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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评价张爱玲(格格不入的七巧)

简短评价张爱玲(格格不入的七巧)家开麻油店的曹七巧可谓是碎石子街上的麻油西施了,一大匙再加上两小匙正好一斤半,熟人呢,算一斤四两。她穿着蓝夏布衫裤上街买菜,卖猪肉的朝禄总要赶着叫曹大姑娘,偶尔亲昵地喊声“巧姐儿”逗趣。哥哥曹大年的结拜兄弟丁玉根、张少泉,还有沈裁缝的儿子对七巧虽不是众星捧月,但也是鞍前马后,小意殷勤。生活虽然琐碎,但是此时的曹七巧内心应该是满足的,因为她还有着十七八岁的少女的梦。就如“一大匙再加上两小匙正好一斤半”一样,生活是这样真实,“熟人呢,算一斤半”,人情也无需遮掩。卖猪肉的朝禄不是在喊她“巧姐儿”逗趣吗?丁玉根、张少泉,还有沈裁缝的儿子不是总和她开玩笑逗开心吗?我终于在某个晚上,于昏黄的台灯下重新打开了《金锁记》。我想,我自造了一个《金锁记》中“三十年前”那个凄凉的月亮,我很满意。翻开第一篇小说便是《金锁记》。“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

一本好书,像一段初恋、一个老友。再回首,我们假装很熟,却欲语还休……读一本好书,何妨记录下来,证明我们曾浸淫其中……欢迎来到“沉浸式阅读”。


张爱玲《金锁记》:格格不入的七巧 无人可诉的真情

文|老虫干铁

由许鞍华执导、王思纯、俞飞鸿、彭于晏主演的电影《第一炉香》正在各大平台热映,我是一个懒惰的人,所以只能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看完影片,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张爱玲典藏全集——中短篇小说1943年作品》,哈尔并出版社出版的,书应该是十几年前我还在海南读书的时候从旧书摊上买的,封面很好看,是张爱玲的照片,这也可能是我当初决定要买它的原因。

简短评价张爱玲(格格不入的七巧)(1)

翻开第一篇小说便是《金锁记》。“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看到这里,我便把书合上了。张爱玲的小说总是带点凄凉的,是需要在台灯下品味的,灯光不能太亮,最好是微黄的暖色。若是在白天,那就要拉上窗帘,不要太严,透几束光进来,光束里最好有金色的微尘。这是一个晴朗的白天,我沉沉地坐在沙发上,略感疲惫和烦躁,因此并没有去拉窗帘。阅读张爱玲需要在心情凄凉的时候,随着她的文字和她一起凄凉。或是在心情平静的时候,让她把你引入凄凉。我当时疲惫而烦躁,显然不是阅读的好时候。我把书捧在手里,只是呆呆地看着封面上张爱玲的半身像。

张爱玲齐颈的短发蓬松着,脸微微侧仰,眉如渐隐的弦月,鼻梁翘挺,双目微垂。人们说张爱玲不够漂亮,起码在她看来,她觉得不如自己的弟弟漂亮。我没有读过关于张爱玲的传记,也没有刻意关注过她的样貌,她的书已经足够使我受用了,她是不需要用美貌来给文字增色的。

简短评价张爱玲(格格不入的七巧)(2)

黑龙江出版社《张爱玲典藏全集》

我终于在某个晚上,于昏黄的台灯下重新打开了《金锁记》。我想,我自造了一个《金锁记》中“三十年前”那个凄凉的月亮,我很满意。

家开麻油店的曹七巧可谓是碎石子街上的麻油西施了,一大匙再加上两小匙正好一斤半,熟人呢,算一斤四两。她穿着蓝夏布衫裤上街买菜,卖猪肉的朝禄总要赶着叫曹大姑娘,偶尔亲昵地喊声“巧姐儿”逗趣。哥哥曹大年的结拜兄弟丁玉根、张少泉,还有沈裁缝的儿子对七巧虽不是众星捧月,但也是鞍前马后,小意殷勤。生活虽然琐碎,但是此时的曹七巧内心应该是满足的,因为她还有着十七八岁的少女的梦。就如“一大匙再加上两小匙正好一斤半”一样,生活是这样真实,“熟人呢,算一斤半”,人情也无需遮掩。卖猪肉的朝禄不是在喊她“巧姐儿”逗趣吗?丁玉根、张少泉,还有沈裁缝的儿子不是总和她开玩笑逗开心吗?

然而,哥哥曹大年把她许给姜家给软骨症患者姜二爷做姨太太,虽说是扶了正做正头奶奶,但是她在姜家的地位那是连丫环小双都看不起的。婚后的曹七巧生活突然不真实起来,她被生活排除在外了。她那碎石子街上的俚语村话总是要被人拿来嘲笑的,在姜公馆,作为二奶奶的七巧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七巧携着新过门儿的三奶奶兰仙儿的手左看右看,对兰仙儿揣着捏着,捶着打着……拾起未出阁的小姑子云泽的辫稍抖着……但是没有人理她。云泽怒了,七巧汕讪地说:“小姐脾气好大。”兰仙儿恼了,七巧疑惑地说:“她跟我生气了么?”七巧对云泽和兰仙儿的举动似乎稍嫌做作,但是于这两句话里却显出几分天真和可爱。她们为什么要恼呢?被生活抛弃了的七巧虽然汕讪地笑着,没人能理解她的失落和忧伤。

七巧是尖酸刻薄的。她一开口便是满腹牢骚、孤儿寡妇。面对分家的不公,她不顾脸面又哭又闹。她讥刺哥哥曹大年,扇打心上人姜三爷,认为他们都在惦记她的家产。在金钱上,她尖酸刻薄,六亲不认。

简短评价张爱玲(格格不入的七巧)(3)

七巧又是幽怨的。床上躺着她残废的丈夫,那没有生命的肉体像朝禄案板上腻滞的猪油。好在家里有一个尚未娶亲的三爷,无论三爷是如何不堪,逛窑子赌钱,他必定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热血方刚的少年,一个在肉体上健康的少年。三爷轻佻地捏了捏她的脚,她便顺着椅子溜下去,蹲在地上呜咽:“你不知道没病的身子是多好的……多好的……”但是她等不来三爷的安慰,他是宁愿在外面荒唐也不愿沾惹她的。三爷即便沾惹了她,也不见得就有多坏,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他只是不想在家里多一个累赘,他不愿去冒这个险。她终于当着一个少年把积郁的情欲诉说出来,虽显低贱,但对她来说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然而三爷站起来要走了,七巧在啜泣,在发抖,然而他竟要走了。七巧扶着椅子站起来,呜咽道:“我走。”她微微一笑:“你竟这样护卫二哥。”七巧从自己的情欲中回到了现实,便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她把背心贴在门上,耳朵上的小金坠子把她钉在门上,像一个鲜艳而凄怆的蝴蝶标本。小金坠子在门缝的光影中一摇一摇,摇人心魄。

我再小金坠子的摇晃中读至七巧给丈夫和婆婆吊了孝,分了家。分家后的七巧面目越来越可憎起来。一双儿女在精神和肉体上都经受着母亲的摧残。七巧终于得了一份家产,自此便戴上了黄金的枷锁。她处处提防,打走了来诉衷肠的姜三爷,骂走了侄子曹春熹。只有她的儿子长白——她生命中仅有的半个男人,是她不需要提防的。随着日益衰老,曹七巧虽不再受情欲的折磨,但精神上却是空虚的。她伸脚在儿子的脖颈上调情,深夜于烟榻旁盘问儿子与媳妇的隐私,并在牌桌上大肆渲染。她骂女儿长安不争气,给她上学堂,又给她缠小脚、抽鸦片,她一面愁着长安的婚事,一面又骂她少家教,想男人。她终于搅黄了长安的婚事。她看不得其她女人比她幸福,即便这个女人是她的女儿。

我们看到年轻的七巧一步一步走向了坟墓,凄美而动人。我们又看到老年的七巧又一点儿一点儿从坟墓里爬出来,如活死人般,阴森而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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