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代的武汉江滩(曾经的武汉水上部落)
旧时代的武汉江滩(曾经的武汉水上部落)
今年,武汉沿江港口岸线资源环境综合整治工作全面启动。硚口区成立沿江港口岸线资源环境整治指挥部,对汉江晴川桥至永丰桥15.4公里范围内的169艘老旧船舶进行治理。近百户“水上人家”弃船上岸,汉江上的“水上部落”从此成为了历史。下面就让我们一起走进“告别”前的“水上部落”一探究竟吧!
汉江自晴川桥起至江汉一桥一带,常年停泊着近百艘用于居住的水泥船和木船,由此形成了一群特殊的“水上蜗居”族。外来打工者每年只需花费几千元,便可在此觅得一处安身之所。他们中的很多人在这里一住就是上十年,蜗居在小船上,努力地生存着。
远看,船上不时有人走动,不知情者还以为是渔民生活于此;待走进一看,被水泥封就的船中,炊烟袅袅,人头攒动,俨然一座极具浓厚生活气息的社区。水中的船只大都被用来当做住宅和仓库出租给有需求的相关人群。
据附近居民介绍,10多年前,集家嘴有个水产市场,外地鱼贩的渔船就开到这里。后来水产市场搬到白沙洲,鱼贩子就把船卖给汉正街周围的打工者。有人买下改造成出租屋,每月租金低至200元,供附近的打工者、小商贩等人租住。
来自于随州的老杨,在水上部落里已经居住了十几年。“租这里就是图便宜,每个月租金只要200元。大船里每个房间都是单间,江风一吹,夏天也不算很热。而且正热的时候也没有蚊子,我都已经住习惯了”,他笑着说。
43岁的邵谊子来自于荆州监利农村,来武汉已有一年之久。目前跟老公、妹妹、还有弟弟租住在一条船,一个季度只需缴纳房租1400元。“监利本地工资不高,想着武汉怎么也都是大城市,谋生的机会多点,所以来打工。”问及为何来汉,她回答。
妹妹邵兰凤今年37岁,5月份才搬进船。对于船上生活,她深有体会。“刮大风的时候,太可怕了,吹的顶棚呼呼响,随时都可能会被掀翻,而且江上风大浪大,船摇晃的厉害,心都是揪着的,有时候一晚上都不敢睡。”
46岁的仙桃人郑峰,来汉已有十年,目前在汉江边上做事。“读书少,只能靠力气赚钱。现在这时节,活不好找了”。郑峰说在活儿充足的时候,他跟妻子一年收入在5至6万。不久前,儿子也来汉打工,但是不愿跟父母共住。“他应该是怕我骂他”郑峰一脸苦笑。
“家里没有田地可以种了。再说,现在还有谁愿意种地,辛苦一年还不如别人打工一年挣的多!”余琼华说道。8年前,她转让掉家里的田地,随丈夫郑峰一起来汉谋生。现在,她每月能赚到至少2000元。“这可比我种地赚得多多了!”
田老汉,今年62岁,来自于仙桃,在船上住了快2个月了。目前在汉江岸边从事货运工作,每天6点半出门,若收工早下午三四点便能回家;若遇上生意好的时候,往往得忙至晚上12点。
或许是常年劳作的缘故,田老汉看起来身体仍很硬朗。“别看我老哦,我很能扛!”在他眼里,船上看风景很好,而且居住环境很安静,特别是晚上船轻摇的时候,睡觉会睡的很好。
汉川人王哥,今年46岁,经人介绍来到船上生活不到10天。平常工作主要是为人送货、开单。之前跟老婆则在浙江打工20多年。为了离家近一点,他选择了武汉,并把22岁的儿子也带了过来。
王哥很爱干净,一双旅游鞋擦的亮白,没有污物,居住的小船也收拾的非常干净。他认为做人做事都应该踏实、干净。目前,他和田老汉及另外2人一起合租在一条船上,每天吃完饭后,他都会出去转转、跑跑步。
老李来自于仙桃,目前在武汉做板车工。每天都出去拉活,多劳多得。家里有2个孩子,16岁的女儿在东莞打工,12岁的儿子在老家读书。在水上住了2年多了,自称空气好、风景好。“反正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哪里便宜住哪里。”
汉江江边有不少趸船都改成了仓库,张老汉的工作就是看仓库。他工作在此,吃喝睡都在此。一守就是40多年。闲暇时,养狗、种菜、浇水、看报,一个都不落下。
据这里的住户介绍,目前生活在这里的人大概有数百之众。住在船上用水用电都很不方便。江水只能用来洗衣、洗菜,吃喝用水还得上岸去挑;船上没有电,船家为了方便上学的孩子做作业,出高价从趸船或码头上接电。
虽然条件艰苦,但在船上住惯了,很多人家还是舍不得离开这里。夏天没有电,但徐徐江风却是天然空调;收入低,却能吃上自家在江边种的生态蔬菜、放养的土鸡;花不了多少钱,住的却是实实在在的“滨水江景房”。
武汉的发展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但这些蜗居族,却因为种种原因而被遗忘。未来,是什么样,这些人无法知晓。对于他们来说,能在这个城市地界(汉阳与汉口分界线)与权力范围(硚口区与汉阳区辖区交界处)的夹缝中,有个安身之处就已满足,哪怕是条船!
据长江日报最新报道,今年大半年来,汉江晴川桥至永丰桥15.4公里范围内的“水上人家”已全部上岸,95户人家的96艘船,集中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