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最好的十部作品(木心逝世八周年之际)
木心最好的十部作品(木心逝世八周年之际)史航开场朗读了陈丹青新书《张岪与木心》中的一章“乌镇的孩子”。尹婷婷/摄。担任主题朗诵会主持人的史航,开场朗读了陈丹青新书《张岪与木心》中的一章“乌镇的孩子”。张岪是木心给陈丹青取的笔名,在这篇文章里,陈丹青提到他带木心去都铎古堡周围的老店铺里,买了白金戒指和一对袖扣。随后,木心一直戴着那枚戒指,却从未见他戴上那对袖扣。直到去世前,他对陈丹青谵妄着说道:“以后你出去讲演,戴上袖扣,把手举起来,让人看见,就说,‘我送你的’。”“你怎么知道将来不会有人念木心?”木心生于上世纪二十年代,他的写作生涯则始于青年时代。1982年,55岁的木心以“绘画留学生”身份赴美,自此长居纽约。1983到1993年间,木心在中国台湾和美国华语报刊陆续发表作品,此后笔耕不辍。同样于1982年赴美的陈丹青,在纽约地铁偶遇木心,此后亦师亦友近三十年。木心本名孙璞,1927年生于浙江乌镇的富商之家,青年时期在上海美专和杭
撰文丨新京报记者 何安安
2011年12月21日,木心在浙江桐乡与世长辞,享年84岁。而一首被收录在《云雀叫了一整天》里的《从前慢》,被当成了情诗,开始被人广为传颂。特别是这首诗的后半部分,“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2019年12月21日,木心逝世八周年忌日之时,鼓楼西剧场联手木心美术馆、理想国,呈现继杭州之后的第二场木心纪念系列活动:“回到文学:木心先生重启写作三十五周年系列纪念活动”,史航、陈丹青、黄轩、马薇薇、尹丽川、张静初、狄菲菲、赵文瑄等一众嘉宾齐聚木心主题乐读会“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以朗读、音乐、舞蹈的形式,重读木心作品。和那首脍炙人口的《从前慢》一样,“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同样出自《云雀叫了一整天》。
12月21日,鼓楼西剧场木心主题乐读会“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现场嘉宾合影。塔苏/摄。
“你怎么知道将来不会有人念木心?”
木心生于上世纪二十年代,他的写作生涯则始于青年时代。1982年,55岁的木心以“绘画留学生”身份赴美,自此长居纽约。1983到1993年间,木心在中国台湾和美国华语报刊陆续发表作品,此后笔耕不辍。同样于1982年赴美的陈丹青,在纽约地铁偶遇木心,此后亦师亦友近三十年。
木心本名孙璞,1927年生于浙江乌镇的富商之家,青年时期在上海美专和杭州艺专习画,建国后曾任上海市工艺美术中心总设计师,上海市工艺美术协会秘书长,《美化生活》杂志主编,上海交通大学美学理论教授。
担任主题朗诵会主持人的史航,开场朗读了陈丹青新书《张岪与木心》中的一章“乌镇的孩子”。张岪是木心给陈丹青取的笔名,在这篇文章里,陈丹青提到他带木心去都铎古堡周围的老店铺里,买了白金戒指和一对袖扣。随后,木心一直戴着那枚戒指,却从未见他戴上那对袖扣。直到去世前,他对陈丹青谵妄着说道:“以后你出去讲演,戴上袖扣,把手举起来,让人看见,就说,‘我送你的’。”
史航开场朗读了陈丹青新书《张岪与木心》中的一章“乌镇的孩子”。尹婷婷/摄。
陈丹青以木心美术馆馆长、《张岪与木心》作者的身份来到活动现场。忆及过往,他说,很多人是在2011年12月24日桐乡殡仪馆木心的葬礼上才认识木心的,在这些人之中,不乏“八零后”“九零后”,而在此之前,陈丹青存在着一种偏见和误会,他很难将木心与年轻读者联系在一起,因为在当时的他看来,木心的读者应该是自己的同龄人或者岁数更大的人。
今年夏天,在杭州举办的“回到文学:木心先生重启写作三十五周年系列纪念活动”首场活动上,陈丹青提到了一个细节,大约在1991年或者1992年,当时木心已经六十四五岁,而他刚过四十岁。在那时的他看来,木心已经没有希望了,因为木心当时不再愿意给报刊写文章,只愿意写那些很难懂的诗,只有一些台湾早期读者在阅读木心,而且在那时,整个大陆范围内几乎没有人知道木心,或者说对他感兴趣。但在1986年,当自己介绍阿城和木心认识以后,阿城曾经说过一句令自己难忘的话:“他说,‘将来的孩子咕嘟咕嘟冒出来,里面有喜欢文学的人,有感觉的人,他们受的教育都会比我们这代好,你怎么知道将来不会有人念木心?’”这件事陈丹青从未告诉过木心,但在木心的葬礼上,他见证了有这么多年轻人愿意读木心。
木心(中)。
史航说,事实上,每个月搞的朗诵会都是没有主题的,有限的几次主题朗诵会,包括了阿城的作品、朱西宁的作品、莫言的作品和老舍的作品。史航表示,自己至今也不能说阅读过太多木心的作品,比如好几位嘉宾都谈到的《文学回忆录》,他到现在都没有读完。在他看来,这部作品就好像是《哈利·波特》里面的吼叫信,很多孩子都怕打开吼叫信,一打开就先捂着耳朵。
“别人用的词是视死如归,他说‘我是视归如死’”
史航现场向陈丹青问了一个问题,在看了陈丹青为木心所作的《张岪与木心》一书后,他希望陈丹青可以告诉他,在乌镇的木心在自己人生中的最后岁月,有没有什么是令陈丹青印象深刻的?陈丹青说,木心最后的五年在乌镇,除了最后的时段,他只是每年去看望一两次木心。但大约在十多天前,曾经在最后三四年与木心朝夕相处的一位友人告诉了他一个细节:在木心重病期间因为治青光眼而去了医院,但动手术之前被查出了各项功能衰竭,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从医院回家以后,木心还能够走动和说话,他们会扶着木心在楼下转来转去。木心很平静地告诉这位友人:“小杨,我们可能要永别了,没有多少日子了。”
上世纪40年代的木心(图左)。摄于1946年,此时木心在杭州第一次举办画展,时年十九岁。
陈丹青自己的印象也是如此,在木心最后的那段时间里,木心很平静地告诉他自己想的都是死事。这让史航想到了陈丹青在书中提到的一句话:“别人用的词是视死如归,他说‘我是视归如死’。”史航说,这句话是典型的木心语法,是他对一个词的修正和玩味。陈丹青说,“视死如归”是漂亮话,但“视归如死”是实实在在的老实话,木心喜欢玩字,他把一个成语变成了一句老实话。陈丹青非常喜欢木心这种玩字。陈丹青一直很喜欢一句话:“骑虎难下虎也怨,谈虎色变虎也惊”。他一直在想,木心到底在说什么,最后在《文学回忆录》中查到了。
晚年的木心。
学者孙郁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研究木心。在知识越来越细化的今天,孙郁惊讶于木心的整体性,整体地感受自然、感受社会、感受艺术门类。孙郁还特别喜欢木心的语言,在孙郁看来,我们的语言,基本上是泛道德化的语言,但木心的心灵是跟上苍进行交流,跟远去的灵魂交流,跟自己进行交流。钱锺书说:“东海西海,心理攸同,南学北学,道术未裂。”木心觉得自己就是在古希腊、中东和中国六朝游荡的一个灵魂,没有边界。从木心的诗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世界人。
木心
孙郁说,木心是一个修辞家,他有自己的话语方法,这种修辞好像是一种游戏,其实是一种智性,把已经固化的逻辑撕裂,打开一扇窗户,使我们可以瞭望到窗外的风景。孙郁表示,木心的语言很朴实,但是明快灿烂,背后还有历史,比如《从前慢》,好像是白开水,却又非常有滋味。孙郁强调了木心是一个普通人,他在民间里面,没有边界,却又超越世俗,有一种高贵气。孙郁说,我们可能受儒家文化影响,已经在尘世里面被各种功利主义所捆绑。但是木心超越了这些东西,超越了儒家实用主义,这种超功利的、审美的静观,把我们带入凡夫俗子所没有的、让我们心灵为之一悦的,只有在李白的诗歌、在苏轼的词里才能感受到的世界。也就是说,在世俗社会,木心是超俗的。
作者丨何安安
编辑丨安也
校对丨翟永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