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夔最有名的十首词:布衣一生的江湖流民诗人
姜夔最有名的十首词:布衣一生的江湖流民诗人《扬州慢》是他的代表作,也是他的自度曲,前面有个题序:姜夔很小的时候,就跟随父亲到任职地,父亲死后,十四岁的姜夔依靠姐姐,在汉川县山阳村度过了少年时光。姜夔为人潇洒不羁,当时的名流士大夫都争相与他结交,连大学者朱熹也对他青眼相加,不但喜欢他的文章,还佩服他深通礼乐。著名词人辛弃疾对他的词也深为叹服,曾和他填词互相酬唱,但是,作为一个没有功名之人的白衣之身,谁也帮不了他。辛稼轩横空出世,以昂扬踔厉之精神成为时代的主旋律,而以姜夔为代表的“格律派”则退居次席,后来竟少有人知了,如那吴文英、王沂孙、张炎等等,被冠以唯美之病,还没待及反省过来,便又被文天祥、刘辰翁所代表的辛派词人所取代,他们以其英雄主义气慨,为宋词划上了最后的句号。姜夔,字尧章,号白石道人,江西鄱阳人,南宋文学家、音乐家。他少年孤贫,屡试不第,终生未仕,一生转徙江湖,靠卖字和朋友接济为生。他多才多艺,精通音律,能自度曲,其词格律严
文/张屹
儿时在扬州长大,对描写扬州的诗句除了那几句“烟花三月下扬州”“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外,最喜欢的还是姜夔的那首《扬州慢》了。
喜欢宋词的人很多,但大都集中于有宋一代之早中期,而对后期至宋末,除了偶尔如蒋捷很少的几人外,其它都不甚了了。
早期的大宋,风和日丽,国富民裕,宋词中充满了艳丽的闲适之情,“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月光下的和风陶醉了多少佳人少妇;及至中期的东坡起,加上后来的易安,黄钟大吕,风致醇雅,成就了几世之风韵。
辛稼轩横空出世,以昂扬踔厉之精神成为时代的主旋律,而以姜夔为代表的“格律派”则退居次席,后来竟少有人知了,如那吴文英、王沂孙、张炎等等,被冠以唯美之病,还没待及反省过来,便又被文天祥、刘辰翁所代表的辛派词人所取代,他们以其英雄主义气慨,为宋词划上了最后的句号。
姜夔,字尧章,号白石道人,江西鄱阳人,南宋文学家、音乐家。他少年孤贫,屡试不第,终生未仕,一生转徙江湖,靠卖字和朋友接济为生。他多才多艺,精通音律,能自度曲,其词格律严密。其作品素以空灵含蓄著称,清空骚雅,在豪放与婉约两派之外自成一派,并且姜夔对诗词、散文、书法、音乐,无不精善。
姜夔此生很是悲催,他可以说是继苏轼之后又一难得的艺术全才。但我估计他是严重地偏科了,科举考了很多次皆名落孙山,这在当时是被人很看不起的。没奈何,他只有寄人篱下,一生皆漂泊不定,居无定所,布衣一生,葬杭州西湖。
姜夔很小的时候,就跟随父亲到任职地,父亲死后,十四岁的姜夔依靠姐姐,在汉川县山阳村度过了少年时光。姜夔为人潇洒不羁,当时的名流士大夫都争相与他结交,连大学者朱熹也对他青眼相加,不但喜欢他的文章,还佩服他深通礼乐。著名词人辛弃疾对他的词也深为叹服,曾和他填词互相酬唱,但是,作为一个没有功名之人的白衣之身,谁也帮不了他。
《扬州慢》是他的代表作,也是他的自度曲,前面有个题序:
淳熙丙申至日,予过维扬。夜雪初霁,荠麦弥望。入其城,则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暮色渐起,戍角悲吟。予怀怆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老人以为有《黍离》之悲也。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姜夔度此曲时年仅二十余岁,因路过扬州,目睹了战争洗劫后扬州的萧条景象,抚今追昔,悲叹今日的荒凉,追忆昔日的繁华,发为吟咏,以寄托对扬州昔日繁华的怀念和对今日山河破落的哀思。
要赏析这首曲真可以写篇论文了,但我最喜欢的是这最后的几句。当年的明月夜,有多少人在桥上赏月,不时听到美人吹箫的声音,而今桥仍然存在,水中微波正环绕着月影荡漾,但冰冷的月亮却默默无声。还有谁来欣赏月光!多么寂寞的月亮!“波心荡、冷月无声”的艺术描写,是非常精细的特写镜头,于是心中便又浮现出曹雪芹冷月葬花魂的馨香。
可怜桥边的红芍药,仍然每年盛开,还有谁来欣赏呢?多么寂寞的芍药。物尚如此,人何以堪,悲痛的心情又达到一个高潮。词人用带悬念的疑问作为词篇的结尾,很自然地移情入景,今昔对比,催人泪下。
姜夔词题材广泛,有感时、抒怀、咏物、恋情、写景、记游、节序、交游、酬赠等。他在词中抒发了自己虽然流落江湖,但不忘君国的感时伤世的思想,描写了自己漂泊的羁旅生活,抒发自己不得用世及情场失意的苦闷心情,以及超凡脱俗、飘然不群,有如孤云野鹤般的个性。
时人评姜夔的词风是“清空峭拔”,犹如“野云孤飞,来去无迹”。他写恋情,亦不同于一些艳词以软媚纤丽取胜,而是以蕴藉深挚见长,这在爱情词中可以说是别创一格。
这样的评价当然没错,但是姜夔作为一位艺术全才,其词风并不能用几句话就能概括的,他既有词句精炼,华丽纤巧的作品,也有朴实无华的小句小诗,如这首《古乐府》
裁衣赠所欢,曲领再三安,
欢出无人试,闺中自著看。
这实在如一朵陶罐中的雏菊,清新淡雅,这应该是姜燮在外时的想象之作,那美人巧手执剪,细心量裁,曲领再安,情人出门在外,不能试一试是否合身,只好将宽大的男子装,着在自己纤弱的身上,闺中镜前,反复打量。女子的柔细心思,令人生怜。
而最让人怦然心动的,却是一个男子对心爱女人那种体贴入微的深情感味。那女子,如一樽软彩,他守着她,爱她不舍;他离开她去别处谋生,他幻念她,在每个独处的日子,他看见瓷樽的纹彩如她多情的眼神,追逐着他远行的足迹。
风雨漂泊几十年,姜燮虽历尽沧桑,却不曾有厌生弃世之意,只缘这人间的烟火太温暖;他才华横溢,思想超群,屡试不第,亦从无去章冷砚的颓废,只因生命中有这一段深恋,使他寂寥的心空,有了徘徊不去的烟霞……
但国学大师王国维却很不喜欢姜夔,他说:“白石如王衍口不言阿堵物,而暗中为营三窟之计,此其可鄙也。”
这“阿堵物”和“狡兔三窟”的典故大家都熟知,先生这条评论说得是苏轼的旷达在于神韵本质,姜夔的旷达在于外貌表象。姜夔好象王衍嘴里不说钱,可是暗地里却做狡兔三窟的谋划,因此令人鄙夷。
其实,我觉得王大师的看法有些偏颇了,想这姜夔一生寄人篱下,吃的是赏赐之饭,自然比不得东坡花的是自家银子那般地硬气。姜夔靠的是几如卖文度日,东家高兴了才有赏钱,才能喝个小酒,泡个小妞。他吃了东家吃西家,银子是白的,眼珠是黑的,谁也不会为了不着边的骨气同银子过不去,是吧。
在境遇上,姜夔此生算是很糟糕的,可能只有前辈柳三变可比,他一生漂泊,落魄不遇,晚景也凄凉。但于诗人来说,蹇足逆旅虽悲催,但却可成就其诗情,无皇帝那句“且去填词”就没有“奉旨填词”地悲怆;没有乌台诗案,也不会有东坡之跌宕豪放,漫衍浩荡。
于姜夔亦如此,倘若仕途坦顺,我们也许只能看见朝堂上多了一位平常之官员,我们到何处去读他的《点绛唇》?又怎能借太湖边的一弯桥栏,去触摸遥远时光里他诗情的斑斓?
燕雁无心,太湖西畔随云去。
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
第四桥边,拟共天随住。
今何许。凭阑怀古,残柳参差舞。
姜夔不愧是炼字高手,通篇写景,极淡远之致,而胸襟之洒落方可概见。“商略”二字极显其神韵,通篇仅41字,却把他的沧桑之感,以北燕和太湖云之意象,委婉含蓄地道出了姜夔心中之孤寂。
姜夔的诗词与其它诗人的作品相比自不在其下,为词格调甚高,清空峭拔,对南宋风雅词派甚有影响,被清初浙西词派奉为圭臬。但是他却有一个其它人忘尘莫及之处,那便是他为我们留下了“曲谱”。
宋词本为“诗余”,并非文人创作之正道,是歌宴欢场之时随手写给那些歌儿舞女们吟唱的,它同音乐是相互相成的“至亲”,但是,随着年代日久,很多的诗词遗失,更不要说那曲谱了,我们早已不知道当年那些美女们是如何传唱的了,“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是如何做到的呢?
姜夔之所以是全才,是因为他不仅能自度曲,也能谱曲,今存有旁谱之词十七首之《白石道人歌曲》,实是一份绝无仅有的珍贵乐谱。被杨万里称赞为“有裁云缝雾之妙思,敲金碎玉之奇声”。
自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
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
姜夔,这位多才多艺、工于诗词、长于书法、吹箫弹琴、精通律韵的词人兼音乐家,一生寄情山水,在飘泊的生涯中,以音乐和诗词抒发自己对于祖国山河的挚爱,表达了他对人生和爱情的幽思,以及对半壁江山前景危难的悲愤。他以传神妙笔,成功地在给我们展示的画框中,渲染出浩瀚无际、绵邈不尽的景象和情意,引发了后世多少丰富的联想和杳渺的遐思。
最后,用一首他的代表作《暗香》来结束此文,也表达我对一代词宗深切的怀念和敬仰之情。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 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 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
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 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