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北的爱情故事（故乡的爱39）

在湖北的爱情故事（故乡的爱39）陈雪峰挂了周军的电话后，给周静又打了一次手机，仍然还是关机。“爸，周静昨天说，今天她们下牧区巡诊，那里没有信号，你不用担心，”陈雪峰解释着说。陈雪峰赶紧转身，一边把鞋子换下，一边穿着拖鞋说：“凡凡，快给妈妈打个电话，我在学校打了好几次电话，也打不通。”“爸，现在才几点啊，妈妈昨天晚上打电话，不是说今天她要去牧区巡诊吗。那里没有信号，让我们不要给她电话吗，你怎么了？”凡凡，不耐烦地说。晚饭后，陈雪峰陪着女儿做完作业，看着凡凡上床后，他才回到卧室。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陈雪峰赶紧拿起手机，看了看屏幕，是他的老岳父周军打了的，电话里周军问：“雪峰啊，静静的手机怎么老是打不通啊？她打电话回来没有啊？”

题记——九十年代的苏北平原上，有一个极其普通的小村庄——陈楼村，这个故事的主人翁——陈雪锋，就在这个小村里长大。在他高考的前夕，遭遇了父亲病逝、负债累累的家庭变故，于是让他度日如年，随后彷徨与不幸如影随形，为了家人，为了实现对所爱姑娘的承诺，他开始和命运抗争、、、、、、

一

陈雪峰，白天在学校里是心神不宁，右眼皮不停地跳，他给老婆周静打了好多次电话，都是关机。

晚上去接女儿凡凡回家，在过马路时，几次险些撞到过路的行人。凡凡回到家，看着陈雪峰还没有换鞋就进屋了，她赶紧拉住陈雪峰的衣角说：“爸，你怎么了？鞋子还没有换。”

陈雪峰赶紧转身，一边把鞋子换下，一边穿着拖鞋说：“凡凡，快给妈妈打个电话，我在学校打了好几次电话，也打不通。”

“爸，现在才几点啊，妈妈昨天晚上打电话，不是说今天她要去牧区巡诊吗。那里没有信号，让我们不要给她电话吗，你怎么了？”凡凡，不耐烦地说。

晚饭后，陈雪峰陪着女儿做完作业，看着凡凡上床后，他才回到卧室。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陈雪峰赶紧拿起手机，看了看屏幕，是他的老岳父周军打了的，电话里周军问：“雪峰啊，静静的手机怎么老是打不通啊？她打电话回来没有啊？”

“爸，周静昨天说，今天她们下牧区巡诊，那里没有信号，你不用担心，”陈雪峰解释着说。

陈雪峰挂了周军的电话后，给周静又打了一次手机，仍然还是关机。

陈雪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是辗转难眠。他索性从床上起来，打开卧室的门，轻手轻脚地来到客厅外面的阳台上。他伸出双手趴在阳台上，注视着远处都市的夜色，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树木和建筑，在不停地变换着色彩，美轮美奂。马路上车辆来来往往，在灯光下，显得是流光溢彩。陈雪峰没有心思欣赏美丽的夜色，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老婆，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就在这时，陈雪峰听到外面，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他赶忙转身，走到门前问：“谁啊？这么晚有事吗？”

“陈书记，请您开门，我们是您家周主任医院的同事，找您说点事，”门外传来一个女人低低的声音。

陈雪峰赶紧放开门，他看到门外站着一男一女，陈雪峰请他们进了屋。

进屋后，看着他们坐下，陈雪峰一边转身去倒水，一边问：“这么晚，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时，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赶紧起身，将陈雪峰拉到沙发前，让他坐下后，女人哽咽着说：“陈书记，周主任她，她、、、、、、”

陈雪峰起身，伸手拉住妇女问：“周静，她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这时坐在沙发上的，五十多岁的男人，站起来，拉住陈雪峰说：“陈书记，周主任在今天巡诊回城的路上，因天下雨，路滑出了车祸、、、、、、”

“那她伤得怎么样啊？”陈雪峰非常着急地问道。

“车上的驾驶员和周主任，一共三个人，全部遇难了，”男人非常难过地说。

陈雪峰身体摇晃了一下，慢慢地瘫倒在地上，“陈书记，陈书记，你要节哀啊，”身旁的女人一边搀扶着陈雪峰，一边呼喊着。

这时，凡凡睡眼朦胧地打开门问：“爸，怎么这么吵啊？”

看到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又看到陈雪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凡凡走过来，拉着陈雪峰的手问：“爸爸，他们是谁啊？你说话啊。”

陈雪峰眼泪刷地流了下来，紧紧地抱着十二岁的女儿说：“凡凡，妈妈回不来了。”

“爸，你怎么了？妈妈怎么可能回不来，我来打电话，”凡凡说完，转身就要去打电话。

身旁的妇女，一把拉住凡凡，哭着说：“凡凡，你听阿姨说，妈妈在西藏出车祸了，真的回不来了。”

凡凡痛哭着，转身问陈雪峰：“爸爸，这是真的吗？”

陈雪峰，使劲地点了点头说：“凡凡，妈妈真地走了，她不要我们了。”

“不可能，你们还我妈妈，还我妈妈，我要妈妈，”凡凡一边使劲地锤打着身旁，拉着她妇女，一边哭喊着。

二

周静年仅四十二岁的生命戛然而止，最终定格在千里之外的雪域高原，西藏浪卡子县的巡诊路上。

八月十九日上午，云雾低沉，草木含悲，因公殉职的援藏医生周静同志的追悼会在市殡仪馆举行。

省委省政府、市委市政府，西藏浪卡子县的领导，及来自全市医疗卫生系统的同事，还有周静生前治疗过的患者，近二百余人也自发赶到现场，来送周静最后一程。

大厅内，各界群众送来的花圈和挽联摆满整个大厅，周静的遗像摆置中央，她那微扬的嘴角，显得是那般和蔼温柔，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微笑着注视大厅里的每一个人。

“满怀一腔热血援藏挽救苍生雪山戴孝迎天使，遗留一份大爱告慰亲朋好友松柏含悲送英雄。”大厅两侧的挽联，寄托着亲人和朋友对周静的哀思。

“向这样的好同志、好姐妹致敬！”“您未尽的事业，我们帮您完成，安息吧！”……来自全市医务系统的医生、护士身着工作服，手举着“周静一路走好”的牌子，自发地站在市殡仪馆告别大厅两侧，用他们的方式送好同事周静最后一程。

台上，市委书记侍东哽咽着致悼念词：周静的一生，短暂而光荣。她是新时期白衣天使的优秀代表，是广大援藏医疗队员的杰出典范，展示了当代医务工作者的高尚品格和家国情怀。

面对艰巨的援藏任务，她舍弃了熟悉的工作环境和安逸的家庭生活，义无反顾的怀着对藏族同胞的热爱，毅然踏上了雪域高原，工作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周静同志的无私奉献精神，不仅诠释了‘救死扶伤’的誓言，更升华了人性的善美，他虽逝去，却把爱与奉献留在人间。

就在台下，人们用手不时抹去眼泪，强忍悲伤，低声抽泣时。从告别厅的门外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妈妈，下个月就是您四十二岁的生日，就让女儿给您过最后一个生日吧，我们说好，在您今年的生日那天，全家一起去郊游。您从来不食言，我知道您是累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妈妈，您睡吧，女儿唱一首您最喜欢的歌，给你听、、、、、、”

这时，大家看着穿着一身孝服的凡凡，手里捧着生日蛋糕，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那稚嫩的脸颊不停地流下来，她一边哭着，一边唱起：

妈妈我想对您说，话到嘴边又咽下，妈妈我想对您笑，眼里却泛着点点泪花。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您的脸颊印着这么多牵挂。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您的眼睛为何失去了光华。妈妈呀，女儿已长大、、、、、、

随着歌声在告别大厅响起，大厅里哭声一片，亲友们互相搀扶、支撑着彼此颤抖的身体。周静的老公陈雪峰一边不停呼喊着：周静、、、、、、一边紧紧地搂着女儿。这时周静的父母悲伤地守在她的遗体旁，深情地注视着躺在青松翠柏中的女儿，悲伤欲绝地呼喊着她的乳名：“丫丫，回来吧，我的丫丫，跟爸爸、妈妈回家、、、、、、”

三

周静就这样走了，留给一家老老少少的，是无尽的思念和痛苦的回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陈雪峰紧紧地搂着周静生前用过的枕头，一边默默地念着：“老婆，我多么想这是一场梦啊，老婆，我和凡凡想您了、、、、、、”一边流着眼泪，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闭上眼，全是周静笑盈盈的面孔。

在周静离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陈雪峰的头发白了一半，每天靠吃安眠药，才能勉强睡个把小时。

在二零一九年的五一劳动节，午夜两点，陈雪峰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他和周静的结婚照，下面写着一句话：老婆，我们结婚十五年了，您工作还好吗？不忙吧？如果有时间，我们在梦里见、、、、、、

陈雪峰每逢睡不着觉，就会起身翻开周静在西藏的工作日记，在她的日记里这样写道：

每个人的生命都很珍贵，而更为珍贵的是生命中的选择。

记得有一次我去当地的一个寺庙祈福，寺庙里有一座空肚佛，站在我前面的一个藏族阿婆把头伸进佛祖肚子里，喃喃念着祈福的话，我站在阿婆的身后面想，我一会要对佛祖说些什么呢？当轮到我把头伸进去的那一刻，阿婆那沧桑的脸和虔诚的表情突然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果断舍弃了自己的愿望，只是希望佛祖能保佑刚刚那个阿婆的愿望早日实现。

有朋友问我，西藏那么美，你们在那里工作是多么的幸福啊。

的确“大美西藏，人间天堂”这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词汇，更是多数人所向往的。可是援藏不是你的“西藏七日游”，援藏更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布达拉宫、大昭寺、珠峰...... 援藏是有各种规章制度在严格约束你。援藏是你即便有万般辛苦也不能和家人说，只为让家人、在后方少一分牵挂。所以每一次和他们交流，都是：我很好。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此刻与你通话的她（他）可能正在吸氧，也可能刚刚吃完药，也可能正面对着生与死的考验。

但当你来到西藏之后就会发现，这里的藏民纯净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对医生的尊敬、感激，而这些就是促使我们竭力去救治他们的原动力。总怕这一年时间不够、总怕自己能力不够，不能救治更多的病人。我们不在乎收到多少条包含患者感恩的哈达，我们只是不愿看到病人因为病痛留下的眼泪。有时候我在想，援藏的过程中其实也是西藏在圆自已，圆一个做医生的初心——救死扶伤。

如果有人问，援藏这一年你有愧疚的人吗。

人生百年，人事难两全。在单位我们只是一个普通员工，不论你岗位多重要，如生变故随时都有人替代，或许比你做得更加出色。然而回归家庭，你就是为人妻、为人母，为人夫、为人父，是一个不敢轻言生死、苦痛的角色。我每每想起相濡以沫的爱人，乖巧听话的女儿，年老体衰的父母，那份愧疚，是今生无法弥补的。

今天的浪卡子县下了一场大雨，这是一场令人心碎的雨，耳边不由想起了那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在人生的旅途中，谁也不能预测到意外与惊喜的出场顺序。但这次援藏我没有后悔！老公，这里的自然条件太恶劣，危险时刻都可能发生。我明天又要去牧区巡诊，如果我不幸遇难了，请您不要伤心、难过。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带大女儿，替我照顾父母，我爱你们。

二零一八年八月十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