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铁生的生命观(那年今日向死而生的史铁生)
史铁生的生命观(那年今日向死而生的史铁生)继双腿瘫痪后,败血症、尿毒症、肾功能障碍相继缠上了他。1981年,他因病辞职,摇着轮椅在街道办、民政局跑了几个月,领到了伤残知青每个月60元的补助。而写作,就在奔波于病床、手术台、工厂、街道办的罅隙里发生。“能活下来,并非由于生的诱惑,只是由于死的耽搁,死的延缓。”(《病隙碎笔》)因为没事干,他读书,写东西,自学英语。到了1974年,还在北新桥街道工厂找了份临时工,一个月15元,在家具上画山水画仕女,有时还画彩蛋。幼年的史铁生与父母 当谈到生死时,史铁生说道,“有位哲人说,命运就是一出人间戏剧,角色是不可调换的。当我的双腿和两个肾都被拿走的时候,我的身体失灵了。这是我所认为的命运。有天在报纸上看到一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它说:世界上只有两种生活——一种是悲惨的生活,一种叫非常悲惨的生活。我觉得活着就是你对生命有疑问,对生活有疑难。但是关键在于一种面对人生的态度。“他刚得病那几年,有人嘲笑他
2010年12月31日凌晨3点46分,一位当代中国令人敬佩的作家因突发脑溢血辞世了。他自称“职业是生病,业余在写作”,有人评价他:“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而丰满的思想。他体验到的是生命的苦难,表达出的却是存在的明朗和欢乐,他睿智的言辞,照亮的反而是我们日益幽暗的内心”。而如今,这位追问生命终极、代表了一代人理想的作家,他的“心灵写作”已成为绝响,他就是史铁生。
“路无法再用腿去趟,只能用笔去找”
史铁生于1951年1月4日出生于北京,从小跟奶奶生活。清华附中毕业后,他在1969年去延安插队,后因双腿瘫痪于1972年回到了北京。后来他又患肾病并发展到尿毒症,靠着每周3次透析维持生命。
1991年出版的《我与地坛》中的一句话是史铁生在谈论生死时被引用最多的:“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他曾表示,“对待生死我选择一种乐观的态度,让我如此幽默地看待生死还得感谢卓别林。”是的,在卓别林的《城市之光》这部电影中,女主人公意欲自杀,卓别林将其救下,她说:“你没权利不让我死?”卓别林回答:“急什么?咱们早晚不都得死?”或许这便是参透生死的态度。
幼年的史铁生与父母
当谈到生死时,史铁生说道,“有位哲人说,命运就是一出人间戏剧,角色是不可调换的。当我的双腿和两个肾都被拿走的时候,我的身体失灵了。这是我所认为的命运。有天在报纸上看到一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它说:世界上只有两种生活——一种是悲惨的生活,一种叫非常悲惨的生活。我觉得活着就是你对生命有疑问,对生活有疑难。但是关键在于一种面对人生的态度。
“他刚得病那几年,有人嘲笑他的腿,他说他恨得想抱着炸药包冲过去,和那些人同归于尽。”这是徐晓在回忆文集《半生为人》里对史铁生的一段描述。对比彼时史铁生的态度,后来参悟生死大意、包容一切的他着实是平和而宽容得让人敬仰了。
“能活下来,并非由于生的诱惑,只是由于死的耽搁,死的延缓。”(《病隙碎笔》)因为没事干,他读书,写东西,自学英语。到了1974年,还在北新桥街道工厂找了份临时工,一个月15元,在家具上画山水画仕女,有时还画彩蛋。
继双腿瘫痪后,败血症、尿毒症、肾功能障碍相继缠上了他。1981年,他因病辞职,摇着轮椅在街道办、民政局跑了几个月,领到了伤残知青每个月60元的补助。而写作,就在奔波于病床、手术台、工厂、街道办的罅隙里发生。
谈及写作对于他的意义,很多年后史铁生总结道:那是苍茫左右时,唯一可以走的路。路无法再用腿去趟,只能用笔去找。而这样的找,也让一颗世间最为躁动的心走向宁静。史铁生曾说他其实未必适合当作家,是命运把他弄到这条路上来了。这条路他走得不明不白,所以不得不唠叨;走得孤单寂寞;不由得四下里张望;走得触目惊心,不由得向着远方祈祷。(《病隙碎笔》)
史铁生和妻子陈希米
“职业是生病,业余才是写作”
“铁生的透析,从开始的一周一次,到一周两次,后来每隔一天一次,他身体里的血得从动脉血管引出来,在透析机里过滤掉毒素,再从静脉流回体内。”整个过程长达4个半小时,全身的血要被过滤十几遍,每次透析人要脱去三公斤的水。做完透析人都相当疲乏,饥饿难耐,只能昏昏睡去。“铁生就利用每两次透析中间那个上午写作两三个小时,时间再长他血压又要上去了。
”透析之后史铁生写得非常慢,非常艰难,《病隙碎笔》的十几万字,他花了四年写出来,每两天写一点片段,真正是碎笔。好友李锐在谈起史铁生时记忆深刻,他还记得史铁生手腕上如蚯蚓状的隆起,那是13年里透析扎下的1000多道针刺造成的。老朋友们都达成默契,要多给他工作和休息的时间,尽量不去打扰。
学者许纪霖曾这样评价他的写作:“生理的残缺使得生命的意义发生了问题,是生,还是死?只有当人被逼到考虑生死问题的时刻,才有可能在精神上获得新生。在深刻的绝望之后,史铁生发现了生命的偶然和苦难的无常。他是在理想的废墟上重建了理想,在虚无的命运中超越宿命。他成了反抗虚无的英雄。”
有记者曾经问他,怎么看待自己的病?他想了很久说:是敬重。他的病是他强大的对手,是命运对他的锤炼。“就像是个九段高手点名要你跟他下盘棋,你无可奈何,但不能气急败坏,说我不下了。你只能接纳他,然后试试跟他周旋,说不定还能获得智慧。这样即使输了,也是赢。”
在陈村的记忆里,史铁生很少抱怨。“他知道感恩,知道在生的命题下的诸多奥义。别人用腿走路,丈量大地,他是从腿开始,体察心灵。他常常纠缠在那些排遣不开的命题上,时间长了,倒成为了习惯和乐趣。”每次从上海去北京,陈村都要到史铁生家和他聊聊天,“除了同情他不能抽烟,我们的谈话和常人无异,谈得很快乐。倒是听他说话的人,因为自己好腿好肾的,常常哼哼哈哈,懒得跟上他的思维。”
1984年史铁生在延安
母亲是永远的结
“一个幸运者的母亲必然是一个幸运的母亲,一个明智的母亲,她教育你的方法来自于他对一切生灵乃至天地万物的由衷的爱,这样你就会爱她,你就会爱她所爱的这个世界”这是史铁生在他的一部作品中所描述的母亲,事实上也是史铁生对自己母亲的评价。母亲创造了他,给了他第一次生命;母亲又影响了他,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在《秋天的怀念》中史铁生写到自己在最疯狂的年龄突然瘫痪后,脾气变得暴怒无常,看到北归的雁阵,听着名家的歌曲,抑或是暗自沉思中总会突然间狠命捶打自己的双腿,撕心裂肺的喊“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母亲总会抓住史铁生的手硬吞了眼泪说“咱娘俩在一块好好儿活……”。母亲四处寻医问药,满怀希望的等待儿子的病情好转,终于在一次无意的薰伤中彻底打消了治病的念头。
但史铁生的母亲仍旧希望儿子可以好好活下去,多次请求带史铁生去北海看菊花,而此刻母亲正遭受肝病的折磨,她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和儿子一起见证美好的机会了。在得到史铁生肯定而不情愿的答复后,母亲高兴的像个孩子,急忙收拾行李。就在母亲转身出屋的瞬间,注定了母亲永不归来现实。北海赏菊愿望的落空成为史铁生一生最大的遗憾,也给史铁生巨大的震撼。
童年的史铁生与母亲
又是一年的秋天,那个已逝母亲的残疾儿子和未成年的女儿(史铁生的妹妹)一起来北海看菊花,在开得烂漫的菊丛中,史铁生懂得了母亲未来得及说完的话:好好儿活,好好儿活……此后的史铁生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开始深爱母亲深爱的这个世界,开始思考生与死,苦难与信仰,残缺与情感,写作与艺术的重大问题,并着手解决这些普遍性的精神难题。
母亲是史铁生心中永恒的结。他像个采煤工,在挖生活的矿藏。“母亲情结”在他的许多作品中是重复的,他在不断努力探究有关写母亲题材的深度。在《合欢树》和《我与地坛》中他都说过这样的话:“她心里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了。”我们真希望世界上有个上帝,算是对我们的一点宽慰,不辜我们会对母亲背上一生的负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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