叛徒?你了解什么?你又懂什么?”

  “你知道就好。”我放了心,把脚架起来摇了摇,很自然地告诉她,“第一,我什么都不知道;第二,知道我也不说——”

  “算了吧,没人让你说话,也轮不上你来说什么。”蓝萱对我的作派嗤之以鼻,“再说我也不管这事了,打算辞职。”她的样子带点沮丧懊恼,是我认识她以来从未见过的。

  “辞职?”我有点惊讶,“为什么?”

  “你不会明白。”蓝萱冷冷地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苏静美的问题弄错了?是我在整她?”

  “差不多吧。”我坦然地说,“你也清楚,她没有罪。”但是,又想了一下,事情好象跟蓝萱关系也并不大,苏静美这事不是她能够决定和安排的。

  “你错了,她绝对有事,我也没有特别针对她。”蓝萱坚持这一点,“你知道吗?其实跟长川别的女孩子一样,我也特别喜欢苏静美,可以说有过崇拜她的时候。”她露出一丝自嘲的微笑,“但是现在她犯了罪,我在这个位置,一样会代表法律处置她。”她淡淡地说,“如果能够亲手将她绳之以法,会让我感到骄傲。”

  我瞟了一眼蓝萱,觉得她完全是在痴人说梦。就算动机再纯洁再正义,方向错误,永远只能收获错误结果。“你没办法做到。”我的语气非常肯定,不容置疑,“缘木求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是的没有办法,就象今天庭审,还有前面进检审她时也一样,我不是苏静美的对手,没办法打倒她。”她无奈摇头。“很失败。不可接受。我不打算干了,下次开庭你不会看见我在那里。”

  “不会吧?输一把就投了?输她也没什么丢人的对不?呵呵。”确实觉得开心,我认为她这是在夸苏静美,这可比夸我听起来给劲得多。

  看到蓝萱闷闷不乐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我觉得自己理应安慰安慰她。“辞职没必要吧?别在一件事情上把自己埋葬,对不对?”我很诚恳地劝说,说完才记起这话好象是她以前告诫过我的。啊,那,我好像不很厚道呢,是吧?

  蓝萱居然没发脾气,她白我一眼,“现在,你高兴了?满足了?”

  “那哪能呢?瞧你说的。”我赶紧解释,“我明白你的立场,你肯定是想尽忠党国——都怪这共军太狡猾,丢了阵地可不是你的错。”我夸她,“就当交学费吧,你还是个好同志,这么忠于职守忠心耿耿的。”

  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让蓝萱看上去更郁闷。“算了不讲了,就这样吧。”她摇摇头,好象甩脱什么烦恼一样。“过几天我就去省城了,还是做律师,老本行,以后回长川的时间可能会少很多。”她看着我,眼神深深,深不见底。“你不想说点什么,给我送行吗?”她幽幽地说。

  我有点发愣,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说什么?”我想了一想,似乎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答案。于是我搜肠刮肚地找了一筐子好话出来,“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前程似锦,步步高升,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

  “够了!”蓝萱终于忍受不了,她怒不可遏地打断我的祝福。“沈宜修,我对你很失望。”她叹口气,“你特码真是个白痴。傻逼。”她的语气里没什么愤怒,倒有几分悲凉。

  我无奈摇头。好话也有不好说的时候啊。

  “算了,你住哪?送你回去。”蓝妹子回转脸去,发起车来,好象也不想再搭理我。

  谢天谢地,我松下一口气,赶紧告诉她位置。说实话,我也不想停在这黑古隆冬的地方跟她继续纠缠。跟她胡扯的时候,其实我一身都紧张,感觉都出汗了——我的直觉,我跟蓝萱的这种扯淡于我而言,不但莫明其妙,而且相当危险。

  ………………………………

  总算回到屋里。我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手里拿上一本杂志,一丝不苟地翻过来翻过去,后来一看拿倒了,赶紧又扔下,我的心跳得扑通扑通地。

  “你不能这样。”我看着床上的蓝萱,提心吊胆地说,“想干嘛你直说,我这人胆小,你吓到我了。”

  我是真给她吓着了,从没想过能享受上这种待遇——市委一把的宝贝女儿居然亲自帮我铺床单叠被子,我靠,有点晕。也不知她老子有这待遇没。

  不是受宠若惊,而是心惊胆战的晕法——下车伊始,我就觉得不对劲,蓝妹子好象没打算放过我,借口我这行李多,得帮我送上来。东西放到屋里还不肯走,自告奋勇地帮我打点整理起内务来。也不管我愿不愿意,答不答应。

第四卷 凤凰涅槃 浴火重生 149 诱惑

  我望着蓝萱的身影,心里打开了小鼓。我觉得不太合适,但是好象又不好拉拉扯扯地阻止她干这些,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说实话,尽管跟她有过那么一次最亲密的接触——甚至还能回忆起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每个细节,清楚到动作。但是我依然认为,只不过是一场事故而已——两辆车轰足油门,不带刹车地迎面相撞,然后带着各自的伤痕分道扬镳。只能说是一场莫明其妙的惨烈事故,绝非风花雪月的浪漫故事。

  而在那次事故之前,我曾经是一个无耻下流的公路狩猎者,那么蓝萱呢?她扮演什么角色?猎物?或者和我一样,也是猎手?我不清楚。在此以后,我金盆洗手光荣退役,并且每次见到蓝萱都会绕道而走,退避三舍,敬而远之。因为我根本不清楚我和她应该算成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比友谊多比爱情少?不太象。或者倒过来讲,比爱多一点比友谊少一点,可能还差不离——我们超越了界限,但是,我们并不了解对方,如此而已。

  “好了!”蓝萱从床上跳下来,站到我面前。她脸上神情很得意,好象搞定了一项颇有意义的工作。“真热。”她一边用手在脸畔扇风,一边很随意地抱怨气温。

  “哦。”我说,“呃——”我不知说什么好。“歇会吧。”我说。

  室内温度并不高,只是蓝萱这一忙活,可能是有点热,脸上红扑扑地。她随手把身上制服脱下来,打开衣柜,挂了进去。

  她身上只穿一件黑色紧身内衣,还是低胸高腰的,让她骄人的身材看上去曲线毕露。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有点思维混乱的意思,我不知道她在干啥。直到她挨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来,我才反应过来。

  我站起身,又坐到对面床边上。

  “怎么啦你?”蓝萱倒是自然得体,落落大方的样子,我感觉在这屋里其实她是个女主人,我成来做客的了。我的个天!现在的美女,怎么还能这样?我去!我呻吟一声。“不太好吧?”我结结巴巴地说,然后站起身来,强作镇定地走到小阳台上,佯装向外眺望天色。“很晚了。”我尴尬地说。接着头皮一炸,汗毛直立起来——她从后边抱住我的身子。

  我勒个去!要死要死!我被她青春的身体顶住后背,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我试着挣扎一下,并且向前迈动几步。她抱着我的腰,一直贴在我的后背,象块膏药一样,不离不弃,撕解不开。

  我很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脑子里想的啥,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样子真是不太好,我用力把她的手掰扯开来。“别这样小蓝。”我说,“你走吧。”

  蓝萱把我身子拧转过来,她用的劲非常大,然后她逼视我的眼睛。阳台上光线暗淡,但我依然能够充分感觉到她眼神里的杀机。

  “沈宜修——”她咬着嘴唇,脸色发白,声音充满惨淡,“你讨厌我了?为什么?”

  我简单思索一下,想着还是应该跟她说清楚。“是个误会。”我说,“没有别的。”

  “误会?”蓝萱冷笑起来,真是很冰很冷,让我毛骨悚然。“我不是秋叶,不是苏静美,对吗?”

  紧张,口干舌燥,我咽下一口唾沫,咕咚一声。“对不起。蓝萱。”我喃喃地说。“我错了。”

  ………………………………

  幸好救星及时出现,把我从无以复加的致命尴尬中解救出来——云菲菲在门口大声呼唤我的名字,同时把门拍得山响。我C擦把汗,我靠!冷的!赶紧冲过去把门打开,但是,紧接着——我发现自己立刻身陷另外一种尴尬。

漫漫人生路,总得错几步。老子这辈子到底错了多少步,我就没带计步器啊,谁特码能够告诉我?管你叫大爷!

  “你大爷的!什么人啊!”云菲菲一进来就骂人。“刚去拘留所看你,人家说你早回了,白跑一趟,电话都没一个,真是的!”云菲菲一边抱怨一边大摇大摆地往屋里走,然后怔住,石化。蓝萱两手揽胸,倚着阳台门边,冷冷地望着我们。

  云菲菲的声音嘎然而止。她转脸望我,一脸大惑不解,好象突然看见谁他妈炸了。“他妈的,你——你们,这个,呃,怎么回事?”一向说话不带含糊的云大公主居然结巴了。我抓抓脑袋,实在不知道应当对她答句什么。

  蓝萱也不搭话,径直走到衣柜前,把她的外套拿出来穿上,恢复到正气凛然的制服形象,她的神情平静,似乎已经忘记刚才发生过的事情。“沈宜修——”她一边扣着衣扣,一边轻描淡写地说,“想见苏静美吗?我可以安排。”

  我一愣,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什么时候?”我脱口而出。

  “现在。”蓝萱说。她的样子不象开玩笑,“明天我辞职,你就没这机会了。”

  云菲菲也从惊愕状态调整回来,没等我表态,她居然自作主张地拒绝了蓝萱的提议,“算了吧!”她高声说,“不用你安排,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狐狸给鸡拜年吧你?”

  我倒。这宝贝姑娘,管得也太宽了吧?她这还骂上了。“菲菲!”我拍拍她的肩膀,制止她的挑衅,“不关你的事,别乱讲话。”

  云菲菲倒抽一口凉气,似乎对我的态度难以置信,“沈宜修,你什么毛病?”她鄙视地看着我,“说你跟这律师不清不楚吧?你还不认!你也不想想,她害你们那么多,凭什么能够帮你?”看样子她对蓝萱的敌意极深,说的这个话确实够难听的。我一脸尴尬地看着蓝萱,希望她不要被云菲菲激怒,然后又是一个拂袖而走。

  蓝萱没发脾气,只是摇摇头,“算了。”她无所谓地说,“当我没说过,走了。”

  我挡住门口,现在可不能让她轻易闪人了,“嘿嘿小蓝。对不起哈。”我向她道歉,陪个笑脸,“你真能帮我啊?为什么?”

  “我不是帮你,你不配。”蓝妹子淡淡地说,“本来我想给秋叶一个机会——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我佩服的人,就是这样。”

  “苏静美也不用你帮,你不害她就好了!再说人家也没啥大事,很快就能出来,要你逞什么能?”云菲菲不知哪来这么大火气,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说起话来又急又快,我连阻止都来不及。

  “出不出得来,不是你能决定的。”蓝萱嘲弄地笑,她转脸望向我,“沈宜修,你懂行吧?说说看,她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苏静美的案子底细我不知情,但是流程怎样那是非常清楚,研究过。延期再审之后,她会上诉,如果有足够证据证明自己无罪,上诉结果一般是发回重审,让一审法院改判。就算做到二审全飜直接改无罪(理论存在,实务基本不可能),检察院那边也还得抗诉,整个官司一两年时间能下来算快的——当然,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而且不管有罪无罪,不到结案,除了办案人员,谁都见不上她。

  现在,好象只有蓝萱能够帮到我。马上就能单独见到苏静美——这种诱惑,根本无法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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