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一世殇(初蕊千叠路过青春)
花落一世殇(初蕊千叠路过青春)初蕊千叠 ,70后, 我希望用最直接的线条,勾勒着自己最简单的人生;也希望用最平浅的感知,感动着所有的感动
六月的成都街头喧嚣如常,车辆匆忙来去,行人川流不息,街面上低劣的商品充斥着地摊经济。光华大道跨线桥下,蔬菜水果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这边看,这边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好吃得很,甜得很,甜得很。”路过跨线桥下,我没想停下前行的脚步。路边摊颜色花哨、款式落伍、质量低劣的女式连衣裙,半截裙,女式上衣、女式长短裤挂满了摆摊人的衣架。泡凤爪,卤牛肉,猪拱嘴的香味从小贩的手推车玻璃柜里飘出。西瓜商贩站在他的西瓜车前用大喇叭喊:“卖西瓜,西瓜,西瓜,正宗的金堂西瓜1元5一斤,便宜得很。”在西瓜车侧有一对年轻情侣正在给顾客贴手机膜,他们的旁边一小伙子在贩卖盗版碟,破旧的音箱里正播放着不入流的网络歌曲,我又继续前行。这时身后的音箱里却传来了优美且熟悉的旋律。尔后是男女声对唱:男(粤):“别说你已被改变,只得失意,心有千千结,千串相思。谁没有一些悲哀从前事。”女(国):“别说你没有心情,结束忧郁。所有的伤痛留给自己,锁在没有人去的小屋里”。合(男粤):寂寞让我想清楚 许多往事;(女国)我有我的灰色回忆。男(粤):我会随缘(女国)我不忧郁,(合国)请你告诉我,哪里的天空不下雨?这是一首由香港歌手黄凯芹和台湾歌手梁雁翎的对唱歌曲《哪里的天空不下雨》。我停下前行的脚步,专注地听着这首久违了的歌曲。优美的旋律把我的思绪拉回到“正青春”的年代……我好像是在真切地经历一种路过,路过白驹过隙的、电影般的青春。忘了是93年还是94年,“正青春”的男孩女孩都喜欢去旱冰场玩。我知道的第一个旱冰场是地处滨江路上一栋经营酒楼、夜总会的一楼,名叫“新大陆”。滨江路的“新大陆”是成都市比较早的旱冰场。它的优势在于90年代成都比较火爆的新式川菜“银杏大酒楼”,“粤菜海鲜馆”,“蘭桂坊”夜总会都在它的楼上,锦江宾馆和岷山饭店这两个五星级酒店都距离它不远。那时候的滨江路又被称之为“酒吧一条街”。也正是因为酒吧一条街,锦江宾馆,岷山饭店,滨江路上的其他酒楼,夜总会的服务员下班后去“新大陆”玩,所以才吸引了更多的年轻人。去“新大陆”玩的帅哥靓女都知道一个公开的秘密:在新大陆玩,容易碰上在成都投资的港商、台商甚至是外商。如果幸运地碰上了,就多了一个新的就业机会。当然,也给一些帅哥靓女提供了傍大款,傍富婆的机会。好奇心也驱使着“正青春”的我跟着单位的同事一起去旱冰场玩。同事出去消费都是AA。除非是发工资的时候,女生就合起来敲男生竹杠,硬要男生给我们买旱冰场的门票(开始5元一张,后来涨价10元一张)。
一进“新大陆”的大门,旱冰场的背景音乐正是梁雁翎的歌曲——《像雾像雨又像风》《哪里的天空不下雨》《慢慢地陪着你走》。这些耳熟能详的歌曲能让听歌的人泪雨纷飞,如痴如醉。歌词的意义对于“正青春”的男孩女孩来说,包含着太多不确定的、忽远又忽近的情感。因为成长,我们正逐渐失去青春。旱冰场里,衣袂飘飘的女孩子像风一样与人擦肩而过。又似乎与歌曲《像雾像雨又像风》有着某个契合点。那时的旱冰场地面不是真的旱冰,而是在经过处理的水泥地面上打上蜡,让旱冰场看起来明亮又光滑。第一次穿旱冰鞋,我感觉鞋底下放着的是一把刀,稍不小心伤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其他滑冰的男孩女孩。在旱冰场里,大多女孩子都胆小怕摔,我也不例外。这时同路的男生就充当护花使者,不仅要教同行的女生,还不忘偶尔去扶一下那些不会滑冰又没有同伴的女孩。我们经常打趣同路男生:“今天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啊?要不要下次我们又帮忙?”在旱冰场里玩耍,也有“惊心动魄”的时候。有故意滋事打架的,有因为抢“女朋友”出手伤人的。还有一些所谓的“超妹”找人帮忙“追”男朋友的。这样的戏码几乎每天上演。单位有一个叫“陈英”的女同事,她胆子比我大一些,每一次她去滑冰都是自己单独操作,不需要旁人照顾。又是一天下班时间,我们一行9人去旱冰场玩,胆小的我始终战战兢兢的,不敢松开女同事扶着我的手。陈英滑了几圈过来,什么话也没说伸手就把扶我的同事拉走了。看着她们手拉手在旱冰场潇洒自由滑行,像美丽的蝴蝶飞来飞去,“走”在旱冰场最外围的我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乐极生悲的情况就发生在那样的情况下。陈英跟同事俩本来手牵手正常滑行,几个年轻男孩大概以为只有她俩,就故意上前挑衅。他们以开火车的方式直接撞向陈英和同事,把她们俩撞得当场摔倒在地,而他们却头也不回,嘻嘻哈哈地滑到一边去了。管理员赶紧上前阻止其他滑行过来的人,怕引起踩踏事件。另外两个同事和管理员合力把陈英她们拉出旱冰场。我和剩下的同事也都上前询问她们两个的情况,扶我的那个女孩还好,只是手肘关节破了点皮,但陈英的胳膊却摔脱臼了。管理员叫我们立即送人去医院。其中一男同事跟管理员起了争执,原因是“人是在旱冰场里面摔伤的,这应该是你们的责任”。管理员既不生气也不恼,只是用手指着墙上的公开告示:“旱冰属危险运动,请入场地者自身小心,若遇到摔伤,擦伤等责任自负与旱冰场无关。”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出了旱冰场我们就把陈英送去医院。检查费,药费,包扎费等下来要300好几。我们9个人拿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凑不够医院的费用,不得已只好给单位领导打电话。领导接到电话及时赶往医院垫付了全部医药费。叫我们先回单位等他回来再处理。其结果就是9个人每人扣50元作为罚款,以起警示作用。陈英因滑冰受伤事件辞职了,我们一起去滑冰的几个同事都心生愧疚。从那以后,就再没有集体去过旱冰场玩。偶尔想去都是约两三个朋友自行去,与单位无关。除了“新大陆”,我们还跟朋友一起去过其他两处旱冰场。一处在“一号桥”,另一处在“一环路西一段”。不论是设施还是人气都没有“新大陆”好。本来人就少,朋友为了避免与其他滑冰的人发生冲突,就尽量地带我在旱冰场最外围滑行。每次都玩得不尽兴,多去几次也就不想去了……再回说“新大陆”旱冰场。大概近千禧年,九眼桥路段至南门大桥路段拆迁扩建,九眼桥至锦里东路段要修建长达6.9公里的下穿隧道,滨江路“酒吧一条街”也就迁址到九眼桥水井街去了。“新大陆”旱冰场正式从滨江路上消失了,也消失在了成都人的视野里。二十多年过去了,路过的青春,逝去的韶华,一去不复返。只是不知道成都曾经热闹非凡的“旱冰场”,如今可还有过去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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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蕊千叠 ,70后, 我希望用最直接的线条,勾勒着自己最简单的人生;也希望用最平浅的感知,感动着所有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