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露老人的难言之隐(直面老人爱和尊严)
揭露老人的难言之隐(直面老人爱和尊严)旁人看来,素英的工作是没有尊严的,因为她是一位性工作者。65岁,还得出门挣钱养活自己。人到晚年,没有钱,人的尊严也会丧失干净。65岁性工作者背后,是老年人生活“隐痛”——生存问题
马尔克斯在《苦妓回忆录》中写道:“活到九十岁这年,我想找个年少的女孩,送自己一个充满疯狂爱欲的夜晚。”
这是一位和514个女人有过肉体关系的老记者,生命尽头的“纵歌”。人生迟暮,生命力逐渐消逝,孤独的无助感敲击着灵魂,对衰老的恐惧胜过死亡,唯有“性”还能给自己带来些许安慰。
在马尔克斯笔下,“性是一个人在不能得到爱时给自己的安慰”。老年人对性的渴求,本质上是对生命的艳羡,对孤独的恐惧和爱的渴望。
同样是讲述老年人的“性”的故事,韩国电影《酒神小姐》则将触角延伸到了生存、养老、临终关怀等社会和人性层面。这是一部边缘群体老年人的生活“实录”,折射出了老年人晚年生活的隐痛。
65岁性工作者背后,是老年人生活“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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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问题
人到晚年,没有钱,人的尊严也会丧失干净。
旁人看来,素英的工作是没有尊严的,因为她是一位性工作者。65岁,还得出门挣钱养活自己。
年轻的时候,素英当过保姆,进过工厂,后来受战争牵连,成为了美军的“洋公主”(也就是慰安妇),成为美军取乐的机器。
年轻时,素英和一个美国大兵有过一段露水情缘,还生了个孩子。但因为无力抚养,只好把孩子送人。
战争结束后,素英从朝鲜回到韩国,尝试过很多工作,却也只能维持基本生计。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素英又没什么一技之长,她频频被用人单位拒绝。晚年的素英不想捡垃圾为生,便挣扎在性工作这条路上。
“像我这样的老女人,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你以为很多吗?”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不想要尊严,不想做体面的工作呢。
或许在我们看来,素英的工作,是如此不堪令人不齿,但对于60多岁,没有任何养老金的她们来说,能考虑的不是体面的问题,而是如何生存下去的问题。
对于晚年的她们而言要求真的不多,能活着,兴许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当一个人想要活着,只能为口饭放弃所有时,所谓的尊严,在“饿死”面前,道不道德,体不体面真的重要吗?
所以,当被人问及为何要从事这一行当时,素英以“攒钱给国外的儿子”为由糊弄别人时,这似乎成了她活着的最后一点体面。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卑贱到尘埃里。
影片里,素英每天穿梭在中路公园,那是老年人喜欢聚集的一处活动场所。
来公园的大多都是孤寡老人,他们是素英的目标,而素英也是他们目标。看到中意的人,素英会上前询问对方要不要来一瓶“宝佳适”的暗号,或者直接问“要跟我谈个恋爱吗?”
双方合意后,找个合适的地点,完成这一桩“生意”。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们都懂得金钱的重要性。财物自由了,我们才能养活妻儿老小,才能更好地追求诗和远方。
但金钱对于老年人似乎更为重要,因为它是老年人生存的保障、尊严的依仗。
老年人肉体欢愉的背后,是极致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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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爱问题
知乎看到一句话,老年人的“性生活”,从来不在床上。
这句话,从逻辑上看似乎有些毛病,但细细想来未尝不是如此呢。
与其说他们需要“性”,不要说他们需要“爱”。
“零钱宋”是素英的一位老客户,退休前有着非常体面的工作。每次出现都是西装革履,身上揣着一些零钱,故而得了“零钱宋”的绰号。
老宋的子女都在国外,常年独居,异常孤独。
常年独居带来的孤独感是什么样子呢?
或许就是连声音都变得奢侈。
凌晨节目档的朋友曾接到一位老人的电话,
他说:
“我没有其他的朋友,我的朋友只有一台能传递声音的收音机。子女都在国外,没有人会主动和自己联系。从退休后,他仿佛跟‘失聪’一样,没有了任何‘声音’。”
他打电话到电话只是“想听听人声,管它是什么声音”。因为他的收音机坏了。
凌晨四点半,你或许无法体会一个人,等一宿一宿地开,因孤独而形成的压迫感,让人窒息。
年轻人嫌弃他们,因为他们老了,难以沟通。只有像素英这样的老年工作者还能给予他们应有的尊重。所以,素英也成了附近老人的一亩花田。
身体与身体的接触是能传递温暖的,他们的孤独被素英的身体消解,安抚。老年人看似放纵的欲望背后,是不为人知的空虚的精神世界,是亟待被爱的、被温暖的心。
退休后的零钱宋,有很大一笔养老金,很长时间都过着花钱买快乐的日子。
现如今,因为中风,他只能待在家里,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家里人嫌弃他身上的味道,随便给他找了个护工。
亲人的冷漠和遗弃,让他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活着,真丢人啊,求你,求你帮帮我吧,好想死......”
一番挣扎后,素英用一瓶农药结束了屈辱和充满恶臭的生活。讽刺的是,零钱宋的儿子连他的死因都没有查,匆匆将其火化。
此后,素英又帮助两个老人结束了苟延残喘的生命。先是把一个饱受老年痴呆折磨的老人推下悬崖,而后又陪一个无儿无妻的老人服下安眠药,让他在睡梦中离世。
他们在世界的期待中来到这个世界,又在世界的厌弃中悄然离开。
素英从性工作者,变成“杀人犯”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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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终关怀问题
在古希腊中,酒神狄俄尼索斯是布施欢乐与慈爱的神,带给人们欢乐与救赎。
素英明明是一个深陷泥潭从事他人眼中“肮脏”工作的人,却做起了“渡人”的神明工作。“酒神小姐”的内涵昭然若揭。
被悲痛折磨瘫痪在床上,人毫无尊严地活着,余下的日子似乎只剩下等死。
没有安乐死,所以零钱宋他们借用素英的手,带着最后一点尊严谢幕,他们如愿了,却不知道素英将要面对的是牢狱之灾。
生命的终结不只是医院论题,临终过程也不只是肉眼可见的生理痛苦。生命最后,如何有尊严地离去,是一件值得人们重视的问题。
生命的尽头,提高患者生活质量,让将死之人了却遗憾,做到死而无憾。
给老人临终关怀,守的是老人最后的尊严。
电影《遗愿清单》里有这样一句台词:“生和死,是永远无法沟通的两个世界。所以,由生到死的这个过程,才显得那么意义重大。”
如何让老人体面地离开,安慰即将离世的老人脆弱的心,让他们带着微笑离去,获得生命左后的安详。
这都是每个人应当去考量的问题,这不仅仅是社会问题,也是政府问题。
素英在送走那个恳求被安乐死的孤独老人后,得到了对方留下的遗产,可她没有将其据为己有,而是捐给了寺庙。
佛堂前,素英双手合十,显得庄严而神圣。可她普度众生之后,谁人又可以渡她到彼岸?
影片的结尾,素英被警察带走,对此她不悲伤,也不解释,反而如释重负。
人的生命太过沉重,又岂是她能负担的重量呢?
一部电影撕开社会的遮羞布
你对你的父母到底了解多少?
你认为你的父母还有性生活吗?
你有多久没有去看你的父母了?
或许,他们被遗忘得太久,太久了,以至于很多人忘了他们只是上了年纪的正常人罢了。
“性”是这部影片的主题之一,素英提供性服务,纾解老年人的渴望。可对于老年人的性,到底存在了多少偏见。
社会对老年人最大的偏见就是“老年人是不需要有性欲的。”
正如《火船》中的那句“爸那么大年纪了,不会想那事的。”
但事实永远跟我们想得有很大差距。
有科学研究表明,60岁以上的男性接近70%都可以有性生活,70岁以上还有性能力的男性占据了37%左右。
人会随着岁月而逐渐衰老,会失去生育的意愿和能力,但属于动物性的生理需求仍会残留。只是社会习惯性地将他们判定为无性之人。如果老了,就会被贴上“为老不尊”,甚至会被扣上“生活作风下流”的帽子。
人的成见是座山,山就是每个人的心灵,或许只能移动0.5毫米,但这些毫米聚集起来,朝着同一个方向移动时,这种偏见就会缩小。
对于老年人而言,他们最为徐亚的不过是一份安全感,不过是一句,“别怕,有我在。”
无论他做错什么,遇到什么困难时,都会有人陪他一起面对,哪怕是死亡。
一如,曾经他们为子女所做的那样。
遗憾的是,整部影片里,他们都是被边缘化的人。
子女没有成为他们的铠甲,政府也无法给予他们保障。他们老了,似乎也被社会所抛弃了。
于是,为了能让人们看见,看见老年群体的隐痛,导演拍摄了这部影片。透过一部小小的影片,让人们去看见,去反思。这或许就是《酒神小姐》的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