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按摩和按摩店按摩的区别(我们到南宁一家盲人按摩店)
盲人按摩和按摩店按摩的区别(我们到南宁一家盲人按摩店)一个小时之后,瑶瑶面带微笑出现在按摩室的门口。一边用轻快的语气来解释迟误,一边熟练地展开按摩巾、把枕头放到床尾、请客人躺下,动作行云流水似乎不受视力的束缚。在写着“技师上钟十分钟内不满意可调换技师”的照片墙前,我找到了62号技师的照片。照片透露的信息很少,清一色的红底白褂,除了性别和是否佩戴墨镜,能辨清的只有黑发和银丝。面部一旦缺失了交流感,就很容易让人遗忘。十几秒之后,白色身影在走廊尽头隐去,全程没有与任何人交流。值班经理告诉我们,友好盲人按摩店是广西规模最大的盲人按摩店。按摩店内随便一个技师,工作经验都在5年以上,手法娴熟。原以为这么大的一家店,应该生成一套自己的培训系统,但是经理告诉我们,这家店没有师傅带徒弟的模式:“技师工资没有底薪,只计提成。新人在这里混不下去,客人一按就知道不一样。”
一对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来到东葛园湖口,这里有一家开了二十年的老牌盲人按摩中心。
也许是来多了驾轻就熟,一到前台就报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她们对这个号码有一定的坚持,但并不是很强烈。如果这位技师没空,也可以换一个。
“XX号,到XX号房。”广播的内容很简单,两个代号。前台和和气气地带他们来到按摩室里等待。
不一会儿,一位白褂墨镜的技师默默出现在大厅,走向按摩室。尽管熟悉店内构造,可以靠感觉行走,但是在过门口和走道的时候还是需要格外小心。
十几秒之后,白色身影在走廊尽头隐去,全程没有与任何人交流。
值班经理告诉我们,友好盲人按摩店是广西规模最大的盲人按摩店。按摩店内随便一个技师,工作经验都在5年以上,手法娴熟。
原以为这么大的一家店,应该生成一套自己的培训系统,但是经理告诉我们,这家店没有师傅带徒弟的模式:“技师工资没有底薪,只计提成。新人在这里混不下去,客人一按就知道不一样。”
在写着“技师上钟十分钟内不满意可调换技师”的照片墙前,我找到了62号技师的照片。照片透露的信息很少,清一色的红底白褂,除了性别和是否佩戴墨镜,能辨清的只有黑发和银丝。面部一旦缺失了交流感,就很容易让人遗忘。
一个小时之后,瑶瑶面带微笑出现在按摩室的门口。一边用轻快的语气来解释迟误,一边熟练地展开按摩巾、把枕头放到床尾、请客人躺下,动作行云流水似乎不受视力的束缚。
瑶瑶今年参加了一个视障者组织的徒步旅行。从惠州出发,经过5个城市到达广州,全程230公里。队伍一共10人,全部是视障人士。这次经历,除了收获丰富的体验,还让她更能从容面对镜头。
瑶瑶不是一个天生的视盲者。她坦白道,自己视力清零,源于幼年一场延误治疗的高烧。这个看似荒唐的理由,是许多视障患者噩梦的开始。
和别的视障者稍有不同的是,她的童年受助于一家叫做“金钥匙”的视障研究中心,没有早早就与正常人的世界隔绝开来。因此,尽管父母无心插柳,还是顺利地完成了小初的学业。
然而,这样微小的幸运,在偌大的盲人按摩店内仍是个例。
在另一边的技师休息室里,我们看到一群正在自如使用智能手机的技师。他们将手机凑到耳边,侧着头用手指点亮屏幕,如此反复。读屏软件和语音输入的进步,让无光的世界不再像以前那么孤立无援,在很多方面,他们甚至做得比正常人更出色。
尽管瑶瑶看不见,与人交谈时,始终有意识地寻找听者方向。她告诉我们,这是因为自己最大的爱好是演讲。她不怯场,嗓音清亮,发音标准,逻辑清晰,胜过大多数健全人。她和我们谈她广泛的爱好,谈生存的遭遇,谈盲人的教育和生存现状,谈国内外时代的改变,却唯独不谈苦难。
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悲惨,瑶瑶反复腔调。苦难谁没有?只不过比正常人更难一点罢了,我们需要帮助,但不是隔绝。
说到兴头上,瑶瑶一个电话将刘姐(化名)叫来。
刘姐是天生视障人,兜兜转转十几年,最后幸运地和遇到了有缘人——按摩中心的另一个技师,两个人组成了一个家庭。刘姐说,家族从未有过天生盲的病史,一定是命运的捉弄。
可是,命运的玩笑似乎不会轻易到头。几年后,这对夫妻抱着啼哭的婴儿唤她姓名。小女孩没有像正常人一样望向父母,而是盲目的追寻光源的方向。
——初生的女儿也是一名天生视障患者。
刘姐谈现实,不绝望也不乐观。她希望自己的孩子不用去盲校,能有正常上学的机会。“可是很难。”面对我们的疑问,她回答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一个小时的按摩时间结束,简单叮嘱按摩后的注意事项,瑶瑶和刘姐很快就离开了。等我们惊觉没问她们名字的时候,一路到大厅都找不到她们的身影。
前台带着催促的广播间断地播报,技师们从不知道哪个角落转出来,又在走廊尽头隐去,仿佛被困在黑暗里的幽灵。
除了黑暗,禁锢他们的东西还有什么?
站在阳光下的我们,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文字 | 其 雨
摄影 | ja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