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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张勇手演过哪些电影(张勇手我是一个电影兵)

演员张勇手演过哪些电影(张勇手我是一个电影兵)——刚进入文工团时还是个孩子,夜里尿床自己不知道,老同志怕他难为情,背着他把床褥子晒干;兄弟部队排演《白毛女》,看到杨白劳被逼死,张勇手想到相依为命的母亲,放声痛哭,分队长将他轻轻揽到怀里安慰;文工团的哥哥姐姐们教他识简谱、拉小提琴、舞霸王鞭、敲锣、打鼓、演话剧。谈起过往,张勇手脸上时常现出动人的神采,这无关银幕上的凛凛英姿,无关聚光灯下的风光无限,令老人泛起情感波澜的,是峥嵘岁月中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却温暖了他一生的片段。“一个电影兵”——以此为自己的一生做注脚,最让他感到熨帖,也足够荣耀。张勇手近照光明图片与“兵”结缘,早在解放战争时期。1948年,出身贫农、年仅14岁的张勇手考入解放军随营学校晋中公学,不久被选入文工团。文工团员既是宣传员又是战斗员,他随部队一路乘胜追击,解放太原,西进渡过黄河,从潼关打到西安、宝鸡,进入西南。抗美援朝战争打响,他赴朝投入战勤工作,两次荣立三等功:运送给养

【人民需要这样的文艺家④】

光明日报记者 赵玙 光明日报通讯员 李嘉维

在新中国电影人物画廊中,他留下了许多光芒四射的军人形象:《林海雪原》里的团参谋长少剑波、《奇袭》里的连长方勇、《海鹰》里的水手长李雄、《英雄虎胆》里的侦察参谋耿浩、《地道战》里的区长赵平原、《南征北战》里的高营长、《南海风云》里的政委梁崇海、《啊,摇篮》里的旅长萧汉平……改革开放后,他执导《祁连山的回声》《沉默的冰山》等多部军事题材影片,吹响了新时期中国电影前进的号角。

在第27届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上,须眉尽白的张勇手接过终身成就电影艺术家荣誉时,却有些惶恐:“这个奖过于重了。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也就演了几个角色,拍了几部电影,我不过是在党和军队的培养下成长起来的一个电影兵。”

“一个电影兵”——以此为自己的一生做注脚,最让他感到熨帖,也足够荣耀。

演员张勇手演过哪些电影(张勇手我是一个电影兵)(1)

张勇手近照光明图片

与“兵”结缘,早在解放战争时期。1948年,出身贫农、年仅14岁的张勇手考入解放军随营学校晋中公学,不久被选入文工团。文工团员既是宣传员又是战斗员,他随部队一路乘胜追击,解放太原,西进渡过黄河,从潼关打到西安、宝鸡,进入西南。抗美援朝战争打响,他赴朝投入战勤工作,两次荣立三等功:运送给养的途中遭敌机轰炸,他孤身一人连夜急行60里找朝鲜老乡借来牲口拉车,及时将弹药和粮油移交给大部队;他带领演出队翻山越岭,闯过敌人的封锁线,深入前沿阵地,在逼仄的掩体里打快板,在猫耳洞外唱歌,为战友们加油鼓劲……

谈起过往,张勇手脸上时常现出动人的神采,这无关银幕上的凛凛英姿,无关聚光灯下的风光无限,令老人泛起情感波澜的,是峥嵘岁月中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却温暖了他一生的片段。

——刚进入文工团时还是个孩子,夜里尿床自己不知道,老同志怕他难为情,背着他把床褥子晒干;兄弟部队排演《白毛女》,看到杨白劳被逼死,张勇手想到相依为命的母亲,放声痛哭,分队长将他轻轻揽到怀里安慰;文工团的哥哥姐姐们教他识简谱、拉小提琴、舞霸王鞭、敲锣、打鼓、演话剧。

——跨过鸭绿江是在漆黑的深夜,越过桥中央国界线的一刹那,张勇手停下脚步,转身望着祖国的方向,心潮澎湃。他轻声呼唤“再见了,祖国”,而后唱起“听吧,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穿好军装拿起武器……”

张勇手总提及“幸运”二字——幸运地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幸运地赶上了解放战争的尾巴,幸运地参与了抗美援朝战争。从14岁进入军营,张勇手一生未曾离开这个给予他温暖和力量的大家庭,未曾改变一名革命军人的底色:对党、对人民心怀最深沉的情感,誓将青春和热血奉献给祖国母亲。

1957年,八一电影制片厂导演刘沛然到部队选演员,张勇手被选中出演《黑山阻击战》,翌年调入八一厂成为专职电影演员,从此演了一辈子的兵:从红军战士演到现代军人,从陆军演到海军、空军,几乎囊括军中所有职务——班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司令、政委……

《林海雪原》里的少剑波足智多谋、英俊潇洒,《海鹰》里的李雄胸怀宽广、幽默风趣,《奇袭》里的方勇干练、富有激情,《英雄虎胆》里的耿浩信仰坚定、英勇不屈,《打击侵略者》里的金哲奎个性鲜明、真实可感……在帝国主义封锁、灾害频发的时期,这些英雄的电影、英雄的形象给中国人民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力量。张勇手收获了无数的鲜花与掌声,然而在他心目中,荣光只属于那些英雄:“我有幸在银幕上塑造了一些军人形象,表现了他们的光辉,再现了光辉的历史,让观众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如果说我作为演员身上有了些许光芒,这光芒也是借自那些真正的战斗英雄。”

艰苦年代自然有苦与难。比如拍《林海雪原》时的冷——吉林的寒冬,住所是一间没有火炕的屋子,晚上睡在乌拉草堆里,早上起来草堆上带着冰碴;比如在折多山、雀儿山上拍《万水千山》时的险——面对雪崩的危险,张勇手执意走在剧组人马前面,踏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引导车队下山;比如执导《沉默的冰山》《彩色的夜》《祁连山的回声》后健康状况一落千丈——在高海拔地区爬冰卧雪,在戈壁滩上风餐露宿,恶劣自然环境下的高强度工作埋下了糖尿病、甲亢的隐患……对于这些往事,张勇手唯有轻轻的一句:“苦归苦,但说不上多难。只有经历过战争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难。”

参演过数十部电影,然而张勇手饰演的角色大多不是男一号,在《野火春风斗古城》《战上海》《回民支队》等影片里,他还兢兢业业地跑起了龙套。“那时没有想过主配角之分,需要我演什么就演什么,适合演什么就演什么。”

20世纪五六十年代,张勇手以刚毅的军人形象扬名影坛,与冯喆、王心刚、庞学勤并称为银幕上的四大英俊小生,风靡程度可见一斑。对此,张勇手一言以蔽之:“那是观众给我的评价,只是说明我的表演被他们认可、接受了。”

“观众尊称我为老艺术家,其实,我不过是一个老同志、一个老兵。部队里分工不同,有战斗兵、后勤兵、电影兵——我是一个电影兵。”“对于过去的成绩,无须渲染。人的贡献有大有小,人的能力有强有弱,重要的是能做多少做多少,尽己所能。”“我这一生很普通,算不上先进,但也不落后,我完成了党和人民军队交给我的每一项任务,没有留下遗憾。”

如今,张勇手住在原总政莲花池干休所里,八一电影制片厂近在咫尺,那里有他熟悉并寄予了深情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有客来访,无论是名人还是普通人,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他都要到大门外迎送,还常常为来访者指挥停放车辆,手势潇洒。

多年来,他谢绝一切商演、广告代言,对公益活动则来者不拒。他说,自己来自人民军队,是一生为人民服务的文艺工作者。

3D电影《智取威虎山》上映时,他请战士替他买了张电影票,冒着严寒前往电影院观影。《啊,摇篮》被翻拍成电视剧,他守在电视机前看完了全剧。“现在的商业片好看,让人看着高兴,但电影还要启迪人心,观照社会,观照人的灵魂。”艺术人生已然谢幕,然而对艺术,仍念兹在兹。

近来纪念活动多,收到各种访谈邀请,平日深居简出的张勇手总是热情应允。作为一名老兵,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把亲历的故事告诉年轻人。一次录制节目,台上唱着《英雄赞歌》,台下的他老泪纵横,他想起了长眠于朝鲜战场的战友。

这两年,张勇手获得了两枚让他视若珍宝的勋章:“光荣在党50年”纪念章和“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纪念章。“今年我88岁了,下一个心愿是见证2027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100周年。更远一些,希望看到2035年伟大祖国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

采访是在干休所的茶室里进行的。茶室外的墙面上是一大片展板,八一电影制片厂众多老艺术家的风采一一铺陈其上,星光熠熠,引人驻足。尽管是这里的常客,当问及张勇手的照片位置,老人竟有些茫然,显然从未留意,这才凑上前细细察看。

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却是了然于胸,如月光泻地。

《光明日报》( 2022年01月23日01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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