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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败战王汤之盘(汤之盘铭是茍ji非苟gou)

不败战王汤之盘(汤之盘铭是茍ji非苟gou)(为方便叙述,先用“苟日新”)“茍”,音ji2/ji4,卝头。但这九个字是有很大问题的,至少“苟日新”应为“茍日新”。现代汉字“苟”与“茍”象双胞胎,但在小篆之前却是明显不同。“苟”,音gou3,艹头。

潘朝晖/文

五四青年节,央视网有篇文章引用了《礼记•大学》的一句话,即“汤之盘铭”,借以表述“创新”之意一一“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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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了一下自己买的《大学•中庸》小册子和古诗文网《礼记》原文,发现都是这九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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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这是商汤的盘铭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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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九个字是有很大问题的,至少“苟日新”应为“茍日新”。

现代汉字“苟”与“茍”象双胞胎,但在小篆之前却是明显不同。

“苟”,音gou3,艹头。

“茍”,音ji2/ji4,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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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方便叙述,先用“苟日新”)

理由一:郑玄注为“极”

东汉郑玄(127~200年)作《礼记注》:"盘铭",刻戒于盘也。“极”,犹“尽”也。君子“日新”其德,常尽心力不有余也。

也就是说,郑玄认为“苟日新"是“极日新”。古人通假用法往往是同音,所以应该是“茍ji”非“苟gou”。

理由二:孔颖达朱熹疏为“诚”

唐初孔颖达(574~648年)主编《礼记正义》,疏曰:“汤之盘铭”,此一经,广明“诚意”之事。“汤之盘铭”者,汤沐浴之盘而刻铭为戒,必于沐浴之盘者,戒之甚也。“苟日新”者,此盘铭辞也,非唯洗沐自新,苟,诚也,诚使道德日益新也。“日日新”者,言非唯一日之新,当使日日益新。“又日新”者,言非唯日日益新,又须恒常日新。皆是丁宁之辞也。此谓精诚其意,修德无已也。

南宋朱熹(1130~1200年)受二程(程顥程颐)影响较深,认为“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其中的“親”当作“新”,同时认为“苟,诚也”。

也就是说,孔颖达和朱熹都认为“苟日新”可释为“诚日新”,而“苟gou”与“诚”毫无关联,相反“茍ji”却能与“诚”扯上关系:

清代许瀚(1797~1866年)认为“茍是敬之古字”,郭沫若也认同此说。其实,将“茍”与“敬”的字源演化放在一起,现代的我们不难看出二者的关系。

“敬”=“茍ji” “攴”,

“敬”≠“苟gou” “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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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茍ji”是“敬”之初文,可释为“诚”。

综上,

郑玄注之为“极ji”,指向“茍ji”而非“苟gou”;孔颖达、朱熹疏之为“诚”,指向“敬”(古字为“茍ji”)。所以,我认为东汉的郑玄、唐代的孔颖达、南宋的朱熹,三人看到的都应该是“茍ji日新”而绝非“苟gou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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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开始写作“茍日新”)

那么,我们到底应该怎么理解“茍日新”?

关键还是要弄明“茍”之本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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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看下《汉典》给出的甲骨文“茍”,主要有两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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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款是强调了“头上冠角”和“手”。这让我想起了一个动作:“梳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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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款只强调“头上冠角”,就是表意“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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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惊天秘密一一“茍”与“髻”居然恰巧又同音ji,这应该也算一个证据。

所以,我大胆给出个人解读:

1.甲骨文“茍”的本义是“髻”(名词)或“梳髻”(动词)。

2.甲骨文“茍”的“冠角”又可看作“面頬”之形,故其义进一步引申为“梳头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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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甲骨文“茍”是“无口之茍”,从西周金文开始变成“有口之茍”,故其义进一步引申为“梳头洗脸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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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商汤之时,“茍”必是“无口之茍”,应释为“梳头洗脸”之义。所以,“茍日新”可直译为“每日(晨起)都要梳头洗脸”。

5.保持仪容仪表的干净整洁,是对别人的尊重。“有口之茍”又是梳头洗脸又是漱口的,显然含有满满的“尊重”之义,所以后来专门分化出“敬”字用于表达此义。

讲完“茍日新”,那么什么是“日日新,又日新”?

鉴于“茍日新”是“每日梳头洗脸”,个人支持“日日新”当为“曰日新”之误一一“曰”者,口舌之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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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茍日新”是每日梳头洗脸

“曰日新”是每日漱口(不知那时有刷牙没)

“又日新”是每日洗手(“又”是“手“)

“汤之盘”并不是孔颖达所说的“沐浴之盘”,实为“盥颊之盘”。在商周之时,以当时的生产力水平,除非祭祀之前必沐浴,平时根本做不到日日沐浴。而梳头洗脸、漱口、洗手,这些不仅可以“日新”,甚至可以“日数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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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中有“髻”有“口”有“手”,再一次扩展“茍”义为“梳头洗脸漱口洗手”。细思,“汤之盘铭”实际上讲的就是一个字→“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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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之盘铭本是很浅白的三句话,因为误“茍ji”为“苟gou”,现代“国学大师”居然也能天马行空自圆其说,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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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闲扯。

(图片均自网络,感谢原作者)

(原创,转载请注明:渣渣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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