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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父亲就无法理解儿子考研(儿子七岁他考大学)

为什么父亲就无法理解儿子考研(儿子七岁他考大学)他自问,这辈子他要的是什么?如果自己回答说:我要的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关于流浪的故事,还有在少年时期就曾经把我的梦想涂抹得绚烂多姿的文学……别人会有什么感觉?嗤笑?鄙夷?虚妄?幼稚?他只能回应说,他已经走不出这个梦了,一辈子太短,短到他没有时间醒悟和回头。他的导师郭小东教授在第一次和这一级学生聚餐的时候,对他们说,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这辈子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之前,火车上邻座的一个刚毕业的本科生和他聊了一路,他怀疑那个小青年没有看出处于纠结中的他一直在百无聊赖地应付这次谈话。本科生知道了他是工作后又读的硕士,所以把他当成了老大哥,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临近下车时又问他:“你应该有孩子了吧?”他说:“我儿子今年参加高考。”本科生很吃惊,嘴巴张得能塞得下一个苹果。他苦笑了一声,这很奇怪吗?这也难怪,在他和这个小伙子一样大的时候,他也不会想到在自己的儿子即将参加高考的时候做为父亲的他才大学毕业,背着简

为什么父亲就无法理解儿子考研(儿子七岁他考大学)(1)

初见他,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目光深邃,表情平和,成熟稳健,言谈举止简练而令人舒服。这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我对我的直觉一直很自信。熟悉了,真正验证了我的第七感。

仰望太阳,点燃希望,所有努力奔跑在地平线上的追梦人,都会得到上苍的虔诚助力。上段时间,我正式采访了他--现供职于潍坊新纪元学校的高中部优秀语文教师董长江。

十七年前他是一个小印刷厂的只有高中文化程度的工人,如今他是一个应届硕士毕业生和省级作协的会员。在别人眼里,这不可思议的十七年充满了传奇。但他知道,自己只是在不停地追赶一个奔跑在地平线上的背影。

为什么父亲就无法理解儿子考研(儿子七岁他考大学)(2)

硕士毕业前夕,他去济南求职,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当他背着寒酸的帆布背包在大明湖畔游荡的时候,湖边的浅水上依然结着薄薄的一层冰。今年的春天真冷!

之前,火车上邻座的一个刚毕业的本科生和他聊了一路,他怀疑那个小青年没有看出处于纠结中的他一直在百无聊赖地应付这次谈话。本科生知道了他是工作后又读的硕士,所以把他当成了老大哥,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临近下车时又问他:“你应该有孩子了吧?”他说:“我儿子今年参加高考。”本科生很吃惊,嘴巴张得能塞得下一个苹果。他苦笑了一声,这很奇怪吗?

这也难怪,在他和这个小伙子一样大的时候,他也不会想到在自己的儿子即将参加高考的时候做为父亲的他才大学毕业,背着简单的行囊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游子一样倍感迷茫。

曾经不止一次有人问过他同一个问题:你这样做,到底想要什么?宽容温厚的父母,温馨舒适的家庭,贤惠能干的妻子,听话懂事的儿子……这一切都没能拴住他的心,他的“不本分”促使他一次次背起行囊只身远行,不知疲倦地从一个城市走到另一个城市,直到今天才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一股已经无法回头的失落和凄凉罩在心头,怎么扯也扯不掉。

他的导师郭小东教授在第一次和这一级学生聚餐的时候,对他们说,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要知道这辈子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自问,这辈子他要的是什么?如果自己回答说:我要的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关于流浪的故事,还有在少年时期就曾经把我的梦想涂抹得绚烂多姿的文学……别人会有什么感觉?嗤笑?鄙夷?虚妄?幼稚?他只能回应说,他已经走不出这个梦了,一辈子太短,短到他没有时间醒悟和回头。

他上学比较晚,二十岁时才高中毕业,然后就参加了工作。

为什么父亲就无法理解儿子考研(儿子七岁他考大学)(3)

在印刷厂工作的最初几年,他一直坚持业余时间读书写稿,但正如当时千千万万的“文学青年”一样,他的写作热情随着不停飞来的退稿信逐渐冷却。他把自己文学梦破碎的原因归于没有考上大学,知识体系的单薄破碎使他的笔轻飘飘的,划不出岁月的深度。结婚之后,他把一编制袋读书笔记和手稿塞进储藏室的角落里,对着它默默站了好几分钟,向自己充满梦想的青春时代告别。

2001年的时候,儿子已经7岁了。这一年的5月,传来了高考制度改革的消息。而根据最新的规定,结婚生子且已经是而立之年的他又可以参加高考了。就在听到这一消息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梦陡然苏醒。他终于知道,那个梦并没有死,它只是冬眠了。

在取得妻子的理解和父母的支持之后,他私下联系了母校的老师和已经做高中班主任的中学同学,“走后门”“潜入”高中时的母校复习,这时,距离他高中毕业已经过了10年。这10年间,中学教科书的内容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更何况当年读高中时他的数学和英语本来就是弱科……

但是,2002年8月,他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当时他正在外地出差,妻子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在电话那边哽咽起来。他知道她心里想的远比他想的复杂,她不知道他的人生转向之后将去向何方,也不知道在他为了改变安静而平庸的生活从她身边逃离之后,她要独自承担多少生活的艰辛。

她的哭泣让他的心情像浸水的海绵,陡然变得沉重起来。

在入学前与朋友们的告别宴会上,他的做高中教师的同学对他说:“你能考上真的是个奇迹,虽然是专科,但其难度不亚于普通应届生考清华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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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否认这个同学的说法,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些咬着牙复习的日子里自己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在整整一年时间里,他用光了很多瓶蓝黑墨水,积攒的反正面通用的练习本厚可盈尺……那时,他每天准时五点半起床,在温柔的晨光中朝圣般走进学校,跟一群小他十几岁的孩子一起读书。课间,在他们追逐嬉闹尽情挥洒属于青春年华的朝气时,他独自坐在后排的座位上静心看书,“心如止水”。他怀揣着一份末日英雄的悲壮,为了一个成功几率小于30%的结果,顶着压在心头的巨大压力沉下心去,向自己几乎不可企及的目标迈进。

在他们举杯祝贺他的“成功”的时候,他心里很明白,其实,“成功”还在远处,这里,只是个起点。

从2002年9月开始,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巨大转折。他独自提上行李,告别父母妻儿,带着一个另类的坚决与惶惑踏上求学之路,开始了自己另一番人生的第一步。

对于大学生活,很多人的感觉是荒废与虚无,就像一个迷迷糊糊的白日梦,还没来得及醒,大学生活就在缠绵与纠结中结束了。但是他从入学第一天起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当他的同龄人都在为了家庭努力奋斗的时候,作为“家庭和责任的逃兵”的他不想迷糊,也没有资格迷糊。迷糊是毛头青年的专利,他已经过了迷糊的年龄。所以在学习专科课程的同时,他几乎把业余时间全部交给了图书馆,并报考了山师大的汉语言文学自考本科。

在三年专科学业即将结束的时候,他已经在学院报和本市的书画报等报刊发表了十几篇小说、散文和随笔,并成功完成自考本科的所有考试,顺利通过答辩,拿到了自考本科文凭。毕业时他带回家的是一大摞荣誉证书和获奖证书,还有一颗已经日趋沉静的心。

毕业时,与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小师弟师妹们在酒店痛饮并分别的时候,他竟然沉静得连自己都不太相信。当别人特别是小女生们哭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他面带微笑地对他们说:“好好哭吧,以后这样哭的机会很少了……”其实,他的沉静中掺杂着悲哀,因为那时求职中的坎坷已经在他心头留下了凄凉的痕迹,没有任何一家与文学写作有关的单位愿意接收一个三十几岁的专科生。三年走过,他依然看不到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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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8月,他回到家乡的小城,在一所以高升学率著称的高中教语文课,开始了自己四年的教师生涯。但他一直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符合当代中国教育理念要求的教师。他的授课方式散漫而随意,更看重的是与学生心灵的交流而不是死板的分数。所以学校领导在给他的课打分的时候总是惨不忍睹。好在考试的时候他的教学成绩不落下风,这让那些挑剔的领导们百思不解。

在2008年他决定复习考研的时候,遇到了远远大于当年考大学时的阻力,这种阻力来自他的妻子和亲友。他们无法理解他在成功地从工人身份“突围”并成为一名重点高中的教师后,还有什么不满足。他很难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口,因为“梦想”这个词用在一个“奔四”的人身上,显得幼稚而又滑稽,但它的召唤却让他难以拒绝。他艰难地对妻子做出承诺:考研仅尝试一次,不成功便放弃!

文学类考研对英语成绩要求相对较高,这对一向对外语不敏感的他来说,是绝对的短板。他把“尽力而为,无憾无悔!”当做自己的座右铭,借以安慰自己有点悲壮的执着心,然后开始了艰苦的业余复习--我从不觉得那是学习,那更像一种艰难的自虐。

2009年研究生招生考试结束后,他才发现自己的体重比一年前轻了二十斤。

但成绩公布后,他知道自己考上了。

在南京与广州之间奔波数次之后,他决定去广州的一所大学读研。不仅因为它提供了一个公费名额,更因为那里的导师中有一个著名作家、文学评论家郭小东,他创作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小长篇说代表作《中国知青部落》当年风行大江南北,并拍成电视连续剧在中央一台黄金时间首播。

临行前与他的学生道别时,他们问他为什么中途考研,醉意朦胧之中,他说:“我想要我小时候就想拥有的东西。”这句话与后来郭小东教授在他们毕业前对他说的那句话遥相呼应。

为什么父亲就无法理解儿子考研(儿子七岁他考大学)(6)

南下的火车载着他和他的梦在九月的热浪中飞驰,离家乡和亲人越来越远。与七年前那次离家不同的是,已年近不惑的他身上背负了更深的歉疚感,这让他的旅程变得沉默而凝重。能用来安慰自己的,只有在内心深处一遍遍咀嚼的对家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我会尽全力做到最好!他想,他的心已经能够完全沉静下来好好学东西了。

他读研的专业是现当代文学,三年时间里,他得以系统而深入地对自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的中国文学进行了解和解读,在书的海洋中清洗着以往自己身上作为“文学青年”的浮躁与浅薄。与家乡相隔五千里的南国大都市里温和湿润的空气也抚慰了他心底隐藏的伤痕。

读研期间,他接连参与了导师的几个关于当代文学史研究的课题,并发表了几篇学术论文。忙里偷闲写作了一部长篇小说,并通过导师的介绍在花城出版社出版。2011年10月,他被吸收加入广东省作家协会。

在这三年中对他影响最大的,当然是他的导师郭小东。导师虽然已经年过花甲,头发全白,但依然腰板儿挺直,个性十足。文革做知青时的磨砺和在大学任教后的风风雨雨都没有让他失掉宝贵的独立性,他有阳光一样透明的性格,有阳光一样灿烂的笑脸,走起路来健步如飞,说起话来率性洒脱,想写小说的时候就写小说,想大笑的时候就放声大笑,在生气的时候喜欢破口大骂,在高兴的时候喜欢大口喝酒。通过导师,他接触了许多在当代文学界卓有成就的人,比如思维敏捷、沉稳健谈的评论家吴亮,以创作重大革命历史题材作品著称的老当益壮的王朝柱,因散文创作思想深刻、观点尖锐而获得“在场主义散文大奖”的思想家林贤治……这些人的卓著与平凡都以直观的方式在他心中留下了鲜明的影像,使他明白,伟大与平凡之间的界限其实并没有那么鲜明。

临近毕业,导师对他说:“不要纠结于自己将来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其实,如果珍爱文学,即使你将来做清洁工,扫完大街之后你照样可以回家做你的文学。”这番话与读研前他告别自己的学生时说的那句话互相印证。并非每个人都能找到与自己的专业和兴趣相符合的工作,但每个人都可以找到时间和空间延续和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的心由此而释然,坦然。

他知道,他该离家近些,离年迈的父母近些,离多年来一直独自支撑家庭的妻子和即将高考的儿子近些。尽管导师早在一年前就给他介绍了一个职业学院辅导员的职位,但他没有接受。后来,老师又给他提供了一个著名大学出版社的编辑职位,老师对他说:“你可要想好了,这个职位大约有一千个人在竞争,如果放弃,真的很可惜。”他沉思良久,还是放弃了,一个已届不惑之年的人不适合离家太远,遥远的广州毕竟是远离家人的他乡。他想,即使将来的工作是扫大街,他也必须回到北方去。

为什么父亲就无法理解儿子考研(儿子七岁他考大学)(7)

风筝飞得再远,最终还是要沿着那根长线回归到最初的地方。他现在需要那根拴风筝线的线来安抚自己已经有些疲倦的灵魂。

虽然是春天了,但大明湖的风依然很冷。那真是一个捉摸不定的季节。

在网上一遍一遍地搜索和浏览,读着那些把年龄死死限制在四十岁以下的招聘广告,他只能苦笑:幸好,扫大街不需要限制年龄,那就给我一把扫帚吧!

最终,能证明他的写作能力的长篇小说和省级作协会员身份起了作用,他的应聘连续成功,他选择了一家私营职业学院宣传部干事的职位,开始了自己新的职业生活。两个月后,命运之手又把他召唤到了北京……

在朝阳区金桐西路“国际大厦”的高层写字楼里,透过落地窗,他能看到中央电视台的“大裤衩”别别扭扭地高耸在那里,2008年被大火烧过的辅楼依然没有完全修复。

妻子在网上对他说,儿子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已经收到了。

他坐在办公桌前,空调的冷风吹跑了炎夏的酷热。泡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闭目养神,以往的经历如无声的闪电划过脑际,眼前奢华的一切显得有点不真实。他又想起了那个从来就不曾失掉的关于文学的梦想。

他想,也许他所追赶的,永远是那个奔跑在地平线上的身影……

为什么父亲就无法理解儿子考研(儿子七岁他考大学)(8)

作者简介:李秀云,笔名:云锦,山东省高唐县中学教师,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聊城市诗人协会会员,聊城市作家协会会员。爱文学爱音乐,爱一切美好的事物,喜欢用抒情的文字和旋律记录深情的世界。多篇诗歌和散文发表在《山石榴》、《第五季微刊》、《鲁西诗人》、《情感文学》、《蓝图诗社》、《凤凰城文学》等文学创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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