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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源氏物语:由源氏物语聊一聊古代日本的后宫

最早的源氏物语:由源氏物语聊一聊古代日本的后宫其实,先嫁给一条天皇的是藤原定子,但她入宫后的封号就是中宫而不是皇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日本历史上,曾出现过两位皇后并立的情况。平安时代的权臣藤原道长(966年—1027年)将女儿彰子强行塞给一条天皇,而在此之前,一条天皇已娶了藤原道长的哥哥藤原道隆的女儿定子作为正妻,于是出现了两名皇后并立的罕见情况。而直到近代明治时期立昭宪皇太后(当时称为皇后)时,天皇的正妻才被统一称为“皇后”,从此以后“中宫”就不再使用了。「天皇の后妃は皇后・妃二人・夫人三人・嬪四人」虽然是日文,但中国人基本上都看得懂上述意思吧,就是说天皇的后宫有皇后一人、妃子二人、夫人三人、嫔四人。这些后宫品级是不是跟中国的后妃品级很相似?本来《大宝律令》就有模仿唐律的成分,相似也不奇怪。皇后居住的地方被称为“中宫”,后来这也成为皇后的别称。

我是大学时期读的《源氏物语》。《源氏物语》号称日本的《红楼梦》,文学地位非常高。但是我第一次读它时,我更多的是被小说里面描述的日本古代婚恋习俗震惊到了。

天皇的后宫

《源氏物语》的背景是日本平安时代。平安时代始自794年,结束于1192年,对应中国的晚唐、五代十国和北宋前期。

跟古代中国一样,当时的日本也是一夫一妻多妾制,正妻只有一人,正妻以外的伴侣称之为“侧室”,只有正妻视为家庭的一员,其他伴侣则视为奴婢。

最早的源氏物语:由源氏物语聊一聊古代日本的后宫(1)

当然,天皇的小老婆们不是简单称之为“侧室”,她们也有品级。日本奈良时代(710年—794年)颁布的《大宝律令》中,就规定:

「天皇の后妃は皇后・妃二人・夫人三人・嬪四人」

虽然是日文,但中国人基本上都看得懂上述意思吧,就是说天皇的后宫有皇后一人、妃子二人、夫人三人、嫔四人。这些后宫品级是不是跟中国的后妃品级很相似?本来《大宝律令》就有模仿唐律的成分,相似也不奇怪。

  • 皇后、中宫

皇后居住的地方被称为“中宫”,后来这也成为皇后的别称。

日本历史上,曾出现过两位皇后并立的情况。平安时代的权臣藤原道长(966年—1027年)将女儿彰子强行塞给一条天皇,而在此之前,一条天皇已娶了藤原道长的哥哥藤原道隆的女儿定子作为正妻,于是出现了两名皇后并立的罕见情况。而直到近代明治时期立昭宪皇太后(当时称为皇后)时,天皇的正妻才被统一称为“皇后”,从此以后“中宫”就不再使用了。

其实,先嫁给一条天皇的是藤原定子,但她入宫后的封号就是中宫而不是皇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在我们中国,皇后只能是现任皇帝的正妻。但日本不是这样的,皇后有可能不是现任皇帝的正妻。当时日本也有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的称呼,但是这三个位置是有名额限制的,每个位置只能有1人,共3人。藤原定子进宫时,这三个位置都有人了,当时皇后这个称呼,被前前任天皇圆融天皇的正妻占着。

藤原定子入宫时,她的父亲藤原道隆还在世,权势如日中天,就想出了“中宫”这个称号给她女儿。

但藤原道隆不久就死去,权柄就落到了他弟弟藤原道长的手里。藤原道长也把自己女儿彰子塞给一条天皇,并把已经是“中宫”的定子改为“皇后”,彰子改成“中宫”。

而且,日本历史上有多位天皇没有立后,这点跟中国不一样,我们只有秦始皇是没有看到他的皇后的记载,其他皇帝都有皇后。

最早的源氏物语:由源氏物语聊一聊古代日本的后宫(2)

  • 女御

奈良时代的《大宝律令》规定了天皇的后宫应是皇后一人、妃子二人、夫人三人、嫔四人,但是到了平安时代,慢慢地妃、夫人、嫔就销声匿迹了,只留下了皇后、中宫、女御、更衣等妃子品级。

女御,最初只是比较低微的品级,但后来随着权臣家族藤原家的女儿们成为女御后,女御的地位越来越高,并形成了从中挑选皇后的习惯。

《源氏物语》的第一个故事桐壶卷的开头有这样一段话:

どの天皇様の御代であったか、女御とか更衣とかいわれる後宮がおおぜいいた中に、最上の貴族出身ではないが深い御愛寵を得ている人があった。

上述这段话的意思是:不知是哪位天皇的时代,在一众“女御”和“更衣”的后宫妃子中,有一位虽然不是最上层的贵族出身,却深得宠爱的人。

由这段话可以看出来,女御和更衣都是后宫妃子的一种,而且女御和更衣的人数是不定的。

  • 更衣

更衣的品级比女御更低,本来是指侍奉天皇更衣的女官,后来演变成后妃。《源氏物语》的男主源氏的生母,就是一名更衣。

最早的源氏物语:由源氏物语聊一聊古代日本的后宫(3)

《源氏物语:千年之谜》里饰演桐壶更衣的真木阳子

  • 御息所

御息所,原本是指天皇休息的地方,由此引申为侍奉天皇的女性。

但是,天皇的生母会被称为“大御息所”,皇太子妃、亲王的妃子也会被称为“御息所”,所以“御息所”并不是一定指皇帝的妃子。《源氏物语》里的六条御息所,她是前皇太子妃,丈夫死后寡居,后跟源氏发展成情人关系,书里是这么称呼她的:

あの六条の御息所の生んだ前皇太子の忘れ形見の女王が斎宮に選定された。

上述这段话的意思是“那位六条御息所生的遗腹女被选为斋宫了。”

六条御息所的丈夫是过世的皇太子,她住的地方在六条,所以被称为“六条の御息所”。

斋宫是指皇位更迭时被选中去伊势神宫侍奉的未婚的公主或女王。除了斋宫,还有斋院,斋院则是在贺茂神社侍奉的未婚的公主或女王。一旦被选为斋宫和斋院,除非天皇退位或父母去世,否则不能卸任。

六条御息所生的这位斋宫,在时任天皇退位后再回到京城,后来再入宫,成了自己堂兄弟的妻子,也就是《源氏物语》中的秋好中宫。

最早的源氏物语:由源氏物语聊一聊古代日本的后宫(4)

《源氏物语:千年之谜》里饰演六条妃子的田中丽奈

  • 女院

除了上述品级之外,古代日本皇室还会授予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公主等“院号”,她们就会成为“女院”。

比如一条天皇的生母皇太后藤原诠子出家后被赐予院号,史称“东三条院”。平安时代,有权势的女院很多,特别是平安末期至镰仓时代,一些未婚的皇女也会被赐予女院称号。最后的女院是江户末期孝明天皇的生母藤原雅子,被赐号“新待贤门院”。

女官


除了后妃们,后宫里还存在大量女官。跟中国不同,日本后宫是没有太监的,所以女官们扮演了重要角色。

女官们属于“内侍司”管理,内侍司的组织架构如下:

长官:尚侍,定员2人

次官:典侍,定员4人

掌侍:定员4~6人

女孺:定员100人

女藏人

命妇

东竖子

最初,女官们就单纯是女性官员,她们的职责是辅佐天皇处理一些事务工作,参与祭祀活动,但不久之后,某些女官职位就渐渐变成了“后妃养成所”,特别是尚侍这个职位。

原本尚侍只是单纯的女官职位,这个职位为什么会变成天皇后妃预备役,这就要说到日本历史上有名的政变“药子之变”。

日本第51代天皇平城天皇(774年—824年)不喜欢自己后宫一堆妃子,唯独宠爱他的岳母藤原药子。是的,这是一段乱伦恋,这场乱伦恋还引发了日本历史上有名的政变“药子之变”。

最早的源氏物语:由源氏物语聊一聊古代日本的后宫(5)

藤原药子的女儿嫁给了还是皇子时期的平城天皇,两人借此勾搭上了,此事被平城天皇的父皇知道后大怒,驱逐了藤原药子,但平城天皇即位后,又召回药子,并任命其担任尚侍,从此尚侍有了天皇侧室的意思。

也正因为尚侍成了后宫预备役,于是一些有权势的贵族,开始让自己家族的女性担任这一职务。比如,藤原兼家的女儿绥子先是担任尚侍,后被聘为东宫妃,在这之后,尚侍变成了太子妃婚前担任的官职。《源氏物语》里有个女角色叫胧月夜,她是源氏的情人之一,原本她的姐姐弘徽殿女御想让她嫁给自己的儿子朱雀帝(古代日本皇室、贵族经常近亲结婚),但因为她与源氏有染,所以当不成中宫,后来成了朱雀帝的尚侍。

然后,典侍后来也有了天皇侧室的意思,于是,真正掌管内侍司实务的人变成了掌侍。

宫妃们的出身
  • 皇族出身的宫妃

前面说过,奈良时代颁布的《大宝律令》规定,天皇的后宫由皇后一人、妃子二人、夫人三人、嫔四人组成。并且,当时的日本还规定妃子是“四品以上的公主”。你没看错,古代日本皇室是近亲结婚的。

虽然没有对皇后的出身作出规定,但基本上也是默认从皇族公主里面选出。因为当时的日本,不仅公主可以继承皇位,皇后在天皇去世后,也可以被立为天皇,因此当时的日本默认皇后应出自皇族。

《源氏物语》里面,对藤壶女御的身份是这么描述的:

それで先帝の第四の内親王は当帝の女御におなりになった。

上述这句话的意思是“于是,先帝的四公主成了今上的女御。”书中虽然没有写明先帝和今上的具体关系,但总归是皇族中人,按辈分,这位四公主应该是今上的堂侄女或堂姐妹。

日本历史上第一位女性天皇推古天皇,日本史籍是这么记载她的:

「幼曰 額田部皇女 姿色端麗 進止軌制 年十八歳 立爲渟中倉太玉敷天皇之皇后 卅四歳、渟中倉太珠敷天皇崩」

没错,上述是《日本书纪》里的一段话,很多日本古籍基本上都是汉字,中国人读起来毫无费劲。

渟中仓太玉敷天皇就是敏达天皇,他是推古天皇的同父异母哥哥。

  • 权势熏天的藤原家族

前面说过,原本天皇的皇后、妃都是出自皇族,但情况在圣武天皇时代有了变化。圣武天皇的生母是藤原不比等的女儿(没有被其父立为皇后),后来他又娶了藤原不比等的另一个女儿,也就是他的姨母做皇后,自此开始,皇族以外的女子也可以被立为皇后。

藤原家族后人也纷纷效仿,就这样通过与皇室联姻,把持日本朝政几百年。

藤原家族原本姓中臣,始祖叫中臣镰足,因为在大化改新中的贡献很大,中臣镰足临终前,当时的天智天皇赐姓藤原,时间在公元669年左右。藤原不比等就是中臣镰足的儿子。

不过按日本史籍记载,中臣氏原本也是神的后代,世世代代掌管天皇家的祭祀。

藤原家族的权势在平安时代中期,在藤原道长、藤原赖通父子的时代,达到了顶峰。第66代、第67代和第68代天皇都是藤原道长的女婿。

第66天皇:一条天皇→藤原道长女儿藤原彰子

第67代天皇:三条天皇→藤原道长女儿藤原妍子

第68代天皇:后一条天皇→藤原道长女儿藤原威子

所以如果你去找一下日本奈良时代、平安时代日本宫妃的记录,会发现一堆姓藤原的妃子。

藤原家族主要是在奈良时代、平安时代权势滔天,平安时代之后日本进入幕府时代,天皇失去实权,只能当个吉祥物,藤原家族也跟着失去了昔日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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