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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扬雄传部分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一百九十四讲)

汉书扬雄传部分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一百九十四讲)【译】扬雄见到诸子各自以其知识相背驰,大多诋毁圣人,自做怪僻,巧言诡辩,搅乱时政,虽是小的言论,最终会破坏大道迷惑众人,使他们沉溺于听到的话却自己不知是错的。到太史公记载六国,经历楚汉,到《麟止》结束,和圣人看法不一样,是非观念和经书相差很大。所以常有人询问扬雄,扬雄经常模仿经典之言来回答他们,着成十三卷,模仿《论语》,名叫《法言》。《法言》文章多不记述,衹记其目录:天生万民,懵懂无知,肆意纵情,聪明未开通,以理训告。作《学行》第一。从旦公到孔王,建成王道,其后虚诞盛行乖离于道,诸子所谋衰微。作《吾子》第一。事物有本真,布陈于万事,行动不能尽善,原因在自身。作《修身》第三。芒芒天道,古代圣人所成,超过便不合,不足便不达,不可作奸诬罔。作《问道》第四。心神恍惚,经纬万方,事关道德仁义礼。作《问神》第五。明哲盛美,光照无疆,避开不测,保全天命。作《问明》第六。远说周遍天地,礼赞神明,深广宏大,

《汉书》又称《前汉书》,由我国东汉时期的历史学家班固编撰,是中国第一部纪传体断代史,“二十四史”之一。《汉书》是继《史记》之后我国古代又一部重要史书,与《史记》、《后汉书》、《三国志》并称为“前四史”。 《汉书》全书主要记述了上起西汉的汉高祖元年,下至新朝的王莽地皇四年,共230年的史事。《汉书》包括纪十二篇,表八篇,志十篇,传七十篇,共一百篇,后人划分为一百二十卷,共八十万字。#历史#

汉书扬雄传部分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一百九十四讲)(1)

客曰:“然则靡《玄》无所成名乎?范、蔡以下何必《玄》哉?”扬子曰:“范雎,魏之亡命也,折胁拉髂,免于微索,翕肩蹈背,扶服入橐,激卬万乘之主,界泾阳抵穰侯而代之,当也。蔡泽,山东之匹夫也,顉颐折頞,涕涶流沫,西揖强秦之相,扼其咽,炕其气,附其背而夺其位,时也。天下已定,金革已平,都于雒阳,娄敬委辂脱挽,掉三寸之舌,建不拔之策,举中国徙之长安,适也。五帝垂典,三王传礼,百世不易,叔孙通起于枹鼓之间,解甲投戈,遂作君臣之仪,得也。《甫刑》靡敝,秦法酷烈,圣汉权制,而萧何造律,宜也。故有造萧何律于唐、虞之世,则悖矣;有作叔孙通仪于夏、殷之时,则惑矣;有建娄敬之策于成周之世,则缪矣;有谈范、蔡之说于金、张、许、史之间,则狂矣。夫萧规曹随,留侯画策,陈平出奇,功若泰山,向若阺隤,唯其人之赡知哉,亦会其时之可为也。故为可为于可为之时,则从;为不可为于不可为之时,则凶。夫蔺先生收功于章台,四皓采荣于南山,公孙创业于金马,票骑发迹于祁连,司马长卿窃訾于卓氏,东方朔割炙于细君。仆诚不能与此数公者并,故默然独守吾《太玄》。”

【译】客人说:“那么没有《玄》就不能成名吗?茎、基以下何必要用《玄》呢?”扬子说:“范雎,魏的亡命徒,折胁拉骨,免于入狱,收肩踏背,被扶入袋中,用才智打动万乘之君,离间泾阳抵制穣侯而代替他,是合时啊。蔡泽,山东的平民,曲颐折鼻,泪唾横流,向西揖拜强秦之相,扼其咽喉,绝其气,附在其背上夺其位,碰对了时候。天下已平定,武器已收起,建都雒阳,娄敬弃辖解挽,转动三寸之舌,建议牢固的策略,从中原迁到长安,是适当啊。五帝传典,三王传礼,百世不变,叔孙通起家于袍鼓之间,解甲丢戈,便制作君臣仪法,为得当。《甫刑》散乱,秦法苛酷,圣汉改制,萧何定法,为适宜。所以有制定萧何律于唐虞之世,就会违理;有制作叔孙通仪法于夏殷时,便会迷惑;有建议娄敬策略于成周时,便是错谬;有谈论范、蔡之说于金、张、许、史之间,便是疯狂。萧规曹随,留侯策划,陈平奇谋,功比泰山,响似山崩,是那些人多智吗?也是他们遇到的时候可有作为。所以在可做的时候做可做的事,便如愿;在不可做的时候做不可做的事,就不吉利。蔺先生在章台立功,四皓在南山得名,公孙在金马创业,骠骑在祁连发迹,司马长卿挑引卓氏而致巨资,东方朔给捆君割肉而感动皇帝。我实在不能和这些人相提,所以默然独守我的《太玄》。” 

汉书扬雄传部分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一百九十四讲)(2)

雄以为赋者,将以风之也,必推类而言,极丽靡之辞,闳侈巨衍,竞于使人不能加也,既乃归之于正,然览者已过矣。往时武帝好神仙,相如上《大人赋》,欲以风,帝反缥缥有陵云之志。由是言之,赋劝而不止,明矣。又颇似俳优淳于髡、优孟之徒,非法度所存,贤人君子诗赋之正也,于是辍不复为。而大潭思浑天,参摹而四分之,极于八十一。旁则三摹九据,极之七百二十九赞,亦自然之道也。故观《易》者,见其卦而名之;观《玄》者,数其画而定之。《玄》首四重者,非卦也,数也。其用自天元推一昼一夜阴阳数度律历之纪,九九大运,与天终始。故《玄》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二百四十三表、七百二十九赞,分为三卷,曰一二三,与《泰初历》相庆,亦有颛顼之历焉。扌筮之以三策,关之以休咎,絣之以象类,播之以人事,文之以五行,拟之以道德仁义礼知。无主无名,要合《五经》,苟非其事,文不虚生。为其泰曼漶而不可知,故有《首》、《冲》、《错》、《测》、《摛》、《莹》、《数》、《文》、《掜》、《图》、《告》十一篇,皆以解剥《玄》体,离散其文,章句尚不存焉。《玄》文多,故不著,观之者难知,学之者难成。客有难《玄》大深,众人之不好也,雄解之,号曰《解难》。其辞曰:

【译】扬雄认为赋是用来讽谏的,如果一定要推展论述,用尽华丽的辞藻,宏伟侈华推衍无穷,致使人无以复加,既而归为正道,但看的人已翻过去了。从前武帝喜欢神仙,相如献上《大人赋》,要用来讽谏,皇帝看后反而飘飘然有凌云的想法。由此说来,赋劝而不止,是很明白的。又很像俳优淳于髡、优孟之流,不是法度所在,贤人君子诗赋之正,于是停止不再作赋。便深思天象,参摹分为四份,终于八十一。旁边三摹九据,终于七百二十九赞,也是自然之道。所以读<易》的,看到卦便叫出名;读《玄》的,数其画便可确定。《玄》首的四重,不是卦,是数。用法从天元推一昼一夜阴阳数度律历之纪,九九大运,和天始终。所以《玄》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二百四十三表、七百二十九赞,分为三卷,称一二三,和《泰初历》相应,也有颛顼历。用三策占卜,联系吉凶,杂入象类,推布人事,以五行为文,比拟道德仁义礼智。没有主旨名称,切合《五经》,如不是其事,不出虚文。因为太混沌不可知,所以有《首》、《冲》、《错》、《测》、《摊》、《莹》、《数》、《文》、《挽》、《图》、《告》十一篇,都用来解剖《玄》体,分析文章,章句已不传了。《玄》文太多,所以不记录;读了难懂,学了难成。有客人责怪《玄》文太深,众人不喜欢,扬雄作文解释,名叫《解难》。辞中说:  

汉书扬雄传部分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一百九十四讲)(3)

客难扬子曰:“凡著书者,为众人之所好也,美味期乎合口,工声调于比耳。今吾子乃抗辞幽说,闳意眇指,独驰聘于有亡之际,而陶冶大炉,旁薄群生,历览者兹年矣,而殊不寤。亶费精神于此,而烦学者于彼,譬画者画于无形,弦者放于无声,殆不可乎?”扬子曰:“俞。若夫闳言崇议,幽微之涂,盖难与览者同也。昔人有观象于天,视度于地,察法于人者,天丽且弥,地普而深,昔人之辞,乃玉乃金。彼岂好为艰难哉?势不得已也。独不见夫翠虯绛螭之将登乎天,必耸身于仓梧之渊;不阶浮云,翼疾风,虚举而上升,则不能撠胶葛,腾九闳。日月之经不千里,则不能烛六合,耀八纮;泰山之高不嶕峣,则不能浡滃云而散歊烝。是以宓牺氏之作《易》也,绵络天地,经以八卦,文王附六爻,孔子错其象而彖其辞,然后发天地之臧,定万物之基。《典》、《谟》之篇,《雅》、《颂》之声,不温纯深润,则不足以扬鸿烈而章缉熙。盖胥靡为宰,寂寞为尸;大味必淡,大音必希;大语叫叫,大道低回。是以声之眇者不可同于众人之耳,形之美者不可棍于世俗之目,辞之衍者不可齐于庸人之听。今夫弦者,高张急徽,追趋逐耆,则坐者不期而附矣;试为之族《咸池》,揄《六茎》,发《箫韶》,咏《九成》,则莫有和也。是故钟期死,伯牙绝弦破琴而不肯与众鼓;獿人亡,则匠石辍斤而不敢妄斫。师旷之调钟,俟知音者之在后也;孔子作《春秋》,几君子之前睹也。老聃有遗言,贵知我者希,此非其操与!”

【译】客人责怪扬子说:“凡是著书的,都要迎合众人的爱好,美味希望它合口,妙声美在悦耳。现在您高辞深说,广意微指,独自驰骋在有无之间,陶制大炉,纷绘群生,阅览过一年了,仍很不懂。衹是在这裹费精神,在那裹使学者麻烦,好比画家画在无形之上,弹琴的依照无声,大概不行吧?”扬子说:“对。至于高言大论,幽微之道,大概难和读者相同。从前有人观天象,察地度,审人法,天显著广大,地大而深厚,前人的话,是金是玉。他难道是喜欢故作艰难吗?情势不得已啊。难道没见翠虬绛螭将要登天,一定要耸身到仓梧之深渊;不凭浮云,藉疾风,空举而上升,便不能到达廖阔,飞升九闳。曰月不行千里,便不能照六合,亮八弦;泰山不高耸入云,便不能聚集浮云而散发浮气。所以伏羲氏作《易》,联络天地,统以八卦,文王附着六爻,孔子杂错卦象作彖辞,然后发挥天地之善,定下万物的基础。《典》《谟》篇章,《雅》《颂》之声,不温润纯深,便不足以发扬鸿业彰显光明。所以用虚无来主事,以寂寞为原则:最好的味道一定平淡,最好的声音一定稀微;至大的话传得远,大道纡曲。所以美妙的声音不能被众人的耳朵认可,美丽的形象不能让世俗觉得悦目,幽远的言辞庸人认为不中听。现在弹琴,声调高急,迎合众好,那么大家就不期而至;如果弹奏《咸池》、《六茎》、《箫韶》、《九成》,便没人应和了。所以钟期死了,伯牙就弄破琴拉断弦不肯再给众人演奏,获人死了,匠石就扔掉斧子不敢轻易砍东西。师旷调钟,要等知音在才进行;孔子作《春秋》,期望君子能够先读。老聃有遣言,以理解我的人少为贵,这不是他的节操吗!”  

汉书扬雄传部分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一百九十四讲)(4)

雄见诸子各以其知舛驰,大氐诋訾圣人,即为怪迂。析辩诡辞,以挠世事,虽小辩,终破大道而或众,使溺于所闻而不自知其非也。及太史公记六国,历楚、汉,讫麟止,不与圣人同,是非颇谬于经。故人时有问雄者,常用法应之,撰以为十三卷,象《论语》,号曰《法言》。《法言》文多不著,独著其目:天降生民,倥侗颛蒙,恣于情性,聪明不开,训诸理。撰《学行》第一。降周迄孔,成于王道,终后诞章乖离,诸子图微。撰《吾子》第二。事有本真,陈施于亿,动不克咸,本诸身。撰《修身》第三。芒芒天道,在昔圣考,过则失中,不及则不至,不可奸罔。撰《问道》第四。神心曶恍,经纬万方,事系诸道德仁谊礼。撰《问神》第五。明哲煌煌,旁烛亡疆,逊于不虞,以保天命。撰《问明》第六。假言周于天地,赞于神明,幽弘横广,绝于迩言。撰《寡见》第七。圣人聪明渊懿,继天测灵,冠于群伦,经诸范。撰《五百》第八。立政鼓众,动化天下,莫上于中和,中和之发,在于哲民情。撰《先知》第九。

【译】扬雄见到诸子各自以其知识相背驰,大多诋毁圣人,自做怪僻,巧言诡辩,搅乱时政,虽是小的言论,最终会破坏大道迷惑众人,使他们沉溺于听到的话却自己不知是错的。到太史公记载六国,经历楚汉,到《麟止》结束,和圣人看法不一样,是非观念和经书相差很大。所以常有人询问扬雄,扬雄经常模仿经典之言来回答他们,着成十三卷,模仿《论语》,名叫《法言》。《法言》文章多不记述,衹记其目录:天生万民,懵懂无知,肆意纵情,聪明未开通,以理训告。作《学行》第一。从旦公到孔王,建成王道,其后虚诞盛行乖离于道,诸子所谋衰微。作《吾子》第一。事物有本真,布陈于万事,行动不能尽善,原因在自身。作《修身》第三。芒芒天道,古代圣人所成,超过便不合,不足便不达,不可作奸诬罔。作《问道》第四。心神恍惚,经纬万方,事关道德仁义礼。作《问神》第五。明哲盛美,光照无疆,避开不测,保全天命。作《问明》第六。远说周遍天地,礼赞神明,深广宏大,超过近世。作《寡见》第七。圣人聪明深美,继天命测神数,超过众人,作为常法。作《五百》第八。建政劝民,感化天下,中和为最高,施用中和,在于知民情。作《先知》第九。

汉书扬雄传部分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一百九十四讲)(5)

仲尼以来,国君、将相、卿士、名臣参差不齐,一概诸圣。撰《重黎》第十。仲尼之后,讫于汉道,德行颜、闵、股肱萧、曹,爰及名将尊卑之条,称述品藻。撰《渊骞》第十一。君子纯终领闻,蠢迪检押,旁开圣则。撰《君子》第十二。孝莫大于宁亲,宁亲莫大于宁神,宁神莫大于四表之欢心。撰《孝至》第十三。赞曰:雄之自序云尔。初,雄年四十余,自蜀来至游京师,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奇其文雅,召以为门下史,荐雄待诏,岁余,奏《羽猎赋》,除为郎,给事黄门,与王莽、刘歆并。哀帝之初,又与董贤同官。当成、哀、平间,莽、贤皆为三公,权倾人主,所荐莫不拔擢,而雄三世不徙官。及莽篡位,谈说之士用符命称功德获封爵者甚众,雄复不侯,以耆老久次转为大夫,恬于势利乃如是。实好古而乐道,其意欲求文章成名于后世,以为经莫大于《易》,故作《太玄》;传莫大于《论语》,作《法言》;史篇莫善于《仓颉》,作《训纂》;箴莫善于《虞箴》,作《州箴》;赋莫深于《离骚》,反而广之;辞莫丽于相如,作四赋;皆斟酌其本,相与放依而驰骋云。用心于内,不求于外,于时人皆曶之;唯刘歆及范逡敬焉,而醒潭以为绝伦。

【译】仲尼以来,国君将相卿士名臣志业不同,统一于圣人大道。作《重黎》第十。孔子之后,讫于汉道,德行崇尚颜、闱,股肱大臣推及盖、曹,至于名将排列尊卑,确定差品文质。作《渊骞》第十一。君子善终美名,修正而后行动,发扬圣法。作《君子》第十二。最大的孝是使双亲安定,最好的安亲是使其神灵安定,最好的安神是取得四方的欢心。作《孝至》第十三。赞曰:这是扬雄的自序。起初,扬雄四十多岁时,从蜀来游京师,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欣赏其文才,召作门下史,推荐扬雄待诏,一年多后,上奏《羽猎赋》,除官为郎,给事黄门,和王莽、刘歆并列。哀帝初,又和董贤同官。成、哀、平年间,王莽、董贤都作了三公,权过人君,推荐的人没有不提拔的,但扬雄三代不升官。到王莽篡位,论谈者用符命赞美其功德而被封爵的人很多,扬雄仍不被封侯,因年纪大而渐升为大夫,他就是如此淡泊势利。确实好古爱道,想以文章在后世扬名,认为经最大的是《易》,所以作《太玄》;传最好的是《论语》,所以作《法言》;史篇最好的是《仓颉》,所以作《训纂》,箴诫最好的是《虞箴》,所以作《州箴》;赋最深的是《离骚》,所以相背而推广它;辞最华丽的是担如,所以作四赋:都探索本源,模仿发挥。用心在内,不求于外,当时人都轻视它;衹有型逖和莲逡敬重他,而担爱认为他无与伦比。  

汉书扬雄传部分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一百九十四讲)(6)

王莽时,刘歆、甄丰皆为上公,莽既以符命自立,即位之后,欲绝其原以神前事,而丰子寻、歆子棻复献之。莽诛丰父子,投棻四裔,辞所连及,便收不请。时,雄校书天禄阁上,治狱使者来,欲收雄,雄恐不能自免,乃从阁上自投下,几死。莽闻之曰:“雄素不与事,何故在此?”间请问其故,乃刘棻尝从雄学作奇字,雄不知情。有诏勿问。然京师为之语曰:“惟寂寞,自投阁;爰清静,作符命。”雄以病免,复召为大夫。家素贫,耆酒,人希至其门。时有好事者载酒肴从游学,而巨鹿侯芭常从雄居,受其《太玄》、《法言》焉。刘歆亦尝观之,谓雄曰:“空自苦!今学者有禄利,然向不能明《易》,又如《玄》何?吾恐后人用覆酱瓿也。”雄笑而不应。年七十一,天凤五年卒,侯芭为起坟,丧之三年。时,大司空王邑、纳言严尤闻雄死,谓桓谭曰:“子常称扬雄书,岂能传于后世乎?”谭曰:“必传。顾君与谭不及见也。凡人贱近而贵远,亲见扬子云禄位容貌不能动人,故轻其书。昔老聃著虚无之言两篇,薄仁义,非礼学,然后世好之者尚以为过于《五经》,自汉文、景之君及司马迁皆有是言。今诊子之书文义至深,而论不诡于圣人,若使遭遇时君,更阅贤知,为所称善,则必度越诸子矣。”诸儒或讥以为雄非圣人而作经,犹春秋吴楚之君僣号称王,盖诛绝之罪也。自雄之没至今四十余年,其《法言》大行,而《玄》终不显,然篇籍具存。

【译】王莽时,刘歆、甄丰都做了上公,王莽既是假藉符命自立,即位之后想禁绝这种做法来使前事得到神化,而甄丰的儿子甄寻、刘歆的儿子刘棻又奏献符瑞之事。王莽杀了甄丰父子,流放刘棻到四裔,供辞所牵连到的,立即收系不必奏请。当时扬雄在天禄阁上校书,办案的使者来了,要抓扬雄,扬雄怕不能逃脱,便从阁上跳下,差点死了。王莽听到后说:“扬雄一向不参与其事,为什么在此案中?”暗中查问其原因,原来刘棻曾跟扬雄学写过奇字,扬雄不知情。下韶不追究他。然而京师为此评道:“因寂寞,自投合;因清静,作符命。”扬雄因病免职,又召为大夫。家境一向贫寒,爱喝酒,人很少到其家。当时有多事的人带着酒菜跟他学习,钜鹿侯芭常跟扬雄一起居住,学了《太玄》、《法言》。刘歆也曾看到,对扬雄说:“白白使自己受苦!现在学者有利禄,还不能通晓《易》,何况《玄》?我怕后人用它来盖酱瓿了。”扬雄笑而不答。活到七十一岁,在天凤五年死去,侯芭为他建坟,守丧三年。当时大司空王邑、纳言严尤听说扬雄死了,对桓谭说:“您曾称赞扬雄的书,难道能流传后世吗?”桓谭说:“一定能够流传。但您和桓谭看不到。凡人轻视近的重视远的,亲眼见扬子云地位容貌不能动人,便轻视其书。从前老聃作虚无之论两篇,轻仁义,驳礼学,但后世喜欢它的还认为超过《五经》,从汉文帝、景帝及司马迁都有这话。现在扬子的书文义最深,论述不违背圣人,如果遇到当时君主,再经贤知阅读,被他们称道,便必定超过诸子了。”诸儒有的嘲笑扬雄不是圣人却作经,好比春秋吴楚君主僭越称王,应该是灭族绝后之罪。从扬雄死后到现在四十多年,他的《法言》大行于世,但《玄》到底未得彰显,但篇籍都在。

汉书扬雄传部分译文(国学经典之汉书导读第一百九十四讲)(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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