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庸学术教学，周克庸学术札记

周克庸学术教学，周克庸学术札记在任何民族语言发展的长河中，这种习非成是、始于讹误而终得转正的情况，都不足为奇。因此按“从俗”原则，将“懵憧”读作“懵chōng”亦未尝不可。只是这么一来，“懵憧”与“懜懂”“懵董”“懵懂”以及“朦胧”“迷离”等同族联绵字的音义联系，和它们之间的语源关系，也就被从此割断，“懵憧”一词从此也就成了莫名其妙的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故愚意犹惴惴然以此处之“从俗”为不妥。由于“憧”是个多音字，且其“dong”音远非人们所熟知的音项，故后人在见到“懵憧”一词时，便很自然地将其误读成了“懵chōng”。而误读者既多，时间既久，“懵chōng”似乎也就渐渐升格成了“懵憧”的“正音”。在这种情况下，倘有人坚持将“懵憧”读作“懵dong”，那他很可能就会被指为读错了字音。翻检《辞海》《现代汉语词典》，“憧”字条下只收有一个音项：“chōng”；《辞源》也仅收了“chōng”、“zhuàng”两个音项。再查古代

学术札记：“懵憧”到底该怎么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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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式《湘妃引·和陆进之韵》：“得峥嵘我怎不峥嵘，佯懵憧咱非真懵憧。”

“懵憧”，联绵词，与“懵懂”“懵董”“懜懂”“懜董”等词，义（=糊涂）同而形异。这点不成问题；问题是“憧”字到底该读什么音。

翻检《辞海》《现代汉语词典》，“憧”字条下只收有一个音项：“chōng”；《辞源》也仅收了“chōng”、“zhuàng”两个音项。

再查古代字书，知“憧”字的读音既有“昌容切”（音“冲”。见《集韵》）“书容切”（音“舂”。见《集韵》）等音项，又有“徒东切”（音“童”。见《类篇》）、“徒弄切”（音“洞”。见《韵会》）之音项。

从音义关系着眼，当初汤式在其曲作中使用“懵憧”二字记录“懵懂”一词时，显然是使用“憧”字“徒东切”之音项（其一，“徒东切”与“懂”“董”读音相近；其二，“懵懂”“懵憧”之语源为“朦胧”，“dong”音由“long”音转来，一如“浑敦”之“敦”由“浑沦”之“沦”转来）。

由于“憧”是个多音字，且其“dong”音远非人们所熟知的音项，故后人在见到“懵憧”一词时，便很自然地将其误读成了“懵chōng”。而误读者既多，时间既久，“懵chōng”似乎也就渐渐升格成了“懵憧”的“正音”。在这种情况下，倘有人坚持将“懵憧”读作“懵dong”，那他很可能就会被指为读错了字音。

在任何民族语言发展的长河中，这种习非成是、始于讹误而终得转正的情况，都不足为奇。因此按“从俗”原则，将“懵憧”读作“懵chōng”亦未尝不可。只是这么一来，“懵憧”与“懜懂”“懵董”“懵懂”以及“朦胧”“迷离”等同族联绵字的音义联系，和它们之间的语源关系，也就被从此割断，“懵憧”一词从此也就成了莫名其妙的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故愚意犹惴惴然以此处之“从俗”为不妥。

愚以为，各大权威词典如《辞海》《辞源》《现代汉语词典》等等，还是应补收“憧”字之“dòng”这一音项，并收入词条“懵憧”与“憧”字的这一音项相匹配，才更为合理。

2011年6月 7 日，记于杭州

2019年8月21日，校于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