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那时光(那时的小学)
小学的那时光(那时的小学)劳动课一般安排在一天中的最后一节课,除了学校大扫除,老师也会吩咐我们去勤工俭学。就是豆子收完叫我们去地里捡豆子,花生收完叫我们去地里捡花生,或者叫我们捡一篮子柴。这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一伙人在地里撒欢,若是夏天,便一个个窜进池塘,不到日落西山是不归家的。至于勤工俭学要交的豆子花生或是柴火,当然是趁父母不知道偷一点带到学校,当然父母也许知道,可孝敬一下老师,这个礼数这些乡巴佬还是懂的。学校有厨房,老师工资也低,再加上老师不多,豆子换豆腐,花生换油,有柴可烧,老师的生活也基本解决了,老师也不贪心,够就行了,安排多少次勤工俭学他们自有分寸。那时的老师是可以打学生的,比如我就挨过金老师(金老师叫罗自金,他说本宗要避讳姓,叫我们称呼他金老师)的打,因为不好好写字,被他用毛笔碾过手背,那种痛是锥心的,还不准哭,哭了继续碾,只能忍着,豆大眼泪滚下来,就是不敢嚎。罗诗和与罗鹏飞打架,把一支铅笔插在罗鹏飞脸
#春日生活打卡季#
我是79年读小学一年级的。就近原则,罗家的娃就在罗家小学读,并不去找所谓名校,也没有名校。我记得我在罗家小学读书时就有个本家学长期末考试考过全公社第一名,学校敲锣打鼓送奖状到家里,羡慕得我要死。
那时报名要七周岁。报名的时候胖校长问我多大,母亲说7岁了,又问了哪一年出生,母亲说73年的。胖校长说:冇7岁饱,明年来。母亲说:挂到7岁不算7岁吗?胖校长只是不答应。母亲也不强求,早一年晚一年有啥关系呢?她并不焦虑,并不怕我输在起跑线上,拉着我便走。我想读书,村里那些还穿开裆裤的小屁孩我已经瞧不上了,羡慕背书包的人,见母亲不再坚持,便在地上打滚。
母亲见我撒泼打赖,便继续要求,校长继续不肯。母亲开始发飙了,用万合话骂道:亏你还是罗家人外甥,当个校长就这么卵死,以后不要回罗家做客了!胖校长败下阵来,连忙说:好好好,我来考考他,如果晓得就可以。母亲说:我的崽可以从1数到100,冇蠢的。胖校长说:那就数吧。我立马爬起来,擦掉好长的鼻涕,流利地用万合话把100数完了。胖校长笑眯眯地说:可以可以,完全可以。细伢子蛮聪明。他掏出一根香叶烟,美滋滋地吸起来。母亲没有带烟,她还不知道要送礼,校长也未必需要收礼。
罗家小学是村办小学,村里建的房子。盖瓦,没有天花板,冬冷夏热,春夏之交时,会有瓦蛆(一种类似蛆体型的黑色虫子)从瓦缝里掉下来,若掉到脖子里便很酸爽了。我们恨得牙痒痒,若抓到了便用雪花膏盒子收起来,待到下课便将它们拿去喂蚂蚁,看到瓦蛆被蚂蚁咬得翻来滚去,便忘了被瓦蛆咬的疼痛,哈喇子也流出来,有种报仇雪恨的快感。女孩子也不怕瓦蛆,照样用手抓,不过她们喂她们的,我们男孩是不屑于和她们玩的,也不是不屑,玩了会被嘲笑,会被人说某某某和某某某是两公婆,而两公婆是很丢人的。
书桌是双人书桌,凳子是双人条凳。如果不幸被老师分到和女生同桌,便一定要画上楚河汉界,为了表示双方势不两立,一旦越界,便要用文具盒使劲砸肘子,以表现自己是个男子汉。不过女生温柔,一般不用文具盒,只用手捅一下便也罢了。桌子和凳子也是睡午觉的小床,若是男女同桌,便一般女生睡凳子,男生睡桌子,若都是同性,便轮流着睡。偶尔也会有同学砰的一声从桌凳上掉下来,懵了一下,继续爬上去睡觉。
尿池是依墙而建的一个水泥槽,并无遮挡,一伙小屁孩比谁尿得更高,偶有女生经过,也有淘气的家伙转过身来,露出鸡鸡,吓得女生哇哇大叫,羞怒而去却也无可奈何。不过倘若被班主任知道了,一顿“竹笋炒肉”是必不可少的了,但总有人不怕挨打的。
那时的老师是可以打学生的,比如我就挨过金老师(金老师叫罗自金,他说本宗要避讳姓,叫我们称呼他金老师)的打,因为不好好写字,被他用毛笔碾过手背,那种痛是锥心的,还不准哭,哭了继续碾,只能忍着,豆大眼泪滚下来,就是不敢嚎。罗诗和与罗鹏飞打架,把一支铅笔插在罗鹏飞脸上,金老师用竹鞭把诗和抽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罗诗潭不知哪里抓到一只乌鸦,藏在抽屉,金老师上课时乌鸦不怀好意地呱呱叫起来,自然,诗潭腿上添了道道血痕。但都不敢回家告父母,因为告了状意味着又有一次父母的重播。
劳动课一般安排在一天中的最后一节课,除了学校大扫除,老师也会吩咐我们去勤工俭学。就是豆子收完叫我们去地里捡豆子,花生收完叫我们去地里捡花生,或者叫我们捡一篮子柴。这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一伙人在地里撒欢,若是夏天,便一个个窜进池塘,不到日落西山是不归家的。至于勤工俭学要交的豆子花生或是柴火,当然是趁父母不知道偷一点带到学校,当然父母也许知道,可孝敬一下老师,这个礼数这些乡巴佬还是懂的。学校有厨房,老师工资也低,再加上老师不多,豆子换豆腐,花生换油,有柴可烧,老师的生活也基本解决了,老师也不贪心,够就行了,安排多少次勤工俭学他们自有分寸。
课不多,作业也只有语文数学。趁太阳未落山,趴在坪上,用瓦片在泥地上打草稿,三下五除二搞定算术,语文无非是抄写词语,最多造句,简单得很。便打陀螺的打陀螺,滚铁环的滚铁环,跌栗子的跌栗子,打四角包的打四角包,女孩子流行的是踢房子,直到暮色四合,想起了妈妈的声音:某某某,你这短命鬼,歇切死,猛死得回来恰饭。那些读书郎便死得回去了。
父母当然希望自己娃读书读得好。但倘若不好,似乎也无所谓,读得就读,读不了不还有田可种吗,或者当学徒,做裁缝,学木匠或者篾匠,学理发,都是可以谋生,只要能活命,不一定非读书不可。也有榆木疙瘩读完两年,只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便被父母召回,去挑牛栏粪了。
即使我年年是三好学生,但作业寒暑假作业也是必须等到开学前几天才做的。父母似乎也不管,直到离开学前几天才问起,得知一个没做,便怒骂:短命鬼,你死就会死,开学冇做完老师就会打死你。当然总有没做完的,不敢去报名,苦央母亲带去报名,老师当着家长的面,叫娃自己伸出手来,根据作业完成量抽上三五十鞭不等。母亲在旁边推波助澜:金老师,下力打,打死这个短命鬼。当然,金老师并没有打死谁,学生也未必恨过他,恰恰相反,罗家有什么婚丧嫁娶,当年被他打过的学生还要恭恭敬敬请这位师老先生来做司仪,金老师德高望重得很。
白云苍狗,四十多年过去了,今天的小学生肯定吃不了那时读书的苦,可回忆起来,却觉得那时的小学是最快乐的时光。
我不知道我自己的孩子若干年后回忆起他们的小学生活,会不会是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