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有过的怪异埋葬事件(历史谜团拔哥)
历史上有过的怪异埋葬事件(历史谜团拔哥)这天,樊恒荣、杨正规、陆宗祥陪伴着韦武丁来到位于东兰县城西更闹坡的烈士陵园。转眼间又一个清明节到了。韦拔群的头颅是怎么失踪的?失踪了的头颅去了哪?失踪29年的头颅又是怎么找到的?本文作者在收集大量历史资料的基础上,以纪实文学的形式讲述了红七军21师师长韦拔群头颅失而复得的详情。绵绵春雨把柔嫩的垂柳枝条清洗得更加鲜丽,在春风的吹拂下显得婀娜多姿、鲜绿。
作者 河池市 李宁(声明:未经作者书面同意,任何个人及组织不得转载、引用本文及其段落)
韦拔群被害地:巴马西山香刷洞
1932年10月19日深夜,广西东兰西山的香刷洞传出了“叭叭”两声枪响——红七军21师师长韦拔群被叛徒枪杀并割下了头颅。
杀害韦拔群的叛徒韦昂把韦拔群的头颅送给廖磊。桂系反动当局把韦拔群的头颅放在一个玻璃金鱼缸内,用防腐药水泡着,然后相继在东兰、百色、南宁、柳州、梧州等地“示众”。韦拔群头颅在梧州大较场“示众”三天后就神秘地失踪了。
韦拔群的头颅是怎么失踪的?失踪了的头颅去了哪?失踪29年的头颅又是怎么找到的?
本文作者在收集大量历史资料的基础上,以纪实文学的形式讲述了红七军21师师长韦拔群头颅失而复得的详情。
一、从韦拔群烈士胞妹韦武丁讲述群众冒死保护韦拔群骸骨的故事说起绵绵春雨把柔嫩的垂柳枝条清洗得更加鲜丽,在春风的吹拂下显得婀娜多姿、鲜绿。
转眼间又一个清明节到了。
这天,樊恒荣、杨正规、陆宗祥陪伴着韦武丁来到位于东兰县城西更闹坡的烈士陵园。
韦武丁是韦拔群烈士的胞妹。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韦拔群一家就有17人惨遭敌人杀害,仅剩一个妹妹韦武丁活到新中国的诞生。
东兰烈士陵园建于1956年,这座烈士陵园纪念着大革命时期以来,英勇牺牲的2258名东兰籍革命烈士和无名英烈。韦拔群烈士陵墓就在这座烈士陵园内。
杨正规、陆宗祥搀扶着韦武丁缓步登上一级级台阶,来到韦拔群烈士墓前。杨正规、陆宗祥及韦武丁手捧鲜花,向韦拔群墓深深地三鞠躬,然后小心地把鲜花摆放在墓碑前,低头默哀……
韦武丁用颤抖的双手轻抚墓碑,口中不停地念叨:“阿哥,杀害您的凶手韦昂已被游击队处决,策划暗害您的主谋、帮凶刘治及陈的白已经被我们的政府抓捕归案,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阿哥,您安息吧……”说着不禁泪如雨下。
一直肃立在韦拔群墓碑前的杨正规,此时耳边仿佛又响起韦拔群低沉洪亮的声音:“要是你们的拔哥倒下去了,会有更多的拔哥站起来,红军一定会回来,革命一定会胜利,反动派一定会灭亡!”
这铿锵的话语萦绕在漫山遍野的苍翠古松间,它凝聚了一个悠久而坚定的信仰,回荡着革命先驱者的侠骨豪气——在后人的灵魂和血液里酿满了威武不屈的革命气概和坚定的革命信念!
缕缕春风,绵绵细雨,诉不尽对革命烈士的无限深情,道不尽对烈士英魂的无尽哀思。
此时,韦拔群烈士的墓前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当年红军及赤卫队的老战士。他们听说当年杀害拔哥的凶手悉数落网并受到应有的惩罚消息后,纷纷赶来告慰韦拔群烈士的英灵……
樊恒荣搀扶着韦武丁,望着韦拔群的墓碑,深情地说:“如果韦拔群同志不倒在叛徒的枪下,在往后的革命生涯中不知还能为革命立下多少奇功呀。”
“是的,拔哥的牺牲是东凤革命根据地的重大损失。”在一旁的杨正规仰望天空中那起伏翻腾的流云,努力控制住眼里的泪水,“我们虽然无法再仰见韦拔群烈士的面容了,但他那为推翻剥削阶级的压迫和统治,让人民过上幸福的生活,勇于抛头颅、洒热血的精神永远激励着我们——韦拔群已经成为革命后代精神世界里的一座丰碑!”
“虽然杀害拔哥的凶手已被缉捕归案了,但拔哥仍身首异处,头颅不知所踪,这是件非常遗憾的事。”陆宗祥深情地用手抚摸着韦拔群烈士的墓碑。
韦武丁眼里噙着泪水,慢慢蹲下,用脸轻轻地贴着墓碑,沙哑的嗓音夹杂着几分悲戚:“阿哥,你的头颅到底在哪?什么时候才能归家呀?”
看到此情此景,杨正规、樊恒荣及陆宗祥他们心中泛起了阵阵酸楚,不禁眼圈发红……
“韦大姐,政府不会让韦拔群烈士身首异处的状况继续下去的。”樊恒荣搀扶起韦武丁,安慰道,“据我所知,早在1950年,广西省人民政府就开始组织人力寻找韦拔群烈士的头颅。但是时隔几十年,物是人非,寻找的困难极大。然而,一直到现在自治区政府仍在进行寻找韦拔群烈士头颅这项工作。”
“我相信,像韦拔群这样为中国革命献出自己生命的人,我们的党不会让他身首异处的。”韦武丁点点头,深情地说,“当年拔哥被害后,当地党组织和革命群众就为保护他的遗骨与国民党反动派开展过不屈不挠的斗争——这个斗争是惊心动魄的,是你死我活的。”
“大姐,您给我们讲讲当年地方党组织和革命群众为保护韦拔群烈士的遗骨,与国民党反动派开展斗争的情况吧。”陆宗祥说道。
“好的。那我就讲讲,这也算是今天我们对拔哥的追忆和纪念吧。”
杨正规、樊恒荣、陆宗祥及韦武丁围成一圈,在韦拔群烈士墓前席地而坐。韦武丁深吸了一口烈土陵园内那透着浓浓松柏清新的空气,然后缓缓讲起了1932年党组织和革命群众为保护韦拔群烈士的遗骨与国民党反动派开展斗争的情况。
随着韦武丁的讲述,30年前的那一幕历史画面呈现在杨正规、樊恒荣、陆宗祥的眼前——
1932年10月19日,韦拔群在香刷洞被叛徒韦昂谋杀后,韦昂残忍地把韦拔群的头颅割下,交给了当时率部在东兰围剿红军的国民党军队的军长廖磊。廖磊为消除韦拔群在群众中的影响,派韦昂带民团局长梁旭秋等人到香刷洞焚烧韦拔群的遗体。梁旭秋、韦昂等人到香刷洞后,在洞的附近找来一些干柴草覆盖在韦拔群的遗体上,然后点火焚烧。
随着噼噼啪啪的火苗腾起,香刷洞口不时吹来阵阵哀哀呜呜的风声,梁旭秋、韦昂等人顿感被一种压抑恐怖的气氛笼罩着。此时,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恐惧的神色,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火堆。一闪一闪的火光映照在那一张张满是邪气的脸上,瞬间变得无比狰狞……
“呯!”,突然那堆火中传出一声类似枪的响声,随即火堆猛地被炸开,带着火苗的柴草夹杂着火星四溅,一颗被炸成麻花的弹壳也从韦拔群的遗体中飞出,擦过韦昂、梁旭秋的脑袋,重重地打在岩壁上。
梁旭秋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得愣住,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许久方才缓过神来。
缓过神来的梁旭秋转身弯腰捡起地上那颗如麻花状的弹壳,放到眼前瞧了又瞧,心有余悸地说:“这是驳壳枪子弹壳,肯定是韦拔群身上带的驳壳枪子弹被火烧炸了——真他妈的好险呀,差点被它打中脑壳!”
“梁局长,我看这好像是不祥的预兆呀——是不是在阴曹地府的韦拔群要找我们复仇了?”韦昂满脸恐惧地望着梁旭秋说道,“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阴气太重,不知往下还有什么状况发生呢。”
梁旭秋心里又是一阵恐慌。他思忖片刻,点点头:“好吧。看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为好。”
梁旭秋又让韦昂等人往韦拔群的遗体上添加了些干树枝,重新点着火,然后连头也没敢回,就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香刷洞。然而,敌人的这次焚尸行动只烧毁了韦拔群烈士的衣服,没能烧化韦拔群烈士的遗体。
廖磊是个老奸巨猾且诡计多端的人,他派梁旭秋等人焚烧韦拔群的遗体后,又吩咐梁旭秋派人在香刷洞周围设立暗哨蹲守。他此举的目的只有一个——用韦拔群烈士的遗体做诱饵,抓住前来给韦拔群敛尸的地下党及他的战友。
然而,地下党和东里村的革命群众时刻惦记着香刷洞里韦拔群烈士的遗体,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将韦拔群烈士的遗体夺回,决不能让烈士的遗体横陈荒野。
夜,漆黑黑的一片,特牙山显得黑魆魆的。就在这个漆黑的夜里,东里村的革命群众在地下党同志的帮助下,冒着生命危险,偷偷爬到香刷洞,从草木灰中翻找出了韦拔群烈士的遗骸,连夜运回东里村,秘密安葬在特牙山脚一个不显眼的乱石堆中。
“报告梁局长,据我的密探密报,就在昨天夜里,东里村的共党分子领着韦拔群的亲戚到香刷洞把韦拔群的尸骨运回了东里村。”第二天一大早,东里村的地主陈有举就向民团局局梁旭秋告密。
“这帮卵崽真他妈的胆大!”梁旭秋想不到他精心布置的蹲守行动就这样失败了,不禁怒气填胸,“都有哪些人参加了?快给我查清楚,对他们要严惩不贷!”
陈有举轻啧了一声道:“哪些人参加盗取韦拔群遗骸的行动还没有具体搞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韦拔群的妹妹韦武丁及东里村原共耕社的社长陈宝耕知道内情,也可能参与了这次行动。”
“去去,你马上给我查清情况。令他们五日内交出韦拔群的骸骨,否则就把东里村统统烧光!”梁旭秋恶狠狠地用手掌做出一个斩杀的动作。
陈有举回到东里村立即找到甲长陈宝耕,向他转告了梁旭秋的话,并威胁陈宝耕说,五日内不交出韦拔群的骸骨,就要他的命。
其实这个陈宝耕是个“白皮红心”的人。1930年,韦拔群领导开展 “没收地主、豪绅的土地,分给贫雇农和工人耕作”的土地革命运动,在这场运动结束后,韦拔群在他的家乡东里村办起了东兰县第一个共耕社,陈宝耕担任共耕社社长。
由于共耕社消除了土地私有制易于造成农村的两极分化的弊端,发挥了共耕社社员的集体智慧和力量,提高了耕作效率,改善了农民生活。加之共耕社很好地传承了壮族社会农耕活动中自古以来提倡和推行的“壮家讲互助,莫顾自家忙”“春耕待翻土,有牛要相帮;老少齐下田,挨家帮插秧”等团结互助的传统道德风尚,因此共耕社很受东里农民欢迎。自然,陈宝耕在东里村就有了很高的威望。
国民党东兰政府为了拉拢陈宝耕,就让他当了甲长。陈宝耕也就利用甲长的身份作掩护,经常给西山的地下党、游击队筹粮,掩护他们的活动。
就在陈有举把梁旭秋的口信传递给陈宝耕的当天晚上,陈宝耕秘密潜入西山,找到韦武丁。陈宝耕告诉韦武丁,梁旭秋知道了韦拔群遗骸被偷运回东里的事,梁旭秋还下令必须在五日内交出韦拔群的遗骸,否则就把东里村全部烧光。
“我们怎么办呢,耕哥?”听说梁旭秋要烧光村子,韦武丁心急如焚。
“有我们在,敌人就休想拿走拔哥的遗骨!”陈宝耕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
为了更好地保护韦拔群烈士的骸骨,陈宝耕又回到东里村找到农会骨干和地下游击队骨干商量对策。大家纷纷表示,宁让敌人烧掉我们的房子,也不能把拔哥的遗骨交出!
以防万一,大家决定连夜到特牙山下,先把拔哥的坟墓挖平,再在那里放些干草,不让坟墓显露出痕迹。
五天时间过去了,陈有举未见东里村有人交出韦拔群的骸骨,整个村与往常一样平静。陈有举立即将这一情况向梁旭秋报告。
梁旭秋听了陈有举的报告后怫然不悦:“我就不相信东里村的人就那么卵犟,竟敢抗命?”
“据了解,韦拔群的妹妹韦武丁十分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陈有举若有所思地挠挠头,献计道,“嗯,把她抓起来审审也许能逼她说出韦拔群骸骨的下落。我相信一个婆娘肯定是禁不住吓的。”
于是,梁旭秋要陈有举立刻派团丁到西山把韦武丁绑送中和乡伪乡政府。
梁旭秋亲自审问韦武丁。在审问中,梁旭秋采取软硬兼施的手法引诱、威逼韦武丁说出韦拔群的骸骨埋藏地。面对敌人的威逼利诱,韦武丁毫不屈服就范。
“你说不说?”气急败坏的梁旭秋一把揪住韦武丁的头发,噼里啪啦就是一阵耳光,表情暴戾地说,“你信不信,你不说老子马上杀了你!”
殷红的鲜血从韦武丁的嘴角缓缓流出,滴到地上……
韦武丁用手指抹去嘴角上的鲜血,倔强地扬起头,目光闪着怒火:“你这个强盗头!你们杀害了我的拔哥,割下了他的头,烧了他的遗体,至今你们把拔哥的遗体弄到哪里去,连我们家人都不知道,你现在还要强逼我交出拔哥的遗骨——你这是不是不想让人活了?”
接着韦武丁狠狠地向梁旭秋啐了一口和着血水的唾沫,带着视死如归的一腔孤勇盯住梁旭秋:“要拔哥的遗骨我没有,要命我有一条!”
梁旭秋被韦武丁宁死不屈的豪气给镇住了。他寻思着:小看韦武丁了!这样一个弱女子竟有着男子汉一般倔强不屈的性格和勇气——她可不一般啊。梁旭秋满脸沮丧,他一会儿挠头,一会儿叉腰,在韦武丁面前踱来踱去,不知如何是好。
在一旁的陈有举看到梁旭秋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连忙躬身哈腰来到梁旭秋跟前,低声道:“梁局长,看来韦武丁一下子不会就范,我们不如来个缓兵之计,先把她关上两天,然后把她放回家,限定一个时间要她交出韦拔群的骸骨。这样也便于我们继续打探韦拔群骸骨去向的消息——您看如何?”
梁旭秋用手托着下巴,用沉思的目光注视陈有举片刻,点点头道:“好。你去跟她说。”
陈有举转身来到韦武丁跟前,恶狠狠地说道:“韦武丁!梁局长说了,宽限你个日期——限你一个月内交出韦拔群的骸骨。如到期不交的话,那你的人头就要落了,我们对你的家族还要斩草除根!”
韦武丁倔强地将头扭到一边,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哼,随你便!”
梁旭秋把韦武丁关了两个晚上,就把她放回了家。
韦武丁回家后,立即找到陈宝耕,将梁旭秋限定一个月内要交出韦拔群骸骨的情况告诉了他。陈宝耕听后心里很着急,于是找来韦拔群烈士的亲戚和同情革命的群众商量对策。最后大家决定,在韦拔群烈士的坟上盖个小庙,这样既能使韦拔群烈士的骸骨不再受风吹雨打,让烈士有个安身之地,又能蒙蔽敌人。
主意一定,大家就立即行动起来,有的献砖,有的出瓦,有的拿来木料,只一夜的工夫,就盖起了一座小庙,并挂上红布,大家还给这座小庙起名叫特牙庙。此后,村里的群众按照当地壮族的风俗习惯,每逢初一、十五,都以祭祖为掩护,到庙里上香,以此来悼念他们尊敬的韦拔群烈士。
一个月时间过去了,梁旭秋仍未见韦武丁交出韦拔群的骸骨,陈有举布下的眼线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但陈有举对香火旺盛的特牙庙起了疑心,想让家丁挖掘神台看个究竟,但庙里供奉着神祇,他不敢冒亵渎神明的风险。于是狡黠的陈有举盘算着把梁旭秋拉来,由梁旭秋派人动手挖掘特牙庙。他想,这样做即使找不到韦拔群的骸骨,得罪了神明,那得罪神明所带来的报应也是由梁旭秋承受。
陈有举将自己的怀疑报告给了梁旭秋。不几日,梁旭秋领着三十多个民团团丁来到东里村,一进村,团丁们就气势汹汹地用枪逼迫所有的村民集合在一个晒谷坪中。
梁旭秋面对被持枪团丁围着的村民,一手叉腰,一手高举着驳壳枪,拉扯着嗓子道:“我得到的情报说,匪首韦拔群在香刷洞的骸骨是你们村的人偷运回来的。我今天来,就是要你们把他的骸骨交出来。”
梁旭秋顿了顿:“在此之前,我已经下令让你们在一个月内把韦拔群的骸骨交出,但至今杳无音讯。你们不但不交,反而又起了一个什么特牙庙,我看这里面一定有鬼!”
梁旭秋话刚落音,人群立刻哄动起来,并对其进行质问。
面对众人的质问梁旭秋理屈词穷,他气急败坏地朝天上开了两枪,恫疑虚喝道:“你们想造反呀?!给我把庙搬迁到中和街那里去!”
听到梁旭秋这话,众人义愤填膺,“呼”地围到梁旭秋的跟前,哄嚷起来。
一位老者扒开哄哄嚷嚷的人群,怒不可遏地指着梁旭秋的鼻子道:“你迁犯了我们全村人的忌讳,你全家一定会遭天报应的!”
众怒难犯,梁旭秋只得灰溜溜地带着团丁离开了东里村。
村民望着悻悻离去的梁旭秋和那群团丁,“噢噢……”地欢呼起来,这声音久久回荡在山野间。
在一旁的陈有举见到此情景,也被吓得心惊肉跳,悄悄地溜回家去了。
不久,韦武丁从西山回到东里村,耕种着她自家的几块荒田。地主陈有举知道后,无中生有地说韦武丁耕种的那几块荒田是他家的。他找到韦武丁,恐吓道:要么交出田,要么交出韦拔群的骸骨。韦武丁据理力争,说明那几块荒田是自家的,是祖父用染布生意积攒的钱购买的。为了逼迫韦武丁就范,陈有举勾结梁旭秋再次把韦武丁抓到伪乡政府关了起来。
陈宝耕知道这是梁旭秋等人逼迫韦武丁交出韦拔群烈士骸骨的又一阴谋和毒计,于是组织东里村的群众来到伪乡政府讲理。东里村的群众还向梁旭秋递交了证明书,证明那几块荒田是韦武丁自家的。面对东里村群众的强大声援,梁旭秋担心诱发群体事件,带来局势动荡,无可奈何地把韦武丁放了。
当然,梁旭秋、陈有举并未就此罢休。他们搜查韦拔群烈士骸骨未果后,又使出一毒计,就是禁止东里村的群众到特牙庙烧香。为了转移敌人的视线,陈宝耕除派人暗中保卫特牙庙外,每逢初一、十五,就让人把庙中的香炉搬到东里村外的银海洲或附近的山头,让群众暗中祭奠韦拔群烈士。
梁旭秋获悉这个情况后,就派人跟踪东里村的群众,对他们进行恐吓,并把香炉砸烂,把参加祭奠活动的群众抓走。有一次,梁旭秋的手下竟然当场开枪打死了参加祭奠活动的村民陈日儒。
无论敌人如何威逼东里村的群众,他们始终找不到韦拔群烈士骸骨的埋藏地。
“为了保护拔哥的遗骨,东里村的革命群众和地下党不怕流血牺牲,同敌人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1949年,当年的红军回来了,革命胜利了。1951年,党和人民为了纪念拔哥对革命所做出的贡献,把他的遗骨从特牙庙请到东兰县城,安放在苍松翠柏掩映的革命烈士陵园。当时,拔哥当年的战友,广西军区参谋长、副司令员覃士冕代表广西省委、省人民政府、广西军区主持拔哥的下葬仪式。至此,拔哥的遗骨在特牙庙里静静地躺了近20年后终于找到了安身之地。”韦武丁深深地舒了口气,结束了她的回忆。
杨正规起身缓缓扶起盘坐的韦武丁,深情地说:“韦拔群同志虽然离开了我们,可是他那种为人民自由解放的壮丽事业抛头颅,洒热血,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永远激励着后人勇往直前!”
“我相信政府会不遗余力地组织力量寻找烈士首级的。”樊恒荣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韦拔群烈士的墓碑,心底暗涌出一丝莫名的悲怆和苍凉。
韦拔群烈士的头颅到底在哪儿呢?这在当时依旧是一个不解之谜。
二、党和政府从未放弃寻找韦拔群烈士头颅的下落1932年10月19日,叛徒韦昂杀害韦拔群后,割下了他的头颅交给国民党当局。国民党当局为了达到宣传他们“剿共”的功绩,震慑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的目的,他们用药水浸泡韦拔群的头颅,然后拿到南宁、百色、柳州、桂林及梧州等地示众。就在韦拔群烈士的头颅被放在梧州的大校场示众的第三天,却突然不知去向了。
韦拔群烈士的头颅到底是被好心人埋葬了,还是被国民党销毁了,或者是被地下党藏匿起来了,对此均无人知晓。
其实,国家和人民没有忘记韦拔群这位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叱咤风云的革命先驱。国家和人民都希望寻找到他的头颅,让烈士魂归故里。早在新中国成立之初的1950年,中共广西省委和省人民政府,为了寻找韦拔群烈士头颅的下落,曾指示有关部门开展深入调查。
当年梧州的大校场是韦拔群烈士头颅被国民党“巡回示众”的最后一站,梧州市政府责无旁贷地挑起了寻找韦拔群烈士头颅的重任。1950年4月,梧州市政府根据上级关于开展寻找韦拔群烈士头颅工作的指示精神,指定梧州文化局具体负责寻找韦拔群烈士头颅的工作。梧州市文化局接到上级指示后,立即组织人力,开展了广泛的社会宣传和查访工作。为了获得线索,他们还查阅了大量史料,召开了文史工作者和老工人座谈会。梧州市文化局经过对查访得来的第一手材料进行整理、归类、分析后,证实了1935年由国民党东兰县党部监察委员、县参议会议长覃启瑞编写的《东兰痛史》(下篇)中所记载的韦拔群的头颅“最后传至梧州,埋之梧州之公园”的情况比较可信。
梧州中山公园位于广西梧州市中心的北山上,1924年,梧州商埠局拆除古城墙以扩大城区,把北山开辟为公园。1921年10月至次年4月,孙中山为筹备北伐,曾三次驻节梧州,发表演说,宣传革命。孙中山逝世后,梧州市人民为纪念这位伟人,于1930年在北山公园内建成中山纪念堂,公园从此改名为中山公园。
由于梧州中山公园面积达1870多亩,范围大,公园地形复杂,加之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公园变迁较大,虽然覃启瑞编写的《东兰痛史》关于韦拔群头颅埋于梧州公园的记载比较可信,但要在中山公园内寻找埋藏韦拔群烈士头颅的准确地点难度仍然很大。
韦拔群的头颅到底埋于何处?这个谜仍然未能解开。
三、园林工人透露当年敌人埋藏韦拔群烈士头颅地点和详情然而,梧州市政府始终不放弃寻找韦拔群烈士头颅的工作,此项工作一直持续了十年。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梧州市文化局锲而不舍的努力下,终于在1961年12月找到了知情人——梧州市园林处退休工人周十五。
梧州市委书记杨明听到梧州市文化局找到了知情人的情况汇报,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悦——十几年来的努力终于找到了韦拔群烈士头颅埋藏地相对确切的线索了!于是,杨明立刻指示梧州市政法党组书记黄德明会同梧州市文化局的领导找周十五了解具体情况。黄德明同梧州市文化局的领导商量后,决定把周十五请到市文化局来。
“周十五同志,打扰了。今天我们受梧州市委书记杨明同志的委托,找你了解29年前的一件事。希望得到你的帮助。”黄德明给周十五倒上一杯水,然后递上一支烟,“我听说你比较了解1933年,也就是民国二十二年,大校场人头示众的事?”
周十五点着香烟,深吸一口,问道:“是不是关于那位共产党大官头颅的事?”
“对,就是这事。”
“那个场面我永远不会忘的。”周十五顿时把眼睛瞪得圆圆的,流露出惊竦的神色,“啧啧,那个场面非常恐惧,至今想起都不寒而栗。”
“你能具体说一下吗?”
周十五深吸了一口气,踟蹰着,沉思片刻后,用惨然语气娓娓讲述起29年前自己所遇见的“人头示众”那件事。随着周十五的讲述,韦拔群烈士头颅失踪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民国22年。梧州。
在晨雾笼罩的树林中,李龙看到公园西面山下的小路上有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不一会儿,那几个人走到了李龙跟前。此刻李龙看到前面的两个人抬着一个簸箕,簸箕上是一个玻璃金鱼缸,玻璃金鱼缸里装着一个人头。后面跟着一个貌似当官的。这几个人神色都显得十分诡秘。
“我的妈呀!”在晨雾朦胧的树林里看到有人抬着人头,李龙感到毛骨悚然,不禁惊叫起来,手中的竹枝扫把掉到了地上。
“什么人?站住!”那个当官的看到有不明身份的人在盯着那玻璃金鱼缸,便掏出手枪,对李龙大喝一声。
李龙被吓得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地站在原地不敢动,期期艾艾答道:“我、我是,我是公园的工人,在扫地。”
那个当官的走上前,用手枪枪管撩开李龙头上的草帽,皱着眉头把李龙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然后粗暴地推了他一把:“快给我滚开!滚开!”李龙踉跄着后退几步,摔倒在地上。
随后李龙看到这伙人在离他不远的路边动手挖坑。李龙估计他们要把人头埋在那里,便走了过去,缩着肩对那位当官的说道:“老总,这是路边,埋在这里不好,人来人往的。”
那当官的迟疑了一下,接着伸直脖子四下张望好一会儿,接着命令他身边的那两个人把将要挖好的土坑回填,堆成一个假坟。他们收拾起锄头、铁铲,转移到路下面种有一棵香樟树和几棵丹竹的地方,又重新挖了一个坑,草草地把玻璃金鱼缸埋了进去。然后那几个人行色匆匆地消失在晨雾缭绕的树林中。
第二天,李龙就把自己目睹的情况悄悄地告诉了与自己一起在中山公园干杂活的周十五。周十五估计,那个玻璃金鱼缸里面的人头就是他在大校场见到的共产党大官的。
两个月后的一天中午,周十五和李龙一起到公园西坡水池边给花草修枝剪叶。李龙用手指着相距十几步远的地方对周十五说:“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人头就埋在那里——有一棵香樟树和丹竹的地方。”
周十五出于一种朴素的同情心,独自走到那个地方。他在一棵香樟树旁发现了一个大约一米见方的新土堆,也许是由于日久雨淋,土堆下陷了两寸多深。周十五断定这就是那个玻璃金鱼缸的掩埋地了。他随手在附近锄了两筐泥,把坑洼填平,并在上面栽上一株红绒球,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听完周十五的讲述,梧州市政法党组书记黄德明认为,周十五说的这些情况对解开韦拔群烈士头颅失踪之谜至关重要。于是,他立刻将这一情况向梧州市委书记杨明汇报。杨明听了汇报后,指示梧州市委办公室行文将这一重大线索向广西壮族自治区党委汇报。
广西壮族自治区党委、人民政府得知消息后十分重视,决定由自治区区公安厅、博物馆、电影制片厂等单位组成专门工作小组,赶往梧州市,会同中共梧州市委开展挖掘韦拔群烈士头颅的工作。
1961年12月13日,在周十五的指引下,自治区党委工作组及中共梧州市相关部门的领导来到了梧州市中山公园明秀园韦拔群头颅掩埋地——那棵香樟树旁,开始挖掘工作。经过一整天的挖掘,只挖出了一些桉树根,不见头骨的踪影。
“周十五同志,是不是你记错了地方呢?毕竟时隔29年了呀——你再认真回忆回忆。”在挖掘现场的黄德明感到有些疑惑,着急地问道。
“不会记错地方的,我在公园里干了十多个年头,对公园地形很熟悉呀。”周十五挠挠头皮,拧眉思索片刻,自信地说道,“这样吧,明天我们往右移一米继续挖挖看,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的。”
第二天,工人按照周十五的指引,以第一天的挖掘地点为中心点,往右移一米继续挖,当挖了将近一米深时,发现这个地方的泥土比别地方的泥土松,还出现了一个小穴,接着又发现一些玻璃碎片。在场的人随之心情紧张起来。不一会儿,终于发现一个脸盆大小的玻璃金鱼缸,里面盛着一个头骨,头骨左额上方有两个洞。
“这十有八九就是韦拔群烈士的头颅了!”在场的人心情无比激动,多么想振臂欢呼呀,但大家此时明白,不能惊扰烈士的英灵。此刻大家能做的就是怀着崇敬的心情,向韦拔群烈士的头骨深深地鞠个躬。
工人们小心翼翼地清除掉头骨上的泥土,并用清水把它洗净,用红布包好,放到事先准备好的樟木盒内。
在一旁的广西电影制片厂的工作人员默默地拍摄着这个珍贵的历史画面。
接下来,就是进行头骨的科学鉴定工作。工作组首先找了韦拔群生前的战友黄举平、谢扶民,收集到了他们提供的韦拔群的年龄、相貌特征和嘴里左上牙床镶有一枚金牙等情况。其次是将头骨送往广西医学院整复。广西医学院技术人员在整复头骨时,看到头骨左额上方有两个弹洞,一个直穿左耳后部,一个弹头尚在骨缝中,左上牙床有一枚金牙。这些特征与黄举平、谢扶民提供的韦拔群生前的相貌特征及被枪击牺牲的情况吻合。经科学鉴定,证实了这头骨正是韦拔群烈士的头骨。
失踪了29年的韦拔群烈士头颅终于找到了!
韦拔群烈士头颅在梧州出土地点
梧州市对发掘韦拔群烈士人员颁奖
四、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拨款在梧州市中山公园韦拔群头骨出土处兴建立纪念馆
天地英雄,千秋尚凛然。为了纪念革命烈士,让市民和子孙后代学习、传承先烈英勇顽强、不屈不挠的革命精神,1984年10月,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拨款,在梧州市中山公园韦拔群头骨出土处兴建了纪念碑和纪念馆,占地面积230平方米。此外,中共梧州市委及梧州市政府还在珠山烈士陵园内,建了一座韦拔群纪念亭。1999年春,梧州市中山公园的韦拔群纪念馆揭幕,对外开放。梧州诗人韦泽方在《梧州日报》发表了《瞻仰梧州韦拔群烈士纪念馆》一词:“馆立高馆,花环处,缅怀英烈。换天志,羊城取火,东兰燎彻。镰斧辟开封建网,铁流卷动右江月。翼名戎,百色播春光,江河跃。屠龙愿,犹未捷;‘三光’恨,孰能灭?耻叛徒邪恶,星陨山穴。悬首忍看黎庶泪,捐躯甘荐轩辕血。羡梧州,埋骨激风雷,传承切。”
蔚蓝的天空,映衬着纪念碑庄严而凝重的赭褐色,在耀目的阳光下韦拔群英烈的雕像高大英武、豪气凛然,双目炯炯有神,直视远方……
我们仿佛又听到韦拔群那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吾拔群,愿把五尺之躯交给党,跟党铲除天下不平,建立一个平等的新社会。热烈而生,热烈而死。
要是你们的拔哥倒下去了,会有更多的拔哥站起来,红军一定会回来,革命一定会胜利,反动派一定会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