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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忽然恨死我了(我这里雨下得好大)

哥哥忽然恨死我了(我这里雨下得好大)我自觉无趣,反手撩起后桌小芳垂下的一缕头发深情款款:「啧。」1这毫无幽默细胞的我的同桌,葛川。在我矫揉造作冲他搔首弄姿的过程里,他自始至终,从头到尾,头都没抬,连手中解答题的笔都未停过分毫,把草稿纸写得唰唰作响。

「哥哥,我这里雨下得好大,你那里大吗?」

「你瞎吗。」

我放下撑在腮边的两只手,身体向后,继而慵懒地瘫在了椅子上。

仙女无语。

哥哥忽然恨死我了(我这里雨下得好大)(1)

1

这毫无幽默细胞的我的同桌,葛川。

在我矫揉造作冲他搔首弄姿的过程里,他自始至终,从头到尾,头都没抬,连手中解答题的笔都未停过分毫,把草稿纸写得唰唰作响。

「啧。」

我自觉无趣,反手撩起后桌小芳垂下的一缕头发深情款款:

「小芳,你听。」

小芳抬头,推了推眼镜,把她在我手中的头发拉回:「听什么?」

我刚欲张口,身边的人就冷不丁地替我回答。

「她想让你听她寂寞的心里话。」

2

我恨恨剜了一眼葛川的后背,小芳就拉开了跟我的距离,老老实实开口劝我:「这都第二节自习课了,你还是赶紧写作业吧。」

我瞪着在一旁偷笑的老王:「笑什么笑什么,你跟我半斤八两,有本事别抄小芳作业啊。」

「没本事没本事,我没本事。」

老王嘻嘻:「嗐,我同桌的作业哪能不让我抄,是吧芳芳?」

「去去去。」

我懒得搭理老王,转身看看桌上摆开的生物练习册,又看看我同桌清秀动人的侧脸。

大概是我无声的目光太过灼热,葛川停下笔,叹了一口气。

「要什么。」

他已经伸手翻着桌面右方的练习册堆了。

「你写了什么就给我什么吧。」

我贯彻着做人就要贪得无厌的真理,诚恳地请求葛川:

「希望葛哥能在下节课之前写完所有作业,不然我怕我回家了都抄不完。」

3

葛川的大名自从高一的第一次月考后,就响彻了我们年级。

为什么呢。

因为他有着可以俯瞰众生的傲人成绩,因为他有着传说挑灯夜读的刻苦,因为他有着可见的勤奋努力,还又因为他的脸,确实长在了大众审美之上。

我时常和姐妹磕着瓜子儿感叹葛川的长相。

瞅瞅这巴掌大的小脸儿:

好看,但不女气,稚嫩,但很有前途。

所以当这个公认的学霸加颜霸由于操行分太低,而被迫选了跟我同桌的位置的时候,我吓得花容失色。

不!

不可以!

我不要跟这么无聊又无趣的人当同桌!

虽然他长得好看成绩又好,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本质就是一块木头,一条呆狗,一梭子不解风情的草履虫。

之前跟葛川当过同桌的人说。

葛川,除了必要时候,从不跟她们交谈。

上课,葛川听讲,下课,葛川学习,吃饭,葛川和室友一路,跑操,葛川和室友一道。

不是她们不想说,而是葛川的态度。

葛川以身作则的表明,他的心里只有学习。

座位选完确定以后,我抱着我的前任同桌李想哭得昏天黑地。

李想面露不忍,拍了拍我的肩,说了一句没跟你继续当同桌,我也好难过。

我正感动着,正想问不然我俩去求班主任,让他同意我们继续坐一块儿,李想就潇洒地转身,几步前进坐到了他新同桌班花的旁边。

他说。

「嗨,真巧,我的操行分竟然和你的一样耶。」

我真是看透了男人的嘴脸。

4

我看着那如花似玉的新同桌搬着桌子到我旁边来。

他的桌子跟我的桌子拼在一块儿,我盯着那条缝儿半晌,咽了咽口水,再若无其事地挪开了目光。

我的桌子,属实高攀了。

我叹息。

下课后趁着葛川去上厕所,我悄悄对老王旁敲侧击:「你们操行分怎么回事?」

老王,传说中和葛川形影不离的室友。

老王愣了一瞬,然后大悟,继而羞涩地冲我一笑:

「前些天我跟葛川挤一块儿睡被阿姨发现了,扣了我俩八分。」

「然后上次在宿舍里拿盆吃泡面,我们被阿姨抓包,吃了的人都被扣了十分。」

卧槽!

我听着这花边新闻大惊失色。

原来我的同桌。

是这么的人模狗样,是如此的深藏不露。

5

我们的班主任是个光头,是个光得油光水滑的那种头。

还是个不光英语很牛逼的头。

据说他毕业于重庆师范大学,一个我考不上的学校。

在还没实行操行分制的时候,光头很人道的按着成绩排座位,以至于我跟李想次次都能坐到一块儿,与葛川的距离大概就是第一排和第七排,呈整个教室对角线的距离。

直到某天早自习,光头老徐昂首挺胸给我们宣布完操行分的座位制以后,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段话:

「我不看你们的成绩,成绩是你们自己的,我只看你们的操行分。」

「下次选座位,我们按照操行分高低,自主选择座位。」

「只有一个要求,要男女生同桌,ABAB,懂不懂?」

台下稀稀拉拉的说了懂,李想也顺势埋头,咬了一口他的芽菜包子含糊:

「这小光头儿懂事儿啊,知道负负得不了正,就改“男女搭配学习不累”。」

我听了,优雅地扭头,问他:

「负负得不了正?」

「昂,你看你次次考试完都得跟我坐一块儿,我俩再一起都得大负特负了。」

李想嚼着包子,埋头又是一啃。

「改男女搭配,学习不累?」

我撸起了袖子。

李想点头:「对啊,跟你在一起坐天天吹牛批不学习,你看咱俩都被点过多少次名了——」

我不再犹豫,猛地举起手,大义灭亲。

「老师!李想把早饭带进教室了!」

「我让他下课出去吃但他不听!」

6

李想被罚在教室门外吹了一早自习的冷风。

我问心有愧,打铃后就走出去问他要不要喝豆浆,我去食堂给他买。

结果李想前进几步,忧伤地把手搭在栏杆上,又看着远方层叠的教学楼长吁短叹。

他说:

「七分糖,要热的。」

7

李想这人,长得不是很理想,但人是真的有意思。

以至于跟葛川当同桌的第一天,我就开始想念他。

我的操行分倒高不矮,所以我提前跟若干狐朋狗友打好了消息:我坐第五排靠窗的位置,周围位置你们随意。

我没想到我的狐朋狗友不仅成绩比不过葛川,连操行分都比不过葛川。

也不知道葛川哪根筋儿搭错了,放着第一排不坐,挑挑选选带着一副看不起二三四排的表情,然后坐到了我旁边。

我的快乐。

啪。

没了。

我坐第五排,完全就是靠窗好装逼,当时四十五度望天空的青春疼痛悲伤文学风靡全校,也毒得我痴迷那种忧郁又做作的气质。

靠窗,适合我发挥。

所以我不理解。

不想跟葛川当同桌,当然也不是歧视他呆的意思。

我就是单纯觉得,我跟他压根儿不在一条水平线上,都不是话题聊不到一起频道分岔的问题,而是我跟他连身处的世界都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样子。

学霸和学渣,认真努力和得过且过。

怎么看怎么矛盾。

8

我知道葛川向来高冷,所以很要面子地决定跟他比一比谁更懂忍耐。

只是化学练习册上需要配平方程式的填空一出现在眼前,我就差点没忍住泪流满面。

因为装逼,我坚持了一晚上自己写作业。

在此,我单方面宣布:我赢了。

赢了一麻袋没写完的作业。

简称,赢麻了。

9

座位是第一节课换的,话是最后一节课讲的。

由于葛川住校,我走读,所以我在晚三下课后就能离校回家,而住校的同学还得上半小时自习上到十点二十。

下课铃一响,我第一次背起了装满作业的书包给葛川说再见。

「葛同学,明天见。」

我已心如死灰。

葛川愣了一秒,然后吞吞站起来挪椅子。

「明天见。」

10

他的声音真好听。

我回了家,一边难过地拿着小猿搜题拍题写作业,一边回想他说的「明天见」。

11

早自习是七点二十开始。

我拼了命地嚼着包子提着煎饺在打铃的前一秒冲进了教室。

我喘着气叉着腰,站在葛川旁边冲他摆摆手。

然后他便懂事的站了起来给我挪椅子。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熬夜了,今天来这么晚。」

我的前桌拿着书遮住她的脸,回头接过我手里的煎饺悄悄。

「别提了,周公好烦,硬要带我捉蝴蝶。」

「啧啧啧,睡不醒就睡不醒,还周公带你捉蝴蝶。」

我粪姐塞了一个煎饺进嘴里,不忘伸手找我收作业:「就差你一个了,快儿交!」

「是是是。」

我毕恭毕敬地把作业递给粪姐,坐下后却发现错失了听葛川对我说早上好的机会。

早知道就不冲他摆手了。

我瘪嘴,不由得撑着下巴开始难过。

12

难过了整整三秒。

我才拿出了英语书,翻到了单词表。

看着二单元密密麻麻的英语单词,我突然诗兴大发:

「巴山楚水凄凉地——」

我望着天花板,仰头念诗念得情绪激昂,带动了葛川的目光。

他转头看向我,眼里满是讶异。

我知道这是英语早自习。

我来不及解释,便被他这突然的美貌惊艳误了思考,继而嘴巴一瓢,对着美人就是脱口而出:

「Do you want to marry me?」

13

那个me,我用的降调。

真是该死的押韵。

我在心里流着眼泪。

我真是个该死的流氓。

14

我知道。

葛川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我的后半句结束,身后的老王就对我竖来了大拇指。

身前的粪姐就对我竖来了中指。

「牛逼。」

「牛逼。」

反观葛川,他欲言又罢,嘴唇开合,好半天才摇头叹了一口气,眼里满含着看傻子般的怜悯。

别提了。

我很好。

我没事。

我只是已经心如死灰。

15

要说跟学霸当同桌是什么体验

那大概是像这样:

上课看到他皱眉,你就可以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放弃听老师讲的这道题。

如果他一边皱眉一边拿出草稿开始演算,算着算着又抬头听讲,听讲后又低头看着草稿纸若有所思,那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百分之百放弃这道题。

又如果他一边皱眉一边拿出草稿开始演算,演算后漫不经心地把数学书翻到新的一章,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老师讲错了。

别不相信,以上三点都是我多次不自量力亲身实践后总结出来的真理。

作为学霸,葛川同学的习惯也很好,生活很规律。

上课就听讲,从不开小差,下课就是学习睡觉厕所三选一,跑操完就是跟老王食堂超市二选一。

葛川同学很大方,经常把他买来吃的东西分给周围的同学。

我也是受惠者之一。

有一次他买了一个面包一盒牛奶,那盒牛奶我记得很清楚,是金黄的味可滋香蕉牛奶。

他咬了一口面包,然后愣住了。

然后面无表情的扯了张纸把嘴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我盯着他,他吐完以后把垃圾扔到袋子里,对上我的视线,面不改色地说道:“应该先喝牛奶。”

我大为震撼,学霸已经对自己吃东西的顺序都苛刻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看着他端端正正地把吸管插进牛奶盒,接着非常正常地吸了满满一口的量。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脸上出现五彩纷呈的变化。

我赶紧有眼色的把挂在他桌子边的塑料袋子递给他:“吐吧吐吧,别憋着。”

他打开袋子,低头没发出丝毫声响。

我给他递了张纸,他接过擦了嘴抬头。

“过期了。”

他解释。

下节课我就看见被葛川咬了一口的面包和那盒过期的牛奶出现在了老王桌上,老王吃得津津有味,喝得满不在乎。

我大为震撼。

难道这,

这就是传说中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16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脸皮够厚,再冷的屁股我都能带着笑贴上去。

当然还是要看是谁的冷屁股。

我绞尽脑汁地跟葛川搭话,以至于经过我不懈的努力,我跟他的对话从早上好中午好到再见,又升级了一句‘嗨,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当然这一句是我升级的,而葛川对于这句话的反应,就是没反应,顶多看我一眼再嗯。

我却总会被他这淡淡的一眼看得小心肝儿乱颤。

「葛川同学,请你不要随意用美貌杀人。」

我向来对长得好看的人没什么抵抗力。

举个例子:

我追星,谁好看,我就喜欢谁,我不独宠一家搞专断,而是雨露均沾,始于颜值,也忠于颜值。

再深奥一点,那就是因为小孩子才做选择,而我,已经是一个思想成熟的高中生了。

但是,星追多了,总会有点审美疲劳。

但是!葛川,大概就是我疲劳中涓涓淌入的一股清流,醉生梦死时无声滴下的两粒风油精,和不思进取后挣扎不已的三秒清醒。

葛川对我的甜言蜜语,从最初的面露讶异过渡到后头的免疫,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也是第一次碰到了我教学生涯中的刺头。

带不动,摸不透,想带他嗨他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你,顶多给你个面子,看你自嗨完以后再扭头去写作业。

他真的是个无聊透顶的好学生。

甚至在这个无声过程中,葛川还教会了我一个成语:

自取其辱。

17

大概过了两个星期,我跟他也是点头之交。

我放弃了,毕竟我也不是一个坚持的人。

这混不熟就不熟吧,我的狐朋狗友挺多,要是把他也带进去,想想也确实格格不入了一点。

我还在出神,窗外吹来的风就扬起了我的头发,我下意识偏头,就看到葛川骨节分明的手掌正压在我的卷子上。

他的短发也被吹起了向后的弧度,黑密的睫毛压在眼下,黑曜石一般澄澈的瞳孔半露,他眯着眼,淡色的嘴唇也抿着。

他的皮肤偏白,少年时期还没长开的轮廓已经隐隐有了锋芒。

我第一次清晰地听见了胸腔里跳动的声音,大得屏蔽了外界光色。

风只吹了三秒,他收回手,低了头继续写着他的数学题。

就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我的心里,被掀起了一阵时限三分钟的浪潮。

18

「方唐,运动会,一千五,懂不?」

当宋宴带笑坐在我面前时,我往后一靠,挑眉撩了撩头发:「宝贝儿要给我什么奖励?」

高中时期强制性的运动会,通常会让大片不擅运动的朋友叫苦不迭。

我还好,大概是因为老天有眼,看我学习不行,就给我了一套满级的运动神经全能套装。

宋宴把手搭在我桌上,漂亮的小脸上笑眼弯弯:「好糖糖,跑完我请你吃大白兔奶糖呀——」

真的,要不是宋宴每次都对我用美人计,我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整整一千五,跑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这条活生生的人命。

我被宋宴迷的神魂颠倒,这次也不例外,被她半哄半骗报了四百米,一千五,跳高还有扔铅球。

一个人最多能参加四项,她是全给我整满了。

我粪姐抱着生物作业回来,看着我不争气盯着宋宴的样子,连连摇头说养了个没出息的好大儿。

「方子,记住,你是个女的。」

「你看宋宴一百遍,宋宴也不是你的,可你看葛川一百遍,说不定葛川还能跟你对上号!」

我瞟了一眼进了教室走到粪姐身后的葛川,默默站起抽走了她怀里的第二本练习册。

我翻开作业叹息:「就算我看他一千遍,他也不会借我作业抄。」

葛川拉开椅子坐下,盯着他桌上的作业本,好半天才转了身体,破天荒地看着我一板一眼道:「没有不给你抄。」

「你没问过我。」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正想着怎么跟他解释那就是一句玩笑,他便思索了似的皱了皱眉:

「抄作业不好。」

「你要是不会,可以问我。」

19

大概就是从那天他给我搭话开始,我第一次试探性地找他要物理作业,他利落地递给了我。

我双手捧着学霸神圣的练习册,已经切身体会到了被学习光环笼罩的使命感。

都说字如其人。

当我翻开他的练习册,我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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