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的最后一天(毕业后的那些事)
毕业后的最后一天(毕业后的那些事)1981年的春天,一些部领导的秘书因为要去“回炉”学习而出现了空缺。政研室领导找到我说:“经部里研究,决定让你暂时担任边疆副部长的秘书,你有什么意见?”我首先表示服从领导安排,但也以对部里情况不熟悉和能力不足为由,表达了希望不要派我去的想法。他笑了笑说:“这也是学习锻炼的机会,去吧”。这样,我又到了一个新的工作领域。边部长是位老革命,来农垦部以前曾担任过海军政治部主任和六机部部长,为人谦和、爽直。出差途中1980年2月末的一天,我在上海北站挤上了北行的列车,前往我的新单位一农垦部报到。本来准备与谢洪钧一道走,无奈车票实在难买,只好分头出发。我从未到过北京,新单位又是一个“大衙门”,咱是“老农民进城”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尴尬之事,心中难免惴惴不安。出了北京站,看到张振江已经等在出站口,我也轻轻地舒了一ロ气。农垦部坐落在位于西四的砖塔胡同里,小院不大,门口挂着两块牌子,一块是农垦部,另一块是国
八一农大农机762022-03-23 22:20
吴恩熙
前几天,发了拙文《闲聊农大两则》后又勾起一些对旧事的回忆,整理后共有5则并以《毕业后的那些事》为题献与各位同学。因为没有写过这类文字,谬误之处还请批评指正。谢了!
报到之变
1980年2月末的一天,我在上海北站挤上了北行的列车,前往我的新单位一农垦部报到。本来准备与谢洪钧一道走,无奈车票实在难买,只好分头出发。我从未到过北京,新单位又是一个“大衙门”,咱是“老农民进城”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尴尬之事,心中难免惴惴不安。出了北京站,看到张振江已经等在出站口,我也轻轻地舒了一ロ气。
农垦部坐落在位于西四的砖塔胡同里,小院不大,门口挂着两块牌子,一块是农垦部,另一块是国家水产总局。院内的前后两栋灰砖三层楼房就分属这单位,其中后面那栋是农垦部的办公楼,在两栋楼房的连接处被加高到了四层。在张振江的带领下,我先到位于一楼的人事局报到、办理相关手续。接待我的那位领导在看了我的介绍信之后,有点茫然地抬头问我道:“唉,怎么还有报的,不是都来了吗?”站在旁的张振江连忙解释说:“这是最后一个报到的”,我也连声答道“是,是”。原来,有不少同学是从学校直接到部里来报到的,连春节也没有回家过;即使是节后来报到的,也都早早上班了,唯有我是掐着时间来的。时间不长,但来晚了。我们拿了一张到部办公厅报到的介绍信以后上了楼。办公厅的人正在值班室里集中学习。张振江拿着我的介绍信先进了屋,很快有一位头发花白的人出来了,后来才知道他是办公厅副主任贾大勤。“小吴,欢迎你到部里来工作,但是有一些变动”。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刚刚踏实了一点的心又咯噔起来,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来报到,弄出节外生枝的事情来。贾主任接着说:“我们研究了一下,把你调整到政研室去工作了”,还没有来得及我细想,他已经找来了政研室二处的刘良玉处长,并对她说:“麻烦你陪小吴再去人事局换一下介绍信吧”。就这样,我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就到了两个单位。等我坐下来听刘处长介绍处里的工作及我的任务时,才感到身上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浸湿。
作者(左一)和同学王达在北京
出差途中
1981年的春天,一些部领导的秘书因为要去“回炉”学习而出现了空缺。政研室领导找到我说:“经部里研究,决定让你暂时担任边疆副部长的秘书,你有什么意见?”我首先表示服从领导安排,但也以对部里情况不熟悉和能力不足为由,表达了希望不要派我去的想法。他笑了笑说:“这也是学习锻炼的机会,去吧”。这样,我又到了一个新的工作领域。边部长是位老革命,来农垦部以前曾担任过海军政治部主任和六机部部长,为人谦和、爽直。
5月份,边部长提出要到广东、福建农垦调研,同行的还有部科技局和生产局的几位局长、处长。这是第一次以秘书身份陪部领导出差,为此还请教了张学品等几位“老秘书”的经验、要领和注意事项。此时的广东已经非常炎热,海南岛(那时,海南行署归广东省管辖)更是酷暑难耐,天天爬山看胶园、走访职工家庭、与基层干部座谈,使同行的不少人都病倒了。到农垦部直属的中国热带农业科学研究院(同时,又是中国热带农业学院,简称:“两院”)时,遇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前一天,由于“两院”与周边农村的土地纠纷而引发了职工与农民的群殴事件,双方都有人员受伤,农民乘夜晚挖断了“两院”的道路并开始围攻“两院”。我们出不去了。不顾边部长的指示,“两院”领导坚持向海南行署和广东省报告,我的任务是马上与部里联系。那时,海南的通讯条件十分落后,打到北京的电话要依次经过乡、县、行署、省等各级电信部门转接才能到北京。我从那天早晨8点开始打电话,逐级向外要,时通时断、屡败屡试,直到下午3点多才与部里通上话,搞得大伙筋疲力尽。经过一番努力,次日上午我们顺利地离开了“两院”前往下个农场。后来,农垦部就海南场社土地纠纷问题向国务院作了专题汇报,并以此为契机通过国务院下发了有关通知,在一段时间内缓解了农垦与农村的土地纠纷。这次出差历时个半月,基本走遍了广东、福建两个垦区的主要农场。对农垦的了解也更为全面、深入,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重返农场
1992年2月间,时任农业部农垦司的刘成果司长(不久后,升任农业部副部长)跟我讲,按照部里的规定处级干部都要到基层挂职锻炼,时间为一年,问我想去哪个垦区、到哪个企业,我想也没想地回答说:“随便,哪儿都行”。“那就去黑龙江垦区吧,找一个贫困农场,连扶贫带挂职,行不?”“行!”。几天以后,部里就通知我到黑龙江北安分局的龙镇农场去挂职,同时带3个新分来的大学生一起去挂职。3月初,我们一行4人到了龙镇农场报到。黑龙江农垦总局和北安分局对我们这次挂职非常重视,任命我为龙镇农场副场长,农场也分别任命三个学生为农场粮食科、物资科和畜牧科的副科长,大家搞笑说“都弄了个师长、旅长干干”。龙镇农场原是个劳改农场,基础差、管理弱,经济建设和社会事业欠账很多,总局和分局刚对农场班子作了调整,书记和场长都是从二龙山农场调来的,对工作非常认真负责;同时,进入国家扶贫农场序列以后,国家和总局都加大了对龙镇农场的投入力度,也使大家看到了发展的新希望,精神面貌逐步好转。我们的任务,就是协助农场组织落实好这些扶贫项目,使其充分发挥作用。此后的一年里,基本上都在打井、农田水利和桥涵工地转悠,有时跑跑哈尔滨的总局物资供应站,多要点扶贫物资什么的,抽空也到扶贫农场看看,这样也基本走遍了北安分局的贫困农场。那年夏天,农场遭遇冰雹袭击,损失不小,但最令我愤怒的是由于道路和通讯条件落后,灾情迟迟无法统计上来,也报不上去,只好坐着东方红75去统计灾情。我由此萌发了在农场安装程控电话的想法,在与农场通信站研究后形成了一个初步方案,谁知一上农场党委会就给否了。于是,我反复做工作、讲道理,终于在第三次党委会上才勉强通过,条件是程控电话项目不能影响农场其它项目的争取和落实,也就是说要我另外去争取一块资金,还不能增加农场以后的负担。此时已是8月底了,我自己心里也没有任何把握,但事已至此也只有硬着头皮干下去了,而且必须在我挂职期间完成。我马上找到农场通信站的涂站长,让他想方设法到厂家(邮电部在青岛的企业)赊购来所有设备和器材,并立即开挖线缆地沟、开始机房的改造;同时,立即动身到北京总局争取领导支持。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软磨硬泡,部局、总局和分局都原则同意了我的意见,但只能作为“个案”处理,而项目只能纳入下一年度的计划。回到农场后,连着几天我象监工一样在程控电话的土建、安装、调试现场盯着。这年的12月30日,北安分局的第一个程控电话工程终于在龙镇农场竣工开通了,第一期安装了120多门,还有100多门留待以后扩展,而农场通信站则通过收取少量的电话安装和使用费,筹足了日常的运转维护经费。那几天,大家像过年一样相互打电话玩,感受着新科技带来的便捷与高效。此时,我开始忙于走访各个扶贫项目建设点,撰写挂职工作总结。后来,据说有一些农场得知这个消息后,纷纷要求安装程控电话但都被否决了,直到数年之后才陆续批准开建。1993年1月中旬,我们结束了在龙镇农场的挂职工作,经佳木斯(总局)回到了北京。
警察找我
还在西四砖塔胡同上班的时候,有一天楼下传达室打来电话说是有一位警察同志找我。我先是一愣,警察找我干什么?接着迅速在脑子里转了圈,在北京也没有警察朋友啊。先下去看看再说。待我进了传达室一看,呵呵!原来是宋建国老弟。此时的他,身着笔挺的警服端坐在那里,与传达室老太太聊天,数年未见倍感亲切。仔细端详,虽然肤色依旧但却精神了许多,还隐隐透出些许威严与机警,与在农大时候的那个宋建国相比,真有点判若二人的感觉。此前,听谢洪钧讲到过宋建国已经通过落实政策,举家回到北京落户,但不知他身在何处。同学见面,自然是互通情况、回忆当年。一阵闲聊之后,他就与我说起他正在负责创办葡萄酒厂的事来。到北京以后,他被分配到某劳改农场工作,农场领导想利用当地的葡萄资源发展酿造企业,他在领受任务以后通过刻苦自学和认真考察,基本掌握了葡萄酿酒的工艺、设备、经营和管理等相关知识,还亲自设计了厂房和部分加工设备,他对葡萄酒厂今后的发展充满了希望。看到他如此认真、执着和自信的言语表情,农大时期的那个宋建国的形象又慢慢地浮现了出来。我钦佩他的毅力与勇气,也很为他感到自豪。我想,这就是我们北大荒人的底气。当年十万官兵和大量知识分子开发北大荒、创办八一农大,不就是靠的这口气吗?今天,我们农机76的同学也继承了这样的好传统,何愁没有美好的未来。在后来几次见面的聊天中,获悉他的葡萄酒厂成功了,也有过很好的经营业绩,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因为,几年后宋建国离开农场,转到了其他单位。在我的印象中,仍然保留着一个警察宋建国的威严形象。
李传东 魏成礼 宋建国 张春玉 谢洪钧
印象李宝海
毕业以后,与李宝海见面机会并不多。九十年代中,我利用到甘肃农垦位于河西走廊西段的饮马农场蹲点的机会,从兰州先向东前往地处陇东黄土高坡的张老寺、五举和万宝川等农场调研。那些都是生产落后、生活艰苦的贫困农场。我发现那里都种了不少的苹果,但长势不好、产量很低,外观也非常差,卖不出什么好价钱,以前也请专家来看过但没有什么好的措施。我想到了李宝海,那时他已经是中国农业科学院(兴城)果树研究所 副所长。于是立即给他写了封信,请他带领几位果树专家到农场来帮助诊断问题,提出解决方案;同时,也告诉他由于农场经济困难,无法按规矩支付劳务费,具体事项请他与甘肃农垦农业处的王处长联系。信发出后,我就离开那里,行程1800多公里去往戈壁滩上的饮马农场蹲点。很快就接到了李宝海的回信,答应了我的要求,他会带领栽培、植保和品种研究专家到甘肃来。不久,他们如期而至,深入农场果园仔细察看、认真分析,提出了改良品种、强化管理、科学收储等多项措施,同时培训了一批技术人员和管理干部还无偿赠送了数千棵优质果苗。农场的干部职工非常菁兴,垦区的领导也很感动。日后证明,他们的努力已经变成了促进农场加快发展的源动力。而我只是写了一封信表示感谢,别无其它表示,回想起来总是觉得忐忑不安。后来见到李宝海时,他说这都是份内之事,以后有事再找我。几年后,一天李宝海来到北京,告诉说他要去援藏并任自治区农牧科学院副院长。至今,他已经在那个多少人视之为畏途的地方工作了有十来年了吧。每次见到他,都是在为西藏农科院争取项目、落实资金,都是在为农科院的发展而到处求人,而每次进出西藏都要忍受一次缺氧和富氧带来的痛苦,几天不得安宁。可以说,咱们这些人里,李宝海所遇到的困难可能是最大的、意志也是最坚强的。在农大学习时的内向、少言寡语的性格,已被大胆、泼辣和勇于挑战困难的作风所代替,而这些也正是我所欠缺的。
写于2009年7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