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病的危害有多可怕(相思病的症状包括哪些)
相思病的危害有多可怕(相思病的症状包括哪些)另外,审视“单相思”这一病名,如果我们从语言学的角度来看,不能不赞叹这个“单”字下得好,颇为恰切,说明此类患者在发病前,几乎都是形影相吊的——由于内心情感空寄,既配不成双,也合不成对儿,因而便成了人群中的“单恋者”或是人背后的“暗恋者”。再一则,这个“单”字也隐含了“恋爱”作为一种精神活动,其自身所具有的那种纯洁性——它本来就是一种纯粹的情感需求,不应参杂其它任何情感以外的考量。通过这个病例,我们知道:“相思病”的致病原因,既非外感六淫,也非内生五邪,只是因情伤神,因神伤身,病笃难调,终致人于死命。现代医学研究已经证实,“忧思”是完全可以致病的。它的发病机理,首先是机体在功能上出现了紊乱,继而引发某些脏器的功能性障碍,久而久之,终于导致了器质性病变。过度伤神可以致病,这在中国古典医学上也是早有明确记载的。《黄帝内经》上说,忧虑过度则“思伤脾”;“愁忧不解则伤意,意伤则悗乱,四肢不举,毛悴色
自古以来,国人中就有一种病,称之为“相思病”,也有叫它“风月病”或“花痴病”的。
所谓“相思病”,其实并不是一个正规的医学名称,它只是大众用来描述此类疾病的一个“俗称”,因而,在中国古代的医学典籍上,是查不到“相思病”的。
但此名虽为俗称,却也抓住了这个病的“病根儿”:由男女相思而致病。所以,坊间翁媪皆知,此病病因为何,是何症状,以及“心病该用心法医”的治疗原则。由此可见,从前时候,“相思病”是属于常见病的范畴。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相思病”虽然“民间性”很强,但却并非就是中国独有的“土特产”。外国人不是不得“相思病”,只是在他们那里,“相思病”不叫这个名字而已。外国医生,也即我们所说的“西医”,一般都将“相思病”归入“精神类疾病”之中。据说有一个叫弗兰克·托里斯的英国心理学家,就曾经指出,中国人所谓的“相思病”,其实就是“精神类疾病”的不同称谓,与“精神类疾病”一样,具有抑郁、妄想、癫狂等类症状,严重者,甚至可以致命。
正因为“相思病”来自民间——尤其是古代时候的民间,便更具有一种草根性。但“草根”并不等同于鄙陋,等同于愚昧。无论是从现代医学的症状学上来说,还是从治疗学上来看,传统中医对“相思病”的认知都是很全面、很准确的。就拿“相思病”的分型来说,便非常科学。
一般来说,“相思病”被大致分为三种类型:
一种是“单相思”。是说某女或某男爱上了某男或某女,但却因为种种因素的限制,不能得遂心愿,于是因情致疾,就得了“相思病”。这种类型的病例很多,最典型的,大概要数《牡丹亭》中的杜丽娘了。杜丽娘作为杜太守的爱女(今之“官二代”),比一般待字闺中的小姐受到了更加严格的礼教管束。父亲为她延师讲习四书五经,她却因先生讲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启动了少女的春心,后又见花园内“姹紫嫣红”,春光撩人,更激起她春情萌动,一发而不可止。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她却苦于“大门不许出,二门不许迈”的清规戒律,根本就见不到一个“君子”的影儿。万般无奈,她便求诸于梦,并在梦中和柳公子有了“一晌贪欢”。第二天,她再去牡丹亭旁,回味品咂,想旧梦重温,但却不可得了。于是她苦思暝想,茶饭不进,终至一病不起,最后竟然命丧黄泉了。杜丽娘的死因很明确,病程也很短暂,从精神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杜丽娘的行为,无疑再次验证了“哪个少女不怀春”这句话决非虚言。
通过这个病例,我们知道:“相思病”的致病原因,既非外感六淫,也非内生五邪,只是因情伤神,因神伤身,病笃难调,终致人于死命。现代医学研究已经证实,“忧思”是完全可以致病的。它的发病机理,首先是机体在功能上出现了紊乱,继而引发某些脏器的功能性障碍,久而久之,终于导致了器质性病变。过度伤神可以致病,这在中国古典医学上也是早有明确记载的。《黄帝内经》上说,忧虑过度则“思伤脾”;“愁忧不解则伤意,意伤则悗乱,四肢不举,毛悴色夭,死于春。”所以说,忧思过度能够致人于死地,这一点,并非危言耸听。《诗经·小雅•小弁》中有“假寐永叹,唯忧用老”一句,说明人们很早就已经认识到,忧思必致神伤,且极易使人过早衰老。中医典籍上也有“精神内守,病安从来”,“邪之所凑,其气必虚”等一些论述,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另外,审视“单相思”这一病名,如果我们从语言学的角度来看,不能不赞叹这个“单”字下得好,颇为恰切,说明此类患者在发病前,几乎都是形影相吊的——由于内心情感空寄,既配不成双,也合不成对儿,因而便成了人群中的“单恋者”或是人背后的“暗恋者”。再一则,这个“单”字也隐含了“恋爱”作为一种精神活动,其自身所具有的那种纯洁性——它本来就是一种纯粹的情感需求,不应参杂其它任何情感以外的考量。
“相思病”的第二个类型,则又体现了那个“相”字的本义,也即“双向思恋”。
顾名思义,这是因为两个人相互爱恋引发的疾病。一男一女由相遇相处而日久(或一见)生情,由相恋而婚配,本顺理成章,但若情笃而不能相恋,苦恋又不能成婚,问题便随之而来。因为,双方恋爱无果,必会忧伤抑郁,久之,才会导致其中的某个人患上“相思病”。
这类病例比较常见,著名的,恐非贾宝玉、林黛玉莫属了。贾宝玉平日里的“痴狂”,林黛玉的暗自抑郁忧伤,无不与相恋却不能相爱,相爱却又不能成婚有关。
当然,因爱生忧,不一定都是恋爱阶段所独有。一些结了婚的人,也可能会有相思之苦。青年男女也罢,老夫老妻也罢,只要两个人情深意笃,就会产生这种情愫。也正因此,中国文学史上才会涌现出一批与之相关的作品,从《诗经》的开篇之作《关雎》,到汉乐府的名篇《孔雀东南飞》,从“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到“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从《长门赋》到《洛神赋》,从《离魂记》到《西厢记》,从人狐恋、人鬼恋的那些“瞎话儿”,到牛郎织女、天仙配等一类神话,人们以各种形式表达了对爱情的不同体验。
在此,我们不禁要问:人世间为何会有这么一种美好的情感呢?人们因何非要追求爱情、拥有爱情、表达和叙述爱情呢——人们只管谈情说爱,发此一问者绝少。这个问题也很复杂,绝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爱情,是人类固有的一种情感。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就在于人类正常的性行为,其前提是基于爱情,而动物的性行为只受荷尔蒙驱使,仅为一种生理本能。人类自进入文明社会之后,几千年来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传承着这种情感,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爱情”这东西,是人作为人留存于内心里的一种至纯至洁、至为美好的东西。“喜欢他(她)”,这就是爱情的全部内涵,是爱情的本意,除此而外,不需要再另外附加任何其它的东西了。但随着人际关系的日益复杂化,社会利益取向的日益多元化,以及价值观的世俗化,如今的婚姻关系中,被添加了种种额外的东西,诸如彩礼的多寡、家庭的穷富、前途的考量、是否门当户对、能从这桩婚姻中攫取到什么切身利益,等等,等等。这些东西,其实都与爱情本身无关。正是这些附加的考量,让爱情失去了“贞洁”,最终导致婚姻成为爱情的坟墓。
“相思病”最后一个类型,被称之为“反向相思病”。
患有这种疾病的人坚信:某位异性肯定已经爱上了自己,而其他人却要从中作梗,试图破坏他们之间的爱情。这类患者都具有一个十分突出的一个特征,即:主诉似是而非,模棱两可。他(她)们所陈述的种种“爱情事件”,不过都是自己的主观臆断,并无任何真凭实据。此类疾病与前面的“单相思”和“双向相思病”都有所不同,它在现代医学上有自己明确的名称——“被钟情妄想”。但在我国,以往它只是被笼统地划归到“相思病”中,并未单列,我们姑且不去说它。
总而言之,在我们中国,自古以来,就一直是有人在患着“相思病”的。对于那些患了这种疾病的人,大家倒也并不另眼相看,往往还要在心底里赞他(她)一句:“真乃情种!”
哪知时至今日,“相思病”竟然绝迹了!再无罹患此病的人了!就如“现代社会”一到,人身上的虱子、虮子、跳蚤,一夜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现在,我们周围,不要说因爱致死的杜丽娘、林黛玉们难以见到,就是真正基于两情相悦的婚姻,也都成了稀罕事!司空见惯的,倒是名媛嫁土豪,美女寻包养,即便是寻常人家,女儿出阁,也是要奔他个“大宅门”、高门槛什么的,至于宅门中的那个“对象”,反倒显得有一搭无一搭,成了婚姻的“配售品”,质量好些赖些都是不打紧的!
对此,人们起初尚且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终于明白过来:这不过也是“现代社会病”之一种罢了!
的确,眼下这种“进步”是有目共睹的,昔日的“婚姻大事”,如今也变得如同光腚娃娃“过家家”,从玩几小时到玩几天的都有。婚姻已不再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终生相守的庄严承诺,“白头偕老”早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现在,人们对婚姻之所以如此漫不经心,社会宽容,离婚便捷,无疑也是原因之一:“不行就离呗,又不搭啥!”确实,如今要离婚,不仅没有了封建社会“从一”与“守节”的制度管束,没有了左邻右舍“离婚匠”的讥讽和歧视,在手续办理上也是极简便:上午你来办结婚证,听之,下午你又来办离婚证,任之,完全一副“自照衣帽,本店概不负责”的态度,致使办理离婚手续的人每日里摩肩接踵,犹如过江之鲫。据报载,南京离婚手续办理机构为了维持秩序,不得不提前预约放号,即便如此,每日里也只能“限数”办理。在当下,可以这样说,再没一个地方办事能够如此顺畅、如此高效了!听人说,在美国,要办理一个离婚手续,至少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从提出申请,到反复调节,最后才能批准(他们那里的工作效率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其实,我倒觉得这快捷的“离婚速度”,仍有可以提升的空间:由离婚者“自行加盖印章”,或者干脆就取消结婚离婚办证制度——既然结婚证与离婚证都形同虚设,又何必浪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呢?但反过来想,倒也怨不得有关机构:现如今,“无证驾驶”者多如牛毛,许多号称“未婚者”,其实很多都不过徒有虚名罢了,那一纸婚姻证书,若是不分家不析产不对簿公堂,还不就是废纸一张?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拿它当真呢?
君不见,如今所谓的“恋爱”,大多都已“物化”,甚至与情感毫不相关了。在这种情况下,“恋爱”要么会被当作一种游戏,要么视之为一桩交易,没有了半点卿卿我我的“恋爱味儿”。那些嘴上说在“谈恋爱”,而实际上却早已是性生活的过来人,即便是以“未婚”的名义接触异性,也没了昔日少男少女那种羞答答、情怯怯的“不好意思”,当然也没有情窦初开的那份新奇和激情了。这种并不让人“心跳”的所谓“恋爱”,要么变成一场“情欲帕提”,要么成为了获取实际利益的途径,与真正的爱情越来越远。现在,即便是真正的“谈恋爱”,纯情阶段大概也是一闪即逝,双方很快就进入到了实质性的“谈判”阶段,而且直入主题:房子、车子、票子。恋爱恋爱,抽去了其中那个“爱”字,所恋的,要不是一晌贪欢,便都是些实物实利了!物可得之,亦可弃之,并没什么稀罕,既如此,那又何必苦依苦恋、朝思暮想呢?无思无念,自然也就一身轻松,吃嘛嘛香了,怎么能患病呢!
既然“恋爱”已经由“恋情”转到了“恋物”上,这世间便没了真正意义上的失恋者。如此一来,倒也有了一大好处:“相思病”从此绝了种。
只是,中国没了“相思病”,却让小说家、戏剧家们懵了门儿:小说里再没了卓文君、崔莺莺、尤三姐这样的角色,荧屏上也都换成了爱情“心计”、婚姻“谋略”、家庭“三国”、夫妻“战争”一类的戏码了……
作者简介:李汉君
李汉君,自幼喜书,但读得多,写得少。及长,不过数年知青,数年医生,数年编辑,随波而逐流,漂忽兮不定。转任文吏,缝裁嫁衣,方坐得几年小吉普,转眼又成田舍翁。于是复又埋首书堆,重操楮墨;煮字炼词心缱绻,纸上谈兵意沛然,无他,性本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