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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半生温柔相濡以沫:故事周翊

许你半生温柔相濡以沫:故事周翊当时朝中官员纷纷站队,她的母族燕州顾氏却迟迟不表态,世人都说顾氏明哲保身,但她明白,顾家不可能永远置身事外,因为她是被钦定的未来皇后。他这样平和的人,并不适合当皇帝,先帝也这样觉得,所以当年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中并没有他。他的脸色极其苍白,手上青筋可见,喝了两口药后便咳了起来,顾盼连忙放下药碗为他顺气,终于咳尽,周翊却再没有吃药的意图,目光在顾盼脸上逡巡片刻,透着大病之人不该有的清明:“朕自知气数已尽,将来不要让承陵责怪太医。”她答应着,昏黄的烛光模糊了他的轮廓,顾盼有一刹那恍惚,他总是这样的温文尔雅。大秦开国近百年,每一任皆是铁血帝王,太祖太宗和世祖捍卫山河的强硬作风不肖细说,甚至因夺嫡成功却并未对残害手足而被史官称之为“仁”的先帝,在位时也为巩固皇权将诸多世家灭族。只有他,也唯有他,登基十八年只杀过有谋逆之心的魏国公谢淇这一位臣子。

许你半生温柔相濡以沫:故事周翊(1)

本故事已由作者:陈澈,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爱物语”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周翊的贴身太监告诉顾盼他醒了,顾盼对着铜镜比了比,将一截莹莹生辉的白玉插在发髻里,眼睛的余光扫过太监在镜中映出的身影,淡淡道:“本宫知道了。”话毕才起身前往宣政殿

连日阴雨,烛台上层层烛光晃动,仍未驱散殿中昏暗,她向病床上的周翊行礼,周翊迟迟不说免礼二字,她便兀自站起,接过小太监手中药碗,用勺子拨弄几下后坐在床沿上为他喂药。

他的脸色极其苍白,手上青筋可见,喝了两口药后便咳了起来,顾盼连忙放下药碗为他顺气,终于咳尽,周翊却再没有吃药的意图,目光在顾盼脸上逡巡片刻,透着大病之人不该有的清明:“朕自知气数已尽,将来不要让承陵责怪太医。”

她答应着,昏黄的烛光模糊了他的轮廓,顾盼有一刹那恍惚,他总是这样的温文尔雅。

大秦开国近百年,每一任皆是铁血帝王,太祖太宗和世祖捍卫山河的强硬作风不肖细说,甚至因夺嫡成功却并未对残害手足而被史官称之为“仁”的先帝,在位时也为巩固皇权将诸多世家灭族。只有他,也唯有他,登基十八年只杀过有谋逆之心的魏国公谢淇这一位臣子。

他这样平和的人,并不适合当皇帝,先帝也这样觉得,所以当年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中并没有他。

当时朝中官员纷纷站队,她的母族燕州顾氏却迟迟不表态,世人都说顾氏明哲保身,但她明白,顾家不可能永远置身事外,因为她是被钦定的未来皇后。

她的大姑姑是先帝的原配,为先帝夺嫡耗尽心神,最终早逝,先帝一直愧疚不已,后来她出生,相貌酷似大姑姑,先帝在她六岁生辰时曾对众人宣布:

“簪缨世家,百年大族,顾氏有女,母仪天下。”

家族的暧昧态度更助长了那些皇子对她献殷勤,顾盼想到自己及笄之时的盛大场面,皇子们费尽心思找来的奇珍异宝堆满库房,衬得周翊中规中矩的礼物异常寒酸。

她当时想,这位五皇子一定是个不求权势的清雅人物。

2

喝完药后,周翊精神好了许多,对她说想见承陵安排一些事情,顾盼替他掖了掖被角,缓声道:“那臣妾亲自把他叫过来。”

承陵正在东宫与大臣们商议水灾之事,见她来了便停下连忙唤母后,她示意大臣们免礼,对承陵道:“你父皇想见你。”

大臣们听闻,纷纷告退,顾盼却独独拦住了景王,景王抬头看她,潋滟凤眼中端得依旧是年轻时的风华绝代,她笑了笑:“你同太子一起去吧,陛下他好不容易清醒,见了你,想必……会十分……”她闭上眼睛,半晌后才说出“欣喜”二字。

旁边的小婢女偷偷看他们,似乎并不明白她话中含义,那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约摸是第一次见到周翊。

及笄后,她奉先帝之命来到京城,时值中秋,先帝便在宫中大摆宴席接机为她接风。

但那日的主角并不是她。

直至今日,如果有人再提起那次宴会,可能想到的也只是老景王的嫡长女——永泰郡主苏舜华的倾城一舞。

即使是顾盼自己,也不能不承认苏舜华那无与伦比的美丽粘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目光,虽然知晓轻重的皇子们很快又把重心放在顾盼身上,但周翊除外。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苏舜华,眼神中的爱慕毫不掩饰。

这让顾盼觉得很不舒服,尽管从小被教导如何母仪天下,但向来顺风顺水的她那时有着极高的少女心性,她不能忍受周翊对她的近乎无视,所以中秋过后的狩猎,先帝问她相同哪位皇子一起时,她毫不犹豫地回应:“臣女早就听说五皇子文武双全,今日想见识见识。”

当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的周翊选择拒绝,她也几乎在同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顺水推舟地选了不满十岁的八皇子。

密林深处,她弯弓射向一头仓皇而逃的鹿,刚刚离弦的箭却被另一支别处飞来的羽箭拦腰折断,顾盼顺着箭飞来的方向望去,白马之上的周翊正缓缓放下弓:

“得罪了,顾小姐,只是这头鹿已是身怀六甲,按照规矩是不能射杀的。”

他的声音温和,透着恰到好处的客气,顾盼想到父亲评价这位生母早逝了无野心的五皇子时,用的是“温润如玉”四字。

她亦礼貌回应:“原是臣女的错,多谢五殿下提醒。”

那时最受圣眷的是大皇子和三皇子,连顾盼自己也没有想到周翊会成为未来的天子,她的夫君。

往事如烟,再回想顾盼只觉得恍如隔世。

3

晨起时天放晴,顾盼照例去看周翊,他的精神好了许多,喝了几口粥后静静地端详她,阳光从窗子里射入,映得他的睫毛根根清楚,微微抖动时便像展翅欲飞的蝶。

他挥手示意太监宫女退下,终于道:“你之前是称职的太子妃,现在是称职的皇后,将来也会是称职的太后。”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听他继续道:“嫁于朕,是委屈了你。”

顾盼转头望向窗外,海棠花沐雨后愈发鲜艳,花影随日光轻移,空气中的轻尘灿灿如同金屑,生生晃了她的眼。

这句话,他们成亲之时他也说过。

当时先帝身体愈发不好,太子之位却未定下,大皇子心急,竟起了谋逆之心,先帝心痛之余不得不将他赐死,后来调查时发现这一切竟是三皇子污蔑,先帝大怒,将三皇子废为庶人,却也因此一病不起。

二皇子早逝,四皇子体弱,其余的皇子皆未成年,太子之位便落在了从未被人看好的周翊身上。

赐婚的圣旨和封太子的旨意同时下达,但顾盼知道周翊并不开心,因为景王府因三皇子之事而被抄家灭族。

成亲那日皇宫十里红妆,皇宫外的景王府亦是同样鲜血淋漓的红,他心爱的姑娘因不愿沦为官妓受辱触柱而亡。

她隔着凤冠珠帘看到周翊淡漠的双眼,漆黑的眸中是嫁衣繁华喜庆的红,仿佛又是那个明媚的姑娘额头上触目惊心的红。

那晚他独自在书房,对着残月孤灯饮了一夜的酒,酒醒后见到她,轻轻叹道:“嫁给我,委屈了你。”

顾盼当时回答的是“不委屈”,后来她觉得的确不委屈,因为周翊待她,其实极好。

他记得她的喜好,知道她畏热,她生承陵时难产,落下了心悸的毛病,每当她犯病时周翊便陪着她。

那时她觉得就这样相敬如宾也是很好的,直到苏舜华的妹妹苏舜卿回京。

周翊登基不久便为景王平反,派人从边疆接回景王的幼子幼女——苏舜华的弟妹。

顾盼仍记得那时的场景,午后的阳光从殿门射入,苏舜卿由那一片光亮中缓缓踱步而来,素色的裙摆翩然如同高山冻雪,强烈的阳光非但没有夺走她的半分光彩反而更增添她不可逼视的倾城风华,她弯腰行礼的一刹那,眉眼中野性的秾丽尽数展现,顾盼准确无误地在几乎所有男子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狂热,世间上没有一个男子能拒绝这样的绝色。

周翊也有一瞬的失神,但顾盼看得清楚,他失神时眼中是深深的追思。

她想到先帝的贵妃临终前坚持见她,仔细端详她后道:“你的名字是陛下亲自取的,他盼望着你能像你姑姑。”

然后端庄雍容的贵妃深深叹气:“本宫不明白到底哪里比不上你姑姑。”

她当时回答:“因为姑姑薨逝了,所以在陛下心中,您永远比不过她。”

是啊,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死人呢?

顾盼忽然觉得难过,可是为什么要难过呢?

在她想清楚自己的心路历程前,周翊已经起身离开高座,他走到苏舜卿面前亲自扶起她:“这些年,你们姐弟受苦了。”

苏舜卿站起时发髻上的蝶状银簪随之轻颤,跳跃在其上的光芒刺得顾盼想哭,她知道自己是无可救药地爱上周翊了。

但今时今日,面对这个同样的问题,顾盼的回答依旧是:“不委屈。”

4

周翊的再次病倒来得又快又急,连太医院院使都摇头叹息,悄声告诉顾盼周翊恐怕不行了。

顾盼眉头飞羽般上挑,声音是浸了千年冻雪的高与寒:“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岂容你等在此污蔑!”

或许她的话起来作用,三天后,周翊终于悠悠转醒。

她守在他床前,看着他缓缓睁开眼,然后艰难地转过头与她四目相对。依稀之间是他刚登基那年,初冬微雪,她闲来无事去御花园赏梅,而他正站在梅树下,听到她的动静转身,熠熠金光从宫墙琉璃瓦一路游走于皑皑白雪之上,却越不过他暗香浮动间回眸的光彩斐然。

“你清减了。”他笑得艰难,抬起的手在半空中无力垂下,她连忙握住,轻轻地贴近自己的侧脸:

“当年臣妾被您禁足后第一次见到您,您也是这样说的。”

那时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禁足,因为她派人刺杀了苏舜卿。

她并非不能容忍周翊对苏舜卿的另眼相看,但关于苏舜卿和周翊的各种暧昧猜测,以及苏舜卿本身的放荡作风,早已玷污了周翊作为天子的威严,这是顾盼作为一个妻子绝对不能容忍的。

但她知道对于一个皇后来说这个决定是何其愚蠢。当她下令时,贴身女官曾哀哀戚戚地叫她:“八小姐。”

族中这一辈女孩中她排行第八,八小姐是她未出阁时的称呼,女官这是在提醒她身为顾氏女儿的责任。

她的思绪在周翊和父母族人中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决定刺杀苏舜卿。

苏舜卿被魏国公谢淇所救的消息和禁足的旨意同时传来,顾盼跪在地下谢恩,珠帘的阴影在手上晃来晃去,她想,周翊一定很生气。

被解禁后顾盼见的第一个人是她的父亲,父亲问她是不是对周翊动心了,她无能为力地回答是,闭眼时滚滚泪珠流下。

父亲深深叹气:“顾氏的女儿,绝对不能对皇室之人动心。”

她知道,这是她自幼接受的教育,母亲曾无数次嘱托她,想成为一个称职的皇后,第一件事便是不能对天子动心。

但她毫无办法。

父亲临走时给了她一巴掌,上一次父亲打她是她堪堪十岁那年,她被四书五经折磨得头昏脑涨,小孩子心性一上来便不管不顾地赌气道:“我不想做皇后!”

她明白父亲对她的殷殷期盼和恨铁不成钢,两次都如是。

直至父亲的身形消失于殿门外,顾盼才后知后觉地捂着微红的脸,良久,当她再度抬起头时,她看到了周翊。

他从门前走进,背对着日光的长长影子一点点靠近她。

“你清减了。”他缓缓道。

她破天荒地没有任何行礼和表示,周翊清凉的嗓音继续道:“纵然朕迁怒于你,你也不应该苛责自己。”

5

苏舜卿死于这场刺杀后的第二年,在谢淇被诛杀后投湖自尽,周翊在晚上微服去景王府祭拜,回来后来到顾盼宫中见她。

大雪过后堪堪放晴,他在月光和雪光的交融中走进,她一如往日的行礼问安,妥帖得挑不出一点错误。

他也未有别的解释,温和的神态恍若他们新婚燕尔之际:“忽然兴起,想到皇后这里讨些酒喝。”

她为他温酒,碧色的酒汁在白瓷杯里起起伏伏,映出她早已古水无波的双眸。

他接过仰头饮尽,放下酒杯后目光转向殿外,白雪红墙在暗夜中混沌暧昧,她突兀的话语冷冷似玉碎:“陛下好长时间没有陪臣妾聊天了。”

他看向顾盼,微微笑道:“聊什么?”

“苏舜华。”

周翊沉默了,月移影微动,顾盼笑了,笑过之后道:“我替您回答,她是您求不得的床前明月光,放不下的心口朱砂痣。”

又是良久的静默,他终于说:“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可朕已经记不太清她的模样了。”

然后他轻轻地笑:“如果不是舜卿,可能我真的已经忘了她的样子了。”

“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年少时她是朕对美好的所有幻想,现在想起,竟也可以无波无澜了。”

此后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那晚上的事,他们依旧如往日一样,相敬如宾。

岁月如流水,他们成婚已经二十多年,现在他满身病痛,日薄西山,守在他身旁的依旧是她。

他握着她的手,她靠着他的肩,仿佛他们还是多年前的年轻男女,刚好在情窦初开的年纪相见,她问他:“周翊,我到底是你的什么?”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缠绵许久,带着深深的不舍与留恋,永久地闭眼前,他道:

“顾盼是周翊此生唯一的妻。”(作品名:《岁暮不知归处》 作者:陈澈。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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