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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深圳打工相亲(回到县城相亲市场)

广东深圳打工相亲(回到县城相亲市场)丁玥是村子里第二个考上本科院校的孩子。得知她还单身,邻居们总会在母亲耳边议论,“女孩读书多了,眼界开了,不懂得过日子了”。家里年龄相近的堂姐妹,也都结婚了,婶婶、姑姑们来到家里,少不了跟丁玥父母提提她的事。2019年,丁玥临近28岁时,与相恋几年的前男友分手。 在江西老家,与丁玥一样读了大学的同学,25岁大都已步入婚姻。没读大学的同学,不少人20岁出头就结婚了,有些人的孩子已经读了初中。相了这么多次亲,林嘉豪能明显感觉到,老家的相亲对象们,精神层面,以及对婚恋关系的期待,与大城市年轻人之间有着明显的脱节。他不清楚,这是不是跟潮汕相对传统的社会环境有关。近几年,林嘉豪不再排斥父母安排的相亲,这里面有宽慰父母的因素。此外他也发现,在深圳按自己的期待找个女友,太难了。28岁单身,母亲觉得“丢人”

广东深圳打工相亲(回到县城相亲市场)(1)

林嘉豪94年生人,潮汕老家算虚岁,他应该是29岁。

几年来,父母在老家为他安排的相亲次数,从最开始的一年一次,到一年四五次。最近两年,母亲常唠叨的一句话是,“你过了30岁,我很害怕我找不到人跟你相亲”。老家的同龄人当中,绝大多数人已经结婚,生孩子的也不在少数。

最近,姨妈给林嘉豪介绍了老家的女孩。初次接触,女孩谈及的问题很现实 ,“一上来就问,‘你一个月工资多少’,'你们这些去大城市的男的,回到老家还不是两手空空'”。

林嘉豪觉得索然无味,不想再继续下去。在老家的相亲市场上,“在外工作”也是个不稳定因素。有两次,他被女方父母嫌弃“在外面工作,不好考虑”,还有一次,女孩当面提出了异地的问题,表示双方不合适。

相了这么多次亲,林嘉豪能明显感觉到,老家的相亲对象们,精神层面,以及对婚恋关系的期待,与大城市年轻人之间有着明显的脱节。他不清楚,这是不是跟潮汕相对传统的社会环境有关。

近几年,林嘉豪不再排斥父母安排的相亲,这里面有宽慰父母的因素。此外他也发现,在深圳按自己的期待找个女友,太难了。

28岁单身,母亲觉得“丢人”

广东深圳打工相亲(回到县城相亲市场)(2)

2019年,丁玥临近28岁时,与相恋几年的前男友分手。 在江西老家,与丁玥一样读了大学的同学,25岁大都已步入婚姻。没读大学的同学,不少人20岁出头就结婚了,有些人的孩子已经读了初中。

丁玥是村子里第二个考上本科院校的孩子。得知她还单身,邻居们总会在母亲耳边议论,“女孩读书多了,眼界开了,不懂得过日子了”。家里年龄相近的堂姐妹,也都结婚了,婶婶、姑姑们来到家里,少不了跟丁玥父母提提她的事。

女儿28岁还是单身,在母亲眼里“是件很丢人的事情”。母亲爱打麻将,因为这个,她不再出门打麻将。母亲的态度,对丁玥来说是巨大的压力,“现在提起来还是想哭”。

单身的那两年,丁玥害怕手机里响起老家的电话,母亲跟她通话,40分钟里有30分钟在讲找对象。前年姑姑打过一个电话,那时丁玥的一个侄女刚刚办完订婚宴,“你妈在宴席上看起来好失落喔”,姑姑在电话那端说。

有一年母亲来深圳,丁玥带着她去海边玩。母亲的眼神,紧紧追逐沙滩上玩耍的小朋友,孩子的妈妈年纪看起来跟丁玥差不多。看着看着,母亲还会自顾自念叨,“现在没事,能带带孩子多好啊”。

“你就知道,她是在传达这个意思,这个真的很折磨人。” 母亲对丁玥的结婚对象,没有太多明晰的要求,“对我好,老家离得近就OK的,她就是要有个结果”。

结果迟迟不来,母亲也不得不降低标准,最初父母给丁玥介绍的男孩,大都是“同市,在深圳、广州工作的”,后来变成“老家都是江西的就可以”,再到后来,范围又扩大到隔壁省,工作地也不再局限于广深。

这些对象,大都经过中间人的层层介绍,丁玥得到的信息饱含水分,“有些媒人说大学毕业,其实就读了高中,学历、身高、收入,很多都被美化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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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对于林嘉豪的相亲很是上心,每个女孩他都会提前上门考察,“他的要求是 ,贤惠,周围邻居的风评好,有个工作就行”。

“你们不要量化标准,这样找来的,都不是我喜欢的”,林嘉豪一度很抗拒父亲这番苦心 。父亲则不以为然,听到儿子口中的“爱情”,他更觉得幼稚,“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多”。

父母讲的是婚姻的实用性,我讲的是婚姻的适配性。有些时候,你不得不佩服他的人生经验,但谈到婚姻,我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

老家的相亲对象

经历多场相亲,林嘉豪已经能给父亲精心挑选的女孩们,做个群体画像:

渴望稳定的婚姻生活,对浪漫关系的期待很少;由于一直生活在老家,她们跟大城市的年轻人,在精神层面上是脱节的;对很多事情的评价,标准是单一的,也越来越趋近于长辈……

他曾经跟一个女孩聊起他的职业,但对方只回应“这个赚不赚钱”,“她不是势利,而是她的评价标准只有‘赚钱’,她不会考虑,这个事儿有没有意思,这个领域有没有前瞻性,这是生活环境塑造的”

女孩A,在大城市工作过几年,也是林嘉豪诸多相亲对象中,唯一跟他聊得投契的,俩人虽然没能发展为恋人,但也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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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毓君今年29岁,最近几年,母亲在微信上陆陆续续给她推送了不少男孩子,这其中,不少是在江西老家三四线城市或县城工作的年轻人。

与老家年轻人在精神层面的脱节,郑毓君同样感受深刻。

她跟男孩们,聊起过她爱看演出,在深圳有一群看演出的朋友。多数男生不能理解这样的爱好和社交。“老家精神生活比较少,有的会觉得没意思,有的不太能理解你为精神生活,花这么多钱。”

母亲给郑毓君介绍的男孩,“很多是父母在老家怎样怎样的”,这些男孩依赖家人的关系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但在郑毓君看来,“都没有什么上进心”。

郑毓君发现老家的相亲市场,最抢手的是各类公职人员,“尽管他们硬件条件不是最好的”,很多公职人员,也会倾向于找公职人员。 无论男女,“向往体制内,也希望另一半在体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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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家生活的相亲对象,给丁玥的印象是“很向往在大都市打拼的女生”。有两个男孩都跟她聊起,他们觉得一线城市的女孩很努力,不像他们在老家生活一成不变。

他们欣赏大城市女孩的独立,也希望跟她们谈恋爱,但同时,男孩们也会流露出微妙的自卑心态,“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生,没有去外面打拼过,内心会觉得自己配不上。

与郑毓君的印象不同,丁玥眼里,“老家男生和一线城市的男孩,没有明显的地域差距,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

这一点与柳露的感觉一致。柳露今年30岁,去年从深圳回到武汉工作。她在深圳与一名男孩相亲时,邀请对方看歌剧,对方直言“感觉跟春晚差不多”。

湖北老家的年轻人,结婚都比较早,柳露现在同事当中,很多95后都已婚已育。在老家工作的一年多里,柳露经历了多场相亲,跟她同龄的男生,相亲的次数大多不胜枚举,“有的可能觉得被剩下来了,受挫太多,一上来就自爆短处;有些担心自己是农村的,害怕女生介意;有的可能相了太多次,感觉就在走过场”。

漂在深圳,不敢奢谈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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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排斥到逐渐接受父母的相亲安排,对丁玥来说,发现“自己找对象好难”是首要原因。

28岁回归单身,丁玥开始把找对象“当成一件事来做了”,在此之前,恋爱在她眼里,应该是男女之间,水到渠成的事情。

丁玥在婚恋网站上注册了账号,是跟一个35岁的女生朋友同一天注册的。很快,丁玥收到了大量的消息,是对她感兴趣的男生发来的。而35岁的朋友,只收到零星几个消息。

她瞬间体会到了相亲市场的残酷,“得赶紧找,到了这个年龄,我就找不到了”。在接下来的交流中,这种年龄的焦迫感更强烈,“能看出25岁以下的女生更吃香”。

一番尝试下来,丁玥发现,婚恋平台交友,是个令人身心俱疲的过程,“大家都没有那么多时间,也不愿意花太多的精力,去了解一个人,今天聊的可以,过两天你不知道为啥聊不下去拜拜了,反反复复就是这个样子。 ”如此寻找一段稳定的关系,很多时候令丁玥痛苦不堪。

那段日子,年龄似乎也成了不可跨越的压力,“特别害怕30岁”。她的工作也刚好进入瓶颈期,这也促使她在婚恋问题上,有意识地向父母妥协,“如果我薪水特别高,或者工作状态特别好,我就有底气跟爸妈说,我能把自己照顾好,可以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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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豪短暂地使用过交友平台,他因此结识过一名女孩,两人在线上聊了几个月,交流下来很是投契,其后约见了一面。 整个过程,林嘉豪感觉一切都不错,似乎在朝着期望的方向发展,可女孩慢慢不再回复消息,最后在社交平台上拉黑了他。

这段经历,令林嘉豪很是失落,他想不明白,好歹也做过几个月的网友,彼此坦诚交流,突然有一天,对方却连个缘由都不说,就这么不留痕迹地消失了。这个城市,年轻人像浮萍一样生活,来了,又走了,“不像老家,大家知根知底,有信任度,所有的关系是有根在的。”

各种现实的不确定性摆在眼前,“你不知道你35岁之后会不会失业,你买不起房子,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来”,一切东西都不稳固,“没有人敢说掏空了自己,把热情和精力放在维持一段关系上。”

跟身边的朋友聊起来,林嘉豪发现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不是不渴望恋爱,只是觉得,在这里获得一份不错的爱情很难我不是很能笃定,我获取的是一段很理想的关系,那我宁可不花这个时间去搞这个事情”

对父母安排的相亲,林嘉豪反而提高了一些期望,“经过几年磨合,父母渐渐能摸得清我对婚恋关系的需要”,他也期望通过相亲,还能认识一些,像A一样在大城市生活过,彼此观念相契的女孩。

在父母的相处中,林嘉豪能体察出婚姻细水长流式的美好,这也是他向往的状态。父亲有些大男子主义,时不时也会跟母亲拌嘴,但他疼爱母亲,对家庭也有极强的责任感。

这些东西,深刻地影响着林嘉豪,“我也希望遇到生活观念契合的人,走到一起,但这个很难去定一个期限,标准。

去年在高中同学的婚宴上,丁玥碰到了现任男友,两人本来就是同学,又都在广东工作,在回深圳的车上,一起待了十几个小时之后,一切朝着水到渠成的方向发展。

确定了恋爱关系后,丁玥感觉“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了”,母亲每天也能高高兴兴地出门打麻将了。

“这两年,我真的是把找对象,当成KPI来完成的,而且完成的很痛苦。我知道,带着目标去找,将来的生活也可以很幸福。可是这个过程,体验实在不好”。

备注:

文中人物采用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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