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评价刘备真实水平:为什么说20岁崇拜曹操
曹操评价刘备真实水平:为什么说20岁崇拜曹操刘弘的妻子卢氏此刻就坐在堂中的席上,双目无神,似乎在看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没看。书佐刘弘交待完差事,着急回家跟妻儿相聚,走得急了点,不小心掉进河里。初春的江水最是寒人,从水里爬出来后刘弘就染了重病,不到一旬的时间就下了世,今日发葬完毕,屋里只剩下了孤儿寡母。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他是如何结交关羽跟张飞的?我想,绝不会像三国演义里讲的那么简单,在酒店喝一次酒,就是一生一辈子了。这里面,一定有史书忽视的故事。在涿郡郦亭的楼桑里,有一户人家刚办完丧事。亡人姓刘名弘,是州里的一名书佐。年初,天子行冠礼,大赦天下,州里额外放了两天假普天同庆。
小时候看三国演义,总觉得曹操很牛,大了一点,发现孙坚很不容易。有了孩子,人到中年,渐渐发现,三国真正厉害的是刘备。
要背景没背景,要势力没势力,起点三国诸雄最低,而且一辈子坚持倒血霉,好像老天爷就喜欢玩弄他。当个县尉,出来一个督邮找麻烦。想说个情,想面都见不上。投奔同学公孙瓒,人家也是把他当枪。好不容易,有个陶谦让了一个徐州,有了一块地盘,就被自己收留的吕布夺了。投奔荆州,眼见熬死了刘表,自己要成功了,曹操又冲了下来。似乎一生注定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到四十多岁了,奋斗了二十多年,跟曹操孙权们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事无成。
可就是这样的刘备,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终于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迎来了人生的大逆转,赤壁大胜,得荆州四州,夺益州,占汉中,封王称帝,就此走上了人生的辉煌。
他是怎么做到的?史书中有关刘备的记载并不多,尤其是早期生活,只写他家贫,但又说他爱狗马,喜音乐 ,爱穿漂亮衣服,还得郡中少年死力。
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他是如何结交关羽跟张飞的?我想,绝不会像三国演义里讲的那么简单,在酒店喝一次酒,就是一生一辈子了。这里面,一定有史书忽视的故事。
在涿郡郦亭的楼桑里,有一户人家刚办完丧事。亡人姓刘名弘,是州里的一名书佐。
年初,天子行冠礼,大赦天下,州里额外放了两天假普天同庆。
书佐刘弘交待完差事,着急回家跟妻儿相聚,走得急了点,不小心掉进河里。初春的江水最是寒人,从水里爬出来后刘弘就染了重病,不到一旬的时间就下了世,今日发葬完毕,屋里只剩下了孤儿寡母。
刘弘的妻子卢氏此刻就坐在堂中的席上,双目无神,似乎在看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自从嫁到这个家已经十余年,夫妻两人的感情一直如同新婚时一样。丈夫在县上任事,只要有沐假,就一定回家,往往还带着礼物,有时候是一包香粉,有时是一个簪钗,更多的时候,是在回家途中采摘的野花。
每一样,卢氏都会满心喜欢。
现在,那个高大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再也不会有人往她的发间插上路边的无名野花。
想到这里,卢氏的眼圈又红了,夫君刚病时,她服侍病榻,求医问药,日夜操劳,心里想的全是如何让夫君尽快好起来,自没有功夫去怜惜自己。夫君去世,她操持丧事,里里外外忙得跟木偶人一般,也没有时间去伤心难过。
心中的那些悲伤积在心中,如同被巨石堵塞的河流,无处发泄无暇发泄,现在夫君发葬完毕,客人一走而空。心中积蓄的悲伤再也抑制不住,顿化作泪水从卢氏的眼角里奔流而出。
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卢氏赶紧拿袖子擦了眼泪,猜测大概是小叔子返家了。小叔子名珧字子敬,只比刘弘少三岁,兄弟俩感情很好,虽分了家,但有什么好东西两家总是拿到一处,依然是没分家的样子。
刘弘喜静,刘珧好动,四年前刘珧辞别兄长,说要到雒阳闯荡一番,一去就再未归家,只时不时托朋友带些口信报个平安。
刘弘病重时,托人给刘珧带了消息,这下当是回来了。只是稍迟了点,没能见到大哥最后一面。
卢氏站起来时,腿一阵发麻,卢氏已经有数天没有好好休息,浑身本就无力,坐久了,腿脚血脉不行,通的一声又坐了下去。。
卢氏只好按了按脚,招呼儿子,“备儿,去看看是不是叔父回来了。”
里屋跑出一个半大孩子的身影,卢氏的儿子刘备,今年十二岁。
刘备发育得早,如今长得跟母亲已是一般高。
刘备应了阿母,小跑去着开门。
刘备将门拉开,叔父两个字卡在喉间,愣了一下,方才叫道:“太公。”
来人是个年近六旬的男子,高冠博带,清瘦的脸下留着数缕长须,此人姓刘名毅字元颖,论辈份刘备得叫他一声太公。
刘太公早年曾经在县里任过决曹史,判案亦算公正,告老之后,被乡人举为三老,主管一乡之教化。
因跟刘弘家同族同根,刘弘的葬事,还多靠他出面维持。
因为是族中长辈,又对家里有恩,刘备毕恭毕敬问好,又行了一个礼,这个态度让刘毅很满意,面带微笑问刘备:“你阿母可在家?”
“在家的。”刘备恭声回答。
刘毅点点头,抬脚就往里面走,神色似乎有点怪怪的。刘备还未来得及细想,又一个身影挤了进来,差点撞在刘备身上。
刘备一看,原来是刘太公的儿子刘典,刘典在亭里谋着一个求盗的职事,长得却柔柔弱弱,却同女子一般。
进来后,刘典连招呼也不跟刘备打,两只眼珠子圆溜溜的左看右看,看到刘太公在前面,忙不迭跟了进去。
刘备回来时,刘太公已在席上就坐,刘典亦大大咧咧盘腿坐在席上,被刘太公瞪了一眼,刘典连忙把腿收好。两只眼睛却不老实的往站着的卢氏身上睃来睃去。
刘太公似有话说,却拿眼看了一个刘备。
卢氏吩咐儿子:“备儿,你去给太公烧点温汤。”
刘备应了一声,走到厨房,开始架锅烧水,心想太公会跟母亲说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悄悄走出厨房,踱到厅前,躲在门后往里看。
只听着刘太公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刘弘这孩子,族中子弟就他最为出色,为人本份又肯干,上回去县上,县令还特地在我面前夸他,没想到竟遭此横祸。”
里中大半都是刘氏族人,族谱所记,皆是中山靖王的后人,中山靖王之子刘贞被封陆城侯,封地就在此处,后因贡献的酌金成色不足,被夺了侯位。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百年下来,早不复当年盛况,但族人眷恋故土,依旧合族居住于此。历代亦有出色人物,刘弘之父刘雄就举过孝廉,在东郡范县任过县令。刘弘也是年轻一辈中极为出色的人物,本有大好前程,不想一场意外撒手人寰,做为族中长辈,难免唏嘘。
卢氏当下谢道:“这些天,多谢太公维持。”
刘太公摆摆手,“这都是份内事,论私,我是弘儿的叔父,论公,我是乡里的三老。不过……”
刘太公停了一下,做出一付欲言又止的表情。
刘典在后干咳了一声。
这咳嗽像是会传染一样,刘太公紧跟着也咳了数声。
“备儿的温汤怎么还没端上来?”卢氏说道。
刘太公摆摆手,“不急不急……侄媳,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卢氏愣了一下,不知道太公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难不成是担心自己守不了寡?
这样的猜测倒不算奇怪,汉朝民风开放,并不忌讳改嫁,本朝开国功臣陈平的妻子张氏曾经五嫁而夫辄死,人莫敢娶。只有陈平贪其娘家富有万金,娶了回家。汉帝刘秀亦为自己的寡姐物色过丈夫。帝王家尚此如此,民间就更为随性了。
想到这一层,卢氏又羞又怒,羞自不必说,怒的是太公身为长辈,又是乡里三老,向为道德标范,自己刚葬了丈夫,就防着自己要改嫁了?
于是,卢氏抬起头,脆声答道:“贱妾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将备儿抚养成人,不负了亡夫所托。”
刘太公没有听出卢氏话里的愠意,反而摸着胡须点头称是:“此念甚好,只是你孤苦一人,要将孩子培养成才,谈何容易。”
“正是正是。”旁边的刘典接口说道,脸上莫名带着喜色。
卢氏停了一停,回道:“叔伯兄弟都住在附近,平时都有照应,就算有困难,大家伙儿也会相帮的。”
“那是,那是。”刘太公连连点头,眼见这话已经说到无话可说。坐在后面的刘典再也忍不住,柔声道了一声:“你何必如此。”。
卢氏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原来这刘太公不是怕自己守不住寡,而恰是怕自己守寡,今天是专程来探自己口风了。
而正主儿就是这位坐席如坐刺的刘典。
刘典是刘太公的独生子,今年已经四十开外,还没有娶上媳妇,不是家里太穷。刘太公贵为三老,各种杂项收入为数不少,家里还有数十亩田,在里中算是上资之家。但不知为什么,刘典就是不愿意娶上一房媳妇。
有好事者传言,这个刘典有龙阳之癖,里人也经常看到他出入皆是同性好友。
为这事,刘太公气也气过,打也打过,骂得门口的桑树都脱了皮,但刘典就是不转性。
刘太公夜里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心想自己怕是要绝后了,没想到,自从刘弘娶了卢氏进门之后,刘典突然转性了。
先是刘典不爱往县里跑了,没事就呆在坊里,初时,还以为他在外面输了钱欠了赌债,后面看他没事就往刘弘家转悠。
刘太公知子莫如父,心里是又喜又酸,喜的是自己的儿子不是龙阳之人。酸的是自己的儿子看上的是别人家的老婆,而且还是刘弘的老婆,论家资,人家的父亲是孝廉,任县令,论人品,自己的儿子更是拍马也难及。
刘太公初始还高兴,只要儿子肯回心转意,只要再找个跟卢氏相当的人就可以了,没想到,说了数回亲,儿子就是不肯答应,还是每日到刘弘门前转悠。刘太公只好拿刘弘的兄弟刘子敬吓他。
刘弘为人温和,刘子敬却是乡间游侠一类的人物,平日里腰间带剑,往来皆是豪客,里人都说他剑下的亡魂怕是超出一手之数。
这一吓还真管用,刘典再不敢轻易去了。直到四年前,刘子敬离家闯荡,刘典才大着胆子去刘弘家晃悠。但终究有所忌讳,不敢明目张胆。
刘弘病逝,里人无不痛惜,唯有刘典心中窃喜,刘弘下葬未足月,刘典就按捺不住,央求父亲前来说项。
于情于理,刘太公都知道此事不妥,人家亡夫刚下葬,没有前来劝人改嫁的道理,何况自己身为三老。但十余年来,此事已经成了刘太公的心病,他心里竟比儿子还要急上三分。
又听儿子说,卢氏可能要搬回娘家,更可能改嫁他人,刘典更宣称娶不到卢氏,宁愿打一辈子光棍。
儿子要打一辈光棍,那真的要绝后了。刘太公一急之下,再也顾不得脸面,跑过来试探口风。
刘典又在后面咳嗽了两声,刘太公拼着这张老脸不要,终于开口了,“其实,让你这么年轻就替弘儿守节实是难为你了,就是弘儿在天之灵也未必开心。”
卢氏听了他的话,霎时明白了,脸红得像熟柿子一样,有心骂他,却碍着他是族中长辈,不骂,心里又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刘太公看卢氏不说话,只是脸红,还以为卢氏心动了。
他没想着人家夫妻感情深厚,断没有刚刚寡居,就起再婚的念头。反而想着儿子的事情有了着落,索性再冲一冲:“再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这些长辈是绝不会干涉的。”
这话说得越来越不像话了,卢氏的眉头皱了起来。连小小的刘备在外面听着都觉得不对劲。唯有刘典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卢氏,而刘太公沉醉在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竟然又说了一句:“如果改嫁,以老朽的意见,还是本族子弟好。”
这话就差说,你要嫁就嫁给我的儿子吧。
卢氏冷笑一声:“太公这怕是试探我吧。我听说北边的胡人,兄长若是亡了,弟弟就会娶嫂子……”
说到这里,卢氏的脸又红了,心中的恼怒又增了一分,怪这刘太公为老不尊,逼得自己说这样的话,索性把话说开了:“难道我中原儿女也不守礼仪,跟胡人一样?”
“这……”刘太公一下说不出话来。
“况且先夫尸骨未寒,太公身为乡三老,跟贱妾说这些,传出去,人家怎么看我们楼桑里?”卢氏以前听人说寡妇门前事非多,没想到,自己刚当寡妇,什么猛浪轻薄人没看着,倒被族中长辈子如此看待。心中的委屈顿时难以抑制,眼里一酸,泪珠就掉下来了。
刘太公这才意识到今天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这要传出去,自己三老的身份还怎么撑得住?只是刘典看着卢氏垂泪,分外令人疼惜,脱口而出:“你反正要嫁的,嫁谁都是嫁,为什么不嫁给我!”
这怕是傻子才会说出来的话,刘备在外面听着,似懂非懂。只知道这两人是来欺负阿母,惹阿母流泪的。有心要跳出去帮阿母相骂,但知道这两人都是自己族中的长辈,当面相骂讨不到便宜。
这时,厨房的水滚了,掀着盖子发出咕噜的声音。刘备心里一动,转身到厨房,取了一个极厚的陶杯,倒入热水,端了进去。
刘太公正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看到刘备端了水进来,好似解了围一般,连忙转移话头:“备儿这孩子就是懂事。”
说罢,拿起陶杯就喝水,陶杯极厚,摸着不热。喝到嘴里,刘太公哇的一声把水吐了出来,被烫的哇哇大叫。
“小子,我想干什么!”刘典朝着刘备一瞪眼,挥手就要打过来。刘备乖巧的跪下,恰好躲过了刘典的一掌。
“太公饶命,都是我的错,太公饶命。”
刘典怒气未消,还要挥拳过来。刘太公把他拦住了:“算了,算了。”
说罢,刘太公站起来,一声不吭的朝外走,刘典瞪了刘备一眼,又依依不舍的看着卢氏。
刘备嘻嘻一笑:“叔父也请喝口温汤再走嘛。”
“你!”刘典气得跳脚,“是要讨打?”
卢氏把刘备揽到身后,淡淡说道:“小叔,他还是一个孩子。”
卢氏这一说,刘典整个人就软了,“是,我也舍不得打他,就是吓吓他。”
“还嫌不够丢人!”刘太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刘典拿眼睛在卢氏身上狠狠剐了一下,这才三步两回头的离开。
看到刘太公父子出了门,卢氏再也撑不住,一把抱住了儿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刘备擦去阿母脸边的眼泪。
“阿母,以后由孩儿保护你!”刘备朗声说道。
一个上午,刘备都没有出去,在家里帮着阿母收拾东西。卢氏又欣慰又心疼。这一个月来,刘备照顾病中的父亲,替父亲发葬,也忙得团团转,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懂事的叫人心疼。
中午,刘备主动请缨做了蒸饼,虽然做的不怎么样,但卢氏依然吃得津津有味,看着阿母有了胃口,刘备高兴的挠挠脸,不小心把手上的锅灰抹到脸上。
卢氏心疼的把儿子拉过来,用手将刘备的脸擦干净。
下午的时候,外面的篱墙上冒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眼睛朝着院里左张右望,终于看到了在厨房洗涮用具的刘备。
“备哥,备哥。”
刘备回过头,看到了刘德然。刘德然是族叔刘元起的儿子,算是同族兄弟。
算起来,刘德然还比刘备大一岁,但刘德然却喜欢叫刘备一声备哥。刘德然的母亲刘婶很不高兴,怪儿子乱了长幼之分。
刘德然振振有词:备哥人比我聪明,懂的比我多,叫他弟弟,我自己不好意思。
这番话倒博得了其父刘元起的赞赏,“人之交往,以德为长,我儿既然对刘备的聪明才识服气,叫人家一声哥又有何妨。”
看到这对父子像串通了一般,刘婶只好干生气。
刘德然趴在篱墙,朝刘备猛招手,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看手势,是让刘备出来一下。
刘备不想出去,他想留在家里陪陪阿母。父亲去世前,曾经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备儿,以后阿母就交给你照顾,可以做到吗?”
阿备郑重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刘备就决定要照顾好阿母,今天早上被刘太公搅了一番,阿母除了悲伤之外,又添了愤慨。刘备想在家里多陪陪阿母。
刘备朝刘德然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能出去。急得刘德然抓头挠脸。
“备儿,你出去玩会吧。”卢氏注意到外面的动静,朝外看见刘德然的小圆头,一下就明白过来。
刘备是里中的孩子头,这一个月家逢巨变,刘备几乎都没出过门,这些小孩变得群龙无首,怕是比谁都想让刘备出门。
就是卢氏也想让孩子出去透透气,毕竟十一二岁的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
“阿母,孩儿想在家里。”听到母亲说话,刘备赶紧过来,撒了一个谎,“孩儿不想出去玩。”
越是这样,卢氏越不愿意儿子呆在家里,她摸着刘备的头,慈爱的说道:“没事的,你出去玩玩,阿母想一个人在家里睡会。”
刘备还想拒绝,但看母亲的表情,似乎也想一个人静静。
刘备点点头:“那孩儿去去就回来。”
“你总算出来了!”看到刘备出门,刘德然惊喜万分,又想起刘备丧父,自己这个喜态不太对,就连忙拉着刘备的手。“备哥,你别太难过。”
“没事。”刘备苦笑了一下,仔细一看,刘德然的脸上有一块青紫色,身上的衣服也沾了污泥。
“出什么事了?”
这一问,像是打开了刘德然的话匣子,“你再不出来,我们的地盘就要被抢光了。”
刘德然拉着刘备的手,边走边说,所谓的地盘是楼桑里东边的一处山坡,上方地势平坦,青草茂密,是楼桑里孩子们平时最爱去的地方。到了那里,该放牛羊的把绳子松开,让它们自己去吃草,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啦,翻跟头、做博戏,放风筝、骑竹马……
玩到日头渐西,牛羊吃饱了,玩也玩够了。
楼桑里的孩子把这里称为宝地。
可是,这块宝地却被别人盯上了。附近王家堡的一群孩子冲过来,宣布这是他们王家的地盘,不许楼桑里的人在这里放牧游玩。
说起来,王家堡的人跟楼桑里还有一段极深的渊源。楼桑里的老祖宗陆城侯刘贞搬到这里时,随了本族的人,还有一些部将奴仆,其中就有一位姓王的家奴。刘贞被夺了爵位后,索性将这些奴仆解了奴籍,分了田地,一并住在这楼桑里。
那时,楼桑里还不叫楼桑里,叫陆侯里。
虽然脱了奴籍,但老关系在哪,王氏又是小族,所以王氏一向以刘氏为宗主,尊卑有分,倒也融洽。而转去十多年,一个叫王清的人色令智昏,夜半潜入民居试图非礼一个年逾三十仍未出阁的刘姓老姑娘,被姑娘的兄父抓了现形。
这种事要是送到官府,往重了判,就是打死也不为过。但念着数百年的主仆之情,刘氏族长只是将其去势,逐出楼桑里。
被放逐之后,王清流浪到了雒阳,想在天子脚下谋个活路。论才情他大字不识两个,论声名,更是臭大街了。但好在去了势,是一个别人没有的好处,就想到雒阳就是进宫当个寺人。
去了雒阳,发现眼下阉人得势,把自己根儿去了想进宫当太监的人比比皆是,没有关系,门都没有。
那时,王清手上还有一点横财。拿着这点钱去打听行情,得知就他这点钱,连管事太监的面都见不着。
也亏得王清有点小聪明,打听到长乐食监王甫在宫中颇有威势,他又有一帮家奴总揽家务,家奴倚仗家主之势,平时飞扬跋扈。
王清见不到阎王,索性专注巴结小鬼,拿了自己那笔横财刻意结交这些家奴,三天一小燕宴,五天一大席,把一群家奴哄得眉开眼笑。
给这些家奴送钱的宾客不少,但多半把他们当做一个桥,钱送得,面子却舍不得给,结交阉人,已是令人轻视,何况跟阉人的家奴出入为友?只有王清全然不顾,跟他们称兄道弟。哄得这些苍头奴仆格外高兴。
这些人受了恩惠,知道王清必有所求,但王清钱花得差不多,却闭口不提。这样吃了数个月,家奴们实在忍不住,主动开口问王清有何图谋。
这时候,王清才离席,行了一大礼:“别无所求,只求诸君一拜。”
第二日,王清前往晋见王甫,王甫权势熏天,门庭如闹市,求他办事的车辆排到了街尾。王清故意珊珊来迟,将车子停到最后面。
听闻王清来了,奴仆大开中门,群起而出,亲自到街尾迎接,就在大路旁朝王清端端正正行了一个大礼,又亲自引导将王清的车子驶进大门。
这一幕全看在前来托王甫办事的宾客眼里,平时这些王家奴仆依仗主人豪势,从不把宾客放在眼里,有时急于晋见冲撞了些,被这些家奴当场喝斥也不是没有的,眼下却见这些奴仆对王清如此恭敬,细想之下,自然认为王清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等王清出来,宾客们纷纷投谒相交,馈赠的礼物不计其数。
不过数日,王清便成巨富,王清又拿着这些礼物送给王甫,终于攀附上了这位当朝权阉,从而进了宫,混了一个小黄门。
官虽不大,但太监权势熏天,士族遇之亦要敛气,这个小黄门倒比一方郡守还来得威风。
王清得势之后,鲜衣怒马还乡,点名要迎娶当日的刘妇。太监怎么可以娶妻?无非是挟私报复,刘妇不愿受辱,收到消息后,当夜就悬梁自尽。
王清未能得愿,恼羞成怒,放出话来,绝不会善罢干休。不知道这王清心里打的什么阴毒主意,但好在毕竟是大汉天下,宦官权力再大,也有忠厚之士与之对抗,就连王清的新主子王甫也知这楼桑里是汉室之后,虽是旁支远系,但名声在外,刻意加害总是不妥,所以专程叮嘱王清不要生事。
王清虽然应了,但岂肯罢休,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专程在楼桑里外数里买地置庄园,把里中同族王氏尽数接了出来,每日只叫自己的族人寻楼桑刘氏的晦气,平时争水争田没少起冲突,带着这些小孩也相互视为仇家。
这是刘备断继续续从族中长辈嘴里听说的,其实还有一些事,连楼桑里的人原本还不知道。这些年来,楼桑里出了几个不错的人才,但仕途总是不得意,像刘弘原本要被任为群中功曹,亦是王清从中作梗,威胁郡守不得任用刘弘。郡守爱才,不忍弃才不用,但也不敢得罪王清,只降级用为郡中书佐。
这些事儿,王清做了,楼桑里的人并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时运不济。王清倒坐不住了,他不但要在实处打压刘氏,更要让楼桑刘氏难受。不然,他发迹后,大可置宅内郡,何苦留在这幽州边郡?他宁愿被人知道祖上曾是楼桑刘氏的家奴,也要留在这里,做刘氏的眼中钉。
所以,王清故意将自己暗中为难刘氏的事情泄漏出去。更放出话来,有他在一天,楼桑刘氏就别想出头。
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小人受了大人的影响,竟也互相仇视,平时里相互掐架,斗得鸡飞狗跳。
要论人数,王氏不过是暴发门户,当然远远不及楼桑刘氏的小孩多,但王氏家养了不少恶奴,王氏小孩一声令下,这些恶奴挥拳动腿,以大欺小毫不留手。
楼桑刘氏也知道这些,亦为自己的后辈愤而不平,但奈何王家势盛,强争不得,只是嘱咐自家小儿看到王氏族人尽量绕道走。
可两氏住得这么近,怎么绕得开?比如那个草坡,原是刘氏儿童牧牛放羊以及嬉耍的常去之地,王家堡的东面有一处更好的山坡,距离又近,但人家偏偏放着门前的肥草不吃,要过来抢刘氏的草地,那再退让,楼桑里的牛羊就没得吃啦。
好在刘氏抱团,孩子头刘备为人又聪慧,面对王氏的咄咄逼人,总能想到一些方法对付。
只是这个把月,刘备家突遭巨变,刘备窝在家里两个月不出门,没了孩子头,楼桑刘氏的这些娃娃被欺负得没边了。
这天早上,刘德然跟一群伙伴放了牛羊,任牛羊寻春天的鲜草,大家聚在一起玩耍,突然听得马鸣声,初始还以为是郡县的官差下乡,纷纷跑到高处看热闹,却只是王氏的人赶着一群驽马过来。
他们将马赶到坡上,尽着马冲撞草地上的牛羊。小门小户,一头羊就是半个家当,一头牛就是命根子,怎舍得让那些劣马冲撞?刘氏小儿纷纷上前理论,不到两句就打起架来。
王氏有备而来,不但叫了两个十五来岁的半大奴仆,还准备了棒子木棍顶门杠等物。刘氏小孩措手不及,个个被打得哇哇叫,刘德然一看不对,不敢去叫大人,怕大人骂他们不懂避让,专给大人心中添事,所以径直来找刘备。
未完待续,明天我们继续聊小刘备的奋斗史。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