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教育故事:榕城记忆---我的福州实验小学的老师和同学们
福州教育故事:榕城记忆---我的福州实验小学的老师和同学们透过岁月的年轮,仔细盯着这张宝贵的同学录,如同座山雕拿着杨子荣献上的地下先遣图一般。小学同学,毕业之后,各奔西东,天各一方,今天又见到你们的名字,不免搜肠刮肚的找寻和回忆当年在一起的情景。除了在《我的福州实验小学的老师和同学们》一文中我提到的甘晓笛与陈保力二位同学以外,同学录又给我提供了班里其他同学在我记忆里模糊片段的索引。我从1963年秋季开学后,进入实小二年一班,一直到1968年6月从实小毕业,一直都在年级一班。我们”实小68届一班群”的群主陈小丁同学给我发来一张《实小68一班同学录》,上面记录了小学六年来曾在我们班出现过的58位同学。58位同学中,见到名字能够立马想起本人的,可能一半不到;见到名字能够依稀恍然的,也不是太多;见到名字无论如何想不起来的,也有不少,女生占多数。你想啊!50多年不见,谁有这么好的记忆力,能把小学同学一一记起?尤其那会子男女生之间交集很少,留下的印象当然不深
每个人的一生都有许许多多的故事,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部与众不同的传奇。有些人一生平静如水,有的人一生跌宕起伏,有的人一生惊心动魄,当追忆似水年华时,都有一个共同点---透视生活的本质,每一个生命体都会精彩纷呈。
今年春节期间回榕,不经意之间见到了我已经阔别了50年的母校---福州实验小学。尽管我没能够迈进那半个世纪未曾涉足的母校校园,尽管我只能够隔着栅栏在手机里留下几张母校的照片,我已经很释然了。回京后,少年时代,往事萦怀,挥之不去,提笔作文,写下《我的福州实验小学的老师和同学们》一文。题记是:从1963年到1968年,我在福州实验小学就读;一别50载,老师和同学们依稀出现在模糊的记忆里。
福州实验小学教学楼
文章发出后,原本只是回忆回忆一下逝去的年华,记录记录那些曾经的老师和同学们,检验检验自己的记忆力。谁知,互联网强大的传播能力,使我的拙作居然被我的实验小学的同学们看到。这是我始料不及的。然后我作为”实小68届一班”的学生进入了他们的“群”。曾经同班五年的同学们热情接纳了我,群主陈小丁给我发来一张班级同学们的通讯录。你还别说,上面本人的名字赫然在目!50年了,我们班的同学录居然还给我留了一席之地!尽管我被列入“失踪”(未联系上)人员之列,尽管他们基本都记不得我的模样和寻不到我的踪迹,但至少我还是他们中的一员!欣慰呀!
保力同学把我拉进群,小丁群主张开热情的臂膀,矫小青、陈莉、王建平、林晓等同学不断回忆往事,尤其是小青同学有着出类拔萃的记忆力和洞察秋毫的观察力。在我与他们的对话中和他们发出的视频照片里,我终于见到了50年未曾谋面的我的老师们。所有这些,都归功于一篇小小回忆文章,把我从虚拟的50年前拉回到现实的50年后。
忽而手痒,灵机一动,何不再作文一篇,时空交织,物换星移,搜索搜索过往轶事,抒发抒发内心感受。
一,一张我们一班同学们的通讯录
我从1963年秋季开学后,进入实小二年一班,一直到1968年6月从实小毕业,一直都在年级一班。我们”实小68届一班群”的群主陈小丁同学给我发来一张《实小68一班同学录》,上面记录了小学六年来曾在我们班出现过的58位同学。58位同学中,见到名字能够立马想起本人的,可能一半不到;见到名字能够依稀恍然的,也不是太多;见到名字无论如何想不起来的,也有不少,女生占多数。你想啊!50多年不见,谁有这么好的记忆力,能把小学同学一一记起?尤其那会子男女生之间交集很少,留下的印象当然不深,十分容易被时间抹去。
透过岁月的年轮,仔细盯着这张宝贵的同学录,如同座山雕拿着杨子荣献上的地下先遣图一般。小学同学,毕业之后,各奔西东,天各一方,今天又见到你们的名字,不免搜肠刮肚的找寻和回忆当年在一起的情景。除了在《我的福州实验小学的老师和同学们》一文中我提到的甘晓笛与陈保力二位同学以外,同学录又给我提供了班里其他同学在我记忆里模糊片段的索引。
于谦同学应该是我们班的班长,文文静静的,好像一笑脸上两酒窝,他是我们班主任郑履端老师的得意门生。
陈小丁同学在我印象深处占有一席之地,是因为他的名字使然,记得当年音乐老师教了我们一首叫作歌,歌名忘了,歌词的前两句是“丁丁说他是小画家,红蓝铅笔一大把”,下课后,同学们冲着他唱,小丁同学顿时羞赧的不知所措。
王希同学是我们班主任张淑庄老师的女儿,学习成绩不错,她曾经与我同桌一个学期,估计是班主任让她来帮助我这位除了作文比较好、其它方面都差强人意的男生吧!
孙少夫同学个头不高,比较胖,那年头胖的孩子非常少,不像今天比比皆是,所以大家都叫他“阿胖”。
刘杰同学是我们后勤大院的,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班里居然还有后勤大院的女生了。
王莉莉同学,联络图里没有找到她的名字,她是我们班毕业后唯一与我有联系的女生,当年我曾经去过她家玩儿,看过他哥哥攒的邮票。
陈玄同学印象很深,个头比较大,最喜欢恶作剧,他经常会把扫帚或字纸篓搁置在教室的门框上,把门开一个小缝隙,一旦有人推门进来,门框上东西就会掉落下来砸在推门人头顶或身上,很多同学都尝过这种恶作剧的滋味儿,女生警惕性差,次数自然多些。他也很会打架,在班上干仗能和甘晓笛同学叫板的非他莫属了。
王志强同学在班里最“娇小玲珑”了,永远坐在第一排,三四年级时,个头大概1米5不到,体重40斤不到,他喜欢穿一双大头皮鞋(卡钉鞋),很戏剧性。
隆重推出的是在班级里与我玩的最好的王建平同学,他的座位始终与我的座位挨着,我们上课老说话,经常被老师抓住批评;记得他曾经到我们中山路后勤大院玩儿过,我也到他家所在地省商业厅大院去过。他和我都爱看小人书,尤其是反特的和打猎的书。六十年代,有两本书很流行,一本是反映鄂伦春族人狩猎的《猎人一家》,一本是反映解放初期湘西剿匪的《武陵山下》,我们两人都在疯狂地找这两本书。最后找到没有,想不起来了。
如今的王建平同学
在同学录里,有两位同学已经离开了我们,李晓仓同学名列其中。
李晓仓同学很爱开玩笑,大家都爱逗他,记得有一次头天看电影《槐树庄》,电影里面有一个富农叫李满仓的,于是第二天大家就开始叫他李满仓,气得他一愣二楞的。还有一次,他穿了一件非常夸张的补丁摞补丁的衣服来上学,非常扎眼,与他高干家庭的背景很不协调,但班主任却在班上当众表扬他艰苦朴素,乐的他满脸笑意如同一朵花。
人的记忆就是这样,有的不经意的事儿记得很牢固,有的很重要的事儿却忘得一干二净的。记忆也有选择性,根深蒂固的记忆往往就是一些非常不起眼的甚至转瞬即逝的场景、细节或对话。
二,一段67届三班老同学聚会的视频
矫小青同学在群里发了一段实小67届三班不久前聚会的视频,让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50年未见的老师们。白驹过隙,岁月沧桑,50年,足以让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成为一位知天命的壮年了,那我们的老师们呢?
我看到了我的班主任郑履端老师、教算术的何光龄老师、教体育的郑霖老师,还有我们曾经肃然起敬的梁孝忠校长,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曾经教过我们班和没有教过我们班的老师们,真真正正是一次精神和视觉的丰收啊!看样子这个班的聚会发起人够牛的,班级学生们一次相聚,居然把这么多资深的老师们和曾经的校领导都叫来了
55年前的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实验小学的老师们
我看到了我的班主任郑履端老师,我的算术老师何光玲、体育老师郑霖,美术老师林之本等,还有我们曾经肃然起敬的梁孝忠校长,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曾经教过我们班和没有教过我们班的老师们,真真正正是一次精神和视觉的丰收啊!看样子这个班的聚会发起人够牛的,班级学生们一次相聚,居然把这么多资深的老师们和曾经的校领导都叫来了!
在视频里,老师们相继发言。我仿佛又回到50多年前,一位不到十岁的懵懵懂懂的学童竖起耳朵聆听老师的教诲一般,只是斗转星移,当年一个个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老师们哪里去了呢?其实不要寻找,答案很简单,老师们年轻的身影,已经随着流逝的岁月,融入到他们默默耕耘的教育土壤里,浸润在他们春风化雨的教育生涯中,浓缩在他们为之奋斗的三尺讲台上,同时也展示在桃李满天下的莘莘学子里。
我最想见的班主任张淑庄老师因为身体原因,没能够出现在同学们的聚会上,很遗憾!想当年,淑庄老师教我写文章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她在我作文本上留下的眉批和修改,我还能记起,我非常感谢她,也默默祝福她!
三,再说两个小故事
实小五年,留下回忆颇多,大多鸡零狗碎,能够串联起来的不多,采撷几个,大家一起回味儿。
春游
孩子们最喜欢春游踏青了,你想啊,大家整日里被关在学校的课堂里读书写作业,能够到野外自由自在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活动活动身子骨,乐莫大焉。在实小,每年都有一次春游,或登山,或游公园。从小学二年级开始,我们年级先后组织了爬金鸡山、爬蜈蚣山、爬鼓山和游西湖。
我曾经在上一篇实小回忆中讲到我们班里男同学爬鼓山的历险记,在鼓山的大瀑布上,我们冒险而过,一名同学差点滚落下山,惊出大家一身冷汗,吓得不轻。今天我再回忆一下登蜈蚣山。一说起春游登蜈蚣山,不知班里的同学们也没有印象!蜈蚣山位于闽江西岸,洪山老桥的桥头西面,山不高,二百多米,山脊蜿蜒,远看如同一只行走的蜈蚣。蜈蚣山是我们实小春游的一个点儿,实小的学生们几乎都登过此山。
从位于东街的实小到洪山桥西头,着实不近,放在今天开车估计要不了好多时间,但当年觉得非常非常远。我们从实小出来,依次路过东街口、西门、杨桥路、福州大学、洪山桥,最后到达蜈蚣山脚。开始登山前,我们先到闽江边的沙滩上休息,听老师告诉我们登山的注意事项。就在此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把带队的老师惊了一下下。陈玄同学不知何故与老师发生了一点摩擦,老师说了他几句,他立马就不高兴了;老师也不示弱,说你要不遵守纪律就不要爬山了!陈玄也针尖对麦芒,说不爬就不爬!说着说着就离开队伍,独自一人向闽江边走去。我们刚到闽江沙滩上集合时,正逢退潮,此时水一点一点往上涨了。眼看陈玄一步一步往里走,带队老师顾不上面子了,赶忙跑过去把陈玄拉回来,一顿好言相劝才制止了下一步可能出现的更大问题。
开始登山了,大家一个挨着一个,顺着山坡上砍柴的村民和游人踏出的崎岖不平的小道,逶迤向上。同学们背着书包和水壶,欢快的地你追我赶,充耳都是笑声。大家翻过了一个山脊又一个山脊,个把小时后,终于来到蜈蚣山最高点,大家坐下喝水吃自己带来的干粮。站在蜈蚣山上,放眼北望,是绵延不绝的山脉,转身向南眺望,宽阔的闽江就在脚下,顺江而下的木排一个连着一个。
低头看,蜈蚣山脚是一片荒地,乱石、野草、马尾松布满山沟,谁知就是这么不经意地一看,我与蜈蚣山脚这块当年不毛之地结下了渊源。十年后的1973年,我在省军区通信站服役,在埋设一条通信电缆时我们曾经到过这里;又过了十年,1983年,福州空军医院已经在蜈蚣山下建起,我又在这里娶妻生子,生活了两年。
福州空军医院大门,背后就是蜈蚣山
支农
实小的支农关系户好像是一个叫黎明大队的,地点位于环城路西,今天的白马公园一带。在实小,学校会经常组织我们到黎明大队支农,或给庄稼地拔拔草,或给庄稼浇浇水,没有太重的体力活。谁知66年的夏天,我们在这里支农了一个星期,干的活居然是重体力活---割稻子。
大概是66年夏天7、8月份,我们实小的同学们轮流到黎明大队参加“双抢”,高年级和中年级的学生们轮流参加。当年我们四年级,暑假后才五年级。
当听到老师布置我们要到黎明大队参加支农劳动,而且是吃住都在农村时,同学们那一个兴奋劲儿别提了,完全不知几天后是怎样一种艰苦沉重的体力活儿在等待着我们这群才11岁左右的孩子们!自己带铺盖,自己背米和咸菜,自己准备割稻子的镰刀,总之,参加劳动一个星期里所有的生活和劳动用品,都要我们自己背到我们的居住地---福州二十三中。7、8月份,中学放假,课堂空出,刚好作我们来此参加劳动学生们的寝室。
当年的二十三中就一座三层教学楼,孤零零地坐落在一片农田和沟塘之中。我们住在二楼一间教室,木质地板,放下我们带来的草席,一个挨着一个,铺上被窝,就成了我们的“家”。当天晚上,同学们异常兴奋,都是十岁出头的小孩子,很多人可能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过集体生活,心情可以理解。嬉戏打闹起来,衣服、鞋子、被窝,还有扫帚、字纸篓飞来飞去,叫声笑声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甘晓笛、高军等人最是闹得欢。急的带队的体育老师郑霖大声喊道:别闹了!别闹了!吃饭非常简单,自己带来的米搁在自己带来的钵头里,在学校的伙房里蒸熟,就着自己带的咸菜下饭,一个星期都是这样。吃的不好尚不是最苦的,最苦的是参加劳动,收割稻子。
在南方7、8月似火的骄阳下,在水稻田里湿热污泥中,我们一个个小孩子赤着脚、弓着腰,手握锯齿镰刀,奋力割着水稻。每人四到五行稻株,割完一排,回身把割好的稻子搁在身后,然后再割下一排。随着时间推移,我们在慢慢前行着,身后一排排割好的稻子越铺越长。记得小学二年级读过一篇课文,是形容麦田丰收景象的,“金色的麦田望不到边”在我们的想象中是何等的诗情画意啊!此时我们实实在在置身于在丰收的田地里,只是黄褐色的稻田置换了金色的麦田,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种庄稼丰收的诗情画意,取而代之地是永远割不到头的一行行稻子和大滴大滴顺着额头淌落到稻穗上的汗珠。
一天下来,腰酸背痛。毕竟是未成年人,要参与如此重的体力活,还真有点儿吃不消。晚上,大家都累了,没有了第一天晚上的兴奋,梦乡取代了嬉闹。就这样,我们坚持了一个星期。中间,很多同学被锋利的镰刀割破了手指,很多同学手掌打起了水泡,很多同学被蚂蟥叮咬,但我们终于咬牙完成了黎明大队的割稻任务。
临走时,我们把吃剩的大米与前来爆炒米花的进行了交换,一斤大米换半斤爆成炒米花,半斤算成加工费和糖精费。在爆米花机“轰隆隆”的响声中,我们边吃着尚有余温的爆米花,边背着行李打道回府了。
陈宝琛先生
1906年,福州螺洲人氏、前清进士、光绪和宣统之太傅、福建省教育总会会长陈宝琛先生在家乡捐资助学时,有了我们的母校---府立东城小学堂,后来改名福建省立第一小学,后来又称为福建省福州实验小学。屈指一算,母校已经113年高龄了。作为曾经在这里就读了五年的我,衷心祝福我们的母校能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祝愿我的老师们健康长寿颐养天年,也祝愿我的已经不年轻的同学们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
【后记】今年春节回榕,偶尔路过50年前的母校---福州实验小学。回京后,写下《榕城记忆---我的福州实验小学的老师和同学们》一文。文章发表后,被我们隔壁班的黄捷同学看到,问我能不能找到他们二班的同学,我说试试看。后通过我的大院发小李晓玉、许艾和实小同学陈小丁等人一起接力,黄捷同学的理想变为现实。他不但建了他们班“实小68届二班群”,而且还在3月2日晚上与分别50载的部分老同学们见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