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进贾府有什么疑点(林黛玉进贾府的见闻)
林黛玉进贾府有什么疑点(林黛玉进贾府的见闻)贾府硬件外观宏伟气派,布局规范谨严,无处不透露出皇家尊贵。与此相适应,软件同样极尽奢华。二舅妈王夫人时常居坐宴席之地在东边的三间耳房内;王熙凤的住处,在王夫人后房门,“由后廊往西。出了角门,是一条南北甬路,南边是倒座三间小小抱厦厅,北边立着一个粉油大影壁,后有一个半大门,小小一所房屋。”黛玉由西角门进入贾府,“进了垂花门,两边是超手游廊,正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屏风。转过屏风,小小三间厅房,厅后便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雀鸟。”大舅贾赦所居宁国府又是一番景致:“进入三层仪门,果见正房、厢房、游廊,悉皆小巧别致,不似那边的轩峻壮丽,且院中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好。”二舅贾政家好似迷宫,“只见一条大甬路直接出大门来。众嬷嬷引着便往东转弯,走过一座东西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门钻山,四通八达,轩
作者:许云辉
林黛玉那“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自带摄像功能,从弃舟登岸开始,由外到内将贾府的硬件软件及人物关系观察得细致入微。黛玉进府情节,令人细思极恐,不寒而栗。
(一) 硬件软件,气派奢华
贾府地处“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的寸土寸金的商业区中心地带,“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二宅相连,竟将大半条街占了。”两府正门之上均有“敕造”字样,暗示主人位高权重、声名显赫。门口都“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不开,只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
黛玉由西角门进入贾府,“进了垂花门,两边是超手游廊,正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屏风。转过屏风,小小三间厅房,厅后便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雀鸟。”
大舅贾赦所居宁国府又是一番景致:“进入三层仪门,果见正房、厢房、游廊,悉皆小巧别致,不似那边的轩峻壮丽,且院中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好。”
二舅贾政家好似迷宫,“只见一条大甬路直接出大门来。众嬷嬷引着便往东转弯,走过一座东西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门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比各处不同。”
二舅妈王夫人时常居坐宴席之地在东边的三间耳房内;王熙凤的住处,在王夫人后房门,“由后廊往西。出了角门,是一条南北甬路,南边是倒座三间小小抱厦厅,北边立着一个粉油大影壁,后有一个半大门,小小一所房屋。”
贾府硬件外观宏伟气派,布局规范谨严,无处不透露出皇家尊贵。与此相适应,软件同样极尽奢华。
林黛玉在船上与专程来接她的“荣府中几个老妇”相处数日,敏锐地观察出“这几个三等的仆妇,吃穿用度已是不凡”,上岸乘轿又见贾府“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拜见大舅家,“进入正室,早有许
多艳妆丽服之姬妾丫鬟迎着。”进入贾政的正内室,又见“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多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錾金彝,一边是玻璃盆。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圈椅。又有一副对联,乃是乌木联牌镶着錾金字迹。道是: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下面一行小字是:‘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
王夫人的“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毯,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摆着文王鼎,鼎旁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摆着汝窑美人觚,里面插着时鲜花草。地下面西一溜四张大椅,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两边又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其余陈设,不必细说。”而且,“丫鬟们妆饰衣裙、举止行动,果与别家不同。”
王熙凤的院子虽小,“院门上也有几个才总角的小厮,都垂手侍立。”
林黛玉被王熙凤“送了一顶藕合色花帐并锦被缎褥之类”,还享受着“每人一个奶娘并一个丫头照管,余者在外间上夜听唤”且得到“一个二等小丫头名唤鹦哥的”特殊待遇,“亦如迎春等一般,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个教引嬷嬷,除贴身掌管钗钏盥沐两个丫头外,另有四五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头。”
贾府雕龙秀凤的装饰、名贵奢华的陈设、各司其职的丫鬟小厮、王熙凤与贾宝玉的衣着打扮,处处彰显出贾府的奢华不凡。
(三)等级森严,各司其职
林黛玉的身份,决定她只能“不进正门,只由西角门而进。”
出苦力的轿夫们只有将她“抬着走了一箭之远,将转弯时便歇了轿”的资格。“四个眉目秀洁的十七八岁的小厮上来,抬着轿子,众婆子步下跟随。”这四人也只能“至一垂花门前落下,那小斯俱肃然退出。”林黛玉在众婆子牵引下步行一段,才看见“台阶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他们来了,都笑迎上来道:“刚才老太太还念诵呢!可巧就来了。”侯门深似海,林黛玉见外婆,费了这么大周章才如愿。
陪坐的贾氏三春“钗环裙袄,三人皆是一样的妆束。”黛玉与她们“见礼,互相厮认,归了坐位。”贾氏三春等陪客“个个皆敛声屏气。”
最精彩的描写是晚餐:“进入后房门,已有许多人在此伺候,见王夫人来,方安设桌椅。”王夫人的身份不言自明。
座次安排煞费苦心:贾母女皇般“正面榻上独坐,两旁四张空椅。”林黛玉被王熙凤安排在左边第一张椅子坐下。明清时期,座次以“左”为尊。因此,黛玉以尊客身份坐左一,“探春(贾宝玉同父异母妹)左第二”。而迎春因出身可疑(有贾赦之妾所生说、贾赦前妻所出说、贾政之妻所生说、贾政养女说,至今尚无定论)“坐右手第一,惜春(宁国府贾敬之女)右第二。)王夫人也是在被婆婆“贾母命王夫人也坐了”才坐定。如此排位,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伺候饭局者亦各司其职:“贾珠之妻李氏捧杯,熙凤安箸,王夫人进羹。旁边丫鬟执着拂尘、漱盂、巾帕,李纨、凤姐立于案边布让。”
大户人家规矩多,“外间伺候的媳妇丫鬟虽多,却连一声咳嗽不闻。饭毕,各各有丫鬟用小茶盘捧上茶来。”王夫人在得到婆婆指示“你们去罢,让我们自在说说话儿”后才起身,“又说了两句闲话儿,方引李、凤二人去了。”
可见,贾府就是等级森严社会的缩影。
(四)人精聚会,各飚演技
人小心大林黛玉:黛玉五岁时,随贾雨村老师学习“一载有余”,母亲病逝后,父亲林如海因岳母派人来接外孙女相见,又因女“多病,年又极小,上无亲母教养,下无姊妹扶持”,于是有了黛玉进府之事;进府当晚,她被外婆安排到碧纱厨与表哥“一桌子吃饭,一床上睡觉。”古礼,男女七岁不同席。足见,黛玉进府时尚不足七岁。换言之,黛玉此时仅为现今小学生入学年龄。但是,林黛玉表现出来的不可思议的智商与情商,令人瞠目结舌。
她无师自通提醒自己进贾府后必须把“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要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行一步路”当成为人处世方针。从王熙凤放肆的笑声和外婆的品评中揣度出此人地位特殊,婉拒大舅妈“邢夫人苦留吃过饭去”邀请,猜出二舅座位而坚拒落座。
晚饭时,因细心观察才未将饭后漱口的茶饮下出糗;在回答外婆问“念何书”时,她审慎回答“刚念了《四书》。”得知外婆的态度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后,回答宝玉“妹妹可曾读书”时,她机敏地改口:“不曾读书,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初见宝玉时,她“便吃一大惊,心中想道:‘好生奇怪,倒像在那里见过的,何等眼熟!’”口中却无一言。她的言行思虑,活脱脱刻画出一个人小鬼大、敏感自尊、谨言慎行、美丽孱弱的女孩儿形象。
机敏善变王熙凤:王熙凤以典型的“先声夺人”的狂笑方式亮相,一身艳俗得“恍若神妃仙子”的装束,一段泣笑自由转换的变脸绝技,几句拍的黛玉和贾母瑶池下凡的马屁,几段嘘寒问暖尽显权势的话语,把一个“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的变色龙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叛逆任性贾宝玉:此人“衔玉而生,顽劣异常,不喜读书,最喜在内帏厮混,外祖母又溺爱,无人敢管。”母亲视其为“孽根
祸胎,是家里的‘混世魔王’”这个被黛玉预设的“惫懒人”,亮相时却是翩翩美帅孩儿(七八岁)。他“早已看见了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儿,便料定是林姑妈之女。”与黛玉正式见礼时,毫无忌讳脱口而出:“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攀谈中,得知黛玉无子, 宝玉送上“颦颦”表字,并煞有介事掉书袋,典自《古今人物通考》。
从探春“只怕又是杜撰”疑问中,足证宝玉杜撰是家常便饭。宝玉竟然欣欣然有喜色回答:“除了《四书》,杜撰的也太多呢!”如此叛经离道的不正三观,不愧是“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得知黛玉无玉时,他“登时发作起狂病来”摔玉骂玉哭喊,一个“行为偏僻性乖张”的纨绔子弟形象跃然纸上。
外慈内狠外祖母:贾母原为“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登场时已“鬓发如银”。这个贾府最高统治者,既能搂着外孙女母性大发“‘心肝儿肉’叫着大哭起来”的慈祥老人,在宝玉怒摔佩玉时,终于原形毕露搂着孙子道:“孽障!你生气要打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在其眼中,生气时随便打骂下人乃是家常便饭。“伪善”,才是贾母的标签!
深藏不露王夫人:她出身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中的王家,“着实响快,会待人,不拿大。”当王熙凤反客为主尽情表演时,她不动声色提醒其注意身份:“月钱放完了没有?”待王熙凤表功后,因为敲打成功而“一笑,点头不语。”
不近人情两舅舅:黛玉的大舅贾赦承袭一等将军之职爵位。居家贪淫好色,在朝昏暴无能。黛玉拜见时,这个老色鬼竟然以“连日身上不好,见了姑娘彼此伤心,暂且不忍相见”为由拒绝;如果把贾母喻为女皇,贾政就是实权在握的宰相。这个假正经的甩手掌柜,有意无意“斋戒去了”,且未留下任何话语让王夫人转达。这两个不近人情的舅舅虽未出镜,但刻薄寡恩已令人不寒而栗。
林黛玉进贾府的见闻,将贾府“这样钟鸣鼎食之家 翰墨诗书之族”为何“乌龟生王八----一代不如一代”,展现得淋漓尽致。贾府是皇宫的缩影,皇宫是封建的标志。贾母好比女皇,贾政恰似宰相,以上亮相者均为群臣。皇宫富丽堂皇,设施极尽奢靡,群臣勾心斗角,下人受尽盘剥。这样骄奢淫逸的大厦不倒,天理难容!作者草灰蛇线,通过黛玉之眼,揭示出贾府“忽喇喇似大厦倾 昏惨惨似灯将尽”的必然结局。
【作者简介】许云辉,男,1984年毕业于云南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为云南省保山一中教育集团高级讲师。曾出版专著两部,在省级以上文学刊物发表文章六十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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