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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花吟的前身(葬花吟的创作始末)

葬花吟的前身(葬花吟的创作始末)2.宝黛共读西厢。黛玉葬花意在悼花。悼花本是伤己。黛玉爱春天的花,爱大自然的美,爱青春的美,爱生命的美,她把刻骨铭心的情感体验储蓄在心头,所体验过的生活经历即是它日创作《葬花吟》的素材。1.黛玉葬花。花开时节,黛玉等入住大观园,十分热闹,有黛玉的目光聚焦到园中的兀自开谢的草木之上:“宝玉一回头,却是林黛玉来了,肩上担着花锄,锄上挂着花囊,手内拿着花帚。宝玉笑道:“好,好,来把这个花扫起来,撂在那水里。我才撂了好些在那里呢。”林黛玉道:“撂在水里不好。你看这里的水干净,只一流出去,有人家的地方脏的臭的混倒,仍旧把花遭塌了。那畸角上我有一个花冢,如今把他扫了,装在这绢袋里,拿土埋上,日久不过随土化了,岂不干净。”宝玉原本只是想怕糟蹋了落花,把花丢在水里随流水而去,而黛玉的想法恰好相反,她认为花丢在水里,一旦遇到混脏的地方,岂不是把花都糟蹋了,还是把花埋葬了好,随土化了,更干净。

《葬花吟》的创作始末

艺术创作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它通常分为生活积累、创作构思、艺术表达三个阶段。《红楼梦》中曹雪芹借林黛玉作《葬花吟》向我们精彩演绎了创作的一般过程。

葬花吟的前身(葬花吟的创作始末)(1)

一、《葬花吟》的创作生活积累阶段

这一阶段 艺术家“一直在进行审美认识活动在进行着潜创作 这就使得创作的审美认识正在得到积累叠加 得到整合加工。”就是作家在生活中细于观察、敏于感受、善于体验、勤于思考,随时随地、有意无意地把生活中的收获物放入自己的意识仓库的过程。

葬花吟的前身(葬花吟的创作始末)(2)

1.黛玉葬花。花开时节,黛玉等入住大观园,十分热闹,有黛玉的目光聚焦到园中的兀自开谢的草木之上:

“宝玉一回头,却是林黛玉来了,肩上担着花锄,锄上挂着花囊,手内拿着花帚。宝玉笑道:“好,好,来把这个花扫起来,撂在那水里。我才撂了好些在那里呢。”林黛玉道:“撂在水里不好。你看这里的水干净,只一流出去,有人家的地方脏的臭的混倒,仍旧把花遭塌了。那畸角上我有一个花冢,如今把他扫了,装在这绢袋里,拿土埋上,日久不过随土化了,岂不干净。”

宝玉原本只是想怕糟蹋了落花,把花丢在水里随流水而去,而黛玉的想法恰好相反,她认为花丢在水里,一旦遇到混脏的地方,岂不是把花都糟蹋了,还是把花埋葬了好,随土化了,更干净。

黛玉葬花意在悼花。悼花本是伤己。黛玉爱春天的花,爱大自然的美,爱青春的美,爱生命的美,她把刻骨铭心的情感体验储蓄在心头,所体验过的生活经历即是它日创作《葬花吟》的素材。

葬花吟的前身(葬花吟的创作始末)(3)

2.宝黛共读西厢。

黛玉道:“什么书?”宝玉见问,慌的藏之不迭,便说道:“不过是《中庸》《大学》。”黛玉笑道:“你又在我跟前弄鬼。趁早儿给我瞧,好多着呢。”宝玉道:“好妹妹,若论你,我是不怕的。你看了,好歹别告诉别人去。真真这是好书!你要看了,连饭也不想吃呢。”一面说,一面递了过去。林黛玉把花具且都放下,接书来瞧,从头看去,越看越爱看,不到一顿饭工夫,将十六出俱已看完,自觉词藻警人,余香满口。虽看完了书,却只管出神,心内还默默记诵。

共读《西厢》仿佛给宝黛打开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张生和莺莺的个性,和宝黛太像了,而且都正值情窦初开的青春期,都极力憧憬美好的爱情。宝黛二人沉浸其中并且迅速代入了,当宝玉说自己如“多愁多病”的张生,说黛玉是“倾国倾城貌”的崔莺莺,黛玉既有欣喜,也有唯恐宝玉把自己看得太“轻薄”的担忧;也有对爱情不确定的委屈,也有引用“苗而不秀,是个银样镴枪头”的“破涕为笑”。张君瑞和崔莺莺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两个先决条件,一是张君瑞的执着,一定要娶到莺莺,非他人不娶;二是他高中状元,有能力娶莺莺。这两个条件的实现异常艰难。黛玉自比莺莺也有此担心:宝玉的博爱、泛情,金玉良缘的搅局;并且黛玉没有莺莺那么勇敢地主动追求爱情,她只能寄希望于宝玉去争取,或者贾母来替她安排。

在《西厢记》中,黛玉发现了自己,开启了爱情,但从此开始了在爱情长河中漂泊!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喜悦和忧愁、希望和无助的情感在黛玉的心中不断的激荡、酝酿,不知何时何地会喷发、流淌。

葬花吟的前身(葬花吟的创作始末)(4)

3.黛玉听戏。

这里林黛玉见宝玉去了,又听见众姊妹也不在房,自己闷闷的。正欲回房,刚走到梨香院墙角上,只听墙内笛韵悠扬,歌声婉转。林黛玉便知是那十二个女孩子演习戏文呢。只是林黛玉素习不大喜看戏文,便不留心,只管往前走。偶然两句吹到耳内,明明白白,一字不落,唱道是:“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林黛玉听了,倒也十分感慨缠绵,便止住步侧耳细听,又听唱道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听了这两句,不觉点头自叹,心下自思道:“原来戏上也有好文章。可惜世人只知看戏,未必能领略这其中的趣味。”想毕,又后悔不该胡想,耽误了听曲子。又侧耳时,只听唱道:“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林黛玉听了这两句,不觉心动神摇。又听道:“你在幽闺自怜”等句,亦发如醉如痴,站立不住,便一蹲身坐在一块山子石上,细嚼“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八个字的滋味。忽又想起前日见古人诗中有“水流花谢两无情“之句,再又有词中有“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之句,又兼方才所见《西厢记》中“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之句,都一时想起来,凑聚在一处。仔细忖度,不觉心痛神痴,眼中落泪。

《西厢记》和《牡丹亭》辞藻警人、余香满口,给了黛玉锦心绣口的文学熏陶,同时黛玉也完成了自己和书中人物的对照和比较,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深刻的认识,林黛玉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对爱情的向往与无奈之中,金玉良缘横亘在前,然而“见了姐姐就忘了妹妹”的宝玉常常让她放心不下,她唯有点头自叹,叹自己。林黛玉就是现实版的杜丽娘啊,有了爱情方向的青春女子岂能甘心红颜空老呢?而那个唯一能解救她的人,只有贾宝玉。 

对青春、爱情、生命的深沉思考让黛玉想到了很多古人惜春、伤春的诗句,《葬花吟》的创作素材客观上得到进一步的收集和梳理。

葬花吟的前身(葬花吟的创作始末)(5)

二、《葬花吟》的创作构思阶段:误吃闭门羹。

当有了坚实的知识做基础,经过科学的思维方式和认真的思考,通过外界信息的触发产生顿悟而爆发的思想源泉。当创作的冲动在心中涌动,作者便开始冥思苦想,有意识地打腹稿,这便是构思。

“谁知晴雯和碧痕正拌了嘴,没好气,忽见宝钗来了,那晴雯正把气移在宝钗身上,正在院内抱怨说:“有事没事跑了来坐着,叫我们三更半夜的不得睡觉!”忽听又有人叫门,晴雯越发动了气,也并不问是谁,便说道:“都睡下了,明儿再来罢!”林黛玉素知丫头们的情性,他们彼此顽耍惯了,恐怕院内的丫头没听真是他的声音,只当是别的丫头们来了,所以不开门,因而又高声说道:“是我,还不开么?”晴雯偏生还没听出来,便使性子说道:“凭你是谁,二爷吩咐的,一概不许放人进来呢!”林黛玉听了,不觉气怔在门外,待要高声问他,逗起气来,自己又回思一番:“虽说是舅母家如同自己家一样,到底是客边。如今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现在他家依栖。如今认真淘气,也觉没趣。”一面想,一面又滚下泪珠来。正是回去不是,站着不是。正没主意,只听里面一阵笑语之声,细听一听,竟是宝玉、宝钗二人。林黛玉心中益发动了气,左思右想,忽然想起了早起的事来:“必竟是宝玉恼我要告他的原故。但只我何尝告你了,你也打听打听,就恼我到这步田地。你今儿不叫我进来,难道明儿就不见面了!”越想越伤感起来,也不顾苍苔露冷,花径风寒,独立墙角边花阴之下,悲悲戚戚呜咽起来。

作者心灵中反复酝酿寻找了很久的创作动机常常被突然被某一个视觉形象、一段经历、一次遭遇、一条消息、一个故事、一个人物、一个细节等突破。此时的黛玉对宝玉的误解,对宝钗的忌恨,对自己爱情的无处安放一起汇成了黛玉创作的灵感,心中漂泊的缠绵正被从黛玉的心上抽丝剥茧。《葬花吟》已经呼之欲出。

因宝玉的丫头不开门,黛玉疑心宝玉不让开门,心里觉得特别的委屈和失落,一个人哭着坐到天亮。“那林黛玉倚着床栏杆,两手抱着膝,眼睛含着泪,好似木雕泥塑的一般,直坐到二更多天方才睡了。”对于“心较比干多一窍”且自幼饱读诗书的黛玉必定有着丰富而复杂的心理活动,这个心理活动就是在对自己的生活素材上进行了创作的选择、提炼、想象、虚构并在其中渗透着自己身世可怜却又孤傲脱俗、无处倾述的苦痛,这些体验必将全部融入到《葬花吟》里。

葬花吟的前身(葬花吟的创作始末)(6)

三、《葬花吟》的艺术表达阶段:

艺术传达是指在艺术体验和艺术构思的基础上,艺术家借助一定的物质材料和艺术语言运用艺术方法和艺术技巧表现出来,最终构成内容美与形式美相统一的艺术作品。

这一天恰好是一年一度的芒种节,园子里的姐妹都去饯花神了。宝玉去了,黛玉并不理会他,而是自己去了。这一去,黛玉因宝玉昨晚上的不开门而生气,这一生气是《葬花吟》出品的触发点,正如微醺的王羲之创作《兰亭序》,就在那时那地那境界中写得。

“黛玉正是一腔无明正未发泄,又勾起伤春愁思,因把些残花落瓣去掩埋,由不得感花伤己,哭了几声,便随口念了几句。”

“随口念出”的是她构思成熟、缠绵激荡的千古绝唱《葬花词》:

“花飞花谢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就算花儿在开放时那么美丽,而一旦红消香断,悲哀结局令人唏嘘感叹。伤春、惜春中包含对人的生存价值的关注,对人的尊严的维护。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是对如花美眷在似水流年中无可奈何地消逝,有了爱情方向但又担心红颜空老的惧怕。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前尘茫茫,何处是归宿?幻想自由幸福一旦不可得必不受辱被污,这是黛玉难言的愤懑,尽显其不甘低头屈服的孤傲不阿。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充满了对自身的深切忧虑和对人生无尽的感伤。

黛玉借花自喻,花再美,总要凋零,花败落,就没有人知道花开时的美丽,佳人再恩爱,但是阻碍重重。积压的苦闷和煎熬,生与死、爱与恨等汇成一种对自身存在焦虑不安的体验和对生命迷茫的情感,浓烈而忧伤。黛玉为自己悲苦,同时也为千红一哭,为万艳同悲。

葬花吟的前身(葬花吟的创作始末)(7)

小结:黛玉多愁善感,为其多愁善感才能细于观察、敏于感受、善于体验、勤于思考,把刻骨铭心的情感体验储蓄在心头,把所体验过的生活经历做创作素材;在对自己生活素材上进行了创作的选择、提炼、想象、虚构并在其中渗透着自己对自然、青春、生命的认识与评价,进而升化为一种情感,一种精神并把这些体验全部融入到《葬花吟》里, 从而表现出作者的意愿、情感和审美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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