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要素的概念:秩序这个词的哲学
语文要素的概念:秩序这个词的哲学接下来说,秩序化的阅读成果,即是综合的,又当是分析的。所谓综合的,这意味着,对一个文体或一本书的阅读,最后所得的当是简明的关键词,可以比做提炼了的丹、纯金、舍利子、(采集到的)种子等。(而写作不是提炼,而是由种子生成茂盛的树)也即是说,一般意义上的阅读最后体现的是种子般的秩序(而通常说的写作最后得到的是树状之序)。这可以看作是一种的风景:斑驳的种子(而不是姿态万千的树)。但是,愚以为,理想的阅读、缔造秩序的阅读,既要得到种子,又要生成树。这就是,既是综合的又是分析的。于是,一个完整的可达缔造秩序之境的阅读过程,不仅要对别人的写作成果进行综合、概括,而且还应当对此综合、概括成果进行记录、阐述。这个记录、阐述的过程又是一个分析的写作过程。那么,是否可以说,(一个完整的)可达缔造秩序之境的写作过程,必须包含阅读别人文本的过程呢?这是显然的。因为,没有强大的阅读,就不可有充足的信息——信息动力,是
(马正平《高等写作学引论》第二版,中国人民大学2011年3月版)写作的哲学意义是什么,我六七年前已读过马氏相关论述。但是,那时我对“秩序”二字并没有多少理解。现在,重读马氏的写作哲学论,我才发现“秩序”二字的发掘是多么合宜、得体。一般的说法写作是“创造”,这是耳熟能详的;还有“我写故我在”这种自以为是的哲学观,还有医治(通过写作治疗)的、不朽的(儒家三不朽)哲学观等等马氏都没有采用。马氏没有采用他们的口号(这些口号听来,有些还很动听)不是他们的口号不好,而是过于的偏了,有的是病人的哲学(如医治说)——当然,从本质上说,我们都是病人,但问题是,这不是人人同意的。有的是顺从少数人的信仰,如“我在”观、“不朽”观;而“创造”似乎不错,但创造这个词过于滥,过于套话化了。马氏另辟蹊径,独用“秩序“,既含有创造的意义,又比创造具体。
唯有有“秩序”,才有医治,才有健康;唯有有秩序,才有家园、才有宁静的存在。我写故我在之“在”,不只是“存在”,而是存在于一种有序的家园、世界。当然,创造秩序也是创造美。美——心灵时空、心灵境界也必是有序的,而不是混乱的、紊乱的。
“写作,无非是寻求、表达、缔造、建立一种思想和语言符号的秩序。因为, 紊乱和非概括性是一种无序状态。无序使我们不安和失落。”(91页,“非概括性”下的横线为笔者所加)这里,愚以为不仅透露出马氏的写作哲学,而且,阅读哲学的天机也泄露无遗。阅读哲学也即写作哲学,都当是对语言符号的秩序的建构。写作是由知到行、知行递变的方试建构。“‘知’的本质是我们感到一种秩序,而‘行’则是表达种秩序的有序化运动。”(91页)“写作就是缔造一种秩序,一种生存的秩序。”“秩序,作为对象、形式来讲,是一种条理、次序、等级、位置的排列;作为主体来讲,是指秩序感觉,是个体按某种目的、意义进行评价、赋值而形成、产生一种人类行为的合理感、方向感、运动感、超越感,此刻秩序出现。”(91页)这就是说,写作产品是有秩序的,写作者或阅读者也可以感到这种秩序的存在。秩序作为对象,即秩序本身;秩序作为主体感受,即为秩序感。(与此可以类比的是,美作为对象,即美本身;美作为主体感受,即为美感)愚以为阅读的本质,最后都是写作的本质。阅读走向写作,才是一种完成:秩序的完成。写作通过知行递变、赋形思维等缔造秩序。在某种意义上说,阅读是写作嵌套之上的行为,或互为嵌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使人想到阴阳太极图):
写作通过“知——行”,阅读亦通过“知——行”。写作是在阅读基础之上的,或者说,写作都是在理解、阅读基础上的(即理解他人的文本、信息之后)。站在阅读的一端,我们说阅读理解的“秩序”体现为对他人之文本的综合化、概括化行为。能综合、概括,即为完成了阅读之序的建立。而写作,在本质上是对综合得来的信息(主题)的分析化、具体化。故也可以说,写作是以阅读为前提。但是,阅读也是以写作(最少是别人的写作)为前提。这是容易理解的。
分而言之,阅读之序是一种综合之序、概括之序。或者说阅读的哲学,即是通过对文本的综合、概括呈现秩序;而写作的哲学,即通过对主题(信息点)的分析、展开建立一种秩序。最终,都是达到秩序之境,但是路径方面各有特色。这么看来,没有综合、概括就没有阅读;同样,没有分析、展开(具体化)就没有写作。因此,阅读一个文本,对其进行主题综合是合理的。对一个文本或一本书,阅读之后,若不能综合、概括出主题或关键词,我们总会是不安的(我们常用“一头雾水”、“不知所云”来描述这种无序的不安)。
从这个意义上说,写作的行为本质、重心是分析;阅读的行为本质、重心是综合。最后,都是为了达到“秩序”这价值、目标、境界:
从低层微观看,对别人的写作(之文本)进行综合、概括而抵达阅读,此为通常意义上的阅读过程。对阅读(之所得主题、信息点)进行分析、展开而抵达写作,此为一般意义上的写作过程。但是,这还不够。通常意义上的阅读,虽然也能抵达秩序之境,但是,那是一种发现秩序之境,而不是缔造秩序之境。理想的阅读,必须通过写作达到缔造秩序之境。
于是,一个完整的可达缔造秩序之境的阅读过程,不仅要对别人的写作成果进行综合、概括,而且还应当对此综合、概括成果进行记录、阐述。这个记录、阐述的过程又是一个分析的写作过程。那么,是否可以说,(一个完整的)可达缔造秩序之境的写作过程,必须包含阅读别人文本的过程呢?这是显然的。因为,没有强大的阅读,就不可有充足的信息——信息动力,是最为关键的写作动力(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于是,一个缔造秩序之境的写作的维持,必须回到阅读。这样,阅读与写作的螺旋式循环、上升,才可能保持一种缔造秩序之存在。
接下来说,秩序化的阅读成果,即是综合的,又当是分析的。所谓综合的,这意味着,对一个文体或一本书的阅读,最后所得的当是简明的关键词,可以比做提炼了的丹、纯金、舍利子、(采集到的)种子等。(而写作不是提炼,而是由种子生成茂盛的树)也即是说,一般意义上的阅读最后体现的是种子般的秩序(而通常说的写作最后得到的是树状之序)。这可以看作是一种的风景:斑驳的种子(而不是姿态万千的树)。但是,愚以为,理想的阅读、缔造秩序的阅读,既要得到种子,又要生成树。这就是,既是综合的又是分析的。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做到理想的阅读——既即综合又分析的阅读?
我们如何检验我们阅读一个文本(或一本书)是读懂了?或者退几步求其次,如何检验我们的阅读是否有收获?我们是否还可以把阅读做得更为主动、更为有力、更为有序?
阅读的行为目的,就是读出文本(或书籍)的关键词,这些关键词可以是名词、动词、形容词,但可能名词(术语、重要概念)居多。一个阅读者,要善于建立自己的词语手册或词语词典或阅读词典。当然,也可以说,阅读就是读概念,建立自己的概念之库。我们阅读的成效甚微,就在于没有意识到做有序化的工作。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个人阅读,多是一种混沌化的阅读,完全靠神在背后用功,自己的懒惰掩蔽了学习、阅读之勇猛进程。
文本、书籍,当然有其本身的秩序。如果我们的阅读,只是识别这个序,以便返回探求文本的主旨,那么,这可谓是一种侦探、侦探式的阅读。这种阅读当然有其意义,并且高中语文课堂上的阅读、面向考试的阅读,基本上就是这种侦察、侦探式阅读。但是,显然,这种阅读不是缔造秩序之阅读,而是发现秩序之阅读。发现秩序与缔造秩序的两种阅读,各有其存在的意义,两种阅读都应当得到发展。发现秩序之阅读,我们高中课堂或传统阅读这方面做得不少(当然,不是说就做得很好),这里不打算重点讨论;而想重点说的是缔造秩序之阅读。
作为一个阅读爱好者的语文教师,他的更为有意义的阅读,应当是缔造秩序之阅读。缔造秩序之阅读,虽然有时也做侦探,但不是照搬阅读文本、书籍之序,而要做的恰恰是打破原来的文本、书籍之序,重建阅读者自己的秩序。愚以为,重建秩序的方法、策略,就是拎出关键概念(术语),认真审视之、讨论之、发挥之,以期运用之。我们的知识来自于概念和术语。知识体系即概念体系,缔造秩序之阅读就是要建立自己的概念词典。建构概念词典,可以打通读写,亦可以用于高中语文教育、教学。或许可以这样说,高中的必修课,侧重于使用发现秩序之阅读,而选修课、课外阅读或必修课的某些作业,就应当施用缔造秩序之阅读,说白了就是建构概念词典。
或者是否可以这样说,必修课就是教师示范或师生共同建构概念词典;而选修课,就是学生独立建构自己的概念词典。一个文本,最少有可以从两个角度建立两个概念,一是作者,二是文本核心词汇。譬如戴望抒之《雨巷》,戴望抒是一个概念;雨巷,这个著名的文学意象是一个概念。当阅读者真正的建构起了这两个概念,我们才说真正的把文本读懂了、化作了自己的知识血液。如此这般的消化式、建构式——缔造式阅读,我们还怕语文能力不能提高,还怕写作文没有知识、材料么?(当然,具体操作过程中,还有待对操作细节进行考察,譬如,用什么本本记录,如何书写——先写草稿么,都需要探寻)(2011-7-14)
注:关于秩序之写作哲学含义,以上是马正平先生的观点。另按唐代兴先生的观点,写作的本质也可理解为是人通过对空间的征服,达到对时间的征服。写作,就是用语言文字来凝固流动变幻的空间(获得确定性、已然性、明朗性和条理的分明性和条理性),从而获得生存的遮蔽之所,避免时间之矢的穿越。(唐代兴《当代语义美学论纲一一人类行为意义研究》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179-180)两种观点有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