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母亲的一生，散文我的母亲

散文母亲的一生，散文我的母亲转眼到晚饭的时候了，母亲又从行李袋深处，拿出一份独自给我们的礼物。当这礼物放在餐桌上时，我姐弟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母亲笑道：“这里全是煮熟的咸鸭蛋。”天啊，我们当时还没见过鸭蛋呢，别说咸鸭蛋，更别说见过这样多的熟咸鸭蛋排在餐桌上了。我们都抓耳挠腮，忘乎所以，祖母也大笑起来。弟弟在餐桌边，一手握着一只咸鸭蛋，一手拉着自己胸前大像章，来回顾盼，摇头晃脑，得意忘形。母亲也眉飞色舞，心满意足。这顿晚餐，在我们家也可称之为“今古奇观的晚餐”了。毛主席像章有各种形状，有长条形、方形、圆形等。大小各异，最小的如拇指头大。我弟弟毫不犹豫就挑了一个最大像章，是圆形的，比现在330ml的天地壹号瓶口盖还大；我选了一个长条形的，其他小朋友也各自选好。因为当时已有很多人佩戴毛主席像章了，所以我们小朋友也不陌生，都知道操作方法。于是大家互相帮忙，把像章佩戴在胸前。弟弟的样子更是滑稽，他的体魄比同龄人就略显瘦

散文：我的母亲

文：麦小燕

我的母亲是一农妇，生儿育女，是平凡者；却又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小学毕业生，故在当地又属凤毛麟角者。村里会计、出纳、幼师、夜校老师、代村民读信写信等，母亲样样都能干。加上我父亲又是当地的小学校长，这在当时遍地文盲的农村，我的家庭可谓是让当地人望尘莫及了。

母亲有志向，曾经心心念念要跳出农门。但造化弄人，依然事与愿违，只得过上祖辈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她的春风得意时节，算是文革初期、全国人民掀起学习毛主席著作的高潮之时。母亲有文化，又喜欢读书，此时正是如鱼得水之际。每当夜阑人静，她不顾生产队劳作的辛苦、照顾子女的家务负担，而总是借着微弱的灯光，游刃有余地默读毛主席语录。我们有时还会撒娇撒痴，有意干扰。但她总是一边安抚我们，一边认真看书。现在回想起来，母亲当时在几重压力之下，仍是见缝插针的学习毛主席著作，这种勤学精神，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并且每隔三五天的晚上，母亲还要组织社员读毛主席语录的活动。她在台上读一句，台下社员就跟着念一句。并常在几千人的群众大会上发言，能写二、三千字的发言稿，侃侃而谈，介绍自己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经验。

不久，母亲终于迎来人生的巅峰，得以“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的身份，到离家乡一百多公里远的广东省湛江市开会，交流经验，时间一周。此时，我刚十岁，下有一弟一妹。父亲又要外出工作，这时家里唯靠祖母帮忙了。因而我们每天总是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母亲早点回来。因为她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离开过我们。

这天下午，终于盼到母亲回来了。我们姐弟三人都笑逐颜开地迎着，村里一大群孩子，也呼兄唤弟，一齐跑来看热闹。母亲一进家门，就眉开眼笑地拿出带给我们的礼物。弟弟急忙打开，大家看时，有一大堆毛主席像章与几本毛主席语录选本。这语录选本封面封底皆是硬皮红色，当时称为“红宝书”，大概比现在的智能手机略宽一点，长度可及智能手机的三分之二。人们拿红宝书在手中，高呼口号时，能挥洒自如；跳忠字舞时，能当道具；装在口袋里时，能随时随地学习毛主席语录。

毛主席像章有各种形状，有长条形、方形、圆形等。大小各异，最小的如拇指头大。我弟弟毫不犹豫就挑了一个最大像章，是圆形的，比现在330ml的天地壹号瓶口盖还大；我选了一个长条形的，其他小朋友也各自选好。因为当时已有很多人佩戴毛主席像章了，所以我们小朋友也不陌生，都知道操作方法。于是大家互相帮忙，把像章佩戴在胸前。弟弟的样子更是滑稽，他的体魄比同龄人就略显瘦小，加上胸前的大像章，当他活蹦乱跳时，这像章也就随之飞舞，更是使人忍俊不禁了。其他小朋友也各自戴着像章，神气十足地走了。只是没有一人领着红宝书回家，大概家里也没有一人能读懂吧。母亲说这礼物是大会办公室发放的，让参会人员带回农村，无偿发给农民的。

转眼到晚饭的时候了，母亲又从行李袋深处，拿出一份独自给我们的礼物。当这礼物放在餐桌上时，我姐弟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母亲笑道：“这里全是煮熟的咸鸭蛋。”天啊，我们当时还没见过鸭蛋呢，别说咸鸭蛋，更别说见过这样多的熟咸鸭蛋排在餐桌上了。我们都抓耳挠腮，忘乎所以，祖母也大笑起来。弟弟在餐桌边，一手握着一只咸鸭蛋，一手拉着自己胸前大像章，来回顾盼，摇头晃脑，得意忘形。母亲也眉飞色舞，心满意足。这顿晚餐，在我们家也可称之为“今古奇观的晚餐”了。

几天后，母亲带回的咸鸭蛋，都陆续进入我们的体内了。但是她平生第一次到湛江市，且又是身带殊荣去参加会议的见闻，自然是源源不断地传入我们的耳朵中。特别是说她趁这次开会之机，怎样煞费苦心为我姐妹三人“省”下来改良伙食的大餐——咸鸭蛋的经过。虽然这些鸭蛋早就吃得精光了，但我们仍会津津有味、一次又一次地听着，因此我也渐渐就耳熟能详了。故在几十年后的今天，我仍可娓娓道来，真有如发生在昨天一样。我当时不明白，后来才想到，也许这是她作为一名母亲认为的自豪和骄傲，并且也想着我们要懂得感恩吧！故而她总是常常叨念着……

原来，那次招待开会人员的食物很多，有鸡鸭肉、猪牛肉、咸鸭蛋、海鲜、蔬菜等。炊事员已搭配好，堆在盘上，每人一份。当时物质匮乏，大家早已垂涎欲滴。人们每进入食堂，都争先恐后，挑选自己喜欢的那份。而我母亲第一次进入食堂时，却是再三徘徊，面对如此丰盛的美食，迟迟不取。何也？难道是肠胃不适吃油腻食物么？非也。只因她心里牵挂着自己年幼的孩子，不忍心自己独享。因而在心里琢磨着：要想方设法把这么好的食物，也让孩子们尝到。

我长大后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伟大母爱的具体体现。当代散文家冰心女士说过，母爱不因万物毁灭而变更。是啊，我母亲在离家乡一百多公里之遥，本来可以无忧无虑、大饱口福地潇洒做一回自己时，却是仍然惦记着自己的孩子，恨不得把到嘴的美食，也要挤出一点点来，塞进自己孩子的口里方休。这比孟郊《游子吟》里的母爱又更深一个层次了。

于是，我母亲就做了一个感人肺腑的决定：即每餐必取放着一只咸鸭蛋的那份。因为咸鸭蛋易保存，天天累积下来，会议结束就能带回让孩子分享了。母亲还说，在积攒时，又怕会友投来不解的眼光，所以还要小心翼翼地保存。我们那聪慧的母亲，就是用这种特殊方式，从自己牙缝里挤出这些咸鸭蛋，历尽颠簸之后，终于带回家里，让我们也分享了她的荣誉，而她也把幸福感觉写在脸上。

而母亲在这七天里，由于采用这项“英明”决策，故她与其他美馔佳肴都已无缘了。试想当时，美馔佳肴是何等的难得和诱人呀！可是母亲不为所动，仍是义无反顾地攒着咸鸭蛋，以这种特殊方式，将“母爱如水，无微不至”的概念，诠释得淋漓尽致。我们三人，就是在这位出类拔萃的母亲营造的家庭环境里，好似幼苗沐尽春光，而得以茁壮成长。

几十年来，母亲有无数轶事让我们难以忘怀。今天，她已离开我们了，虽然阴阳相隔，但这独出心裁带回的咸鸭蛋，总是让我们回味无穷，并深深地藏在我们心里，挥之不去。且随着我们的年龄不断增加，我们对母亲这份特殊付出的思念，也随之增加。尤其是每当我们姐弟兄妹三人聚餐时，面对山珍海味的餐桌，更是情不自禁地回忆起母亲这十分珍贵的咸鸭蛋！九泉之下的母亲，想来也遥知当今祖国强大、人民富足。而再也没有母亲像她那样，要从自己牙缝里挤出一点心仪的食物，千里迢迢带回给自己的孩子了。唯是时代常变，而母爱永恒，家庭永存的传统，更加发扬光大了！

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若侵权联系删除。欢迎文友原创作品投稿，投稿邮箱609618366@qq.com，本号收录乡土、乡情、乡愁类稿件。随稿请附作者名，带图片最好，请标注是否原创。乡土文学公众号已开通，欢迎您搜索xiangchouwenxue，关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