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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女友追爱不成爆猛料(故事前任纠缠不清)

前任女友追爱不成爆猛料(故事前任纠缠不清)“没什么。”姜立迅速憋起笑,一本正经地摆手。“你笑什么?”苏纨的视线透过厚重的黑框眼镜,终于落在他身上,眼神茫然。苏纨仍不为所动。姜立便不想练了,他兴致缺缺地收拾器材,突然想到自己这个样子,像极了开屏的孔雀,拼命抖着羽毛,企图吸引异性注意。他忍不住自嘲,“噗嗤”一声把自己给逗乐。

前任女友追爱不成爆猛料(故事前任纠缠不清)(1)

本故事已由作者:阿洛柴,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姜立做完一组俯卧撑转头去看苏纨,她维持着原先的姿势,盯着屏幕看得入定,完全分不出一缕视线在他身上。

姜立又开始一轮健腹轮训练,肌肉纹理随着动作的起伏性感偾张。

苏纨仍不为所动。

姜立便不想练了,他兴致缺缺地收拾器材,突然想到自己这个样子,像极了开屏的孔雀,拼命抖着羽毛,企图吸引异性注意。

他忍不住自嘲,“噗嗤”一声把自己给逗乐。

“你笑什么?”苏纨的视线透过厚重的黑框眼镜,终于落在他身上,眼神茫然。

“没什么。”姜立迅速憋起笑,一本正经地摆手。

收拾完,姜立又倒了杯热牛奶搁在苏纨面前,他在她身边坐下,陪她一起看会电影。

能让苏纨入神的电影,对姜立来说比学生时期上课还催眠。

大屏幕上两个法国女人在吧台前对话,镜头拉得近,蓝色短发女人脸上的毛孔清晰,五官不够精致,甚至牙齿不够整齐,姜立强忍了一个呵欠,朝身边看去。

屏幕的光线将苏纨的脸照得有些发白,她回家后便会摘下隐形眼镜,取而代之一副圆黑框眼镜,长发随意地绑个丸子头,这种不太修边幅的样子,却叫人赏心悦目。

她双手抱膝蜷缩在沙发上,离他那样近,近到姜立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便像将她半拥在怀里。

姜立没能坚持把电影看完,先回了卧室,半梦半醒间有个人钻进被窝,又往他臂弯里拱了拱,彼此的肌肤贴在一块,体温也略微上升。

“看完了?”姜立哑着声音发问。

“嗯。”苏纨眯着眼睛,像只慵懒的猫。

“跟我说说讲了什么?”

姜立神思清明了几分,身子往上抻了抻,好像真的对电影情节很感兴趣。

床头留着一盏壁灯,微弱的光亮并没有驱散苏纨的困意,她似是无意识地絮絮说了很多,关于电影里两个女孩是怎样遇见,又如何彼此一见钟情,看起来是个美好的开端。

“可是成长环境不同,阶层迥异,无法融入对方圈子的两个人,又怎么会有好的结局呢……”

苏纨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

姜立的手习惯性地一下一下顺着她的长发,从发根到发尾,缠绕在指间,细密柔长,在某一刻突然顿住,心口像是被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棉花堵着。

他的五官立体,一侧脸覆在阴影里,脸上神色莫名,枕边人发出匀静的呼吸声,姜立却了无睡意。

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最终会走到哪一步,那是他们从未谈论过的将来。

而他们的开始,和那天的晚霞一样,总有种不真实感。

2

南方的梅雨季节,空气中游离着潮呼呼的水分子,腻在人身上,闷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姜立从物流车上下来,上身只着一件黑色背心,紧贴着肌肤,被汗水洇得颜色更深了几分。

车上空调坏了,这一天他像是泡在水里缺氧的鱼,早已迫不及待想要上岸。

“阿立,你回来了正好!”迎面撞上中年男人老胡,神色焦急,“家里有急事,我得先走一步,最后还有一个件没派完……”

老胡也不提要求,哀哀切切地盯着姜立。

“你大爷的!”姜立压着嗓子骂了句,抡起背心下摆抹了把汗,却已向四下张望,“东西在哪呢?”

老胡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随意往仓库外面的墙角一指,“那呢!”说着人便已经没影了。

姜立双手叉腰,无奈摇头,他腿长,几步走到墙角边,包裹不小,是个需要组装的书柜,收货地址就在附近一个高档小区。

目光移到收件人一栏,姜立怔住。

物流车不被允许进入小区,就停在对面的树荫下,斜照的夕阳猛烈,驾驶室的门窗都开着透气。

姜立斜靠在驾驶座上,一下下叩击着方向盘,等得漫不经心,又隐隐透露几分焦灼。

“欸,立哥,你看你看!”

搭档的同事赵阳,也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相较于姜立的寡言,人活泼不少,此时神情激动,两眼放光。

他看一眼旁边的姜立,不知何时在背心外面套上了件短袖衬衫,头上扣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赵阳嫌弃地“啧”了一声:“立哥,你这干嘛呢?明星出街啊?还是搞地下活动?”

姜立没有理会他的聒噪,迎面走来一个女人,窈窕纤长,衣着光鲜,身后的天空映着如火如荼的晚霞,热烈得像火烧,又温柔得不可思议。

似有微风迎面而来,让周身难受的黏腻感尽散。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女人语调平和,目光只在两人身上短暂地停留一瞬,“还得麻烦你们帮我把东西搬上去。”

她的皮肤白皙,五官并没有多么惊艳,但组合在一起很是耐看。

赵阳已先一步下车攀谈,姜立始终保持沉默,下意识地将帽檐压得更低些。

头上的蝉鸣突然静止,姜立有几分心猿意马,在心里默念那个名字——苏纨。

他早就应该知道,同名同姓的可能性极小。

“这个小区房价很高吧?像我们这种干苦力的,打一辈子工也不知道能不能买个卫生间!”赵阳自我贬低地感叹着,三个人已经进了电梯。

“这个我不太清楚,婚房是我未婚夫准备的。”苏纨的态度是疏离的,但良好的修养没有让她表现得过分冷淡。

“嘭——”随着电梯门阖上,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锤在某个人心尖上。

“哦,那能配得上苏小姐的,肯定是高富帅了!”

姜立靠在电梯内侧,大概是赵阳狗腿得让人心烦,他微不可查地皱眉,帽檐下那双深邃的眸中泛起波澜。

如果没有发生接下去的一幕,姜立顺利派完这一单,大概和苏纨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可生活也会猝不及防地撒狗血,叫人措手不及。

房门是指纹解锁的,苏纨将手搭上门锁,对另外俩人道:“东西放门口就行,我明天找人来安装。”

“那怎么行?堵住门口多不方便,我们帮你搬进去吧!”赵阳继续大献殷勤。

“没事,反正这里也没人住——”

大门同时打开,里面亮着暖橘色的光,略带暧昧的温馨,看起来也不是没人住的样子,苏纨怔了怔。

“谁啊?!”

有人闻声过来,裹着浴袍的男人见着外面的人,先是愕然,继而惶恐:“小、小纨?!你怎么来了?”

苏纨也是同样诧异:“旭文,你怎么在这?”

贺旭文面露尴尬,身子下意识地往门口挡了挡,苏纨终于察觉到什么,浴室在大门斜对面,里面依稀传来水声——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人。

一切已在不言中,直面这样的现实已经足够残酷,苏纨仍不忘想到,此刻还有另外两个人站在她身后,一起目睹这种不堪的场面,简直是雪上加霜!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夹在缝隙中,窘迫、羞愤兼而有之,不知道哪种感觉更强烈一些,可它们合力压得她失去惯有的理智,身子先于脑子行动,唯一的念头是尽快逃离现场。

擦身而过之际,她眼神滑过那个沉默的高个子男人,帽檐压得太低,看不清他的神情。

被迫吃瓜的赵阳看向姜立,姜立抿着唇,片刻后示意赵阳先开着物流车回去。

“那你呢立哥?”

“你不要管我。”姜立说着抬步走向消防通道,步伐有些急促。

这可是22楼,这人要走楼梯下去?!赵阳不解地耸了耸肩,觉得姜立今天的行为着实古怪。

3

天空由火烧一般的颜色转为黛青色,直至夜幕彻底降临,苏纨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小区绿化带的秋千架上。

人人都说贺旭文是最佳未婚夫,以后也是模范丈夫,他温和体贴,成熟大度,帅气多金,苏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样一个人的求婚。

她的人生规划向来明确,什么阶段做什么样的事,之前她大概对贺旭文有过心动,只不过那种心动平稳可控。

所以当她回忆方才所见,认清一个现实:她的情绪并没有到失控的地步,不甘的感觉更强烈一些。

不明白贺旭文为何偏偏选了她,让她生活在谎言中,也遗憾这一年经历的只是一个骗局,她不得不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这才让她感到疲惫。

婚礼的请帖已经送出去,她该如何收回再一一解释?又如何面对老妈的发难?

婚房是贺旭文全款购买,不存在财产纠纷,她网购了一些家具物件,她可以不要,只想尽快从这段诡异的关系中脱身……

苏纨想得太入神,并未意识到自己冷静得有些过分,更没有注意到有人倚靠在两三米外的单杠上,目光始终关注着这边。

保安第五次经过,他警惕地打量这个高个子男人,姜立平静地回视他,保安又看了他一眼,走了。

四个小时过去,那个女人终于有了动静,她低头揉着眼睛,姜立瞬时站直了身子,心下一紧,她这是……哭了?

“喂,你在这喂了四个小时蚊子,准备坐到天亮?”因为沉默太久,姜立嗓音有些干哑。

苏纨的眼睛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双眼皮,但是眼皮薄,眼睛大而清亮有神,此刻却是茫然地看着半蹲在她身边的男人,眼眶微微发红,半晌才找到焦点。

姜立咽了咽喉,紧张地等着她的“发落”。

“我想回家了,”苏纨动了动唇,又说道,“你能送我回家吗?”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个要求,姜立不及思考,点头答应:“好。”

可是当他看到停在车位上那辆墨绿色的MiniCooper,为难地挠了下后脑,苏纨不为所动,等着他开车。

姜立硬着头皮绕到驾驶座,空间瞬间变得狭小局促,摸索着调整一番,才勉强将腿舒展开,只能说,勉强。

苏纨调好车载导航,手肘撑在门把手上,望着窗外出神。

破碎的霓虹连成片,就像她的人生,在今晚被打碎,也会在今晚之后开始重组。

姜立这一整天浑身黏腻,身上有薄薄的汗味,掺杂着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倒也不难闻。

车窗开着,过路的风吹散女人身上浅淡的香味,两种味道糅杂在一块,难分彼此,是关于那夜的记忆。

到达苏纨自己住的小区,她接过车钥匙,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谢谢”。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姜立说了这么一句,抬步往回走,像是简单的道别。

后来俩人聊到那一晚,苏纨说她的隐形眼镜掉了,迫不得已才找姜立代驾。

姜立失笑,又不甘心地追问:“只是代驾吗?不管是谁都行?我是说,如果那晚不是我,你也会让人送你回去?”

苏纨傲娇地撇过脸,笑容却在嘴角溢出。

那时候姜立就那样半蹲在她面前,身后是沉沉夜色,他的眼睛如夜色一般静谧幽深,专注地望着她,里边有关切、有紧张、有怜悯,那一刻她有种感觉,不管自己提出怎样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或许就在那刻,她获得了跨出一步的勇气。

4

那晚之后,他们各走各的路。姜立想,本就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不抱任何遇见的希望,可偏偏事情总有凑巧。

半个月之后,苏纨回了趟王贞那,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王贞对女儿退婚一事少不了一顿数落。

“我看出来了,你们俩之间从来都是旭文主动,这回你还主动退婚,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那个心思,你没那个心思答应人家干什么呀?

“眼看你也27了,搁这么好条件的不要,你真觉得自己是天上的小仙女?我倒要看看你最终能找到啥样的!”

“……”

王贞嗓子尖细,认定了是自己女儿的问题,苏纨揉着耳朵,没有半句争辩,她来时已做好心理准备,这回虽心有郁结,但生生忍着。

出于某些原因,她没有将贺旭文出轨一事宣之于外,更何况“出轨”一说有待商榷,说不定她才是后到者。于是在外人开来,这退婚的原因真如王贞所说。

等王贞发泄够了,苏纨靠在厨房流理台上,顺手拿起一罐饮料喝了一口,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对了妈,我买的书架到了吗?物流过来送货了吗?”

王贞这才想起这一茬,朝书房抬了抬下巴:“给物流师傅加了点钱,在安装呢。”

她一句话说得轻巧,之前一番交涉岂止是“加了点钱”那么简单。

安装不归物流负责,王贞强势,言语间软硬兼施,非要来个“送货上门、安装一条龙服务”,姜立怕与这些中年妇女争执,免为其难应了下来。

苏纨又连灌好几口饮料,才慢慢抬步向书房走去,突然觉得不对味,回头一看,流理台上放着她刚刚喝的“饮料”,原是罐黑啤,已经见底……

姜立正对着图纸一步步安装,没有专业的工具,手里攥着个螺丝刀,将一枚螺丝钉拧进木料中,手臂青筋凸显,背上已洇湿一片,里面仍是那件黑色背心。

他回头看呆立在门口的人,他的眼窝很深,大概因为疲倦,眉下有一道浅浅的褶,显得那双眸子更加深邃。

书架已初具雏形,是个弯着腰、一手叉腰的人形,还有一个微笑的表情,背后是整面墙的厚重实木书架,混搭在一块,有种莫名的喜感。

苏纨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她张了张嘴,唇齿间充斥着那股挥不去的涩味,最终没能说出一句简单的招呼。

姜立平静无波地转过脸,继续手下的活。

走出苏家已是薄暮时分,苏纨已经先行离开。

走前王贞将一张五十块的钞票递给姜立,那是之前讲好的价钱,姜立没有接:“就当是我义务劳动吧。”

王贞觉得莫名,先前不情愿安装,现在装好又不要安装费,怎么有这种人?

姜立在别墅门口点了一支烟,一手插兜,缓缓地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有种莫名的颓然。

走到最后一级台阶,姜立顿住。

苏纨背着手站在那,脚下无聊地拨着一块松动的地砖,姜立的身影在她身前覆上一片阴影,她才回过神,转头微眯起眼睛看向来人。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人?”姜立将烟夹在指间,带了点居高临下的审视。

“嗯?”

“没想到你这么伟大,到现在还护着他,怎么不说实情?”他牵了牵嘴角,嘲讽意味明显。

姜立并非有意探人隐私,只是方才母女俩的对话他听得一字不落。

那晚他也在场,谁对、谁错、谁的责任,明眼人都能分辨,可是苏纨却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绝口不提那人半句不是。

“没什么好说的。”苏纨微低着头,有些失神。

姜立心里被一股莫名的涩意充斥,抛开这个话题不谈,他走下台阶,语调却放软:“你在这干嘛呢?不怕太阳晒吗?”

苏纨抬起头,眼神湿漉漉的:“谢谢你上次送我回家,我今天不小心喝了酒……”

姜立:“……”

5

最终姜立又憋屈地坐上那辆空间狭小的Mini,去过一次的地方他就能在脑海里自动规划路线,苏纨的单身公寓,离这有半小时车程。

车载音响播放着爵士乐,让人身心放松,情绪得到些微安抚。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苏纨调低音量,故作正经地发问,“你长得很像我一个中学同学。”

“是吗?”姜立哂笑,“我叫姜立,‘生姜’的‘姜’,‘站立’的‘立’。”

“我那同学也叫姜立,一模一样的字!你说巧不巧?!”苏纨绷大了眼睛,一副惊奇的模样,已然没有方才的失意。

“是吗?我也有个同学叫‘苏纨’,果真挺巧的,”姜立配合她,“不过你和她不太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苏纨较真道。

姜立眯起眼睛,当真在认真回忆的样子:“反正……感觉很不一样了。”

“嘁!不想说就算了!”

两人对视一瞬,随即同时绷不住笑起来。

苏纨有些晃神,记忆中那个少年基本不会笑,似乎也不会对什么事情特别感兴趣,用现在的说法是,一副厌世的模样。

那晚她第一眼就认出了坐在物流车上的姜立,可那时那地,假意是陌生人,彼此避免了很多尴尬。

这种相认并没有消减距离感,俩人大多时候是静默的,共同的记忆不过是中学那几年,可那些懵懂的、若有似无的情愫早就随着时间冲淡。

年少时期的心境跟成人世界毕竟有很大不同,不提也罢。

到达苏纨的小区天已经彻底黑了,姜立再一次将车钥匙递还给她,苏纨正要接过,在单元楼门口徘徊着的身影已几步上前。

“小纨,你可算回来了,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姜立沉了脸色,认出是苏纨的前未婚夫,白衬衫黑西裤,比起那天穿浴袍的样子倒是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

苏纨侧了侧身,贺旭文才注意她身边的高个子男人,他愣了愣,显然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我出差一趟回来,发现已经被退婚了,小纨,你不跟我商量一下吗?”贺旭文忽略第三人在场,急不可耐地质问。

“我已经通知过你,况且你都那样了,还用得着商量吗?”苏纨语气清浅,似乎没有情绪起伏。

“我已经跟那个人断了,”贺旭文隐忍着,声音带了几分颤意,“我以后会是个合格的丈夫,你相信我。”

苏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突然觉得贺旭文可怜:“其实你大可不必那样……”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知道我跟那个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贺旭文言语真挚,带着哀求的口吻,急切地想要去抓苏纨的手。

苏纨像碰到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时情急道:“你当着我现任的面说这些恐怕不合适!”

贺旭文的手僵在半空,这才认真打量刚才被自己忽略的男人,那人双手插兜站在一旁,面色确实不太好看。

贺旭文突然觉得这人眼熟,顿时被气乐:“苏纨,你急于跟我撇清关系也用不着找这么拙劣的借口,一个送快递的,你会跟他在一块?你们合适吗?”

这话不知是刺痛了谁,反正另外两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已经紧握在一块。

“贺旭文,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可以追求你的真爱,请你也同样尊重我,我现在的选择是他,有些话不合适!”

苏纨往姜立身前站了站,态度强硬。

贺旭文看了他们一眼,郑重道:“苏纨,有些人玩玩可以,但是婚姻需要找门当户对的合伙人。”

这是他自己悟出的道理,说完便颓然离去,已然不复方才的气势。

刚才是苏纨主动握紧姜立的手,此刻想要松开,可姜立没有放过她。

他俯下身,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前任纠缠不清,她谎称和男神交往,不料下一秒男神吻她告白

预想中只是浅尝辄止的一吻,可姜立舍不得放开,扣着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一吻,唇齿间辗转缠绵,像惩罚,却又那样难舍难分。

苏纨震惊之后缓缓闭上了眼,眼不能看,耳不能听,颊边粗砺的质感被无限放大,姜立掌心有一层茧,这些年他一定很辛苦……

彼此气息相融,苏纨很快便失去思考的能力,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吻,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这样才能抑制失控的心跳,像是脚踩云端,背靠星辰。

良久,姜立终于放开她,抹了抹嘴角,尝到淡淡的酒味。

路灯的光线从他们头顶倾泻而下,很容易把人的五官照得扁平,但面前人鼻梁高挺,眉目深邃,光线只在他眼睑下方投下细密的睫毛阴影。

苏纨觉得胸腔愈发灼热,难以平复。

姜立的语气却冰冷到把人的热情彻底浇熄:“我这工具人好用吗?”

苏纨愣怔之后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或许啤酒也有后劲,又或许夜色撩人,人的潜意识作怪,苏纨上前一步,掂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重新点燃了热情。

“谁说我把你当工具?我是认真的,你答应吗?”

6

一段关系的开始是这样仓促,姜立甚至怀疑当时她大脑是不是足够清醒,可就算苏纨把他当作释怀前任的工具,他也认了。

他可以由着她,并且配合她,一直到她喊停为止。

他们不是整天腻歪在一起的情侣,苏纨作为年轻律师,工作压力大,为了赶案子,在书桌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遇到难点她会一下下抓头发,姜立根据她头发的凌乱程度可以判断工作是否顺利。

姜立被晾在一边,有点无所事事的无聊,也有被冷落的心里落差,但渐渐地也找到了自己需要专注的事情。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能静下心来看书或者查资料,他卖掉母亲留给他的老城区的房子,在准备退休的老板那接手了物流公司,对经营很上心。

可能身边人的影响总是潜移默化的。

苏纨偶尔会坐到他身边,姜立的字行云流水,很有风骨,她便真心地赞美:“我以前就觉得你的字很好看。”

他们极少谈及学生时期的事情,成绩表上的排名,一个在第一位,一个在最末,中间隔着42行的遥远距离,姜立甚至很少交作业。

苏纨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他的?确切地说,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他写的字的?

姜立没有问,苏纨也没说。

那些彼此静默的夜晚,是有人在努力缩小那种距离,好在成年人的世界,不再以分数单上的数据衡量一个人。

可是就像那部电影里演的,他们成长经历迥异,阶层不一样,融入对方的圈子也很难,现实还有很多难题。

沉默很多时候是因为没有共同话题,姜立不会提起自己的家人,因为连自己都想回避,也不会谈及自己的工作、朋友,因为乏善可陈。

苏纨会带他去参加朋友的聚会,姜立天生的衣服架子,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就足够吸引一波眼球。

女人们聊天内容比眼神更加肆无忌惮。

“苏纨,你这男朋友身材比我健身教练还要好,看着真是舒服。”

“请问小苏可以把他借给我当几天男模吗?”有人附和。

苏纨抓着姜立的胳膊,往自己身边一揽:“私人所有,概不外借。”

众人起哄。

“那么等你哪天玩腻了,我当下家接手好不好?”

显然大家对这种玩笑习以为常,苏纨也不介意:“那可能你还得等很久。”

初见之下,苏纨属于那种清清冷冷难以接近的女孩,但是相处久了会发现她的很多面,安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或在人群中侃侃而谈,慵懒闲散,或潜精积思。

每一面都生动有趣,让人移不开眼,更令人深陷,对某些人来说,这可能不是个好兆头。

这种社交场合,姜立交换到不少联系方式,都是社会高精尖人士,人人都客气地说要是有物流运输方面的需要,肯定会找他。

只是客套,姜立清醒地认知,自己刚起步的事业在这些人中不值一提,可能那具皮囊才是他最大的优势。

他们聊游学经历,聊车子、红酒和某种潮流的体育运动,姜立只做安静的聆听者,旁边有一只手探过来,握着他的手。

“会不会很无聊?”苏纨在他耳边小声道。

“不会。”姜立淡笑着回她。

“你也带我见见你的朋友好不好?”苏纨提议。

“你不会有兴趣的。”

他那帮狐朋狗友的聚会,一群人光着膀子围在一起吃火锅或者打扑克,不时夹杂几句国骂,光是想想就怕苏纨被吓着。

而他在这种氛围下,不也是个格格不入的入侵者?

那晚他留在苏纨那,显得格外热情投入,他想,如果尚算过得去的皮囊是他最大的优势,那他希望它的吸引力更久一点。

早上是被敲门声惊醒的,苏纨惺忪着睡眼去门厅,又惊慌地折回来。

“我妈来了!你快起来!”苏纨说着去推趴在床上的姜立。

姜立一个激灵也猛地惊醒,两个人都很无措,最终姜立躲进内卫,苏纨又手忙脚乱地藏起属于他的痕迹,才开门应付王贞。

可能一上午太过惊险,一整天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而下午又传来更坏的消息。

7

前一天老胡负责运输木材到邻省,后来一直联系不上,赵阳说卡车就在两省交界处的服务站,木材不在车上,老胡也不在。

姜立想起老胡临出发前他还问他:“阿立,真这么信任我?不要押车?”

姜立嗤笑:“你还会带着货跑路不成?”

公司拓展业务,确实人手不够,老胡最后看他那一眼,欲言又止,姜立当时并未多心,现在想来,有些事情是他疏忽。

“立哥,要不要报警?”赵阳在旁干着急。那一车可是上好的楠木,如果客户要赔偿,哪里去找同等的产品?

“暂时先不要,我来想办法。”

姜立维持着镇定,他和客户去交涉,对方要求要么按时交货,要么按照合同,三倍价格赔偿,那就是相当于几十万人民币。

姜立接手公司不久,运营虽稳定,但几十万绝对不是个可以周转的小数目,一时陷入困局。

他不会在苏纨面前提起工作上的事,但情绪会显露端倪,苏纨还是察觉到了,她从赵阳那里打听到姜立的困境。

时隔半年,苏纨会主动约贺旭文见面,就在她律所楼下的露天咖啡馆。

“对不起,小纨,为以前的事,我向你道歉。”贺旭文已然得知苏纨为他做的,感激她替他守着那个秘密。

苏纨摇了摇头:“没什么的。”

那晚她在屋内没有看到任何女人的物品,相反见到一件不属于贺旭文的男士外套,鞋柜上只有两双男士鞋子。

联想到之前贺旭文和她在一起总是过于温和有礼,她只当他是绅士风度,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过来,其实并非如此。

爱一个人并没有错,可是他的爱情难免世俗偏见,注定更艰难,况且是贺旭文那样的家庭,肯定不会允许公开,在愤怒过后,她对贺旭文更多的是同情。

她能做的只是不拆穿,为他保留体面,那是她对贺旭文最后的善意。

“你跟你男朋友还好吗?抱歉那天说了那样过分的话,你替我向他道歉。”

苏纨浅笑,她想,姜立会介意吗?至少在表面上她没看出来。

“其实你也教会了我一些事,我想我要的不是所谓门当户对的合伙人,我更在意自己的内心,我不会再错一次。”

贺旭文听出苏纨意有所指,他握着苏纨放在桌面上的手:“谢谢你,小纨,如果我能为你做什么,请一定告诉我。”

这次苏纨没有挣脱,她感觉到贺旭文是真的释怀了,俩人彻底冰释前嫌,像朋友一般祝福彼此。

苏纨直言:“说起来还真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你,你家里是不是做建材生意的……”

姜立心绪烦乱,突然想要见一见苏纨,似乎总能从她身上获得一些能量,可到了律所楼下,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被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冲击,那一刻突然觉得各种现实摆在眼前,所有挣扎都是徒劳的。

8

姜立没想到自己会是那个先喊停的人。

苏纨送走贺旭文,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姜立,略微诧异:“姜立,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姜立两手插兜,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抬头看她,艰难地说出那句:“苏纨,如果你想分开,我不会纠缠。”

苏纨平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些,穿着职业套装成熟不少,也显得陌生,她站在那,平静地看着姜立,看起来在笑,笑意却没有渗进眼睛半分。

“姜立你什么意思呢?从一开始你就想好退路了吧,你从来不带我见你的朋友,不带我融入你的生活圈,为的就是省去分手之后的麻烦。

“从一开始,你就想好我们的结局是分开,是不是?”

分明是控诉,她语气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似乎是这样,可并不仅仅是那样,姜立也曾努力站在她身边。

年少时期的喜欢总是没有太多的理由,等到姜立意识到对苏纨的心动,已是在关注了她许久之后。

她聪明、漂亮、温顺、家境优渥,身上自带光环,注定遥不可及,姜立的人生就像陷在泥淖里,没有人拉他一把,他也任凭自己沉沦。

母亲的工作并不光鲜,姜立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在意识到自己姿色一天天衰败后,母亲抓住最后的机会,嫁给了外国商人,跟着出了国,只留给他一套房子。

高中毕业的聚会,姜立冷眼旁观昔日同窗个个对大学生活充满向往,他自己到天台透气。

有人过来,站在他身后,带着小心翼翼的拘谨,问他:“你会继续上学吗?”

姜立没回头,看着脚下排成长龙的车流,只说了两个字:“不了。”

“哦。”听起来有些遗憾,又无可奈何。

“蹬蹬蹬”,又是一阵脚步声,姜立知道,她走了,他们的人生轨迹就像这样,背道而驰。

排成长龙的车流像四通八达的血管,开始涌动起来,姜立却觉得压抑,茫然无措,为他曾经荒废的时光。

如果,他能早些发现身边还有可以为之努力的人,也不会过得这般浑浑噩噩。

同学聚会姜立每次都会参加,和那些同学不再有共同语言,但可以听到某个人的消息,虽然只是零星的片段,虽然她从不曾出现。

有人说她去了全国最好的政法学院,有人说她拿了奖学金,又有人说她考上研究生……

姜立清晰地看到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点点变得更加遥远。

他自高中毕业后就在这家物流公司,做了将近十年,老板喜欢他,拿他当自己的儿子,他踏实肯吃苦,人缘也好,其他员工似乎都愿意接近他,也都服他。

只是这样一个人对自己、对生活从来都没有什么要求,仿佛人生过成怎样都无所谓。

老板年纪大了,儿女又有自己的事业,几次提到要把公司转给姜立,但姜立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要承担那么多人的生计,与他自由的性格不符。

直到那个遥不可及的人问他答不答应跟她在一起。他矛盾极了,一方面觉得这种关系不会长久,一方面,又想稳稳地站在她身边。

他甘愿为之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卖掉了房子,一分部房款给了老板盘下物流公司,一部分付了首付,买了间不大的房子。

能给的就这么多,也是倾尽全力,他想等着房子装修好再给苏纨一个惊喜,可钥匙还没交到她手里,已生变故。

姜立想着,不觉已站在新房门口,装修已接近尾声,客厅立着一个人形书架,苏纨买过两次,一个放在贺旭文那没带走,一个放在王贞那。

能买两次的东西,姜立想,她必定是喜欢的。

他看着书架上那个笑脸,想起苏纨,她做什么都很投入,不论是看书、看电影还是工作,自有丰富的精神世界。

姜立相信,即使没有人陪伴,她也不会感到孤独。

他想起两个人交往的点滴,她带他去见自己的朋友、逛街、看展、看话剧、融入自己的生活圈,这段时间他的生活确实比以往更加丰富精彩。

是她,一直在带着他往前,滋润他贫瘠的内心。

苏纨还说过,要王贞接受他可能需要一段时间,需要两个人一起努力……

姜立揉了把脸,彻底清醒过来,他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好介怀的?该轮到他努力争一把。

心房酸胀,有什么破土而出,姜立突然又觉得浑身充满干劲,无比期待明天的到来。

公司还要好好经营下去,那是他的底气,他要着手借贷,先把赔偿款补上,然后他要去告诉苏纨,他不会轻易放手。

9

第二天天还未亮,姜立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他急急赶往公司。

老胡带着那一卡车的木材回来了,他乞求姜立的原谅:“对不起阿立,我对不住你的信任,我真是一时糊涂!”

老胡家里老母亲生病,需要不菲的医药费,也是生活所迫,可是真到倒卖木材的时候,听到那个高昂的数字,他也是吓了一跳。

他想到姜立平时对他关照有加,还给他预支了几个月的工资,他却这样回报他,良心难安。

姜立只是拍了拍老胡肩膀,未置一词,亲自到了客户那边一趟,告诉他货可以按时交上。

客户告诉他,货已经补上了,或许回来的木材可以去还给贺氏建材。

“贺氏?”姜立看到那边货单上贺旭文的签字,回想昨天所见,猛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原来,苏纨与贺旭文见面,是因为帮他解决难题,心里又漫起那种莫名的酸胀感。

不单单是因为作为一个男人,遇到问题还需要女人挡在面前;还因为嫉妒,让他忽视了真相。

他几乎是狂奔着跑到苏纨住处。

苏纨正准备出门上班,看到满头满脸汗水的姜立,也是吓了一跳。

姜立俯下身一把将她圈住:“对不起苏纨,是我误会你。”

苏纨将他推开,眼下两道青影明显。

“姜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起点低,根基也不够稳固,但是没有关系,我说过我们一起努力,但是我介意你遇上麻烦就想着把我推开,你知不知道那样我也会难过?!”

姜立看着她,目光柔软。

苏纨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气消了大半,仍是强调:“真的没有下次了,我很生气!”

姜立再次将她紧紧地贴进胸膛,声音随着胸腔的震荡传入鼓膜,宽厚又坚定:“好,不会有下次,但是请你一定等等我。”

——我可能现在一无所有,但是会拼尽全力奔向你。

他与她的距离终究这样近,不再是那个在课堂上只能遥望的背影。

番外:走向你

苏纨时常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目光,来自教室最后一排。

王贞说,要多和好学生在一起,跟差生在一起是要学坏的。大人总以成绩来衡量一个学生的好坏。

可苏纨知道,姜立并不坏,他成绩差,可他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班里的同学似乎都挺喜欢他。

他长得高大,却从不恃强凌弱,除了那一次。

英语老师严格,谁没完成作业必然严惩,苏纨因为前一天感冒没有背下英语单词,英语课上和几个同学一起站着受罚。

她听到小声的议论:“原来好学生也会被打手心啊!”

苏纨耳根通红,更在意的是教室最后排有道目光肯定落在她身上。

英语老师有把尺子,专门用来惩罚学生,打在手心上并不是很痛,但教训足够深刻,她忘带了,命课代表去办公室取过来。

教室后排传来凳子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有人同时走了出去。

“姜立你干嘛去啊?”英语老师拔高了音量,明显不悦。

“报告老师,我上厕所。”回答得义正辞严。

后来课代表回来说尺子没找到,苏纨和几个同学免受责罚,算是逃过一劫。

再后来课代表私下坦白,姜立先一步拿到尺子藏了起来,威胁他不让告诉老师。

苏纨心里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朝教室后排看去,姜立正趴在课桌上睡觉。

少年的轮廓鲜明,发丝蓬松柔软,苏纨的脸蓦地一热,她转过身,强迫自己不能细想。

她知道姜立妈妈是做什么的,有次去父亲的饭局上找他拿钥匙,她看见他妈妈坐在一个男人身边,妆容艳丽,身子几乎贴在那人身上,全然一副媚态。

她没有因此戴上有色眼镜看姜立,相反对他更多了几分关注,长大以后才知道,有些情愫的开端或许就是那多出来的关注,还有一丝怜悯。

可是苏纨不敢太接近姜立,那种叫人失控的感觉太危险。

王贞几乎每日都会唠叨:“我知道你爸爸在外头跟人不干不净的,我之所以不离婚,全是因为你,你知道吗?你要好好学习才对得住我!”

好好学习,循规蹈矩,亦步亦趋,她要远离让她分心的人和事。

上大学、读研、工作、订婚,一切都在王贞觉得正确的轨道上,她也觉得那是正常的人生。

直到重遇姜立,直到戳破贺旭文的秘密。

她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也终于明白,唯有感情是不可控的,在焦头烂额地处理退婚之时,她总能想起那双眼睛,沉沉夜色中,静谧幽深,包含太多情感。

她不可抑制地想要再次见到那双眼睛的主人。

苏纨点开手机软件,她在同一家店铺下单了同一款书架,并且再三向店主确认,会用同一家物流公司,自己的单身公寓空间太小,地址填了王贞那。

自此一天数次点开软件,不动声色地期待着。

直到物流信息终于显示开始派件,她想,该回王贞那一趟了。(原标题:《与你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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