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空姐生涯全记录（九十年代月入七八千）

三年空姐生涯全记录（九十年代月入七八千）我怕办公室旁边还有人看到哦，就把它塞在肚皮这里。我记得是个女的出来问的。两边都是办公室。她看我们走来走去，就问你寻啥人啊？我说了名字，她眼睛一下睁大了，说哦，你寻这个人啊，不要紧，我带你到他办公室。到了办公室，她又泡了两杯水。我太激动了，她也不知道我们是干啥的（这么客气）。10分钟不到来了一个人，有点像童安格，白面书生样子。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伊坐下来了，笑嘻嘻的。伊讲，哦，你是他介绍来的，我开张单子，你先到宁波路去，没问题，你们是老驾驶员，驾驶证带好到宁波路去。阿拉就想兜兜看，哪能进大众。打算送香烟，送老酒，寻人。我一个师傅说，我阿弟认识大众公司的调度，你自己拎得清就可以了，伊办公室号我写给你，名字写给你。我们一人一部脚踏车，骑到南京路，拎了两条香烟，在门口小卖部买的，红中华，报纸包得老好哦。我们两个人哪吃得起？我问了小卖部老板，如果我们送不掉还给你可以吧？老板讲可以的，在角上点了一下。

张国青，男，1961年1月出生，大众出租汽车公司，中共党员，26年营运无投诉。曾荣获“上海市文明安全机动车驾驶人”“平安世博优秀驾驶人”“学雷锋优质服务楷模”“第七届的士明星”以及“上海好司机”称号。2018年获评市交通委会同市总工会、市文明办、市建设交通工作党委、市人力资源社会保障局共同开展的上海市出租汽车行业首届“最美的哥的姐”称号，2019年1月18日颁奖典礼举行。

编者按：

星期天，张国青老师在肯德基和我滔滔不绝地讲了近5个小时，他幽默风趣的谈吐和一针见血的灼见让我时而忍不住鼓掌，时而捧腹大笑。从他口中，你可以听到上海出租车驾驶员的辉煌历史，上世纪九十年代一个月挣七八千元，被空姐追；也可以知道一个人如何将服务做到26年无投诉，对待醉酒的客人，他的绝招你肯定想不到；看到他与老婆之间晚上数钞票，生日送金镯的生动有趣的生活；他对朋友可以掏心掏肺，因全妈妈一直讲的一句话“毛头，你自己吃下去的东西，是拉掉的，给人家吃，人家会记住你”。

从他的讲述中，更让我看到上一辈人对企业、家庭、家人的感恩之心，一些在时代的“进步”中已经慢慢流逝的东西。自述很长，但他的幽默和智慧一定会支撑你看完，并从中有所收获。

我进大众是很不容易的。我原来是公交车驾驶员，1990年借了2万元高利贷，问公交车把驾驶证买回来了。1990年有1万元不得了了，吓死人了。这2万块是我老婆帮我借的，她看我太喜欢开出租车了，门口有一辆，我整天围着它转，想着哪天我能开到出租车多好。上班不要敲卡，不要报到，多自由，我也是管得好自己的人。

结果出来辰光一问，大众公司不招人的。唉呀，难过得不了，我进不去了。我最不欢喜就是我老婆不开心，我好好工作就是为了老婆开心。没办法，我进了个小公司，呆了一年，发现管理一塌糊涂，我都好做经理了。就决定一定要想办法开后门，一定要进大众。

当时的四大出租车公司，我和一个朋友全跑去人家办公室看了看。商量下来是大众好，大众的领导客气，领导跑出来老是笑眯眯的，问阿拉“是不是寻啥宁啊？”领导老有气魄哦，卖相好，气质也好，领带戴得也好。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办公大楼，像没人一样，头低着全在工作。旁边有只牌子，我看到三句话，大众的理念：以人为本，品牌为本，社会为根。这三句话我记到现在，这帮我自己提高了很多。

阿拉就想兜兜看，哪能进大众。打算送香烟，送老酒，寻人。我一个师傅说，我阿弟认识大众公司的调度，你自己拎得清就可以了，伊办公室号我写给你，名字写给你。我们一人一部脚踏车，骑到南京路，拎了两条香烟，在门口小卖部买的，红中华，报纸包得老好哦。我们两个人哪吃得起？我问了小卖部老板，如果我们送不掉还给你可以吧？老板讲可以的，在角上点了一下。

我怕办公室旁边还有人看到哦，就把它塞在肚皮这里。我记得是个女的出来问的。两边都是办公室。她看我们走来走去，就问你寻啥人啊？我说了名字，她眼睛一下睁大了，说哦，你寻这个人啊，不要紧，我带你到他办公室。到了办公室，她又泡了两杯水。我太激动了，她也不知道我们是干啥的（这么客气）。10分钟不到来了一个人，有点像童安格，白面书生样子。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伊坐下来了，笑嘻嘻的。伊讲，哦，你是他介绍来的，我开张单子，你先到宁波路去，没问题，你们是老驾驶员，驾驶证带好到宁波路去。

我想个也太快了，总要再坐下来讲讲，好进来吧？我问了一下这个师傅，有啥希望？伊问，你们有没有警告、处分，身体有问题？我们俩急忙说，没问题。我就把香烟从肚皮里抽出来，放在下面。然后就说着谢谢师傅哦，走了。这说明阿拉有资格去面试了。

电梯刚乘好，人还没出来，伊也下来了，他两条香烟已经拿好了，说你忘记了吧。我们说，送给你吃的。他说我不需要，一点也不需要，你们好好工作就好了，真正是大众的人，一起工作就好了，这是犯错误的。我心领了。

伊如果收下来，就是工作给我们了；不收，就不行了。所以我硬塞给他。他说，保证不要紧。你按我说的去做。我心里就两种想法，一下松了口气，钞票节约下来了，二来不知道哪能样子，是不是稳进大众。8点半，我们讲好，到宁波路，我才懂啥叫面试。其实就是给老头子看看卖相。“哦，侬卖相蛮好。”“我们来就是给你看卖相的啊？”“看好了，我现在好开单子给你了。”他就开了张检查身体表格，照片贴好，你两个人检查身体去。身体合格再回到宁波路，就通过了。接下来就是驾驶证，这还是一生中第二次乘轿车，大众送我们去大柏树把驾驶证调为静安，一个老师傅开了部黑颜色轿车送我们去，老温暖了。

全部弄好，培训。我没想到进到大众是介难。仪容、仪表、理论知识培训，包括车子，从上到下培训了2个月。还有专门的老师傅，带4个驾驶员。最后就是考驾驶技术，从头到尾讲所有规范，哪能开车。我是珍惜工作的，什么都是一枪头，都是100分。回头就分车队，我分到6队，在四平路白玉兰宾馆里面。

就因为这样不容易进了大众。大众的口碑不要说在上海，在全国都是有名的。1988年是没计价器的，预约好，外面等着上车。大众以后，才有了计价器，“旋风”，后面一系列东西就跟上了。

6队队长叫张文青（音），伊对我好，我记得他的名字。他说要拿5000元押金，才好给我车子。这把我弄倒了。我借了2万，1年来没赚过钞票，没尝过这个味道的人，永远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我老婆急得都哭。6队我走过去只要10几分钟。我经常去找队长，是不是好帮帮我。队长帮了我好大的忙，我就记牢这个人叫张文青。后来我老婆再去问人家借了钱，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借的，然后来就拿一部车。

一进去，车到我手，我就象条龙了，5个月就把2万元还清了。这个时候我们开出租车，上海马路不认识，老违章，一次罚5元。我罚得起，赚钱了嘛，一天可以罚好多个5元。回去被老婆骂，一天罚40几块，我说不要紧，笃笃定定的。第一个月就净赚了5000多，我想比公交公司领导工资高出10倍不止。你不知道每天晚上我老婆高兴到什么程度，点外汇券，点指标。她叫了我一声，我永远记得：“毛头，你拿点水来。”“干啥？”“拿过来！”拿过来干什么？点钱。两个人抱在一起笑得来。她这个动作好玩的。老婆，你太可爱了。

当时赚钞票的时候，人不吃力的。白手套弄清爽了，一天做15个人已经不得了了。不象现在黄鱼车一样。那时候南汇打来回，14.4元起步，5公里，过了大连路有补贴，过去跑个苏州买路钱是客人承担的，现在越来越不行，回来要我承担的，我也懒得去，不合算的。

图说：张国青一家三口。

图说：张国青拿到第一辆车时，把两岁的女儿放在车上拍了这张照片。

就这样一点点开始，越做越好，九几年的时候，一个月七八千都能赚。有了钱就要扎台型了。我们那时候房子只有14.4平方米。后来我们睡觉是睡在阁楼的，头都抬不起来，人是钻进去睡的，下面是我女儿一个小床，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人家叫我小白脸，我皮肤很白，我回答人家说，我是从来不晒太阳的，是朝北的。这时候要扎台型，想享受了，什么呢，买空调。那时候只知道电风扇、蒲扇，空调是想都不要想的。我老婆钞票捏得紧哦，电风扇就好啦。我说我工作要休息好，要吹空调。夏天我要老半天才睡着，半天要洗三遍，洗好过5分钟又汗湿了。老婆弄不过，只好去买。四川北路天潼路口，有个买空调的专卖店，日本日立牌，7800元钱，1匹半。我回家以后，他们来安装好。全小区就像个村庄一样，一个小区都来问我，毛头，你家里外面窗外这么大什么东西啊。这时候人家都看不懂体外机是什么东西。我老骄傲地讲，空调！侬太浪费了，电老结棍了。我就让伊拉进来试试看。噢，个两样了，毛头，下来啤酒喝喝，老适意了。

我的老客户多起来，经常打电话给我。那时候没有手机，电话在居委会，离开我家有1公里。他们要到屋里来叫我，老婆边跑边奔来，毛头，电话来了，我又奔过去，老吃力。我又和老婆提出来，要装电话。老婆骂，空调装好又要装电话了。我讲，你不懂，要发展，硬件要配合好，否则 我睡着了，再去居委会 接电话，回来还睡得着？屋里有，接起来，马上又睡着了。老婆想想有道理。就去装。那时候要装一部电话多少钱，4500元。屋里电话装好了，我成心把门开开，电话来人家就听到了。屋里电话开始响了，人家开始问我了，毛头你屋里有电话，一直有阿姨来叫侬，现在没了，原来你有电话了。

我跳出公交进大众是一辈子没做错的一件事，屋里就一点点好了。到2000年，大众发展很好。我也跟进大众，买股票，给老婆又赚了十几万。只要是领导讲买股票 ，我就买，领导说买原始股，我就买。我智商低，情商高，领导的智商绝对高，我低智商跟着高智商跑，永远不会错。

屋里不是小么，到1999年，我动脑子要调房子。女儿也大了，睡在一起不方便。我们住一楼，都是虫、八脚，跑来跑去。那时候很便宜，我们的房子卖给剃头店，才5.5万元。我们在三门路市光路买了一套62个平方米的两室一厅，13.5万元，两间朝南，两个阳台，四楼。老开心的，生活大大改变。太阳一天到晚都在屋里，以前从来没看到太阳，现在只要太阳上来，就看到太阳。我住进去，心里是讲不出的味道，一辈子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就一直这样子，住了10年。女儿越来越大，这个房子厅很暗，没窗，卫生间和厨房都没阳光，24小时要把灯打开的。老婆和我都想，女儿大了，要嫁人的，男的到我们家里也要体面点，不小心进来会撞头的。我老婆和我商量以后，我老婆做主的，换。老婆说换，我是绝对不敢反对的。我说换，她说反对 ，我要和她商量的。

她房子也找好了。从62平方换到85个平方，宽敞明亮，全部明的，空气也好，本来是三室一厅，装成两室一厅，我喜欢厅大一点，40多个平方，这一辈子做到现在，我够了。就是住别墅也是睡觉，我还要工作。

说到现在，我所有的一切不就因为开了大众出租车吗？

我一辈子感激的是我妈妈和老婆，老婆不离不弃，我这么穷嫁给我。13岁我父亲没了，妈妈拉着我和我姐姐不嫁人，这时候我就想到我妈妈。我爸爸和我妈妈在苏州，爸爸这么早离开我，妈妈帮我带女儿带到六岁一下就没了，脑溢血。我想好好报答一下的时候，妈妈没了。

我从小也是继承妈妈的教诲，我是情愿自己不吃，要给朋友吃的。我的钱自己不舍得用，但是会送给朋友的。我妈妈每天说，我从小听到大，毛头，你自己吃下去的东西，是拉掉的，给人家吃，人家会记住你。

前天我去出差，领导对我很好，告诉我饭要吃，饭票要带好，去和回来都坐出租车。我是这种人吗，我去和回来都是地铁，我什么东西没报销的。领导问我要不要再找人派个班。我知道人员紧张，派个班不是这么容易的，自己要知趣点。单位叫你出差是看得起你。火车上我带点饼干就可以，为什么吃这种饭。这么难吃还要60块钱。我偷偷去看过了，正好一个人打开在吃的，这种菜给我15块也不吃的。我自己带好饼干和咖啡。我从小到现在没吃过早饭，从小就是一杯咖啡喝大的。我老婆和我结婚30年，也没看我吃过一碗饭，要么就喝点啤酒。

没事的时候我喜欢看看自己做的视频，都是和大众有关的。大众30周年，这是我永远看不够的。我第一次坐飞机是大众给我坐的，到西双版纳。我说我考虑考虑，我怕。通知的人听不懂了，你真的蛮嗲的，快点，1个小时里给我回复。我老婆说坐飞机啊？听说挺安全的啊。我讲，你想清楚，我是家里挣钱的人。我不想出去，我怕她寂寞，没人陪她。她说要去，一定要去，拿出1万块钱，这是她第一次抽出一刀钱来，让我放放好，分三个地方放，钱不要放在一起。我就第一次靠着大众坐了一次飞机，不是一次，是坐四趟，上海到昆明，再到西双版纳，再回来。

图说：张国青2018年获评大众营运公司“最灿烂微笑的哥”，左为公司党委书记管玉明。

其实我的服务就是坐了飞机开始上去的。我看到了飞机上的空姐，她们的服务和平静的眼神。在飞机上我几乎没有闭过一次眼，就是看空姐怎么走路，手是怎么指的。不可能用单手指一个地方 ，一定是双手。后来我又由于自己工作出色，公司安排我到新加坡去旅游，飞5个小时。坐的是世界顶级的新加坡的航空公司，服务绝对到位，还有空姐很大方，一直坐在我旁边和我聊。她说走路的头不要乱转，回头也不要随便一回，对眼神要平静。我回来也练了一下。我比较喜欢看人家是怎么服务的。看服务理念，我吸取了好多营养。

我到了大众之后，坐飞机是大众给我坐的，这次坐高铁，也是大众。我去过好多地方，马来西亚，青海……如果不是大众，我这一辈子都不知道青海在哪里。

我在大众很幸福，但这个行业让我很悲观。27年前是14.4元起步，现在还是，途安是16元，27年前10公里就有补贴了，现在要15公里。我们一天拉下来有多少15公里以上的？反而亏了。油价也高。27年前赚7、8000，现在倒退，只能赚6、7000，现在什么物价？都是一大批空车扔在那里。我作为一个老驾驶是非常寒心的。上海人当中有一个开出租车吗？

我开出租车时，有个空姐我一直送她，她反而追我。我说我结过婚的，她说没关系 ，你离婚好了。那时谁能赚到5、6000元？当时除了飞行员就是我们驾驶员了。现在付出更多了，钱反而少了。我一直说，还好我记住我老婆，没离婚，如果离了，和空姐结婚了，现在我又到法院去了，因为空姐和我离婚了。

我老婆知道吗？我BP机忘在家里，老婆接电话拆穿了。不过我没做什么事情呀，就是接接她送送她。我工作很努力，很能赚钱，喜欢给老婆用。我钱是全部交给她的，每天二三十元零花钱，全部放在一个箱子里，私房钱。结婚的时候她没项链，现在是全副武装。她50岁的时候，我一个人从家里到老庙黄金买个金镯子，13888元，发票还在。上海人说圆台面开好了，她们家里就问了老公送什么礼物，包得很好的，拆不开。她一边拆一边说我老公被人骗了，以为是买的玉镯，打开的时候眼泪都出来了，说这是我一辈子想的东西。视频都在。

我的钱是靠家里的稳定，是家合万事兴，有家里的和谐能让我好好工作。如果我去工作，老婆在外面跳舞，打麻将，我能工作好吗？我要想藏钱，她永远查不到，二三十元到100元，换整的，她永远不知道。这个私房钱是来自于家里的， 一定用于家里，第二我用在朋友身上，在朋友面前，我买单是最努力的。我就喜欢买单，真的给我身上放2000元，我会忘记的。我永远没开销的，钱对我一点用没有。我不打牌，不擦麻将。烟，我女儿很乖，她会买，老婆也会给我买。聚会我买单，一起喝老酒 ，用起来很舒服。

图说：张国青和他的妻子。

这一次本来是想给老婆60岁买生日礼物，想太老了，就55岁吧，又买了个钻戒。73分，开价10万，但是马上就讲可以8.5折，还有今日指导价，我就和里面去谈，后来砍到3.8万就拿下来了，不过时间是很长的。人家以为我是买给情人的，我这么老了往死里作啊？我把照片给他看，是给老婆的。他也很感动。这个钻戒老婆很骂我，我这么老了戴啥钻戒啊。这是完成我的任务，小时候没买过一个给她，现在靠了大众，我有钱，不是很有钱，但可以说生活一点问题没有，钱多出来可以买点东西给她。看她戴东西，看她笑，我也很开心。我最怕的是她不笑，她脾气是很着急的人，她一急我背都要出汗。

现在我离退休越来越近，人家说可以做到65岁，我真的情愿，留在大众。不是赚钱，真的想为大众做点什么，想多教一点以后的新驾驶员，怎么做好服务，开好开安全车。

我仔细考虑过，如果可以到65岁，我一定留在大众。

我们这一代人不聪明，直来直去，好像不干好这件事对不起人家。我进了大众金字招牌，只有为他增光添彩，从来没有去玷污他。现在可以说我一切都做到了，我没有投诉，我没有玷污。这次又是首届最美的哥。既靠自己的努力，也是大众的培养。有了这个环境，可以做好，没这个环境，想做好都做不好。环境很重要。我有好几个朋友，到了其他公司才知道大众是怎么样的。

直到现在大众这种境况，4年开到了，旧车退掉时，我们大众就会组织职工旅游，3天，免费。主席的话不会错的，大河有水小河满，只有企业好了，国家好了，人民才有福利。我过去，我女儿考进本科，我把本科通知书给他一看，现钞5000元点给你，哪个单位会这么好？行业不发展，公司只好取消这个。改革也好，发展也好，要靠政府帮助，鼓励，支持我们。公司想发展，政府不支持，也是发展不起来的。

出租行业说到头，对我们国家都很重要，因为一个外国人到了中国，一下飞机，可能第一个接触的就是出租车，出租车的形象和服务就代表国家的形象和水准。另外一个城市的人到上海来，就代表上海的形象。一上出租车，一个彬彬有礼的司机，能代表一个城市的水准，城市的素质。所以说出租车这个城市名片很重要。网约车说句老实话，都是黑车，非营运行驶证。现在的环境对我们出租车环境是不利的，想呼吁政府关注。如果网约车是公平竞争，出租车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因为我们是专业的。只要有城市，就一定会有出租车，它是城市的主打产品。但多少人是像我这样坚持的？由于招不到人，企业对管理只有放松，抓得紧点，驾驶员钥匙一扔，不开了。想一想，难怪人家不做，一天做4、50单的人，还赚不过我27年前，是倒退还是进步。一个企业再不发展，就会被淘汰了。增加服务的理念？没钱服务什么？因为我们的顶灯是企业的LOGO，不是上海慈善机构。如果付出与收获没有，出租车招聘没有上海人来报名。

说我的出租车也好，家庭也好，我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怀着感恩，想报答。没法报答，只有好好工作。我进出租车，进大众，上面下来的指示，我不分析的，不管对还是不对，全面执行。对与不对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执行了一定时间，他自己会看，不对调整，对了会继续。世界上看不惯的东西多了，作为员工就是开好安全车，服务好乘客，就是你的天职，其他少想。为什么我平时没有投诉 ，把企业和行业的规章制度放在最底限，还会有投诉啊？

早上第一单客人，电调我，我一定是车边迎客，站在外面等你的。订的5点的车，我4点50分就到了，擦玻璃穿擦到55分，停下来。看到乘客来了，有箱子马上把后备箱打开，箱子放进去。还会投诉我吗？为什么会有投诉 ？第一印象很重要，一个微笑，一个动作，客人都是很在意的。乘客提着箱子下了6楼，你的后备箱都打不开，坐在里面说，开着，开着开着，乘客已经一半想投诉你了。一路上一定是想尽办法要投诉驾驶员，这是我乘客说的。你这个人不可能服务好，就是自己找投诉。

图说：张国清的服务始终很有绅士风度。

乘客去陌生地方，下车的时候 ，我会把发票后面填上我的手机号码。人家说隐私暴露了，我们又不是明星，我写了26年了，也没人骚扰我。去了陌生地方，如果钱差距很大，我把钱退回来，退你一倍，赔你2倍，因为你打电话给单位就是这个价。单位要叫我进去写情况说明，至少得两三个小时，我文化不高的，起码得四五个小时，我们出租车驾驶员，时间就是金钱。我这样一说，现在的白领女孩都很体面的，师傅冲你这句话我也不会投诉的。当然，你要本着内心没有故意想给顾客绕路。

驾驶员都有可能跑错路，比如说高架上，武夷路没下去，看看乘客上睡着了，悄悄地绕回来。我一定提醒，要看她睡着了，我不会叫，但一定把表先翻掉。

当乘客需要帮助的时候 ，我们给予帮助，当乘客在发怒的时候，我们给予理解，当乘客需要安静时，我们给予……当乘客需要…的时候…我总结了四句，记不清了。

我们出来就是服务好每一个人是你的天职，我就是个服务员。我接受过很多记者采访，两年前我认识一个记者，是第一次自己认识，而且是靠自己服务认识的。她上车以后和我一路聊天，下车的时候才亮出身份说是记者，还和我加了微信。当时我是又惊喜又害怕，惊喜靠我的服务认识了一个记者，害怕的是万一我有不雅的举动，粗鲁的动作，我后面就是记者。上海四报二台，只要他们报道一下，明天你就回家了，什么都不是了。这是大众的纪律。服务中要处处关心自己，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能说，是代表我们出租公司的，人家是不知道你的名字的，只知道今天坐了一个大众驾驶员。一个品牌创下不容易，一个举动就毁于一旦，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求他都来不及。我给员工讲礼仪课，这是我要讲的一个案例，我们工作中不要回头，有好听地声音不要回头，如果没有专业的眼神，客人也会害怕的，不是在家里，不是在马路上，是在工作中的。这个记者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两年了，面对面见到我是不认识的。

其实工作就是什么样的人来，我什么样的服务。我一大半是骗骗人，比如你上来了，是个上海男人，老酒喝过了，我会哄他，我怕他睡着，叫不醒了我只能叫110了。怎么哄?你就说他这个人老有腔调的，他就不会睡，他就会“阿拉朋友都是这样讲我。”“你朋友肯定老多。”“侬哪能晓得？”，“有的人吃点老酒不来赛，怪话乱讲，像你这样有点腔调，感觉得到。”伊觉得不得了。“侬老大方哦，人缘肯定好得不得了，吃过酒肯定你买单的。”伊港“哪有，人家不让我买单。”这还能睡着啊？他再弄瓶酒喝喝，下去的时候肯定再多给你点钱，10个里有一半会多给我钱，有的会多给得很厉害 ，我最多拿到300元。付掉40元，再点3张100元，往车上一扔。他讲，弄弄是上海人，看不起我。当然好拿，说明认可我的服务。当然钱先放一放，不然明天醒过来，想起来昨晚上多给了300元。这个来要要还给人家的。

有人麻将输掉了，我们是规范服务，用普通话说先生你好。他怎么说？啥意思，你拿我当巴子啊，我也是上海人啊。有人把脚搭在上面，气味很难闻的。我们出租车和公交车不一样，不需要什么文雅的举动，不违反我国的法律法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睡下来也没办法。他要搁你叫他放下来啊，不是叫他对你文明些吗？是叫乘客对你文明啊？他还要花钱对你文明啊。为了这个脚怎样开开心心拿下来，我和老婆还有小孩子，几套方案研究下来。“先生放下来好吗？”再软的声音也不行。这关系到安全，我说“先生不好意思，脚低一点点，这个反光镜看不到”，人家直接就摆下来了，很奏效。

我们也经常遇到通情达理的乘客。有一次长海医院一个女医生，晚上6点半，拎着一盒盒盒饭，叫我到浦东。我也问过她，你在里面工作的是吧，声音不一样，气质不一样。乘客从扬招开始，基本上我知道你是怎样的脾气，怎样的人，能不能说话。问一声你好，一点声音没有，我就知道怎么做。我说你好，这个医生说你好呀。路上她就和我说了一声，不好意思，肚子饿得要死，在你车上吃东西可以吗？我说可以，出租车你包下来的，当然可以，吃榴莲都可以。她吃到一半，问我驾驶员你吃过没有？我说我哪有，送好你我找饭吃，吃饭的地方都没有，吃顿饭200元。她马上送过一盒来，这个给你吃，我最喜欢吃这个，趁红灯吃一点，我很感动。她这么好，我服务很到位。她很小，我说小姑娘，我帮你转进去吧，她说不要不要，我们里面很小。下了车她一路小跑样，看着她的背影我说了一句说：”太谢谢你了，祝你好人，一生平安。”本来肚子很饿的，这样一感动，一点点不饿了。后面生意也做不好了，回家了，这个饼给我老婆吃了，自己总吃不下去，讲不清楚。不知道人家是可怜我们，还是服务得到肯定。

也有人到车上来和你搞，也不得了。用假币的，两个人搭档的，一个坐在前面一个坐后面，坐个16元。这种我看都不要看，直接叫她换一张。这两天又来了。我一般规范问，你是拉卡还是现金，前面一个就开始做戏了，我怎么都是100的，你零碎的有吗？后面一个说，没有。前面的就把100元给我，是真的，我一定会说，你们一元钱有吗？后面的会说，我有，不要麻烦了，我有零钱，16元都有的。我就把100元坐在前面的还给前面，后排的人我等她的16元钱。后面的人跟上就说“零钱不够，师傅不好意思你找吧，1元给你”，又给我一张100的。我看也不看，说刚才的100元给我，这张不要的。她问我你怎么知道的？我说，你看看，我的证号是003860，下面是五星的，最高的星。她们一般不敢找我这样的驾驶员。

我评了五星，党员楷模。我这个五星是和人家的五星不一样的，人家是考笔试的，我一辈子考不出的。我三星是上海第一批的，可以抄一抄。考四星，又去考了，把写的准备好了，刚坐下来，东西一翻，老师来收掉了，说这个不能偷看的，否则不会有三个老师监考。我马上名字也不写了，交卷了，走掉了。这样10年，不去考试。我听到他们说，只要好好干，就会有星加的，我本来就是好好干的人，就有一次被上海评为第七届的士明星，就可以加星了。后来在整个上海要评十佳好司机，我又被评上了。这个评比只要手上有驾驶证的，都可以参加，有姚明、刘翔来颁奖，不容易的。这样子我又被加了一星。五星到了。这次我首届的哥的姐，我问还可以加星吗？可以，没有六星，只有5星。

我喜欢拍视频，自己买了1万多的高清摄像机，专门拍大众。拍了十几年了，偷偷地在拍，碟片高高一刀，我买了录像机，还有刻录机，上面放，下面录。看着电视，这里不好剪掉，那里不好剪掉。我们党支部书记看到说，我那时候像小姑娘嘛，还扎着辫子。

图说：张国青和大众出租租赁市南分公司党支部书记袁菁（右一），张国青非常感激袁书记，他说，我文化水平不高，入党全靠袁书记支持和帮助！

这时候我还不是党员，但他们开会的时候，我会拍下来，我也追求做一个党员。我要做党员，书记问我有什么动机，我说想好好工作。难道不是党员就不能好好工作？我说不行，因为我每次好好工作，他们都说，你不是党员，这么好好工作干什么？我受不了这个刺激。你看我张国青入党有没有把握。这要你写入党申请书，我和你说过就行了啊。不行，你瞎搞。我就叫女儿写了一封。一个月要交汇报。这个位书记一手把我拉上这条路的，把入党的整个顺序写了一张纸头，按这个每月交上来。她来的时候只有30多岁，扎个小辫子。党支部书记。我运气好，单位好，碰到的人好。我入党就这么干脆，入了党更好好地工作，变成了楷模。不入党不是楷模没了吗？

这次最美的哥的姐，这辈子就这次考试输了，4个人，3个人已经上不上去，最后就是我，我如果上不上去，上海乃至全国首届的哥的姐，大众一个没有，大众什么品牌？驾驶员都不美的。这次压力真的很大，假如考不上，真对不上袁书记。车放在那里，睡了3天，做梦，洗了三把澡。想起袁书记说，说会说的，不会考，还是不行。其实是做梦。早上8点去，考到下午。郭亮，本来是交通台的，本来是听的，一下到面前。考试的人拿着稿子都在抖，脚也抖手也抖，靠着讲台，讲台也在抖，花也在抖。我原来以为是内定的，不是的，现场考，问我两个问题，假如答不出来，死掉了，没有后门可开。

我们这支老克勒雷锋车队和人家定点定时比如星期三去学雷锋不一样。人家叫我一起去，去养老院给量血压的都是我的好朋友。我说前一天开车开到3点，第二天8点要去学雷锋，睡三个小时就要起来。后一天也会受影响。你倒下了，谁给你当雷锋？我要把自己丈母娘服侍好了，我再去帮别的老太太。别人的老太太别人的儿子去服侍。我丈母娘是苏北人，比我儿子还你儿子。爸爸是倒在我胸口走掉的。

今天你当班，你就是雷锋，明天你休息就好好休息，做雷锋很简单，举手之劳的东西，为什么要兴师动众的，跑到敬老院剪头发、量血压有点做作了。在马路上，平凉中路上一个老太太扬招，没有一辆车停，我会用手机叫老克勒车队的，说有这样一对老夫妻，附近有车吗？我车上有人，有空车去接应一下。马上就有人回应了，张师傅，我马上过去。我觉得这就是学雷锋。一年不到，大大小小的媒体，100多起表扬我们，有创意。如果我们叫不到车，明天你能来接我们吗？我们这个叫雷锋车队。

图说：获评“最美的哥”后，举办单位组织市民体验活动，张国青为这位100岁的乘客提供服务，他称她为“上海滩最漂亮的外婆”

我们还有个“玫瑰车队”。前段时间一些小姑娘被网约车司机杀掉，我们就建了玫瑰之盾，专门接害怕走夜路的女士，可以用电话来预约。一般送到门口，不是马上就返身开走，是看着你走进去，灯亮了，我们调头才走，晚一步起步。如果进不去，在弄堂里，就打开大灯，说小姑娘你进去，看到你三楼灯亮了我再走。反响很好。就一次一个小姑娘说，我走六楼都怕的，你把我送上去可以吗？我说对不起，为了保护我自己，我得把摄像头打开，离开三五步路，声音、画面都在，以防万一。在五楼拉牢你说你强奸，不完蛋了吗？这都是大众企业牵头的。

图说：上海大众出租成立玫瑰车队。大众出租供图

有公司把好人好事每一次都报上来，真的有人开车去找老妈妈了，送得越多积分越高。我不会早上迎着阳光找老妈妈的，一定找有知识、有文化的小姑娘，我和他们说得很实惠的。这不是找死吗？家里钱不交了，老是去外面学雷锋。顶着月亮，回家钱没了；残疾车搬上去送下来，钱没了。没必要的。我们开车已经是很辛苦了，现在开出租驾驶员，已经很不容易了，赚不了多少钱，还来搞这一套。

第七届的士明星评先的时候，每个人演讲，讲完了要现场提问的，有个问题是有人不付钱的时候，你怎么办？每个人的回答都是不收了。到我上场的时候，我是没有稿子的，单位开会我就是这样讲的，没稿子。有一次读稿子，读得找不到了，读读头要抬起来。要拍照片，头一抬照片拍了，找不到了。迸在那里，再也找不到了，人家拍拍手叫我下去。我先说了说了这个问题，我说在我面前钱不要是不可能的，我付出了服务，我打了顶灯，出来是一定要把钱赚回来的，你打我我不一定打110，不给钱我就打110。这时候交通委的马处长站起来打断一下说，这样是对的，他出来是赚钱的，你们那样的回答我不要听。我接着讲，我说我一样选择了这份工作，为什么不好好去做呢？我们对待乘客不要在意的，这一辈子可能就碰到他这一次，再去就这几秒钟。别人讲的时候我看了一下，那些领导都要睡着了，还要作着样子，不让人家发现。我讲的时候，一会哄堂大笑，一会拍掌。演讲结束的时候马处长上来，握着我的手说，很谢谢你对这个行业的付出，我很欣赏你刚才说的话。

世博会前，交警总队找了一些出租车驾驶员组成一支纠错队伍，像“啄木鸟”一样，看上海马路上的标志是不是规范。我本来也是闷头开车，这下要注意了。自己用了不少钱，因为是大众把我派出去的。我在外面做纠错已经发现有十几个近二十个不规范的，都是我今天去拍了照片用挂号信寄去，第二天就会收到反馈，说张师傅马上派小分队去看。拍这些照片的时候，都是大热天四十多度，我这个车子开在马路上是烘出来，第一次我身上有盐，脖子上我摸出来是白的，吓一跳。

图说：张国清被称为“纠错的哥”。

为什么干得这么高兴，是交警总队的执行力很强，给我有成就感，平时警察来凶我的，他们也改错了嘛。就这样越来越起劲，我有辆轻便摩托车。驾驶和服务中是不能拍照的。一般是我看到了，第二天哪怕再远，二十公里三十公里，定定心心拍照。家里搬了几次，大量照片流失了，只留下一点，可惜。外滩，外白渡桥的标志，不规范的，很明显的错误。地上是左转，但是挂着的标志是左转右转都可以，驾驶员摸不着头脑了。还有同一个方向，比如上中环，翔殷路隧道和虹桥机场是一个方向，一上去永远开不到隧道去了。我都是冲三张，一张是不对的，我再画好一张，交警就按我画的做。我就越做越起劲了，哈，交警听我的嘛。还有导向指路牌，他从很远的地方，一路指，前面上内环，指到上内环，恶劣了，转内环的地方来个禁止左转弯。这些都是我一手改掉的。还有上海的一些马路上的标牌，十多年一直指的是吴中路，凯旋路左转弯指的是吴中路，错了，是吴中东路，现在改过来了，交警总队是不大管的，是路政局管的，我后来又被路政局聘请了。合川路早就延伸了，没标出来。乘客要去合川路360号，我找到那里地图上是红点，到吴中路到头了。我说师傅不好意思，我开了两圈了，没有了。乘客说不可能，这是我亲戚家。我又问，前面也是合川路，开过去，真是，我变外地人了，早就通了，这我也给他们写下来。错了一次，更改好了我再拍一次。我是时间浪费，油浪费，还不要人家钱。

标志标识不规范，给驾驶员误导，有些钱是罚得非常冤枉。有些马路上白天看得出这条马路地上划着左转弯，一到下雨天、晚上左转弯都出来了，这是擦掉直行没擦干净，到晚上反射出来了，这种地方还老出壳，弄只探头。罚。和交警总队和警察去讲，太难了。我和交警总队提议，标志标线一定要提前，要让驾驶员进入车道后，知道到哪里去。到了知道了再变就很难了。要把所有的东西往后移。

两三年前，当时我非常支持交通大整治，我是非常痛恨开车不良行为。但是我说交通大整治，不要到后面变成交通大屠杀，每个人都不会漏掉，没人没被罚过钱。出租车驾驶员，要花15元到宾馆里上，代价太大了，小的宾馆不能停。一趟海防路，一趟啥路，两趟厕所400元。这个摄像头3分钟转一圈，我上趟厕所3分钟啊？小便文明就是200元，不文明就不文明 ，我老婆拿这200元。

从网约车开始，对出租车都是种压力。但是靠钱砸出来的东西一定会淘汰的。以后的滴滴就是淘汰的。什么叫专车，什么叫网约车？我在上海开出租车26年，上海名牌，现在送我们两个字，叫巡游出租车，吃饱饭没事做就巡游。各大学什么车都能进，黑车能进，就是出租车不能进；虹桥机场，网约车能进，出租车进去就是200元。防止出租车拉客，不是一刀切吗？这种执法也太方便啊。

现在警察抄报很有水平，远远地抄好了，再过来贴。有的警察就是为了自己点利益，好的警察不是这样的，不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指标。国和路一个警察，先用哨子吹的，还会喊，有人吗？没人我贴单了。有人正好在买吃的，来了来了。这叫警察，这叫执法。我在这条路上一直看到他，有一次我说你厉害。他说，你跟了我好长时间了吧，半个小时了。我说我是交警总队聘的监督员，我很喜欢你这种执法。

图说：“上海十佳好民警”和“上海十佳好司机”的握手。

现在把出租车逼到这样狭窄的地方。现在乞丐也看不起我们了，有一趟大家都在等着红灯，一个乞丐挨个敲人家车窗讨钱，到我了我准备好了摇下车窗给他钱，结果他从我车边上让过去了。这个心里太不是滋味了。现在乞丐都知道我们没钱了。

我不大会写字，最不喜欢读书，吹吹口琴，跳跳舞，过去乐队里的爵士鼓，串串场，一个夜里赚16元，自打开了出租车，全部扔掉了。这次大家说工作很难的时候，大家都在叫外面没生意做。我就吹了个口琴给他们听，在家里吹，发到微信群里的。得到我们党委书记很高的表扬，这个时间，外面很热，全是黑车，我们很悲的，没生意做。

这次我得到党员楷模，得到1万元奖励，我是拼命要捐给支部的，袁书记是不让捐的，她说我们肯定是亏欠你的，就当我们补贴了。竞争楷模时，人家都是科长，我一个驾驶员，还是第一名。我本来是个很快乐的人，你们给了我这个钱，我很不快乐。我就把这个一万元钱塞在我们家漂亮房子上面的灯上面。老婆都不知道。我从私房钱里拿了1万元给老婆，老婆开心死了。不知道党小组以后有什么事情，有的话我还要捐出来。这完全与思想好与坏没关系。党员楷模拍片子影响4天的营收，袁书记几次三番打电话给我，让我签名给我补贴，我就是不要，我不需要这种钱，我一分钱不少我老婆就行了。袁书记买了个很好的空气清新器给我。她叫工会主席叫我拿回去，她一定是你不来拿钱我就买东西给你。

我能这样做一点我感觉开心。如果在强生，我也会感恩。人本来就是有两种，一种是肯付出的，一种是有拿不拿猪头三。吃国家用国家的有什么。

这次跟着领导上北京开会，研讨为什么出租行业到现在是这种状态，给人看不起。轮到我发言了，我就是这么说的。金茂大厦，上海中心都这么高了，开出租车的时候，上海是没一条高架的。每一条高架通车，大众就会派100-200辆车去通下车，每条通车我都参加的。时代在发展，我们出租车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企业靠的什么，就是靠的要赚钱，没钱发什么展？服务要上去，服务是要钱的。不是关注就行的，关注我听了27年了，好多人关注我们。过去是空姐追我们，现在是要饭的把我们绕过去。

我就是要唤醒驾驶员的感恩想法。不能这么自私，困难是大家的困难，企业也困难，我们也困难。企业不能骂。这是每一个员工的天职。你不喜欢这个单位，怎么能拆这个单位的台脚呢？说大众不好不行，说杨国平不好，我绝对会站出来的。企业拯救了上海多少人的工作，放点良心好吧。

图说：2019年1月19日，上海首届“最美的哥的姐”颁奖大会上，张国青与大众交通集团董事长杨国平合影留念

我讲的这些你都能写出来，我在哪里都这样讲的。

来源 | 张国青自述 姜燕整理

编辑 | 包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