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暮年,母亲的大辫子岁月留不住
母亲的暮年,母亲的大辫子岁月留不住母亲的头发理好了,眼泪已干,父亲洗完澡出来,夸我理发技术超一流。看见地上的头发,父亲说,多半是你妈的。她头发多。我玩笑说,当年,北京的大学生,是不是被甘肃村里大辫子“小芳”吸引,才有了我们。努力中,付出,换回喂养儿女的工资,付出,为女儿们的家庭、孙子的成长操心,为一家人的每一个人的每一件事担心,即使如今,还要分一些药给我。母亲说,累了,一定要睡个好觉。老妈说,看你最近累得,周末也不休息,晚上,要好好睡觉,老三给我的药,你拿一些。我内心一阵酸楚,最近,忙且不说,老了,做事易,做人更难。人人都说我精力好,中午不休息,用于加班,其实,只有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家里纠而不结的事,外面遭误解,硬着头皮给人道歉,做人实在是难的。打碎牙齿和着血往肚里咽。都说老而弥坚,只有坚强,是远远不够的,得柔韧,像藤。职场,不相信眼泪,需要有消化委屈的粉碎机,也需要消化碎末的心海。千头万絮来袭,有眼泪扑簌簌落,透过眼泪
周六,忙。组织了分工会活动后,“挤”时间到爸妈家,给二老理发。他们早早准备了推子、给推子接电的插座,搬椅子,我麻利地铺了单子,迅速理完父亲的。再开始母亲的。
母亲的头发浓密,白了,但粗壮,需要用齿状剪先打薄,然后,用推子将脖颈、耳廓部分,理出形状,头发哗哗落地,地下一片灰白。不由想起妈妈的两次脱发,一次是父亲大病,几天之内,母亲的头发,雪片样,全光,需要戴了回民的小白帽,半年后,才慢慢长出。
另一次,是世纪之交母亲自己大病,放疗,呕吐脱发,一年后,新发才又长出。
如今,年近八旬,母亲头发还如此浓厚,根根仿佛母亲的坚强。
老妈说,看你最近累得,周末也不休息,晚上,要好好睡觉,老三给我的药,你拿一些。我内心一阵酸楚,最近,忙且不说,老了,做事易,做人更难。人人都说我精力好,中午不休息,用于加班,其实,只有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家里纠而不结的事,外面遭误解,硬着头皮给人道歉,做人实在是难的。打碎牙齿和着血往肚里咽。都说老而弥坚,只有坚强,是远远不够的,得柔韧,像藤。职场,不相信眼泪,需要有消化委屈的粉碎机,也需要消化碎末的心海。
千头万絮来袭,有眼泪扑簌簌落,透过眼泪,我对母亲后脑的头发精心雕琢,延长时间,不让母亲发觉我的伤感。母亲说,活人,难呢,这头发,就是这么一点点白的。
母亲的文化并不高,却经常能说出富含哲理的箴言。是啊,母亲的头发,脱光,再生,再茁壮,从两鬓染霜到满顶银丝,当年,她也是如我这般认真做一个职业女性和一个称职的母亲。
努力中,付出,换回喂养儿女的工资,付出,为女儿们的家庭、孙子的成长操心,为一家人的每一个人的每一件事担心,即使如今,还要分一些药给我。母亲说,累了,一定要睡个好觉。
母亲的头发理好了,眼泪已干,父亲洗完澡出来,夸我理发技术超一流。看见地上的头发,父亲说,多半是你妈的。她头发多。我玩笑说,当年,北京的大学生,是不是被甘肃村里大辫子“小芳”吸引,才有了我们。
父亲说,唱着“九九那个艳阳天”,就因为两根油黑光亮的大辫子,上下一般粗,甩在屁股上。还以为,这就是歌里“小英莲”,其实,是个老巫婆,如今后悔,也来不及。母亲玩笑说,谁愿意要你这糟老头……
母亲的大辫子,有照片为证,黑白的。母亲侧脸,迎着阳光,高高举着光头的我,辫子清晰可见。
从母亲家出来,我想,母亲的大辫子没了,连她的女儿我,也要靠染发,才能掩饰不断发出的白发。这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