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刻意避开一样东西(你越喜欢一样东西)
一个人刻意避开一样东西(你越喜欢一样东西)1这种情况下,不是可能醒不过来,是一定醒不过来。他推门进去,看见周秉发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惫不堪的样子。张北川走了进去,护士将病历记录递给他,提醒道:“现在病人情况不太好,主任他们说可能醒不过来了。”肝性脑病,中枢神经系统功能发生紊乱。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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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和她打赌,我要让她难堪
前情回顾:
他推门进去,看见周秉发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惫不堪的样子。
张北川走了进去,护士将病历记录递给他,提醒道:“现在病人情况不太好,主任他们说可能醒不过来了。”
肝性脑病,中枢神经系统功能发生紊乱。
这种情况下,不是可能醒不过来,是一定醒不过来。
1
主任也有些头疼,要是换做普通病人在医院出事,哪有这么大阵仗。
门外还有几个拎不清的人在,这要是闹起来场面根本控制不住。
郑源的几个儿女都是些草包脑袋,平日里没有工作全靠老爹养着,这会儿老爹出了事情,为了财产分割的事情又开始争吵不休。
张北川放下手里的病历资料,问道:“情况是什么时候恶化的?”
一旁的住院医回道:“就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该用的药都用上了。”
病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基本上就是阎王叫你三更走,岂能留你到五更。
“中途没有醒来吗?”
“没有。”
“期间用过什么药?”
话音刚落,周秉发忽然起身道:“与其让老爷子这么痛苦,不如拔管吧,一把年纪了,就让我们几个做子女的送他最后一程。”
于情于理,这种时候站出来说要放弃治疗的人都应该是直系亲属,一个女婿做不了主。
但是门外的几个子女正为财产闹得不可开交,谁也顾不上做决定。
周秉发抹了把眼泪,红着眼睛道:“爸对我恩重如山,身后事就由我来处理吧。”
好家伙,人还没死,都开始想身后事了。
张北川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平声道:“我能见见郑院长吗?”
主任刚想答应下来,ICU监护室里的监护仪就发出长鸣声,心电监护页面趋于一条平直的线,会诊室里的人面色各异。
张北川注意到周秉发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欣喜色,但是很快他又换了一副慌张模样,急急忙忙朝着病房跑去。
2
东方初阳微晓,阴雨天气冷意更甚,住院部楼下那颗秋梧桐在晨光里露出一点新嫩绿芽,近春的天气了,想来应该也不会再有几个冷日。
他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北京时间七点五十五分,和周南南预料的时间差不多。
不远处之江路上的江大医学院,传来一声长长的鸣笛声,操场上降了半旗,这是历代院长去世才有的待遇。
他转身朝外面走去,病床前围了不少人,几人真情几人假意早已经不重要了,他站在人群之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荒唐地想:人命本就是分贵贱的,一个大学院长的命,就是比普通人精贵。
郑源的死讯传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医院外就挤满了前来吊唁慰问的人。
主任似是松了口气,道:“的确是油尽灯枯了,也不算是我们的问题。”
张北川退出人群,悄悄走进主任办公室,桌上放着一堆资料,最上面的那份就是郑源的。
洋洋洒洒几百页的就诊记录,资料写得很详尽。
他翻到既往史那里,看到了肝病进程中患者曾做过移植手术,之后常年服用排异药物,直到前两年肝脏再次面临硬化问题,身体机能下降导致无法负荷代谢才停了药物。
看了眼中间使用的药物都中规中矩,看不出什么异样。
但是就在昏迷前的一个月左右,郑源开始陆陆续续接触到中药理疗,吃了不少温补的中成药。
正当他想要往下翻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他立刻将资料整理好归位,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去了。
主任皱着眉头走进来,叹了口气道:“江大那边来人了,说是郑院长生前签署了遗体捐赠同意书,死后将遗体捐献给医学院做大体老师。”
张北川看了眼通知文件,诧异道:“这是院长生前签的?”
“是啊,我也纳闷,院长好像从来没说过这件事情。”
他顿了一下,道:“主任,你有没有觉得郑院长这次的病程发展很奇怪?”
3
其实肝外参与会诊的每个医生都注意到了,肝性脑病来势汹汹,可是从入院到去世就短短两天时间,未免也太快了一点。
主任知道他想说什么,挥了挥手道:“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张北川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多说无益,索性不再多言。
回到病房发现郑源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好,准备送往江大了,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尸体的左臂有严重的静脉炎。
可是在ICU住院这段时间,郑源用的一直都是锁骨下的留置针头,怎么会在左臂出现静脉炎的情况。
他迟疑了一下,拦住运送尸体的工作人员,道:“我能再看一眼郑院长吗?”
对方表示有些为难。
“张医生,一会儿江大有个遗体吊唁会,我们得按时把遗体送过去。”
车子已经等在楼下了,几人抬着尸体下楼。
他也当机立断准备返回江大,刚一下楼出医院准备拦出租车,就看见周南南开着四所的警车稳稳当当停在他面前。
她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上车,我送你过去。”
张北川没有多想,径自上了车,道:“你怎么在这里?”
周南南指了指不远处之江路的校区道:“鸣笛声音都传遍了,我能听不到吗?”
他接过她递过来的一杯热豆浆,像是预判到他昨天是急急忙忙被叫回来会诊,所以一定还没有吃早餐。
“张医生,咱们昨天的赌约可是我赢了。”
张北川闷闷应了一声,道:“是你赢了,可是我想不通,就算周秉发要动手,你又怎么算得准是今天?”
晨起路上还有些雾气,稀薄的光线之下透着些许朦胧意境。
周南南笑笑道:“他那小情人的胎不稳,预估下个月就要剖腹产,他上周五急急忙忙去办准生证,我就猜到应该是这两天。”
年前的时候,时愉和张北川偶遇过何清一次,当时他们只推测腹中的胎儿大约四个月左右,现在看来,恐怕并不准确。
4
车子很快开到江大,门口已经贴了讣告,花圈和纪念堂也已经布置好了。
周秉发看见女儿跟着张北川走进来的瞬间,脸色一变。
小声呵斥道:“你来干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周南南恭恭敬敬地朝堂前那张黑白照一鞠躬,然后转头道:“爸,你死了以后,灵堂肯定比这个气派吧?”
这话倒是像她平常没脑子的时候说出来的。
周秉发气得要死,拽着她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张北川伸手一拦,道:“郑副院长,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到底是要维持风度,又碍于来吊唁的学生和教授过多,他一时间不好发作。
周南南折了支小白花放在吊唁堂前,似是讽刺道:“有钱有权真是好啊,就连吊唁用的小白花也要二十五一支。”
张北川将她带出门外,又看见她换了一副笑颜,自我开解道:“不过是花而已,以后我的坟头也会长,也没什么可羡慕的。”
他皱着眉头看着她,似乎是想从这双亦真亦假的眼睛中看出点什么东西来,但是很可惜,那双黝黑又清亮的眸子中除了天真和单纯,什么都没有。
“这样吧,你先去教学楼里找个教室坐一会儿,我忙完就来找你。”
说着就指了指前方的大楼。
她随便找了个自习教室坐了一会儿,可没想到五分钟后进来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开始点名,原来这里是内科学的大课。
她硬着头皮听了一会儿,听得双眼发昏。
黑板上的PPT正放着人体脏器局部解剖图。
她脑海里却想着:这肝,是爆炒还是醋溜好吃。
台上的老教授滔滔不绝地讲着之前碰到过的实体案例。
“我从前在省医的时候碰到过一个老头儿,一口气吃了十几个粽子,结果造成胃部贲门反酸出血,动手术取出三四斤胃内容物。”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教授忽然注意到台下有个小姑娘正在捂嘴笑,立马严肃道:“这位同学,你是有什么疑问吗?”
周南南看了眼教授,忍不住问道:“老师,我就想知道...那老头吃的是甜粽子还是咸粽子?”
这一问,瞬间点燃了原本沉默的课堂气氛,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教授楞在原地,气道:“这是重点吗?这是我讲这个案例的重点吗?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一会儿下课留下来,我好好给你补补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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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北川来领人的时候,周南南正被老教授摁在书前看胃部结构。
尽管她一再解释自己不是江大的学生,但是对方执意认为她这是为自己开脱。
好在张北川打了圆场将她带走,并且走的时候再三跟老教授保证,自己不会让这种无良学生走上医学道路祸害患者。
周南南也很委屈,碰上个认死理的教授,还被迫学了好几页的内科知识。
“说到后来他也没告诉我,那老头到底吃的是什么粽子,就这么好吃吗?能吃到胃出血。”
他无奈道:“是咸粽子,台州那边独有的海鲜粽子。”
“那...确实很好吃了。”
张北川停下脚步,顿了顿道:“你就只从中提取到了这个重要信息吗?”
她认真地看着他,然后笑眼里像是泛起清澈又澄明的雾。
“当然不是。”
“张教授,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叫逆风执炬,深爱于某物的时候,就犹如逆风执炬,必定烧手,你越喜欢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到头来就越容易伤害自己。”
“因为它太明白你的软肋和弱点。”
这样一眼洞穿心思的话,竟然让张北川有些慌。
这五年来,他对时愉的感情何尝不是逆风执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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